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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部分

哥哥无缘无故被杀这么多天了,案子怎么还没破?你们都干啥了?是不是被铁昆买住了?他明明是杀人犯,为什么不抓他……”

“说啥呢?!”秦荣听得忍不住了,横身把话接过来:“你有什么证据说铁昆杀了你哥哥?别在这儿胡说八道,小心人家告你诬陷。我是刑侦副局长,主管这起案件,你说是他杀了你哥哥,行,把证据拿出来,拿出来我马上就抓他!”

“这……”白脸年轻人有点语塞了。可那黑脸年轻人又大声叫起来:“你包庇,我看你跟铁昆是一伙的……就是他杀了我哥哥,不是他还有谁?我哥哥来这里要干一番事业,妨害了他,他就把我哥哥杀了,还要什么证据?这几天我也调查了,他是你们市的一霸,那一条街就是他的,只许他干,不许别人干,这不就是他杀我哥哥的证据吗……”

不可理喻。可是,对两个年轻人的心情,李斌良十分理解,他想,如果是自己的哥哥被人杀了,自己也绝会善罢干休的。这时,蔡局长拉了他一把,走上来迎住二人:“行了,你们不要吵了,我是公安局长,不过呢,你们这起案件是由刑警大队办的,这位是我们刑警大队的教导员,他完全可以代表我回答你们的问题。你们跟他谈好吗?”

黑脸年轻人怀疑地看了李斌良一眼:“教导员?他能说了算吗?我们要跟局长说话……”

蔡局长说:“他虽然是教导员,但主持刑警大队的工作,等于是大队长,主抓这起案件,他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东西,他的话比我更权威,你们还是找他吧!”

两个年轻人有点信了,黑脸指着蔡局长说了一句:“反正我哥哥的仇一定要报,如果你们不负责任,包庇铁昆,我们就不通过你们,个人找他算帐!”然后跟着李斌良走向他的办公室。

进屋后,李斌良请两个年轻坐下,又给他们倒了水,趁空问了他们的名字。看来,这三弟兄的名字都不错,被杀的叫毛沧海,白脸弟弟叫毛沧江,黑脸叫毛沧河。唠了一会儿,他们的气也消了不少,其实,他们并没有什么事,只是为哥哥被杀的事痛心,为案子迟迟不破着急。李斌良告诉他们:案子正在工作,目前尚无有力线索,不过自己一定会全力以赴,把案件查清。还把自己遇险、差点被害及林平安的案子都告诉了他们,博得了他们的好感和同情。最后,他又向他们保证,自己一定尽力工作,说只要有证据,不管涉及到谁,绝不会手软。尤其是听说他已经向市领导承诺,破不了此案就辞职后,弟兄俩就基本相信了他,特别是脸色白净、年纪稍大的毛沧江,很通情达理,告辞时握着李斌良的手说:“有你这样的警察办案,我们也放了点心。我们知道,铁昆在这里势力很大,公检法都有他的人,在市里也有后台,你能有这个态度很不容易了,行,我们信着你了,希望你把我哥哥的案件侦破,到时,我们一定会重谢你的!”

可黑脸的毛沧河却指着李斌良说:“你说话要算话,如果你也跟铁昆穿一条裤子,我知道后饶不了你。也跟你说一声,这案子就是你破不了,我们也不会就这么放过,我们会找铁昆算帐的!”

两个年轻人出去之后,门又被轻轻敲响,李斌良叫了声“进来”,看见门口出现一个人影,心情顿时觉得开朗不少。

是宁静。李斌良问道:“怎么,你到现在也没回家?”

宁静笑了笑:“我想帮你一把,查指纹档案来着,看到和杀毛沧海现场提取那枚相似的,就拿到技术科检验,光顾忙,忘记下班了!”

李斌良感激地:“你做得对。查到什么了吗?”

宁静:“还没有,指纹档案很多,要一个一个仔细对照,一天也就能对照几十个。不过,如果在里边,一定想法把它找出来!”说着又关心地问:“听这屋吵个不停,怎么回事?”

