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树死了,章小姐还活着,谢云衣的计划不幸落空。
管重烟松了口气,谢云衣大失所望,带着对柳树恨铁不成钢之意,愤愤化风而去。
管重烟也是一肚子火,适才稍有差池,便要断送一名无辜女子的性命,她竟全然不在乎,只想着争名夺利!
传信至冯府,让他们来浣花街别院接回章小姐,管重烟便去了谢云衣住的地方。
说是兴师问罪,倒也不妥。因为两人之间还糊着一层窗户纸,他知道她是谢云衣,却不想捅破这层窗户纸。
已是叁更天了,屋里亮着灯,灯下坐着一人,披散着一头乌亮的秀发,穿着绛纱对襟衫儿,银挑线裙子,低头拿着竹绷子飞针走线,好像是在绣花。
管重烟怀疑自己走错了门,定睛细看,没错。那灯下坐着的确实是谢云衣,方才挥剑奋战的她,此时正翘着兰花指绣花。
女孩子绣花,本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搁在谢云衣身上,就好像强盗提笔做文章,别扭得很。
不过佳人灯下坐,素手刺云锦,光看这画面还是赏心悦目。
管重烟一时竟忘了自己的来意,在门外站了半晌,才咳了一声,走了进去。
谢云似乎才知道他来了,抬头看见他,又惊又喜的样子,搁下针线活计,站起身道:“道长来了。”
管重烟道:“这么晚你还没睡,在做什么?”
谢云衣道:“今晚好大的雨,雷声那么响,怪吓人的。奴睡也睡不着,便想给道长绣个香囊,带在身上好歹是个念想。”说着竟把脸飞红了,低头摆弄着衣带。
好一番小女儿的娇态,若不知底细,当真又要被她骗了。
管重烟转过头去,看她绣的东西——两只毛发稀疏,神似麻雀的水鸟。
“这鸳鸯,绣得真不错。”
谢云衣得意道:“道长喜欢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