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了?你非要揪住这点事,翻来覆去的提,有意思吗?”男人歪着脑袋,五官扭曲的看着他。
“你不嫌烦,我的脑袋都要炸了。”说话时,酒气接二两三的喷出。
女人连忙屏住气息。
后退了半步,离他稍远点。
“你别惹我!”男人见其目光退缩,闷不吭声,也没有继续纠缠。
转身往楼梯走去
雅琴被丈夫气得浑身打抖。
往年,他们都要走亲访友,今年也不能落下。
否则会让人怎么说?女人觉得丈夫变了,变得如此彻底。
田馨就算真的走了,丈夫的态度,丝毫没变,明明都是他的错,凭什么这样对待自己呢?
雅琴被深深的屈辱和不公包围着,她紧咬双唇,气喘吁吁的站在厅堂中,不知不觉,泪水弥漫了两眼。
丈夫不去,亲戚也得走动,赵猛带着一家老小去窜门,其间被问及某人,大家心有灵犀的拿话搪塞过去。
无非是余师长有事脱不开身。
人们也没多想,热情如故的招待着他们。
如此这般走了两三天,关系较好的,都拜访过了。
便没有去其他家,因为家里有老人,也避不了,对方的回礼。
这时候,余师长倒是很给颜面,每每能看到人,这让大家伙儿暗松一口气。
正月初十,赵猛提出要去曹琳家拜会,余师长也想要给老首长拜年,两人便结伴而行,临走时,余静很不开心。
说是要到c市,见见世面。
还没等舅舅开口,父亲便厉声拒绝。
他们可不是去玩的,没时间带着你东游西逛,小孩子,要懂事,别耽误大人办正经事。
余静心理不乐意,可看着父亲的冷脸,只得妥协,旦私底下却缠着舅舅给自己带好吃的。
她也不是真的那么贪嘴。
对方买东西,是对方的心意,给她一种被珍重的感觉。
女孩在这段关系中,极其缺乏安全感,所以她很需要物质补偿或者神和肉体上的安抚,赵猛满口答应。
出发那天,外面飘起了雪花。
两人穿着体面,在路上,余师长状做关切的问及,赵猛跟曹琳的婚事。
青年据实已告,打算过了正月十五,就去商量,并强调女孩似乎很着急。
余师长也是过来人,淡淡的问道:那你呢?
赵猛好半天没回话,都是男人,心理那点花花肠子,大同小异。
男人为了双方的利益,本应该劝说的,可他没有,现在离婚率居高不下,原本没有牢靠的感情基础,很容易不欢而散。
他和雅琴便是如此,许多年过去了。
自己遇到了心仪的女子,婚姻便名存实亡。
就算再怎么性情坚韧,也架不住妻子的冷嘲热讽,两人都不好过。
想要解脱,可哪那么容易,千丝万缕的联系,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最令其沮丧的,还是求而不得的爱情,就像镜花水月,只能远观,无法碰触。
倘若两人都是情投意合,他会不会不计后果的,跟妻子离婚呢?这个问题,他从未深究,也不敢……
半晌,余师长才道:曹琳看起来还不错,你别伤到她。
赵猛握住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还是没吭气。
男人继续道:不管你心理有谁,这样做的后果,便是所有人都受伤,除非你足够的自律,能管住自己。
青年突然露出一抹苦笑。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姐夫:若是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呢?
余师长板着面孔,好像在思考,末了道:真的没结果,就放手。
赵猛不以为然,摇着脑袋反唇相讥:你能忘记田馨吗?
