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杜云叫起来,他叫的倒是不怕打扰别人,“我想的也是这种睡,既然如此那你们快点睡,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他又往桌子上摸索一翻,将所有能照明的东西都进怀里,跌跌撞撞冲出门外,一脚将客房的门带上。
门关上时发出闷闷一声响,图柏在黑暗里说,“他真的觉得点个蜡烛会比他这一脚更打扰到别人?”
千梵端坐在桌边,静静说,“杜大人未说实话。”
洛安城并不是没事发生。
图柏点头,推开窗户,夜风佛来,洛安城中一片漆黑和寂静,“不过看他的样子,应该也不是大事,否则他不会瞒着我。”
千梵不置可否,看见图柏将被褥抱出来铺在地上,想到刚刚他说的那句话,千梵心里一阵异样,他想开口,就见图柏舒服的躺了下来,歪着脑袋道,“我刚刚胡说的,你别放在心里,我也就在老杜面前胡言乱语吓吓他,以后出门了,我还是会谨慎措词,不会让你难堪。”
他对杜云说的那话容易引人想入非非,他再不要脸也知道和僧人开这种玩笑不大好,佛门子弟清修苦练,戒的不正是七情六欲,这种话万一传出去,流言蜚语,以讹传讹,怎么讲都对千梵声誉不好。
图柏在心里想的很周全,他喜欢他,会敬重他的一切,自然连千梵的名誉也要维护的一丝不漏。
千梵没料他心思这般细密,他是出家人,本就不会在意沽名钓誉,但见他如此小心翼翼,千梵心中发暖,不知该怎么对待这个四五不着调的青年。
“睡吧?”
“好。”
一夜无话,转眼便到天亮。
图柏迷迷糊糊睁开眼,床上的僧人已经开始习早课了,他翻身趴在被窝里,托着腮帮子目光贪婪的将那人从头看到尾。
千梵晨修时格外专注,并不会受周身的闲事打搅,所以图柏更加放肆起来,在脑袋上化出粉粉长长的兔耳朵,将竖着的那只折下来,用手指撸着兔耳朵柔软的边缘。
想到这里不小心撞上过千梵水色的薄唇,图柏一阵心神荡漾,盘腿坐在地铺上,眯眼望着不远处铜镜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蓝衣青年生的丰神俊朗倜傥潇洒,一头墨发上顶着两只一折一竖的粉白长耳朵,他晃晃脑袋,兔耳朵跟着卟棱卟棱。
图柏心生感慨,摸着下巴想,“图哥哥真俊啊。”他将那只软塌榻垂在眼旁的右耳拽起来,试图让它竖起,但一松开,就又趴了下来,图柏摸着兔耳根处明显的折断痕迹,眸中闪过一丝黯淡,“再竖起来又能怎样,折了就折了吧,反正”
最后几个字被他无声无息咽回了肚子里,图柏撸着耳朵沉默了。
第17章鬼说(七)
门外传来敲门声。
图柏道,“干嘛?”
杜云在外面扒着门缝使劲想往里面看,“醒了还不出来,你干嘛呢?”
图柏抖抖耳朵,缩回去,“照镜子,欣赏你图哥哥的盛世美颜。”
杜云,“……”
杜云被他恶心的嘴抽筋,忍了一会儿才又说,“山月禅师在习早课?”
图柏回头看了眼床上才真正是盛世美颜的清雅僧佛,“嗯。”他穿戴齐整,轻手轻脚走了出去,将门合在身后,挡住了杜云往里面瞥的贼眉鼠光。
客栈里大堂里人来人往,对于昨夜好像没有任何异常,图柏洗漱完了,一屁股下来,将桌上的碗筷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