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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部分

巡警们上前扶起被刺的男子,手电光照在他的脸上,巡警们惊讶地叫起来:

“胡大队……是你……”

正是刑警大队副大队长胡学正。

巡警们迅速地把胡学正送进医院抢救。

李斌良在金岭听到这个消息,极为震惊。秦副局长电话中严令他们迅速返回。

不用秦副局长发令,李斌良也呆不下去了。当天下午,他们三人蹬上了返程的列车。

23

火车上,李斌良的大脑一刻未停,紧张地旋转着。

这是怎么回事?自已本来已经确认杀手就在金岭,却怎么忽然后院起火,胡学正遇刺。这……

这是为什么,袭击胡学正的是谁?是不是杀手?如果是杀手,他为什么这样做?如果说袭击自己是他认错了对象,那么袭击胡学正又因为什么?

看看吴志深,他正大口大口地吸烟,问他,他也说不出什么,只是连着说了几句:“这里边有事儿,这里边有事儿……”到底什么事却说不出来。

沈兵更是莫明其妙。

下火车已是将近午夜时分,想不到,秦副局长亲自到火车站接他们。看见三人,分别与他们握手,尤其与李斌良握手时间最长,还低低地叹息着说:“回来得好,我有点对付不了啦,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是咋回事,你们可回来了!昨天夜里,我们俩在在一起研究案件来着,快半夜都回了家,谁知他半路上发生这种事!”

问胡学正的情况,秦副局长答:“还好,后脑挨了一棒,前胸挨了一刀,只是没刺中心脏,受的伤也不重,真他娘的奇怪……”

奇怪,什么奇怪?

李斌良注意到秦副局长说出的这个词。

车驶到医院大门外。李斌良心急如火,第一个跳下车向医院内奔去,沈兵紧随在他身后……

简直是李斌良遭遇的翻版:胡学正住的正是他住过的那个病房。

李斌良直进病房,跟守在屋内的大熊打了声招呼,就俯下身细细打量胡学正。此时,他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不知是灯光的缘故还是流血过多,脸色显得十分苍白,苍白得有些发青。头上和右臂缠着厚厚的纱布,吊在肩膀上。在李斌良的目光中,他的眼皮动了一下,接着,慢慢睁开了,看清是李斌良,眼睛又闭上了,一滴泪水顺着眼角慢慢流下来……

他这是怎么了?对胡学正这反常的表现,李斌良有些惊讶,急忙抓起他一只手:“学正,别难过,到底咋回事,能跟我说说吗?”

胡学正又慢慢睁开眼,看看李斌良,露出一丝笑容,挣扎着要坐起来,李斌良急忙将他按住。

“别动别动,养伤要紧,觉得怎么样?”

胡学正眼睛又出现泪光,苦笑一声,用不大的声音道:“没什么,医生说了,刀刺入体内三公分,是右胸,刺伤了肌r和软肋,几天就能活动了,只是头上挨了一棒子,有点发晕……教导员,想不到我会重演你经过的一幕。还好,杀手刺得偏了点浅了点,不然,咱们……就见不着面了!”

说着又下意识地抽泣了一声。

真是有点反常。此时,胡学正好象与平时大不一样,那种y阳怪气好象没有了,好象变得坦直了,变得真诚了。

也许,是受了刺激,心理上发生了变化,也许是受伤变得软弱了。无论是因为什么都是好事,此时,李斌良觉得他比往常可亲多了,印象也好多了。

他正要说几句宽慰的话,吴志深和秦副局长先后气喘吁吁走进来。胡学正见到吴志深神情又变了,把眼皮麻搭下来。

吴志深没以为然,走上前大声道:“咋的,胡大队也遇上这事了?真他妈的邪门儿。咋样,没大事吧!”

胡学正抬眼看了吴志深一下,不冷不热地说了声:“托您的福,死不了!”

吴志深把脸扭向李斌良:“他妈的,咱刑警大队三个领导,两个被刺,我看,下回就是我了……哎,胡大队,你看清杀手的模样了吗?”

胡学正轻轻摇摇头:“没有!”

“没有?”吴志深有点信似的:“李教导员那次是先挨了车撞,杀手又离得远,所以没看清,你这次离这么近,也没看清?怎么也能看个大概吧!”

吴志深的话吸引了屋里人的注意。是啊,既然是用匕首行刺,必然是近距离的,那就应该看到他的面孔,即使看不太清,也能看个大概轮廓……

可是,胡学正还是摇头。李斌良不得不开口了:“胡大队,吴哥他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快点抓住杀手。真的,既然他对面刺你,难道你没留下一点印象吗?”

胡学正睁开眼睛,看着李斌良,终于吐出几个字:“我看清了杀手的脸!”

啊……

室内的人都大吃一惊,李斌良一把抓住胡学正没有受伤的左臂:“真的?快说,他长得什么样?”

