幔帐半垂的床榻上,男子上身的衣服被剥开后凌乱地压在身下,红袍与白衣如同被从枝头粗暴揪下的花瓣,胡乱地扯折堆叠在一起,又被纠缠的人影推拉平移。男人光洁的胸膛玉色莹润,布满或新或陈的痕迹,两颗鲜红的茱萸被狠狠4虐过,红肿立起,带着某种暧昧的水灵,显出花开荼蘼般的颓艳,仿佛缀在枝头熟透的浆果,随时等待被人摘下入口、咀嚼品尝、吞咽入喉……劲瘦结实的腰身线条流畅而下,腹部的肌肉绷紧起伏,勃起的男根直挺挺翘着,圆菇状的guī_tóu因为充血而鼓起泛红,马眼微微张开一道极细的孔隙,腺液与jīng_yè流得柱身上如同裹了一层蜜,就连囊袋都又黏又亮。随着女子的chōu_chā撞击,男子的身体上下起伏摇晃,男根也颤巍巍地拍打着他腹下的部位,将原本就分布着一滩jīng_yè的肌肤上擦蹭得一塌糊涂。两条修长笔直的长腿因为夹着一个纤瘦漂亮的身影,而不得不朝两侧屈起分开,一只裤管缠裹在他的脚踝上,勉强还没有和身体分开,随着他被chōu_chā的节奏在床上一拖一拽。
若让花正骁自己来看,他只会觉得眼前一幕刺目而yín_luàn,荒唐得如同一场幻觉,他恨不得一鞭子打得烟消云散。
他并不知道,自己如今的模样有多么yín荡而诱人。
可顾采真知道。
只有她知道。
这个念头令她打心底觉得愉悦,于是越发律动得快速凶猛,生生撞出他口中一声叠着一声的呻吟。
“嗯唔……嗯啊……啊……”因为平时是太骄傲不过的人,所有被欲望逼得无处可躲时,他的脆弱就尤其打动人。那不肯直抒的呻吟,仿佛是他在守自己着那点可怜的倔强与自尊,还想负隅顽抗。
真是可怜,特别可爱。顾采真兴奋地抚摸着他的腰胯处,牢牢掐住他的腰身,将他固定在自己身下,cào弄得爱不释手。
看,就算他答应了顺从她交欢,骨子里的不情愿却还在。可谁叫她就喜欢他的口是心非呢?至少他的身体不会骗人。他心里不愿意又怎样?还不是被她cào得浑身发软烫,四肢发软?还不是被她插得蜜水泛滥,阳精直泄?
花正骁近乎全裸地被顾采真压在身下,整个人被chōu_chā得犹如浸透了汗水。肌肤像是被火引燃一样持续发烫,而她比他低一些的体温让他迷迷糊糊不由自主地贴上去,又被她大力的动作撞得落回榻上。他濒死一般仰起线条流畅的颈项,脆弱的咽喉完全暴露在顾采真的视线里。在被她低头咬住shǔn xī的瞬间,微痛并着一股刺激从咽喉直达颅顶,使得他整个人都绷紧又颤了颤。
“唔……”他无所适从地被动接受着chōu_chā,后穴被磨得滚烫燥热却又水液淋漓。明明已经被填得不能更满,还有种疯狂的渴望在叫嚣着希望她侵犯得更深。并不陌生的愉悦感,像是投石于湖荡起的水花圈纹,突兀而明显,从被鞭挞的部位一波一波地蔓延开去,游走过四肢百骸,激得手指足尖都隐隐发麻,再汇聚到胸口心脏跳动的位置,呼啸着冲进他一片空白的脑海中,最后毫不留情地将他拽入更深层次的快感……和罪恶感中。
是的,他感到罪恶。无论多少次在顾采真的索求中得到愉悦,这种快乐都是不应该的,因为这份极乐背叛了他的心,背叛了他与她势不两立的立场,背叛了他一向坚持的光明和正义,也背叛了在那场正邪战役中失去生命的太多人。
当初,正道与顾采真带领的魔界的那一役何其惨烈,他亲眼看着她面无表情地出手杀了与他并肩了好些时日的前辈与后辈,一个,又一个,再一个……那不是数字而是前一刻还活生生站在他身边的人啊!他们都是那么正直而又优秀的人,瞬间就成了死不瞑目的冤魂!
当他的炎夏被顾采真抓住,再也无法灌注灵力挥动,而他本人也被她制住,再也反抗不得时,其实他是平静的。那是一种已经拼尽全力,然后虚脱的平静。一瞬间,他的脑海中浮现的念头只是——终于,轮到我了啊。
他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宿命感。
当年万尸潭一别,终于再见,没有他设想中的形同陌路,反倒是生死不论的兵戎相接。
那一刻,顾采真的脸近在咫尺,杀气与血迹压在她的眉眼上,她就像是从地狱爬回人间的女鬼,
haitangshuЩu唯有一副死气沉沉的枯骨,披上了绝色的画皮,瞧着花团锦簇生机勃勃,却挡不住皮囊下四溢的冷沉孤绝。她对他嘲讽一笑,轻而易举地出手瓦解了他所有的攻击。
他的记忆回到九年前那个深夜,师傅季芹藻苍白着脸嘱咐他,一定要将不知为何好像受了重伤,还昏迷不醒的顾采真带到万尸潭去时,他震惊极了:“为什么?!”
