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吹东风,满园庭花吹落在姜溪迟金丝绣宝履边,大殿内满室珠玉珍宝折射天光,她来时撞见的便是这么一眼——
铁笼子里躺着一个极妖极丽的美男子。奄奄一息喘着,又被剥去了上衣,徒留伤痕累累,血迹斑驳胶着的劲瘦躯体,但又探出了一窝春水漾在眼廓,苍白的脸是极惹人疼爱的。
这让姜溪迟定定看了几眼,才曼声:“给父皇请安。”
皇帝笑道:“快起来!”
姜溪迟纤腰束着繁重宫装,裙裾绣满珠翠,丹脸媚意,连步过吹起的风都染了脂粉香。
笼中人极力抬起头仰望这位一路上听了几次名字的清晏长公主,听闻皇帝姜元平日素来宠爱这位清晏长公主,连封号都择的是“河清海晏”。而清晏素来喜爱养男宠,红尘之地带回来的与科举士郎都曾有人成为她的入幕之宾,那群看守他的破士兵咬着牙骂她荒yín无道,楚临安只觉他们是低微于清晏看不上他们。
而此刻,他又和这些人有什么区别呢。屈辱、痛苦一并如刀扎上心头,让他低下了鸦睫,不动声色颤抖着。
姜溪迟自然知晓大燕全胜,败国又是割地又是珠宝箱箱,连美人计都用上了,就为了求和,这不,美人就在眼前。
艳波流转,她打量着笼中人,真是顽强,连指尖都渗着血,想必一路遭了不少苦。状若轻巧,探声:“不知父皇要如何处置此人?”
“蟠龙国野心不死,送这等妖媚之人来,并不安分呐。”皇帝声音沉沉,言下之意此人命不久矣,只待皇令下杀。
姜溪迟却不舍望去那美男子,少年细腰袒露无遗,在光线折来时煞是迷人,刚好和她对视了那么一眼——眼光是清澈的,清澈到沉下去,有灼灼的光,烧得她心底发烫。
她轻声:“儿臣想要他。”
楚临安耳畔响起关押他的士兵那句:“就没有清晏长公主要不到的,开口要什么皇帝也只会点头哦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