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他攥起的双拳松开,紧锁的眉头缓缓舒展,那颗徘徊不定的心像窗外摆脱寒风吹拂的枝丫,在一瞬间安定下来。
视线上移,他盯住对方的眼睛。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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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信祁所料,一审判决后不出一周,信博仁便选择了上诉。又忙了一个来月的官司,努力总算没有白,终审维持了原判。
当一切尘埃落定,新年的钟声已经敲响了。
或有春节祭祖的习惯,年三十这天厉行与姜音一道,赶在天黑前往墓园祭扫。
这天来的人不算少,一向冷清的公墓只有在逢年过节能有些人声。不好搞得太隆重,厉行只简单摆了酒菜,行过礼节,再烧些纸钱。
说了几句吉利话,他跪在墓前盯着纸钱燃烧后浮起的飞灰,略显迟疑地开了口:“爸妈,儿子有件事想跟你们商量。”
他慢慢地垂下眼,努力保持着笑容:“新的一年也该有新的开始,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过去的恩怨便让它到此为止吧,从今往后我也想为自己而活。”
姜音看着他,没出声。
“我跟信祁……还是想试着过下去。他虽然伤过我们很多,也良心发现帮了我们很多,功过相抵,就让那些事都跟着旧年一起走吧。”
他说着说着忽然有了泪意,忍住了,还是笑的模样。深吸一口气:“爸妈,新的一年,你们要好好的,我跟我姐也会好好的,你们不用替我们担心。”
他在墓前倒了一杯酒,磕过头,起了身。摸了摸鼻子试图擦去泛上的酸意,他扭头看向姜音:“姐,你不说点儿什么吗?”
“我想说的,你都替我说过了。”她也站起身,久久凝视着墓碑,“我也想为自己而活。”
厉行一怔,随即微笑:“嗯。”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你自己开车回去吧。”
“你不去我那过年吗?”
“不去了,我有地方呆,去了反而尴尬。”她看着对方,也微笑起来,“放鞭炮的时候小心点,别又像小时候一样蠢,崩了自己的手。”
厉行顿时面皮微烫:“姐,能不能别老提小时候啊。”
“好好好,不提,不提。”姜音抬高胳膊才能拍到他肩膀,“自己保重,我走了。”
“好。”
两人就此分别,厉行看着她的背影直至消失,又回身朝着墓碑轻声道:“爸妈,新年快乐。”
从墓园出来,厉行只觉浑身轻松,好像压在心头一块巨石终于消失了。他双手插进口袋走向停在外面的车,忽然看到车边站着个人。
“信祁?”连忙快步走近,诧异地将他上下打量,“你怎么来了?”
“不放心你,跟过来看看。”
厉行挠了挠鬓角的“我就来扫个墓能出什么事啊……还至于不放心我。快上车吧,外面冷。”
他说着打开车门,信祁上了副驾。他又问:“既然来了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