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方跪着的是朝廷一众大臣以及后宫所有嫔妃,再往后就是宫女太监,有些人传来低低的啜泣声。
梁少景心想,该来的总会来,皇帝郁郁了半辈子,也许这对他来说是一个解脱。
他再也不用日夜面对着丧弟之痛,再也不用忧心温佑帆勾结异国人之事,同时也能结束这长达几十年的凌迟。
乌云一大片飘来,遮住了月色,梁少景跪到两腿发麻,膝盖没了知觉,忽而一道钟响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声音传进每一个人的耳中,响彻天边是丧龙钟。
听到钟声的一瞬,许多人都嚎啕大哭,撕心裂肺的叫喊着,梁少景只觉得耳边尽是痛哭之声,他愣愣的抬头,看向身边的温思靖。
只见他嘴唇微抿,双眉微皱,一行晶莹的泪珠却从眼睛中滑落,顺着他的脸颊,滚落在地上。
紧接着宫门打开,皇帝的贴身大太监满脸泪水的走出来,尖着嗓音高喊,“皇上驾崩”
阶梯下一众黑压压的人皆俯头碰地,齐齐的高呼,“吾皇万岁”
梁少景也重重磕了一个头,泪水自眼中掉出,砸在地上,他轻轻道,“皇帝叔叔,一路好走。”
在一片震耳欲聋的哭声中,梁少景默默擦干了泪水。
梁衡自寝宫中踱步而出,慢慢走下台阶,远离了众人,独自站在远处。
皇帝弥留之际,将所有人谴出了宫殿,唯独留下了梁衡一人,于是梁衡就坐在龙榻旁,看着自己相伴几十年的老友一点一点没了生气,断了呼吸。
最后,皇帝气若游丝的说了一句话,“梁衡,我真的很后悔。”
后悔什么?皇帝没说,梁衡也没问,答案随着皇帝的离去,永远埋葬。
按照西凉的规矩,先皇驾崩的当天,必有一位新王登基,以接替先帝庇佑西凉。
新帝登基分两次,一次是在文武百官面前,凭着先帝的遗诏接下龙袍,而第二次则是在西凉的百姓眼下,举行登基大典,是以哭声渐渐弱下去时,大太监捧着一封明黄色遗诏站在了众人面前。
大太监身后是捧着龙袍,冠冕,腰封的小太监。
杂音顿停,所有人翘首以盼,等待着大太监展开遗诏。
大太监刚解开遗诏的布封,温佑帆就突然抽出一把半臂长的小刀,飞身上前一刀划破了大太监的喉咙,将遗诏抢在手中。
众人都对这一幕惊呆,鹿将军最先反应过来,抽出腰间的佩剑,大怒道,“竖子安敢在殿前造次!”
梁少景也站起身,拉着温思靖不着痕迹的退后几步,两人一个是知道真的遗诏并不在这里,另一个则是不想惹上麻烦,于是两人顺利退到一边。
温佑帆掀起的将大太监的尸体甩至一边,甩了甩刀刃上的血,道,“这封遗诏,我要拿走了。”
“休想!”皇后失态的站起身,指着温佑帆破口大骂,“温佑帆你好大的胆子,陛下刚走,尸骨未寒,你竟在他殿前手刃他人,真该叫陛下好好看看,他到底养了个什么东西出来!”
翊贵妃听见自己儿子被骂了,亦不甘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