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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部分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后早已经没有半点人声了,老康还是不敢回头。当他确认四周已是一片莺歌燕舞、水暖风轻的祥和气氛时,他先是试试探探地挪挪身子,见身后没有任何反应,再改蹲坐为半蹲。当他发现身后依然没有半点动静时,凄凄惨惨的老康现在可以肯定了,打劫者早已经逃之夭夭了!但是,此时此刻的他,依然不敢回头。他试探着站起身,再查寻着身后有没有动静。见身后终于没有任何响动了,他才大着胆子,慢慢地回过头来。他发现,原来身后,除了茫茫薅草和刚刚穿上绿装的杨、柳树,连一个人影也没有!如果不是手包丢在地上,如果不是手包里的东西乱七八糟地撒了一地,他宁愿相信刚才的这一切都是一场梦!他简直不敢相信他的身边发生了抢劫!而这个被抢劫的主儿,就是他自己!!

他找遍了手包的里里外外,也找遍了周围的草丛,包里除了没有了那五万块钱,还没有了他的手机!

老康心里骂道:“这孙子还怕老子报案呢!”

老康是重新走回至大投资公司向老马头儿借了电话,才报了案的。等派出所的管片干警陆卫国赶来的时候,日头已经照到了大家的脑瓜顶。

现在的陆卫国精神状态异常饱满,一对眼睛炯炯有神,几乎像一个电影里的英雄警察了。因为,他现在可谓双喜临门,一喜,他的老婆又找到了一份高薪而没压力的新工作。因为阮大头娶了江莉莉,使至大投资公司不用女工的陋规得以解禁,陆卫国的老婆一不注意竞在这家大公司混上了一份白领工作;二喜,多年的媳妇已经熬成婆,陆卫国多年来,虽然无功,但也无过,很快就要调到分局刑警队,当一个不大不小的头头!

老康按照陆卫国的提问,首先一问一答地报上了自己的生辰八字、被抢劫钱物,态度之好,配合之默契,颇令陆卫国同志满意。可问询进行到对抢劫者进行描述时,老康傻了眼,陆卫国也简直气得发了疯。

陆卫国问:“抢劫者是男,还是女?”

老康答:“应该是男的!”

“怎么是应该!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

“那人塞着鼻子说话,鼻腔音倍儿重,我判断他应该是男的!”

“你没瞧见他的脸?”

老康心说:“我如果瞧见他的脸,现在的我就是一俱僵尸啦!”见陆卫国一对红红的眼珠子直视自己,仿佛自己就是抢劫犯一般,他赶紧调整了自己的心态,认真地回答:“他一直用枪顶着我的脑袋,我哪儿敢回头呀?!”

陆卫国异常机警,立刻发现了老康话语的漏d:“他一直用枪顶住你的脑袋?那他是怎么跑的?”

老康苦笑着摇摇头,不得不把自己最猥琐的细节汇报给警察同志听:“他不让我回头!说我啥时候回头,他就啥时候开枪!”

“枪是真的吗?”

“是真枪!一点儿错没有!”老康见陆卫国依然将信将疑,便描述道:“那小子在我身后放了一枪,远处的野鸭子都打飞了!”

“你为什么到湖边来?”

“会一个朋友!”

陆卫国立刻警觉起来,睁大眼睛,问:“什么朋友?叫什么名字?怎么会约到这儿来?”

陆卫国的警觉让老康的心里突然一沉,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在刹那之间仿佛豁然开朗了。约自己到这里来的人,不就是那个说话跑气的陌生人吗?为啥只来了打劫者而没来陌生人呢?

突然之间,老康仿佛瞧见了身后举枪的人是谁?抢劫是为了啥!但是,他不想把自己百分之百准确的推断说给警察听。他不但没给陆卫国透露半点信息,不但没提起要给那个陌生人钱的事儿,反而竞鬼使神差一般地撒了谎:“我们单位的同事,姓姚,我是给他送保险业务提成的!”

“跑这里送钱?”陆卫国再一次警觉起来,“你们这钱,是怎么个回事?”

老康见陆卫国总是一副怀疑一切的神情,就颇为不屑地苦笑起来:“警察同志,如果我们经济上有啥问题,是不是也应该转到检察院来查呀!”

