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祁依然没有说话,只按住封逸远的胳膊,将针头抵在他的静脉。封逸远身体提不起一丝力气,叫喊都变得像是乞求:“是什么?你到底要给我注射什么!信祁你停下,你疯了吗!”
他浑身在抖,嗓子也在抖,声音全部变了调。信祁什么也没有解释,什么也没有回答,始终低垂着眼:“对不起。”
液体被一点点推进血管,很快开始在他体内生效。他看见信祁摸走了他的手机,将那个手提包留给了他,随后双手插进口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包厢。
“对不起。”他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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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厉行喃喃地念着,后背靠在门上,唇边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嘲讽,睁眼回过了神,“一句‘对不起’,就算完了?”
沉默地抽完了剩下的半根烟,他刚要抬脚离开,隔音欠佳的门里传出一声低低的咳嗽。
到底还是放不下心,他狠狠一闭眼,重新开门进去。信祁并没有醒,咳嗽大概是睡梦中发出来的,厉行看了看他过分干裂的嘴唇,转身去别屋搬了一箱矿泉水进来,又拿了个四方的矮脚小凳墩在墙角,从窗帘后扒拉出一个插座,插上了电水壶。
耐心地等水烧开,他在纸杯里兑好温水,掰过信祁的下巴把水凑到他唇边。信祁虽然晕着,但还知道吞咽,慢慢地喝下了半杯。
小屋里添了几样东西,本就不多的空间顿时不剩下什么了,厉行只好委屈自己在轮椅上坐下,脑袋往后一仰,开始闭目养神。
也许是这两天太累,简单的小憩竟被他睡迷糊过去,直到满头冷汗地醒来,意识到自己做了个什么梦。
他梦到母亲投湖自杀,他想去拦却碰不到她一片衣角。梦到父亲拿刀对着信博仁,杀人不成反将刀刃抹了自己脖子。梦到姐姐与那老男人交缠的裸`体,最后信博仁却冷笑着识破她,双手扼住她的咽喉。
新换的衬衫又被冷汗打湿了后背,有些粘腻地粘在轮椅上。他动了动身子,眯眼看向窗外,大雨偃旗息鼓,太阳又敌退我追地占了大半边天,此时将要沉落了,火红的晚霞把野草全部烧成了同色,在这荒郊野岭漫无边际地铺展开来,与地平线接合在一起,分不清天与地。
窗口吹进的暖风沾走他颈上的汗,领子懒散地扣着,晚霞在他脸颊以及锁骨上浓墨重地抹了一笔,生把略显憔悴的脸色染得红润起来。他双手勾着一条腿发呆,正出神,敲门声突兀地钻进耳朵。
他倏一转头,压低声音,好像不想打扰到某人休息:“进来。”
魏成探进一个脑袋,递上一个小u盘,又十分贴心地拿来一个笔记本。
厉行把电脑横在膝盖上,u盘插进插口,里面一共只有一个文件夹,正是夏东升给他的东西。
那是一个压缩文件,里面保存了一些图片和视频。
视频是监控录像,录像地点在天信公司总部,董事长办公室外的走廊里。
他按顺序点开了第一个,仔细观看,录像里起初并没有人,过了几秒,忽然有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