男人哑然,车内的气氛顿时凝滞,直到吉普到达了c市,都是死一般的沉寂。
本来想要分头行事的,但曹首长听说,曹琳和赵猛阴差阳错的凑成一对,很是惊讶和高兴。
决定把大家聚在一起。
所以青年开车直到军委大院。
出来迎接的,便是曹琳,她笑眯眯的跟两人打了招呼,便开始毫不避讳的勾住了赵猛的手臂。
进来时,大家都发出赞叹。
男的高大英俊,女的风姿绰约极其相配。
曹琳大方的给赵猛,将家里没见过的人都介绍了一遍,便开始入席。
幸亏他家的桌子够长,十多人坐的满满登登,但也有弊端,便是菜色,不能分配得宜。
没办法,只得做了三份重样的,又从酒窖里挑选了白酒和红酒,饮料和果汁也不能少,那是女士和小孩子们喜爱的。
说到这里,长辈们颇多怨言。
曹家的第二代成长起来了,第三代却人丁单薄。
目前只有曹首长家得了独苗,可惜儿子性情不羁,做事随心所欲。
全家去了国外过春节,他也是临时得知的,气得差点破口大骂。
但那又有什么用,孩子早就翅膀硬了,飞得天高皇帝远,他也是鞭长莫及。
好在,他成了家,有了子嗣,也算对自己和曹家有了交代,听着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年龄偏大的曹德璋连忙低头。
而曹晓天也很乖巧,不言不语。
唯独曹琳轻松愉悦的勾起嘴角:大伯您别担心,好饭不怕晚,喜事也得一件件来。
北京进修(舅,余)
曹首长没有女儿,对曹琳颇为喜爱。
连忙点头说道,还是你孝顺,时不时还来看看我,你比曹x强多了。
女人连忙摇头:大伯,我怎么能跟我哥比呢,他生意做的那么大,比较忙,抽不开身回来,也是没办法的事。
曹首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关切的看着,她和赵猛说道:本来我还觉得,可惜了赵猛这个人才。
大家听闻此言,都有点发懵。
只有青年莞尔一笑,曹首长继续解释:我原来跟他提过,要给他介绍对象,可他一直没答应。
大家怔愣片刻,有的会心勾起嘴角,有的则还是一头雾水。
曹首长再次打开话匣子:后来说是有了女朋友,没成想,还是我们家琳琳,真是天注定的缘分,想躲都躲不开。
话音落,大家轰然大笑。
气氛热络起来,便端起酒杯,开怀畅饮。
曹琳的父母,对于这桩婚事本不太满意,因为赵猛的家世一般。
可女儿喜欢,也不好多说什么,如今,听到自家大哥这么说,便有些许的改观。
而曹德璋歪着脑袋,瞥了眼未来的妹夫,也说不出好坏,他的人生格局跟对方的不一样,不想多加品评。
但初次见面,青年话不多,斯文有礼。
看起来,还有点曹家人的样子,毕竟是军伍出身。
形象气质都不会太差,就不知道过日子怎么样?要知道妹妹可不是省油的灯,能花,会花钱,对方那点死工资能养活得了曹琳?
他又想起了,妹妹上次的提议。
给自己男朋友找点门路,挣点外快。
曹德璋的生意经念的比较杂,在中国投资实体,间或搞投机,更在越南入了股,如今那边还没怎么见成效。
不过金鹤生的办事能力,他信得过。
再来钱财乃身外之物,真的折了,他还有其他门道,别无后患。
真要他帮衬妹夫,也不是不行,饭吃到一半,曹琳起身去厕所,他也跟了出来。
对方从洗手间出来,看到他倚靠在门边守候着自己,吓了一跳,没好气的责备:“哥,你干嘛啊?”
曹德璋云淡风轻的笑了笑。
“找你谈点事。”
女人的视线越过他,往餐厅那边望去。
看了几秒,随即回,道:“说。”
“你真喜欢那个叫赵猛的?”他颇为怠慢道。
曹琳翻了个白眼:“废话,我都带回家了。”
男人点头,思忖片刻道:“妹妹,你可想好了,他就一普通人。”
言外之意,门第观念在那摆着,对方配不上你。
女人立刻剜了他一眼:“哥,你也是普通人,你原来就这么成功的吗?”
曹德璋被她刺得皱起了眉头:“我也是为了你好,跟着他,你将来的日子……啧啧……”
未尽之言,溢于言表,曹德气得双眼放光:“赵猛还年轻,才25岁,以后前途无量,有咱们家做后盾,肯定能出息人。”
男人撇了撇嘴角:靠娘家人,有点吃软饭的嫌疑。
见妹妹一心维护,也就不愿多劝,兀自颔首。
他了自己的棱角,又不甘心,道:“行,你喜欢就好,不过那小子,若是欺负你,你可得跟我说。”
曹琳目光闪烁,连忙垂首,额前的刘海散落下来。
她顺手掖在耳后,极其镇定道:“你看你说的,他也不像那样的人。”
女人心理苦,男人看起来比较厚道,实则脾气比较倔,对自己使用过冷暴力,但这些话,她是不能讲的。
怕哥哥担心,也怕对方产生偏见。
曹德璋察言观色,总觉得妹妹面色不太好。
直觉两人多多少少有点小龌龊,但夫妻之间,就算再怎么亲密,也难有矛盾。
这是两个人的事,自己贸然插手,似乎不妥。
男人的嘴角耷拉下来:“琳琳,你个傻姑娘,无论发生什么事,有哥给你做主,记住了。”他掷地有声的撂下狠话。
曹琳的心被暖意包围着。
今天的气氛又好,她感受着无限的幸福。
“我知道了,你最疼我。”她满脸欢欣。
曹德璋见此,也很高兴。
“那我结婚的话,你送我什么礼物?”曹琳突然调转话锋。
男人诧异的挑眉:“不会这么快吧?”
