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疯了?”桓放想都不想,脱口而出,旋即又觉不对,星眸中的嫌恶变成了恼怒,气哼哼道,“你疯了,竟然问你男人要不要娶别的女人?”
楚月一颗心彻彻底底放回肚子,紧绷的腰脊也松弛下来。忍不住“噗哧”笑出声来,此刻才觉得桓放说得真不假,自己不是疯了是怎样,竟然担心桓放会娶楚晴光。
这边楚月眉眼带笑,桓放依旧忿忿不平,若不是顾及着皇帝到底是楚月的爹,简直要痛骂这昏君。他冷笑道:“你皇帝老爹的脸皮着实较人佩服,竟说得出“娥皇女英,齐人之福”的话。”
楚月歪头看他:“你怎么回他的呢?”
“我能怎么回?”桓放没好气道,"我告诉他,我是粗人一个,不懂娥皇女英,我只有一个妻子,是我桓放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她叫楚月。"
楚月的泪珠儿差点又涌出来,慌忙垂下头掩饰。
“退一万步讲,就是我还没娶妻,老桓家也不会让和人私奔的媳妇过门啊。”桓放一边说一边纳罕,不知道京城里这些天潢贵胄们到底是怎样的脑袋,一群酒囊饭袋,净做不着边际的事。
楚月使劲儿平复下心情,抬头笑盈盈望着桓放:“帝尧可不止把娥皇女英嫁给舜,他还退位,教舜当了皇帝。要我说呢,我父皇若是不让贤,就是诚意不足,你也就不要娶楚晴光了。”
即便是个普通人,楚月这话也是大逆不道,更何况她是大周的公主,楚曜的亲生女儿,简直是无君无父,不忠不孝。
他们成婚以来,一直刻意回避的问题,就这样被楚月主动地挑出来。
桓放怔住了,定定地看着楚月。楚月面容沉静,直直地回应他的目光。
桓放从未想过逼楚月在他和皇族中选边站,是从夫还是从父,尽管他和楚月彼此都知道,或早或晚,总会有这么一天。
“月儿。”桓放大掌攥住楚月的手,力道大得放佛能把她捏碎。
楚月明明很疼,心中却是格外轻松,这几个月来缠在她心底的刺藤,已经被一刀挥下,齐根而断。她不知对错,不明吉凶,但她跟从了自己的心,而不是什么“人尽可夫,世间男人皆可为夫,父亲却只有一个”的鬼话。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桓放郑重问她。
“我知道。”楚月毫不含糊。
“你会带我回秦州的,对么?”她同样郑重道,“以后你去哪,我就去哪。我只有一个家,就是有桓放的地方。”
桓放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楚月紧紧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