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那是情欲、是喜欢,还是任何其他。
“我不想错过。”他说,“我也不想说很俗套的,从来没对别人有过这样的感觉。但是,以前我习惯性地隐瞒一些信息,可是对你,我想去尝试一次坦诚。你还记得那条项链和那对耳环吗?”
“当然记得。”她回答,现在还在抽屉里,她偶尔会拿出来戴,“你买的嘛。”
“我明明知道你是爱情骗子,却还是自己咬了钩。”
“你说得好听,可那明明是为了试探我。”
“但这就是问题所在。”他说,“我明明可以选择不试探你。”
其实她是爱情骗子与否,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们完全可以像普通的炮友的一样,睡两觉,起了床,拍拍手,互相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而他们偏偏不,他们选择了纠缠,一而再,再而三。
赵水无咬住下唇,很久,到都有些发麻才松开,说的还是那句话:“我需要时间。”
“我给你很多时间。”白川今天说完这些,在她主动联系他以前,再不会来打扰。他把摆在外面的文件一个个装回去,不等她出声送客,自己走到门口。
他停下脚,还是回身,玄关柜上摆着熟悉香味的蜡烛,“晚安。”
“晚安。”她也依然回应了他,然后大门关闭。
八月底,白川从隔壁搬出去。
赵水无早上听见外面有些嘈杂的动静,下午再回来,对门的大门开着,夏彰站在里面,家具都还在,只是少了很多摆件,看上去空空荡荡。
“他走了。”他对门口的她说。
“嗯。”她回答,“我们这边税单已经开出来,等阿姨交完钱,就可以去办过户。”
“好。”他在赵水无面前,很少有话这么少的时候,还让他们都有点不适应,“你的新房子怎么样?”
“还没开始着手,一件件慢慢来吧。这边手续不办完,也没钱去买那边,哪像你们,你名下两套,阿姨名下应该也有两套吧……”她低笑,约束她的是财力,约束他们的却是限购政策,“你和何露最近还好吗?”
他拿上钥匙,走出来关门,“挺好的,我们黄金周决定去希腊玩,自由行,现在正在准备签证,慢慢做攻略。不过露露有点晕机,不知道能不能坚持那么长时间的飞行,可能还得想想办法。”
“那也有点麻烦。”
“是有点,不过也还好。”
结束寒暄,他们又沉默。想再多讲,好像也无话可说。其实他们互相交谈的机会一直不多,大多还是在有外人的情况下,现在独处,略有尴尬。
夏彰先说:“那我走了,你进去吧。”
“好,再见。”赵水无向他道别,拿出钥匙。再过一个月,她就再也没有开这扇门的权利。
现在天黑得越来越早,也亮得越来越晚,气温慢慢降下来,已是明显入秋的迹象。有时候从公司走到地铁站,都能看到地上开始有黄色落叶。
赵水无今天不想抽烟,红酒瓶已经几乎见底,她懒得再倒进杯子喝,拔了塞提在手里,裹件外套靠到阳台。这时候没刮风,并不像预计那样冷。
她昂首一口,正在品味道,看见楼下的树边上有点火光。而对方自从阳台亮起灯以后,就一直看过来,哪怕被她发现也没挪开眼。
赵水无给他发消息:“你不是都搬走了吗,跑到这大老远的地方来抽烟?”
“今天去退停车卡的钱,路过这边,就没走了。”
“你在看我?”她知道这不是自作多情。
“嗯。”白川没问她考虑得怎么样、作出决定没有,也没打算问个确切期限。这根烟差不多抽到头,他扔地上踩灭,用纸捡起来丢进垃圾桶,“我回那边了。”
她读完,举着酒瓶对他挥挥手。他应该是看见了,但没回应。
不知道他的身影是先隐于拐角,还是隐于夜色,总之消失在视野,赵水无把喝见底的酒瓶扔到脚边。她翻找通讯录,几乎是不抱希望地拨出一个电话,却通了,还是本人接听,“你明天有空吗?或者后天。”
“明天下午三点到四点有点时间。”
“我在茶楼等你。”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