顾予初没了凌不惑的打扰,闲来在驿馆练拳,但束关风的突然出现,让她有了不好的预感。
“予初,不好了,束渊出事了!”
“什么?!”顾予初大惊,三两步上前焦急的问道:“束叔叔,出了什么事?”
“云京府今日有人登门击鼓,状告束渊杀了晴雨楼的姑娘!现束渊人已经被关押在云京府大牢里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晴雨楼的人说晨起打扫房间,发现人死在床上,而束渊则衣衫不整的躺在一旁。还说昨晚束渊入了花楼,和死者浅聊了几句便一同入了厢房,之后再未出来,直至事发。”
“他好端端去烟花之地干什么?!”顾予初很是不解,前几日还好的很,怎么两日未见就出了这样大的事情。
“他去查太子府无端登门的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顾帆也急匆匆的赶来。
“就他自己一个人?怎么不叫上你一起?”顾予初见是顾帆,拉着他的胳膊,赶忙追问道。
“我劝他别去,觉得太子府自有盘算,可他听不得别人说你的闲话,非要去查,昨天午前出的门,晚上一直没回,我以为他回了束府。都怪我,要是极力拦住他或是和他一起就好了!”顾帆很是懊悔,垂头丧气的说道。
“不关你的事。”顾予初一边安慰顾帆,一边问向束关风:“束叔叔,死者的身份有初步核查么?”
“查了,她的确是晴雨楼的姑娘,在云京已有十余年,但有一点非常奇怪,她本是奴籍,可巧的是,就在前两日刚刚拿到了卖身契,晴雨楼的老板也正是因为她脱了奴籍被害,店里惹了人命官司不好交代,才闹到云京府衙,否则放到平日讹诈一笔也就了事了。”
“有查到是谁给她交的赎身钱?”
“老板娘说是她自己交的,但足足有五百两银子,且全是整银!”
顾予初觉得事态不妙,这局很明显是冲着束渊来的。她从前在锁星宫,知道花楼的姑娘即便能存够赎身钱,能否真正脱了奴籍也要看主家是否肯放行,来来回回交涉个个把月也是正常,哪里可以两天如此之快就了事的。
“姐姐莫急,我可以和仵作一同查探尸体,不是束渊所为总能找到证据。”顾帆安抚道。
“就算洗脱了杀人的嫌疑,还有军法等着他,军中之人狎妓,戴枷示众,鞭二十,流边疆。”束关风长叹一口气,他素来疼爱束渊,也相信他是遭人陷害,可眼下这个局面无论如何他都逃脱不掉军法的处置。
顾予初沉默良久,缓缓开口:“束渊在云京二十余年都生活得很好,也未曾听说有何仇家,看来有人还是要与我过不去,动不了我,便来打我弟弟的主意……你们同我一起去太子府商量对策。”
说罢,他们三人便起身去了太子府,而凌不惑早早得了消息,已经吩咐好绣衣使者秘密察探近三日晴雨楼往来的可疑人员以及死者生前的人际交往。
顾予初进门时,绣衣使者刚刚退出书房,她与凌不惑两人相视良久,心照不宣的暂时放下芥蒂,同心协力商量对策。
“束渊杀人的嫌疑不难解,仵作初步查验,死者是凌晨在外被人用绳索肋死而后拖入厢房,她鞋底有新鲜的黑藓痕迹,也有人证说束渊自昨晚踏入厢房再未外出,而且他的鞋底干净没有苔藓泥土痕迹,这就初步洗清了他的嫌疑,但要完全脱罪,必须要尽快找出凶手,供出幕后黑手,不然狎妓的军法处置很难逃脱。”
凌不惑的速度之快,让顾予初感叹不已,前几日与他生的气也随之烟消云散。
“凶案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依束渊的身手,能够伏首就擒除非是被下了药,厢房里酒水器皿等物证被云京府封存了,我还来不及去察看,小帆,你去看一下有什么门道。”
“束将军,晴雨楼的老板也要紧盯不放,他脱不了干系,还有我府上那本登门的记档,绣衣使者带走了,你盯一下,一定要一一详细查探,怂恿那些女人上门惹人口舌和陷害束渊这两件事绝非偶然,我倒要看看谁有这样大的胆子敢动我的人!”
凌不惑思路清晰,顾予初未说一字,他便已一一吩咐下去,无需什么商量。束关风和顾帆领到差事,也急忙去办,书房里只留下顾予初和他两人。
“军中你打算如何交待?”顾予初缓缓开口。
“不好办,若只是出入晴雨楼,我只说是我下令让他去查探消息倒也说的过去,但无论人是不是他杀的,也有人证证明他狎妓享乐,除非那个姑娘亲口承认他是无辜的,可现在死无对证。”
“若是小帆能查出来他是被人下了迷药呢?”
“恐怕没那么容易。背后之人的真正目的并不是想要了束渊的命,否则你、我、束府都不会善罢甘休,但军法处置却不一样,束老将军治军向来严明,无论是谁犯了军法绝不姑息,所以,这个人命官司看似草率,实则很不简单。”
“戴枷示众,鞭二十,流边疆,光这个戴枷示众就比杀了束渊还要让他难受!”顾予初一拳头狠狠砸向桌案,愤恨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