胡学正没有马上回答,眼睛从面前几个人的脸上一一扫过,然后才慢慢说:“我看清了,他的脸上戴着面罩!”

这……

大伙一下又泄气了。吴志深长出一口气,粗鲁地骂了一声:“妈的,都啥时候了,你还逗壳子……你还看到什么了!”

胡学正又不出声了。秦副局长也急起来,走上前大声道:“学正,你咋回事啊,都看到什么快说出来呀,咱们好开展工作呀!”

胡学正又睁开眼,看看秦副局长和李斌良,有点愧意地说:“秦局,李教,实在对不起,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天又黑,我只看到一双眼睛,看到一把匕首,再就是……模糊间看到了他的身材,好象是略微瘦一些……别的,我真的没看清,也记不起来了!”

李斌良想,这倒和自己对那杀手的印象差不多。看来,他们是同一个人。

又问了秦副局长关于此案的侦查情况,秦副局长摇着头说:“跟你那起一样,没有任何线索,现场堪查只有几个模糊不清的足印。出事后,刑警大队、市区派出所和治安大队又都出动了,旅馆、饭店和文化娱乐场所也都查了,白忙一场……我也是山穷水尽,才给你打电话的!”

李斌良一时也想不出啥好办法来。看来,杀手很可能还是本市人,或在本市有非常隐蔽的落脚点,可是……

秦副局长叹口气道:“看来,咱们还得在本市下一番功夫,时候不早了,我看今天夜里也没有什么可干的,你们还是回去休息吧,明天我们再仔细研究一下”

李斌良想了想,觉得只有这样,就和吴志深向胡学正道了别,让他好好休息,然后退出病房。秦副局长送他们出来,见医生值班室亮着灯,想了想走进去,李斌良和吴志深互相看了一眼,也跟了进去。他们一起向医生打听了胡学正的伤情。医生和胡学正说的差不多:“不要紧,他几天就能出院,刀既没刺到前胸,也没刺到手臂,而是刺中了腋窝下的软肋部,刺得也不太深,只是肌r和软肋受了伤。现在主要是头部,有点脑震荡,不过也很快就能痊愈。”

三人从医生值班室出来,秦副局长说自己再陪胡学正一会儿,让二人先回家。二人确实很疲劳,也就不再逗留,向外面走去。

24

外面,月光很好。可是,因为太晚了,早没了出租车,二人还得步行。吴志深说:“斌良,胡学正刚出完事……我送你一段路吧!”

李斌良:“你这是啥意思,杀手杀我就不杀你了……哎,你不这么说我还想不起来了,你刚才在医院说什么了?咱们刑警大队三个领导,两个都遇过杀手了,说起来,我已经被杀过了,只剩你一个了……对呀,现在你才最危险,我应该送你才对!”

吴志深当然不同意,还是要送李斌良,李斌良却非要送吴志深,最后,李斌良胜利了,两人步行着向吴志深家的方向走去。

时近午夜,路上已经没有行人,只有天上的月亮俯视大地。在这种情境中,两人并肩走在路上,都觉得心贴得更近了,自然而然地唠起心里话。

李斌良边走边说:“吴哥,你说,这到底怎么回事呢?我总觉得这事有点怪!”

吴志深看了李斌良一眼。“谁说不是,那杀手从来是一刀毙命,这回怎么失手了,不但方位错了,还伤得这么轻?”

李斌良心一跳:这……这……

难道……

瞬间胡学正的一些可疑表现都出现在眼前……对呀,既然已经一棒把他打倒在地,怎么还刺错方向呢?不,不……

他不愿意这样想,可又不能摆脱这种想法,心里乱糟糟的。好一会儿才对吴志深说:“这可是大事,没有根据,可不能冤枉人!”

吴志深哼了声鼻子:“我也这么想,心里却老是画混儿……可是,如果真象我们怀疑的那样,他又为的是什么呢?”

是啊,这里如果真有问题,为的又是什么呢?

二人沉默着走了一段路,李斌良又开口了:“吴哥,你了解我的,我觉得,我来刑警大队算来对了,交上你这样的朋友,不但在工作上支持我,在生活上也处处帮助我,我真不知咋感激你才好!”

“咳,”吴志深使劲一摆手:“提这个干事啥!我不是说了吗,那两万块钱你就别放到心上了,手机你也使着,给我也不要了,我已经买了新的。只要你无后顾之忧的工作,我看着就高兴……我再说一遍,今后不许再提这事,再提你就没我这吴哥了!”

李斌良:“我不是要说这个,我是想,如果咱刑警大队多有几个你这样的支持我该有多好,这……我来刑警大队也半年多了,对人也了解差不多了,可咋就摸不透胡大队这个人呢?他是个什么性子,心里都想些啥,我总觉得捉摸不透,你跟他处的时间长,对他咋个看法呢?”

