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少。”陆云山顺了他的意放了杯子,瞧着外面墨黑天色里遥遥的一片明亮,说,“却成了这样的结果。”
那人颇有些无聊,支肘撑着脸也和他一样看未央宫的烛火,半晌才说:“是他害得你没了家。”
陆云山颇有些无奈地听他这么说,摇了摇头:“本来也不算有,他是救我。”
“啧。”那个人显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所以才更恼火,但是看他也没什么恨恨神色也不能干什么越俎代庖的事,勉为其难端着酒杯喝了一口,又嫌弃上了,“这酒有甜。”
陆云山说:“哪有烧刀子这么烈?这是好酒。”
回味甘而不烧胃,皇帝御赐的贡酒比边塞的酒好得多,可是再没那种酒过愁肠潇洒人生的滋味了。
那青年这会是真沉默了一会儿,嗓音里也黯了不少:“你是不打算回去了?”
陆云山心里一重,撑起身子来看他:“我不能呆在都城。”这话说得斩钉截铁,也让旁边的人放了心,哼了一声说:“舍得你那弟弟?”
“这……”陆云山见他这样子倒放了心,自己醉成这样还记得澄清,“他身世可怜。”
青年念了一句什么“可算是嫁出去了不然要赖上你啊”,但是陆云山听不清楚也就没问,但青年又笑话他:“醉成这样,可要大家都来看看的?”
“人生百年常在醉……”陆云山嘀咕着,说话声愈发小了,终于伏在石桌上睡着了,也许只有在这人面前才能这样放松吧。
那个陆云山一直以为是自己幻觉的人瞧着他,将那“三百六十场”咽回肚里,还是起了身过去。
宿醉的头疼自他一醒就纠缠了上来,这太阳刺得他眼睛睁不开,身上还重得很,陆云山伸手狠狠按了按额头才逼自己完全清醒。
这儿这一场醉都把他弄出幻觉了,居然见到了那个人,还和人家说了一番话,这时想来好笑,头疼又纠缠上来弄得他感慨身子是一年不如一……咦……
枕头边那俊眉深目,高挺鼻梁,红润薄唇的青年男子竟不是幻觉?!陆云山难得思维放空了几秒,视线又聚焦到了那青年身上,还抑制不住地往唇上跑……
不对不对,重点难道不是这个人居然会出现在都城,甚至还是在他床上吗?!他下意识想把人叫起来问个清楚,手都伸到一半又莫名其妙止住了,愣愣地躺那儿看着幔帐顶。
那个睡得正酣的人倒毫无顾忌,完全就无意识地往他身边凑,头搁人家肩窝里,右腿一抬就搭人身上了,手还搂过来在他腰上。
温热的呼吸散在颈边,其实并不陌生,不同的情境,人却是一样的……这让他觉得自己还醉着,脑子里全是胡乱的一些,那些的若有若无……
“你醒了。”耳边暖暖的气息带来那人的嗓音,明明是异族人,大越语说得却标准极了,是别样的性感。
他应该是刚醒,眼睛都还没睁开,长长的睫毛覆着深邃的眼眸,不看都记得那眼中星辰。
陆云山沉着脸,先把头挪到枕头上,手放回去,腿放下去,自己先起了床,一看连衣服都扒了,不过应该没找到换洗的亵衣所以没换。简单梳洗后沉默的青年坐在小圆桌边,期间一眼都没瞧床上的人。
床上的青年慢腾腾地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哈欠,把衣服穿了,下床后左右瞧了瞧,瞧得陆云山还是忍着火气给他用了茶水梳洗,直到两人都安安静静坐到了桌边。
那人好奇地尝着桌上的点心,一连吃了不少,唇边沾了一点点点心渣,陆云山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