陆卫国一愣,没想到一副书生气的老康竞提出不同意见,脸色立刻难看起来,他严厉地驳斥道:“你们的钱,有没有问题,以后会有人说清楚!现在进行的调查,涉及抢劫动机,当然是我调查的范围!你要配合,没什么要求可提的!”

等打发走了陆卫国,老康趁老马头儿外出的机会,赶紧给大胡子打了个电话:“哥们儿,我被抢了?”

大胡子一听,却没体现出半点仙气来,惊叫道:“嘛玩意儿?你被抢劫了?”

“本来要送给你的钱,全被抢了!”老康懊恼之极。

“嘛玩意儿?横着您是拿我打岔吧?”

老康想不到大胡子竞怀疑了自己的人品,就赶紧发誓:“我绝不是想与人合谋来秘(注:地方话,意为:私拿)你的钱!那被抢劫的五万块钱,我认!损失也全部算我的!”

大胡子一听老康的慷慨激昂,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倒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你嘛!”

老康赶紧长话短说:“警察可能会找你调查咱俩这笔钱的事儿!接交地点,千万别说是在你的家里!说是在野鸭湖,至大投资公司门口不远的地方!交接时间,就说是今天上午!”

“这是为嘛?”大胡子又不理解了。

“我现在早就知道是谁抢了我!可我不想让警察抓他!”

“嘛玩意儿?那你报案干吗嘛!”

老康急不可耐地解释:“我也是在与警察的交谈中才意识到抢劫者是谁的!”

“他是谁嘛?值得你这么保护着?”

老康叹口气,说:“就是一直跟着我的一个神经病!是个穷大学生!也是一个苦孩子!你琢磨,他这事儿,如果被抓住了,会咋样?”

“枪毙!没嘛说的,明摆着是枪毙!”

“可其实他没那么坏!而且恐怕只是一念之差,远够不上枪毙的罪呀!”

大胡子终于又恢复了他的大智慧:“老康,我跟你说,现在咱俩说的这些话,一准儿算是没说过!要不然,就成了串供!这可也是罪呀!”

“对对对!”老康对大胡子节骨眼儿上的高风亮节很是感动,赶紧安慰道,“不会让你跟着吃挂落儿,我立马儿找到这个大学生,让他自个儿去投案自首!咱俩不但没事儿,还应该算做了好事儿呢!”

大胡子赶紧补充一句:“我还怕跟着吃挂落儿?不过,咱俩还得再串一下供词,好把这事儿圆乎过去!就是我为嘛没到野鸭湖呢?就说是睡过头啦!”

“成成成!你就这么说!”老康叹了口气,忽然想起了上海老太太的事儿,沉思了片刻,问大胡子:“老兄,你说最美的诗是啥样的?”

大胡子没想到在保险业干得轰轰烈烈的老康还有兴趣谈诗,便不假思索地回答:“韵角、意境、炼意……”

老康打断了大胡子的话:“不对!我觉得最美好的诗不是人类的文字,而是人类自个儿做出来的事儿!”

“嘛玩意儿?你横是旁敲侧击地点拨我吧!?”大胡子似乎悟到了什么,试探着问,“是不是那个上海老太太找你去了?”

老康没有正面回答大胡子,继续按照自己的思路说道:“我还觉乎着,经商也是如此!不但要讲人格,而且还要讲商格!经商到了一定份儿上,其实也是在作诗!为商必j不是诗,‘盗亦有道’只算是打油诗,为商不j才是真正的诗!”

大胡子急赤白脸地辩解道:“按照规定,上海老太太那单业务,只能退还百分之四十,可我已经贴着自己的钱,百分之百退给她了!”

“你真成了活雷锋!?”老康将信将疑地玩笑着。

“汇款到帐不是得几天嘛!上海老太太就是叽叽歪歪的不相信我!我现在还是为千八百块钱,就砸自己牌子的主儿吗?!”

见老康不吭声了,大胡子确信老康相信了自己,便拿出半仙的作派,顺着刚才大学生的线索,提醒道:“我估摸着你身上有一点儿不好的征兆呀!你自个儿现在是异想天开,而那个大学生有枪,又是神经病!可得小心点,千万别神经兮兮的,为了救人一命,反让疯狗给咬了!!!”

现在的老康已经忘了自己在野鸭湖时的窘迫,义无反顾地说:“没问题!我心里有数!”