一听这话,吴志深来气了:“别提他,一提他我就来气,别说你半年多,我他妈跟他处三年多了,照样不知他到底啥面做的……对了,他的历史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原来是看守所的副所长,后来溜住了秦局,就调刑警大队来了……都说什么先来后到,人家是后起之秀哇,论起当副队长的资格,他是小辈,可人家回溜,会处事,现在秦局的心里,他已经成了第一副大队长。好歹你来了,要不,很快这教导员甚至大队长,就是他的了!要说捉摸不透,那是他心里有个大疙瘩,在防着你呢!”

吴志深气呼呼住了口。李斌良想了想继续问:“那么,秦局呢?胡学正就这样了,我也习惯了。可秦局他我怎么也吃不透呢?他是怎么回事?对我好象有意见似的,你能知道为什么吗?”

吴志深听了这话站住脚,看看李斌良,继续往前走。李斌良看出他心里有话,使劲拉住他:“吴哥,我觉得,在咱们局里,没有比你我关系再近的了,现在也没人听到我们的话,你可对我说点真的。你说,秦局他到底怎么回事?”

吴志深面孔对着李斌良,但因背着月光,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他低声问:“你真想听?”

李斌良:“当然,要不我问你干啥?”

吴志深向前走了两步,笑了声又站住:“那好,我就跟你说。其实,我早看出来了,他对你成见很深,而这咱成见的产生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嫉妒……”

李斌良心里又咯噔一下,面对吴志深:“嫉妒?他嫉妒我干什么?”

吴志深又笑一声:“你呀,斌良,虽然聪明,可太不懂世情啊。你看,你是大学生,文化高,头脑又聪明,现在干了刑警,虽然时间不长,可迅速进入了角色,在破案上、分析问题上、语言表达上都高人一筹,你没来刑警大队前,秦局是刑侦口公认的高人,有你在,他就显不出来了。而且,你还是他的潜在威胁,说不定,你哪天就把他顶了,他能不嫉妒你吗?说实在的,别说他,我都有点嫉妒你,可虽然嫉妒,人的心得摆正了,不能坏别人,现在,咱俩处出感情来,我的嫉妒早没了,只有拥护你了,盼你早一天当上刑警大队长,再升得快一点,当上副局长,局长,那时,我也能借点光!”

李斌良沉默了,心中暗暗觉得吴志深分析得对,嫉妒是心灵的毒药,而且又是人之常情,很难避免。何况,自己到刑警大队后,只想着破案,想着工作,说话也不注意,总是夸夸其谈,慷慨激昂,能不着人嫌吗?看来,今后一定要注意。

那么,第二点又是什么?他抬头望着吴志深。吴志深的脸依然背对着自己,看不出表情。

吴志深掉转头向前走了几步,又站住恢复了刚才的姿势:“我知道,不跟你说透你是不会饶了我的,不过,这后一点就是原则问题了……他……他是防你恨你呀!”

“什么?”李斌良心又猛的一跳。秦局他恨自己?因为什么?

吴志深叹口气,终于开口了:“斌良,咋说呢?其实,也不止是秦局,好多人都说,你哪点都儿好,就是太迂了,太……过份了……”

吴志深说了半截又停下来,李斌良眼睛盯着他,等着他说下去。

吴志深只好继续说:“自你主持大队工作后,在纪律作风上抓得挺紧,这没啥。可你总是强调公正执法,为警清廉,对这,我是赞同的,可别人哪?你知道别人怎么想的?秦局他是本市的老人,能没些三亲两友吗?他是老刑侦了,这年头,他能那么清吗?中国的法律又不严密,可高可低的事多了,可你一来,大会小会讲公正执法,为警清廉,就把一些人的路子给堵了……斌良啊,说点心里话,咱们刑警不容易呀,弟兄们不容易呀,成年起早贪晚,出生入死的,一个个日子再过个紧紧巴巴,几天可以,几年也可以,可长此下去,受得了吗?所以,你不能要求得太死啊……秦局他你可以不管,可这不是他一个人哪,你这么干时间长了,会影响工作积极性的呀,有时候,也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

