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然回凉州不久,萧婵承闻那乐平郡的督邮,即是张甫水死了,那个搏她颊且欲迫yín她的人。
死状惨兮兮。
据说头一日,十根血指血趾稀稀疏疏铺于市曹路中,百姓心胆俱裂,不知是何人之肢;随即次日,有一舌一眼泡于罐中,罐置彘圈中;第三日则是一头乌发挂于林中;第四日,在馆驿茅厕里发现无全肤一人彘,审注一番,乃是张甫水。
张甫水已无生命之息,体无完肤,身不健全,死状可怜。眷属哭啼着他洗身更衣,却发现他胯下平平,竟没了男子之物,正好应证了萧婵当时所说的那句“扇搋儿”。
吏属遭此活支煞,府君定是要深追此事,赏格千金,捉拿凶手。有赏能通神,并州里的乞儿一听有钱财可领,倍极积极,不到半月,凶手还真被他们给寻出来了。
那人唤作史长汉,是专干诱口事儿的。他干这行干了数十年,不晓那被张甫水被抓个正着。张甫水也是专爱干钻窥事儿的,常让史长汉给他送些美人,一次两次也就罢,可他却愈发过分。
那日张甫水又去寻他索姑娘,史长汉一朝愤怒之下,将他推向正厮杀惨烈的恶犬之间,张甫水反应不迭,被一张血口咬住了脚,那狗站起来足足有一女子高,长嘴獠牙的,直把他脚踝骨给啮碎。
张甫水嚷着要揭发他,要让他尝尝铁窗风味。
这一幕正巧被人瞧去,遂史长汉定脱不了干系。
史长汉被抓后矢口否认,不曾认罪,但官吏从他家中搜出不少赃物,还有那张甫水身下那物,虽然只有半截。
物证确凿,哪能由他一句话就开脱无罪。
按照槽道,重大人犯需让州牧审之才定罪,只是那史长汉一度反抗逆走,混乱之中,被路过的孟魑一刀刺进喉中,血流如注,当即毙命。
既人已死,也就让遂草草翻篇不提了。
张甫水怎么也算半个朝廷命官,死在并州,徐赤自然想抓一把曹淮安的把柄,得此消息之后,他义愤填膺,不日面禀皇帝,道:“这是蔑视朝律,挑衅皇权,何贼人如此残忍使国失一良臣。都说曹淮安明过人,治郡有方,可郡中出此事,却草草翻篇,臣觉得……”
徐赤顿了口舌,藏着半截话不说,却反袖抹眦,看了一眼殿上之人。
皇帝问:“丞相想如何?”
徐赤心衔一发,折腰打上一躬,恶歆歆道: “曹淮安近年来气焰高涨,事事扯篷,皇上应下旨明其罪状……”
皇帝不悦,岔开徐赤的话,道:“丞相之睚眦何时能捐?”
徐赤初水风头被这个傀儡皇上搀话接舌了,心里郁闷,竟不顾君臣之礼掉臂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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