万尸潭是什么地方,是谁都去得了吗?!那是死亡的禁地,是亡灵不得安息的沼泽,是天道不悯上苍遗忘的不祥之所,以顾采真的修为,就算全须全尾活蹦乱跳地去了那儿,都要死无全尸,更何况她现在这么虚弱,把她带到那儿去他就独自折返,被留下的她就是死路一条。
季芹藻的唇角动了动,似乎是想对他露出常见的温和笑容,可嘴角的肌肉仿佛不听使唤,只提到一半就再无法顺着姿势上扬,于是这尚未成型的笑容,彻底变成了一个类似悲伤的表情。
“你相信……师傅吗?”
“如果你信,就别问为什么……”
“……把她带到万尸潭去。”
“……到了那儿,把这颗闭藏珠放在她口中,再将她放入潭中沉下。”
闭藏珠?!这传说中的定魂珠,虽不能肉白骨,却真的可以活死人!如有此物,阎王亲自来勾魂也只能空手而归。闭藏珠千百年前一现世,就引得各界各派的争夺,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最后则遗落人间不知所终,没想到竟然是在归元城,如今还被师傅拿出来给顾采真用。
师傅不是对顾采真的欺瞒行为怒不可遏吗?她不是要被逐出师门了吗?难道不能直接将她赶走即可吗?非要带她去万尸潭做什么?还把这颗闭藏珠给她,不是暴殄天物吗?
花正骁心中疑窦丛生,有无数的问题却说不出口。他从未见到师傅这样情绪外露的样子,话说得又快又急,让他觉得时间紧迫——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在他的认知里,顾采真隐瞒身体的异状拜入归元城,至多将她逐出师门便是,为什么……
他看不懂师傅想要做什么。
“唔!”季芹藻忽然低头吐出一口鲜血,从来平整严正的月牙白玉袍上红点斑斑,将暗浮的虎纹映出诡异迤逦的色泽。
在不着灯火的房间内,他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
“师傅!”花正骁骇然,脱口而出一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只知道这些时日,师傅与师叔都忧心忡忡,甚至争执了好几次,哪怕他们刻意避开他,还是被他发现了一点端倪。他隐约知道,引起他们冲突的原因来自顾采真——自从那夜,顾采真被面沉如水的师傅从摘星峰带回自牧峰,他偶然且震惊地得知她的身体异于常人后,所有人都变得很奇怪。
顾采真比以往更加沉默寡言,几乎不再出现在人前……
之前总在闭关的师叔,频频与师傅密谈……
温文尔雅的师傅,屡次与师叔激烈争执……
直到那一天,他因为想起一点问题要请教师傅,离开晚来秋的途中去而复返,竟然听见书房内传来师叔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他之所以觉得陌生,是因为师叔池润的声音不似往常的从容,却充满了哽咽。
师叔……是在哭吗?那声音低沉、沙哑、克制、颤抖:“师兄,真真她不能死。”
真真……是顾采真吧?连师傅都只唤她采真,为什么师叔叫她这样亲昵?
顾采真怎么了?她不是好好待在她的住处吗?怎么跟死不死的扯上了关系?
那师叔……是为她而哭吗?
师傅的口吻非常无奈,也很压抑,“泽之,你……”
“我不会让她死。”师叔的声音低了下去,低得近似呢喃,如同水面漾开的波纹,语气却坚定得像是一根被绷到极致的弦,带着颤音,又有种透明的锋利感,触之见血。
“我不会让她死的。”他又重复了一遍。
花正骁还没有等到师傅的回答,就被发现了气息。
“谁!”师傅的声音从未如此充满压迫感。
他主动推门走了进去,因不想师叔尴尬,便装做了什么也没听见的样子,一切如常地问起了关于修道的问题。
之前,得知顾采真身体的异状,他第一反应就想到了师傅的轮回劫。顾采真这样,算是……阳凶吗?但是,这轮回生死劫是在师傅面前不可提及的禁忌,他是绝无可能直接问师傅的。
毕竟之前,她曾经和师叔池润合谋,想法子阻碍师傅季芹藻收徒。他也不是没动过去找师叔询问的念头,可师叔的态度太奇怪,明显对他避而不见。再思及顾采真秘密暴露的那晚,师傅是从师叔所居的摘星峰将她带回来的……师傅和师叔又都对那晚的事情讳莫如深……他相信师傅也是那一晚才发现,她的身体不同于普通女子——因为若不是太意外和太生气,师傅应该会有更加全面缜密的法子替她遮掩过去才对,他就不会有机会知道个中缘由了。
可这样还是说不通。
若顾采真的确是师傅的生死劫,按理来说,一向温文宽容的师傅不会因此生气,反倒会更加会护着她;而从来都非常在意师傅的劫数,在意得大过其他任何事情的师叔,则很可能会排斥她的存在。
可事实却明显不是如此。
师叔似乎非常地紧张和在意顾采真,而师傅……花正骁有些遗憾自己太早被发现了踪迹,没有等到师傅的表态。
那么,那一晚,在摘星峰到底发生了什么?师傅才会怒若雷霆?
花正骁看着师傅季芹藻抹去唇角的血迹,后者额角的几缕发丝凌乱而下,低头望着掌心的鲜血,目光闪动了一下,看上去与平日很是不同。他仔细地擦干净手,弯腰去扶起昏迷的顾采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