李斌良一时说不出话来。他知道,吴志深说的是实话,弟兄们确实不容易,自己到刑警大队以后,在为警清廉上抓得也很紧,一点小事也不放过,有人确实也有意见。现在,吴志深把这些都说了出来,可自己能答应吗?不,不能。他不由有些激动起来,望着吴志深说:“吴哥,我理解你的话,可我不同意,也不能照你说的办。我知道有的弟兄日子挺紧,其实我不也是这样吗?穷的滋味确实不好受,可怎么才能富?咱们刑警怎么致富?靠手中的办案权力吗?那和罪犯有什么区别?对这事,我绝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就是要防微杜渐,不能有一点不廉的行为,因为咱刑警如果要弄钱,只能卖法,卖权,那是犯罪,是害弟兄们,如果我们这么干,就比罪犯危害还大,还可恨……吴哥,在这点上,不管别人怎么说,我也绝不会让步,你一定帮我多做工作……其实,你再想想,啥叫穷,啥叫富?有多少钱才算够?吴哥,在这点上你可能和我想的不一样,我是穷人家出身,我永远不会忘记自己小时候在农村的生活,想起还在农村的母亲和哥哥,还有村子里那些乡亲们,咱们再穷,也比他们强啊!想想他们,想想那些在贫困线上挣扎的乡亲,我们有什么权力不严格要求呢?我记得在一本什么书上写过,贪是社会败坏的根源,官贪,则民风必不纯正,社会也必不太平,所以,我们党现在才狠抓反腐败,这抓到根本上了。如果我们这些打击犯罪的搞腐败,那不但遏制不了犯罪,还会使犯罪大量增多,和自身犯罪有啥区别?!”

李斌良停下了来,吴志深也沉默下来。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色,但感觉到他很激动。果然,片刻后,吴志深抓起李斌良的手,紧紧握住说:“斌良,你说得对呀,我……让你说服了,你真应该早来刑警大队呀,大哥要早跟你在一起,何至于象今天这么……糊涂……真的,跟你说实在的,别看我支持你的工作,可对你在这方面也是有想法的。再有……我这些话,有的是弟兄们说的,有的是……是秦局说的,你还记得吗?那次我在他办公室,他锁着门和我唠的就是这些,说了你很多坏话,不让我支持你工作,咳,他是领导,我跟他处的年头比跟你处的长得多,可我……我他妈的好象喜新厌旧了,跟你比跟他感情还厚了!咳,人哪,不在处多长时间,关键是对心思……斌良,你放心,今后你吴哥绝不再提这方面的事,而且保证帮助你做好弟兄们的工作……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不是为自己,其实,我的经济基础你知道,还说得过去,不缺钱花,主要是听了他们一些议论,有点糊涂……好了,我到了,你到家呆一会儿……”

李斌良被提醒,抬头向前面看去,出现一片新建的住宅小区,里边都是高档的住宅楼,吴志深就住在这里。想起来,到刑警大队这么长时间,还真没到他家来过呢。天太晚了,今天不行了,他拒绝了吴志深的邀请,转身往回家的路走去。

吴志深又跟了回来:“斌良,我再送送你吧!”

“不用,”李斌良坚决地摆摆手:“这么送起来还有完吗?你快回去吧,我也得抓紧走路!”

二人挥手而别。

25

李斌良又是步行回家,又走到了那条便道口。

那天夜里被袭击的情景又出现在眼睛。他好象又看到了那辆吉普车,看到车门打开,跳出那个瘦削的身影……

他停下脚步,不知是绕过这条便道,还是通过它。

迟疑片刻,终于下定决心,他深吸一口气,迈步向便道踏去。他要通过它,踏着它走过去。

他这样做,有考验自己胆量和意志的意思,也希望能有所发现,希望杀手能出现。

因为在他的心底清晰地意识到,早晚有一天,自己要和这个无形杀手见面,要进行一场面对面的殊死搏斗。这是不可避免的。

那么,就让这一天早点到来吧。

李斌良走到便道口,停下脚步,注意地四下看看,没有发现什么车的影子。

可是,当他迈步向便道里边走去时,接近被袭击的地点时,他又感到了那双眼睛,恐惧也再次向身心袭来。

然而,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虽然恐惧,更多的是仇恨和愤怒,他停下脚步,手按在腰间的手枪上,四下谛听着。

没有一点异常,李斌良舒了口长气,继续向前走去。

这时,身后忽然响起一阵马达响,接着,一辆吉普车的影子出现了。

他终于来了,李斌良的心狂跳起来。他掉回身,站到路中间,把手枪从腰间拔出来,打开了保险。

可是,他马上觉得不对。因为迎面而来的吉普车亮着灯,车灯照见李斌良时,吱的一声停住了。接着又向后退去,李斌良飞步追上去:“我是警察,停车……”

李斌良攀住车门,拿出警官证贴到车窗里边的人看,车这才停住,打开门。

李斌良把头探进去,一眼看见车后座上斜躺着一个年轻女人,正在呻吟,旁边还有另一个女人在照料。看清李斌良,她焦急地说:“我们上医院,她就要生了,着急才走这条便道的,你要干什么……”

“啊……对不起,实在对不起,你们快走吧!”

李斌良关上车门,让开道。吉普车飞快地开走了,路上又恢复了寂静。

他再次迈步向便道里边走去,然而,就在他要走到尽头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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