李斌良说了毛沧海两个弟弟的事。宁静叹口气:“也难怪他们,哥哥莫明其妙地被杀,他们能咽下这口气吗?不过,你要告诉他们,别胡来,跟铁昆来硬的弄不好要吃亏!”

李斌良感到宁静说得很对,真的有点为那两个年轻人担心,不过,他们已经走了。

宁静不再问什么,李斌良也不知说什么,两人互相看了两眼,宁静终于说了句:“我该走了,你……要多加小心,我觉得,这三起案子危险性很大,一定要小心!”

李斌良:“谢谢,你也要小心,回家打个车吧!”

宁静答应着:“不要紧,天刚黑,街道上人还很多!”

宁静又看了李斌良一眼,退出屋子。

李斌良的目光转向窗外,不一会儿,他隔着窗子看到宁静走出了办公楼,走向街道,走过自己办公室下面时,还向窗子看了一眼,他感觉她好象看到了自己,感觉自己和她的眼睛又望到一起。接着见她向街道上驶过的一台出租车招手,出租车停下来,她上了车,驶去。

外面,天色已经很暗了,李斌良看着渐浓的夜色,心绪朦胧,不知此行还要遭遇到什么事情……

在腐败一条街的“红楼”内,有三个人聚集在一间屋子里。屋子亮着灯,但挂着厚厚的窗帘。

屋子里有两个人我们认识,其中一个就是铁昆。此时,他正埋怨着屋子里的另一个人:“都是你惹的事,弄得我不得消停,今后,没有我的话你不许再胡乱杀人!”

被埋怨的人并不出声,只是满不在乎地摆弄着手中的东西,那是一把雪亮的尖刀,是叫“蒙古剔”的那种。

铁昆又说:“你不用满不在乎,他们这么追下去,不知啥时把你查出来,到时后悔就晚了!”

其人只是哼了一声鼻子。

屋子里的第三个人打断了铁昆的话:“行了,说这些都没用,今后都小心点得了……那小子已经把姓林的被杀原因猜到了,说他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马上就要出去调查,今天夜里就上路,你们俩商量一下怎么对付吧……我得走了,今后咱们少联络……实在要联系,也千万不能用自己的电话!”

铁昆:“那咋联系?”

回答:“这……有事我跟你联系,通过铁忠,有啥事让他转告你!”

“不行不行,”铁昆急忙说:“你别把他扯进来,他并不知道多少咱们的事,我也绝不让他沾上这事的边。跟你说,你绝不能把他扯进来!”

第三个人冷笑一声:“怎么,还留一手哇?!”

铁昆:“这事你管不着,我是我,他是他,你别想把他扯进来!”

第三个人又笑了一声,把一副大墨镜架到眼睛上,走出屋子。由于光线太暗,他又化了妆,我们看不出他的模样。

22

李斌良从青城返回连家都没回,于当天夜里又带着吴志深沈兵登上行程。

上火车后,李斌良意识到,这个行程前景莫测,那个无形杀手可以先行一步杀死吴军,也完全可能加害自己。为此,他一路上十分警惕,注意着身边的每一个人。可是,好象每个人都是杀手,又每个人都不是。他忐忑不安,前半夜根本没睡着,直到午夜时在吴志深的劝说下勉强入睡。但是,仍睡得很不安稳,梦中感到那个杀手正在跟踪自己,自己躲也躲不开,抓又抓不住,看又看不清……