四十二、揭开假学历的老底

就像龚梅在失败中突然悟出不要因为拉存款而把自己变成错币一样,谭白虎也在失败中对人生有了新的感悟。只是这感悟与美女行长的正好相反,他陷入了狭隘的对立情绪之中,发誓要以恶治恶,以期自己的人生过得轰轰烈烈。当在龚梅的带领下,窝窝囊囊地把第三副绝品药,拱手送给诸葛秀;当阮大头、江莉莉依然我行我素地把十五人民币存款存入至大支行;当他以老乡的身份,求任博雅开恩留钱而遭拒绝;当眼瞧着就要到手的足以买一套房子的奖金灰飞烟灭,谭白虎更是把窝囊的感觉化为了复仇的火焰。

“谭老弟,看在咱哥儿俩是老乡的份儿上,我劝你一句:你可千万别让美色乱了心智!龚梅可不是你这种人能娶来的媳妇儿!” 任博雅斩钉截铁地拒绝了谭白虎给五一支行留一点存款的要求之后,说的这句话,更像一个马蜂的毒刺,蛰得他从心里难受到了心外。

当时,谭白虎恶狠狠地咬着牙,低声哼出几个字:“行!我明戏了!”

银行客户经理的工作,让谭白虎的思维变得缜密而深刻了,此次的复仇,他连想都没想依然藏在地砖下的那把五四式手枪!因为,拔出枪来,对准阮大头、江莉莉以至任博雅的狗头抠动板机,瞧着子弹从他们的后脑进、前额出,虽然快乐,但毕竟过于低级,他要斗智,要用智慧整垮这帮子为商无道、厚颜无耻的j商!

他斗智的第一招,是想走官道。通过官场运作,压迫阮大头把存款由至大支行划转到五一支行来。他得知大胡子经常出入于高官之家,搞一些有人说是迷信,有人说是特异功能的活动。于是,便通过老康从大胡子那里又买了几份保险,才得以用朝圣一般的心态,见帝师一般的模样,窥到了大胡子的圣颜。

“嘛玩意儿?横是你要把存款从至大支行转到五一支行?”大胡子听了谭白虎的请求做出一副惊诧万分的样子。见小职员的眼睛里除了乞求,还s出凶恶的光芒,大胡子的眼珠子转了几转,再瞥一眼若无其事的老康,说:“好嘛!瞧在康老弟的面子上,我保准儿跟谢老开这个口!”

老康赶紧争辩:“这跟我可没啥关系!我对这种错币行为,压根儿就持保留态度!”

大胡子把眼睛一翻:“嘛错币行为?不就是损人利己嘛!”

老康一字一顿地回答:“错币由于印刷错误不能流通,却被收藏家所追捧。它无益于国民经济,却因价值不菲而暴富于持有者,因而,正是一种损人利己商业行为的象征。错币还可以收藏,可像错币一样的人,却没有一丁点儿生命的价值!”

“话是说得没错,可拉存款的事,还是和你有关系嘛!五一支行的行长不还是弟妹嘛!”

老康的一张老脸立刻变得像几天没洗的样子,灰土土的。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叹口气,说:“我那老婆呀,还是我的老婆吗?也许明儿个我就接到法院的离婚裁定书啦!”

大胡子没想到老康两口子真的闹到了这个份儿上,赶紧问:“横是她板儿上钉钉儿地要和你掰啦?”

“管她是真是假,反正法院的出庭通知,我是得着啦!”

“那你就赶快跟老婆认个怂!以后诚心诚意地服她管得了!”

老康其实给老婆打过几次电话,却都y差阳错地没找到龚梅。但是,老康不能当众认这个怂,就嘴硬道:“我才不主动找她呢?我又没找第三者!”

谭白虎一听,像是老鼠见猫掉水里一样,心里一阵窃喜,简直忘了自己的正事儿,一声不吭地竖起耳朵,倾听下文。

“法庭那边做嘛了?”大胡子问。

老康苦笑一下,无奈地说:“我压根儿没去!”

“嘛玩意儿?”大胡子诧异了,玩笑道:“你一个书呆子竟敢蔑视法庭!”

谭白虎几乎是不由自主地冒出一句:“不去也不成!人家法庭是会缺席宣判的!”也不能怪他心里y暗,因为,每每回想起美女行长办公室传来的呜咽之声,他就控制不住地企望着老康与龚梅这段婚姻的彻底结束!至于此后他自己能不能捡一个瓜落儿(注,地方话,意为:便宜),他压根儿就还没想过!

