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
白川在揉眼睛,被这句话砸得没摸到头脑。
“你可以回家了。”她又重复一遍。
五分钟后,一只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把白川推出门外。他正低头纠正匆忙中放错位置的扣子,面前的门“乓”一声合上。
扣子刚塞进扣眼里一半又掉出来,他对着猫眼,做个不知如何形容的表情,门再打开。
赵水无看也没看他,把留在床头的手机塞进他手里,再度甩门。
白川对着冷冰冰的电子锁沉静几秒,手抬起又放下,最后转为理理头发,转身回家。
听见对面开锁再落锁的声音,举着牙刷在客厅溜达的赵水无才绕回浴室,在水池中吐出泡沫。她撩着水打湿脸,在两颊上揉出洗面奶的泡沫,盯着镜中的自己,不知怎么就笑起来。
她越笑越大声,控制不住,直到洗掉了洗面奶还没停下。
到底出于什么原因,一个男人会在给异性介绍男友后,眼看他们进展愈佳,又沉不住气过来搅局?
赵水无用擦脸巾拭去水珠,对镜子里那个得意洋洋的人调侃地点了点手指,看见她反馈出一样的神态,说:“he definitely got a crush on you.”
从当铺出来,赵水无把票据对折。虽然经理说有一周时间可以原价赎回,但她应该是享受不到这个权益了。想起送礼物的人,她又忍不住叹气,马失前蹄的滋味真不好受。
赵水无拢着随意梳的头发,素颜,看起来比带妆时憔悴,特别是黑眼圈,浓得像用眼影涂的颜色。
她在拐弯处撞上白川,他一个人。
“来给你的小情人们买东西?”她迎上去。
其实他更先注意到她,回答:“来买双方便爬山的运动鞋。”
下周又有人组织集体去城郊爬山,他们都报名了。
“那祝你购物愉快。”她像是商场的广播客服。
白川观察她的脸色:“你看起来神不太好?”
“有吗?可能是因为昨天睡得太晚吧。”她摸摸脸,好像并未如他说的这样觉得,话里又很有指向性地对准他。昨晚与他忙到深夜,清早又被闹钟吵醒,神当然好不了。
“你后来没补觉吗?”在赶走他以后。
“没有,睡不着了。”
“为什么?”
赵水无斜他:“你好奇怪,失眠哪知道为什么,我要知道就不会失眠了。”
“我还以为有什么特殊原因。”他低眼看见她手中的薄纸,她后方不远处,就是非常大的某某当铺标志,“比如旧情难忘。”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她好似被这句话踩到尾巴,票据在手里揉成团,随手扔到垃圾桶上方,平时用来碾灭烟头的地方。
把滑落的挎包背带扶回肩膀,赵水无不顾任何礼节,从他身侧疾步越过,连再见也忘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