天亮后,他们在一个车站换车,下车后约等了半个小时又登上行程。

这次上车后,李斌良又产生那种感觉,是梦中的那种感觉,他感到自己被一双眼睛盯上了,是双y险的眼睛。可他注意观察周围,却什么也没发现。

他知道那是谁的眼睛,只觉得不寒而栗。表面上虽然不露声色,浑身的每一个毛孔眼却都乍了起来。

还好,一路上并没出什么事。当天下午,三人平安到达一个叫江川的县城。林平安被害前就来这里出差。

江川县城挺大。可李斌良他们下车后既没看到江也没看到川,不知道这里是因为什么命的这个名。

他们来到这里,是根据从林平安身上搜出的车票和吴军交给麻纺厂的合同确定的。他们根据合同书上盖章签字的单位名称,很快找到了县粮库,找到了粮库主任。

粮库主任对林平安和吴军被杀一事极为惊讶,可是却提供不出任何有用线索。他说,两个人在这里表现很正常,没有一点可疑的地方。合同签订后,粮库留二人玩了一天,就登车返回了,是粮库主任亲自送他们上的火车,而且,肯定是两个人一起上的车。

那么,为什么林平安要晚回三天呢?这三天他在哪里?

粮库主任的话让人十分失望,李斌良觉得白来了,可又没有办法,只好和吴志深、沈兵怏怏告辞。

返回的火车要在三个小时之后才开,李斌良带着吴、沈二人离开粮库,漫步街头,只觉眼中无物,心头沉重。

街头,正是下晚班的时候,来往行人很多。李斌良和吴志深、沈兵无目的地漫步走着,走着……忽然,李斌良浑身“唰”的一凛,汗毛又立了起来。

他又感受到那双眼睛。

他浑身绷紧,站住四下搜索着。周围都是行人,看不出谁有什么异常。

可是,他肯定就在附近,正在盯着自己。

吴志深和沈兵被李斌良的表情感染,也警惕起来,边四下看边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李斌良没有回答,只是四下搜索着,就在这时,他腰间的传呼突然响了起来。

是谁?

他打开传呼机,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他打开吴志深借给自己的手机,按照传呼机显示的号码按了一遍。刚响了两次零声,那边就有人接了。

“你好……喂,请讲话……”

手机里一片沉寂,没人讲话。李斌良似乎听到对方的呼吸声,可就是没人讲话。

忽然,李斌良意识到了对方是谁!他的声音猛地大了起来:“喂,你是谁,为什么不说话?是你吗?你要干什么,有本事给我站出来……”

对方一直没有还口,李斌良不得不停下来。这时,一个y沉的、陌生的声音传过来:“姓李的,你赶快滚回去,今后不许再过问这起案子,不然,我要你死!”

电话撂了。

可李斌良仍然对着手机叫着:“你是谁,你给我出来,我不怕你……”

虽然嘴里说不怕,可在关手机的时候,李斌良却发现自己的手在颤抖。

吴志深和沈兵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也大为震惊。沈兵跳将起来。“他在哪儿,在哪儿……”

吴志深还算沉得住气,掏出自己新买的手机,按了几个号:“斌良,快,看看人传呼上显示的什么号码……”听完后,又迅速按了三个号码:“喂,114吗?我问一下这个号码是哪儿的电话……?”

很快,114告之,这个电话就是江川县的电话,是一个街头的磁卡电话。经过仔细了解,这个电话的位置距离李斌良接电话的地方连一百米都不到。

看来,杀手在打电话时,眼睛就在看着他们。

这说明,李斌良的感觉并没有错。

三人飞快赶到那个电话亭,此时,打电话的是一个不到十五岁的小姑娘,那个y沉的声音早就不知哪里去了,附近打听了一下,没人能提供有用的东西。

李斌良知道,无论是谁,都很难在短时间内查出打电话的人。杀手既然敢于这么干,肯定有恃无恐。

不过,杀手既然出现在这里,并且在电话里威胁自己离开这里,就说明此行有碍于凶手,也说明,凶手可能就是这里的人。

然而,当他们找到县公安局刑警大队时,当地同行并不同意这种分析。他们说,多年来,江川从未发生过什么一刀毙命的杀手案。

那么,他是外来的?是随自己一行来这里的?那他又为什么要和自己通话?

