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抓住了什么,竟在他被撕开个大洞的胸腔里搅了搅了。再看到玉面琵琶褶皱脸上,被布满惊恐畏惧的神情,下一刻,一颗泛黑的妖心竟被他花妖容毫不留情地撕扯了出来,震惊了所有人的视线。
同时那沸腾的血液因为他的撕扯,沾上了他妖媚阴柔之脸。嗜血却隐含着一层泪光的狐眸微微一敛,捏着那颗正滚烫砰动的妖心,举到半空。
惊变已落幕,腹前的妖莲,也扩散地愈演愈美,但凡他走一步,步步生莲。
众妖的目光正因为那颗妖心,握着妖心的那只手,而纷纷肃穆,这只手,便是今晚的强者之权。
“狐狸!”正紧绷住神经,不敢轻易妄动的林玉桐,眼睁睁地看到,站在中央的那个人正是花妖容的那一刻,一股酸热味在她鼻腔里冲散出,想停也停不下来,失声叫了出来。
听到她的声音,就莫名有种迫切想要回家的欲望。他的双眼也来不及眨一次,欣喜地转身,狐耳一耷拉,冲着她疲惫一笑。
而她看着花妖容正好好地站着,还向她露出的这抹苦涩又喜悦的笑容,心里是又喜又悦,又痛又酸,那股复杂的味她虽说不清,可是就是害怕失去,刚刚见了玉面琵琶反击的那个瞬间,真的把她吓坏了。
要是狐狸出事,她不敢往下想。
朱寻雀心里也是心里一惊,现在倒是将那原来褶皱的眉头彻底地放平了。
对于花妖容,他的心底现在充斥的不光是感激,更是难言的愧疚。看着怀里正捂着脸,呼吸急促的林玉桐,知道她下一步应当如何,朱寻雀微微一笑,松懈了搂着她的两手臂,那交叉的手指也就此缓缓松开。
“雀”而林玉桐似乎就是心细地感触到身后男人的举动,有些错愕地抬眸看他。
“本宫”朱寻雀清潋着眼波,扑朔迷离地一笑,“本宫,知道他需要你。”
“本宫,勉为其难”
看着朱寻雀都要滚出泪星的双眸,林玉桐抿了抿下唇,她知道雀雀不好受,这种,一想到花妖容救了他一命,还有就是,就算是他之前在街上说,可以接受三个人一起生活吧,明明雀雀是个孤傲孑然,自命不凡的人。她现在想想,雀雀能接受花妖容,那是因为,他把狐狸当‘三’看,考虑到她的情况。可如今狐狸是他的救命恩人,把这两者搅在一起,她这个做中间人的都矛盾的要死。
倒不如
林玉桐做了件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她握住男人的肩膀,微微下压,踮起脚尖,将一个湿吻落在他的下唇上,仅仅简单的一个动作,只是为了让他安心。
接着臭不要脸道:“你就是正房,以后我都让狐狸听你的。”
随即在朱寻雀的愣神和下一刻失态一笑的情况下,忙转身跑向花妖容。
她知道,自己不能没有狐狸,她也不能没有雀雀。
心里装满了他俩,就自私点,这两个爱,她都要了。
“狐狸,我来了。”在红烁妖莲的显映下,红雾迷蒙,他含泪的狐眼不经意地一眯,一把接住了扑进怀里的小身子。那颗捏在手里的妖心,也被他随便一甩,嫌弃地丢掉。
也许林玉桐和朱寻雀都不知道,把这颗心丢掉的意思,究竟意味着什么,可是围着一圈的妖们,看到那颗被丢在地上,还在搏动的妖心的时候,全都哗然。
花妖容他丢掉那弥足珍贵的千年妖心,难不成是不想得道升仙吗。
紧接着,都触上那在场的三个,尤其是紧抱的一狐一人,难不成,花大人已落入凡尘,正在人妖恋?
显然今晚这个‘极乐之夜’是众妖眼中最为特别的夜晚。
看街头酒香再逸,为时也不多了。
“狐狸,你刚刚是要吓死我吗!还疼不疼,会不会流血过多”
“恩公,奴家没事。”他抿唇一笑,滚了滚咽喉,心里感动得慌,但不敢把自己的情绪放大,狐眸也小心翼翼地,在外人的面前,不肯把一点眼泪给挤出来,“奴家今后只有你了。”
“可是现在还在流血,你还说没事,”林玉桐才不管他话里说了什么,也不嫌脏,将手捂住他腹部有如小碗口这么大的洞,“我真的很害怕,你知不知道,就算你是妖”
“我们有自愈能力,除非挖了心。”花妖容搂着她的小腰,伸出有只还算干净的手堵住了她欲要喋喋不休的小嘴,疲惫地将脑袋抵在她的肩膀上,“这点伤,就是要损点修行罢了,又没事”。
“你真是,对了,你说到心,你刚刚从玉面琵琶胸脯里掏出的是”想到那个凶残血腥的画面,还好她心里承受能力不错,但也欲言又止着。
“嗯。”提到玉面琵琶,如今的他眼底毫无光泽。
“在哪呢?我看那些神话小说里说,妖心能补”
“奴家刚刚丢了。”花妖容闷闷道,“他的妖心对奴家没用,更何况,奴家也不屑吃妖心,提升修为。”
“他的心,真的脏,奴家想回家。”
“知道了知道了,狐狸,我们回家。”
此时,朱寻雀沉静着目光看向了夜空,一种莫名舒畅之感。
星辰早已陷入沉寂,周边灼红的妖莲灯,原来熠熠的光芒,也在缓缓消弱。
九曲长街,红烁微沉。
酒香再现,万妖夜归。
太微镇中,星分尾箕。
东南天市,已罢星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