谭白虎的这一句明白话,立刻把老康搞了个心烦意乱,把大胡子弄了个脸色难看,一股劲儿地翻白眼。在尴尬之中,大胡子嗽了嗽嗓子,打发小职员道:“你的事儿就是弟妹的事儿,我保准儿踅摸谢老,把这事儿给你们办了!他要是发话呀,北京也要抖三抖,不信他阮大头,还有嘛任博雅、江莉莉,不给一丁点儿面子嘛!”

可谭白虎第一天,欣喜若狂地等过去了,没有大胡子的消息;第二天,提心吊胆地等过去了,还是没有大胡子的消息。第三天,谭白虎已经变成热锅上的蚂蚁,眼瞧着已经到了快下班的时候,却还是没有大胡子的半点音讯!他终于坐不住了,赶紧拨通了大胡子的电话。

“我还想告诉你哪!那个谢老呀,整个一个铁面无私、刀枪不入哇!”大胡子仿佛有一肚子委屈。

谭白虎虽然晓得事情不妙,也还是没弄明白大胡子话的意思,就试探着问:“谢老说啥子?”

“这个老家伙,算起命来精神大得很,可我一提存款哪,他就困了!眯眯瞪瞪要睡觉啦!最后,被我堵在床上,急了,你猜他说嘛?”

“说啥子?”

“他说,‘你一个仙人,就甭管俗人的事儿!’没给我面子!”

谭白虎放了大胡子的电话,又找了老康,想让老康再帮着找大胡子疏通一下。

老康听出是谭白虎,倒先开口了:“听说,你们龚行长设计了一套改善金融服务的新方案?”

“是呀,我正准备送给工业部财务司的施司长哪!”谭白虎不解其意。

“能不能给我一份?”

谭白虎诧异了:“难道您对龚行拉存款的事情也感兴趣了?”

老康尴尬地笑两声:“变错币行为为创新竞争,同舟共济,天下太平嘛!”

谭白虎倒有不同看法:“我看,龚行这东西没啥子用!人家不择手段,她却与人为善,不是自取灭亡嘛!您还是帮我求求大胡子,从上头作文章吧!”

老康的语气倒是很诚恳:“小谭,我还是那句话,拉存款为了啥?”

谭白虎一听,知道求助老康的想法又没戏了!便破罐破摔地冷笑一声,不冷不热地回敬道:“您不是跟龚行说过吗?‘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

“商人们熙熙壤壤,只为了利,没错!可熙熙壤壤地为利,是在童叟无欺情况下进行的公平交易!我是一个弃官从文,再弃文经商的主儿,我琢磨出一个道理,你听听对不对!我感觉,经商其实也是在作诗!为商必j不是诗,‘盗亦有道’只算是打油诗,为商不j才是真正的诗。经商不但要讲人格,而且还要讲商格!……”

谭白虎听老康一会儿诗,一会儿商的,而且又要讲大道理,似懂非懂立马儿变成了不耐其烦,不其耐烦立刻变成了恼羞成怒,怒火又从心底涌上头顶,再从头顶往上冒了三丈高。小职员咬牙切齿一般地低鸣:“我们天下熙熙,为了啥子?不是为了诗,是为了拿钱、活命、买房子!我们天下壤壤,为了啥子?还不是为了错币良币,是为了业绩,让你老婆光彩快乐!”

“可存款从这家银行熙熙壤壤地转移到那家银行,对中国的经济没熙熙壤壤出半点好处嘛!到头来不还是错币行为吗?”

谭白虎没等老康把话说完,就把这个愚顽不化的书呆子的电话挂断了。

于是,谭白虎不得不实施了他与至大支行斗智的损招,就是以破釜沉舟的勇气,做一回生死斗!

在北京市的大街小巷柳絮纷飞的时候,速发银行总行的监察部却仿佛依然停留在了冬季。这里每一名工作人员的心都是冰冷的。他们正低声议论着:

“据说全国有十六万干部的学历是假的!”

“没想到我们速发银行也有这种骗子!”

“任博雅的骗法也太弱智了吧?连学校都没买通,直接从假证贩子手里买假证!”

办公桌上,放着一份无异于揭开了速发银行丑闻的署名举报信。信的内容是揭露至大支行行长任博雅购买假学历经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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