当地同行除了表示今后在工作中留意,其它的爱莫能助。调查很难继续进行,最后,李斌良只能表示感谢,叮嘱其注意同类案件线索,就果断决定返回。

“回去?”吴志深有点不解了:“杀手可在这里呀,咱们怎么能这么就回去?我看,应该通知局里,多派些人来……”

可是,李斌良坚持要回去。吴志深终于反应过来:“啊,对,对,杀手他可能并不在这里,而是故意转移咱们的视线,让咱们留在这里……对,咱们马上回去!”

李斌良很满意吴志深的头脑,他往往能和自己想到一起,即使慢一点,最后也能想到一起来。

沈兵也从二人的话中明白了咋回事。当刑警的,没脑瓜儿慢的。

当晚,他们登上了返回的火车。这时,李斌良感到那双眼睛消失了。可是,他仍然难以安心。杀手居然知道自己的传呼号码,而自己的传呼机是到刑警大队之后,妻子以本人的名义为他购置的,因此,在电信部门是查不出来的,只有本队的弟兄和几个局领导知道。

内j!

李斌良再次想到这个词。

愤怒使他的手臂又一阵发抖。

第二天一早,他们下了火车。

但,这不是终点,而是那个换车的车站,这个地方叫金岭。他们下车后直奔站前派出所。

李斌良的猜想是:调查已经证明林平安和吴军一起上了火车,这是肯定的,林平安晚回家三天也是事实。那么,他们是在哪里分开的呢?只能是在中途换车的时候。也就是说,林平安在这里下了火车,突然遇到了什么事情,留了下来,只有吴军一人返回家中。

如果真是换车,林平安就不可能走得离车站太远,他遇到什么事情,也只能在车站附近遇到。

为此,李斌良决定先到站前派出所了解情况。

派出所的两个民警却无论如何也记不起李斌良了解的日子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查了记事本,那上边记了几件事,却没有关于林平安的一个字。

后来,进来一个老民警,他正好那天当班。他挠着脑袋想了又想才说:“好象是有个旅客到派出所,对,是个男的,三十多岁……可他为什么事来着?好象是找人……对,是找人!”

“找谁?”

“记不清了。”老民警说:“他好象说是碰见什么熟人了,又找不到了!”

再也问不出别的来了。

可这也是收获。李斌良感到欣慰的是,自己的感觉没有错:林平安确实在这里遇到了什么人,后来这个人不见了,他就跑到派出所来找,后来,他一直找了三天,三天后一返回,就被杀死。

李斌良、吴志深、李兵也在这里呆了三天,他们去了县公安局刑警大队,去了几个城镇派出所,也几乎走遍了全县的旅店。雁过留声,就在第三天,他们在一家小旅店发现了登记簿上有林平安的名字,他在这里住了两夜。可是,向老板和服务员了解情况,因为来往的旅客多,他们只能记住当时是有这么个人住过,服务员经再三启发,也只能说出这个人好象跟她打听过一个人,可名字还忘记了。

尽管如此,这也进一步证明自己的分析是对的,来这里是对的。李斌良决心在这里多住些日子,尽全力把林平安在这里的活动情况查清,进而把整个案件查清,找到那个杀手。

然而,这是一厢情愿。

就在这天夜里,他们远在千里外的家乡城市又发生一起离奇血案。

午夜时分,一个细高个子的男人走在街道上。他肩头拱起,头垂着,好象边走路边思考着什么。

走了一会儿,男人拐进一条胡同。

胡同很暗,但男人显然已经走惯了这条路,脚步并没有放慢,继续向前走着。

突然,在男人身后无声地闪出一个人影,手中木棒沉重地击打在男人的头上,男人倒在地上,接着,黑影手中亮出一把雪亮的匕首刺向倒地男人的前胸,然后飞快地向远方跑去,消失在更黑暗的远处。

倒在地上的男人并没有死,他呻吟着翻过身来,挣扎着把手伸向腰部,拔出一支手枪,向黑影消失的方向扣动了板机。

一缕火苗从枪口喷出。

一枪,又一枪……

静夜中,枪声传得很远,很远。

片刻,一阵警车声响起,越来越近。一辆警车驶到,跳下几名全副武装的巡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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