“那可说不定,你妹妹我也不小了。”女孩跟他撒娇。
“你想要什么?”看着妹妹满眼算计,他说道。
“来点实用的,送我套房吧!”曹琳兴致勃勃的提出。
曹德璋惊讶的张大嘴巴,冲口而出:“爸妈不是答应给你买了吗?”
女人当即变了脸,小嘴撅起来,闷声道:“你也知道,他们很小气的。”
男人转念一想,便明白妹妹的意思:“你啃老还有理了?”
曹琳当即耍起无赖:“哎呀,那,将来,父母的财产,不都是咱俩的吗?”
男人瞪了她一眼:“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不想着,怎么孝顺父母,还算计他们的财产,真够无耻的。”
两兄妹感情好,百无禁忌。
女人翻了个白眼:“有本事,将来你不要爸妈的产业,都给我。”
曹德璋斜着眼睛看着她:“凭什么?!”
两人斗嘴,权作趣味,不会放在心间。
“哎呀,你到底答应不答应?”曹琳急了。
跺脚,皮鞋哒哒的敲击着瓷砖,引得佣人侧目。
男人连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告饶道:“行了,我的小姑奶奶,你想要多大的房子?”
女人喜出望外:“起码也得120个平方。”
曹德璋没吱声,钱对他来讲,根本不是个事。
名下就有好几处房产,随便都在144平以上,他过惯了舒适的生活,买什么都极尽享受,所以120平的房子,花出钱去,恐怕眼都不带眨的。
见他没言语,曹琳心理没底,虽说哥哥对自己宠爱有佳,但让他一下子掏这么多钱,是不是有点过分?
很快贪婪战胜了那点顾虑。
“我这一辈子,也就嫁这么一次,你就不能让我开开心心结婚吗?”女人委屈的眼圈泛红。
曹德璋舔了舔嘴角:“那赵猛呢?他没房子吗?”
这可问到了关键处,曹琳的眼睛眨了两下,表情颇为夸张的反驳:“他是他的,我是我的。”
“哼,那你不如直接说,他买不起大房子呢?!”男人语带嘲讽。
实际情况,要比这糟糕的多,未来妹夫,压根就没准备婚房。
女孩气呼呼的看着他,冷冰冰的说道:“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给不给我买?”
曹德璋霍然转身,留了个笔挺得背影给妹妹。
曹琳的心凉了半截,咬牙切齿刚要发脾气,话到了嘴边,还没吐出去,便听得耳畔边响起了对方平淡的声音。
“120平,地段你随便挑。”
话音落,女孩被狂喜击中,她倏地从原地跳起来,轻巧的落地,还转了个圈。
接着才朝男人喊话:“哥,你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我明天就去看房。”
曹德璋宠爱妹妹,拿她没有办法,一边摇头一边叹息。
吃过了午饭,大家都没走,男人们坐在一起喝茶聊天,女人们则上楼不知所为。
曹首长,曹师长,外加余师长的谈话,围绕着,国际形势,间或民生,而曹德璋,曹晓天,还有曹家的其他晚辈,正襟危坐,故作感兴趣的聆听。
赵猛殷勤的,在旁边给他们端茶递水。
好半天,曹家的晚辈们,似乎有点熬不住了,坐姿松散,有的还拿起了手机,不知摆弄着什么。
曹首长这才下令,让他们各忙各的。
不用在这里作陪,话音落,如蒙大赦,很快散开。
客厅里登时清静了不少,曹家的第二代男丁,虽说不开口,但坐在那里,也是很有排面的。
如今只剩下赵猛一个年轻人。
曹首长端起茶杯,喝了两口,扭头看向余师长。
“山海,你这段时间,表现得还算不错,等过些天,组织想要派你去外地进修。”
话音落,余师长浑身一震,眼前一亮。
自己那颗半悬着的心,终于彻底的落回了原位。
他极力压抑高昂情绪,和声道:“感谢,组织的信任,我一定不辜负党国的培养。”
官场有条不成文的规定,若是干部去进修,十有八九,便是要提干了。
老首长的话,无疑是最大的定心丸,对方颇为友善点头:“我呢,老了,将来的天下,就是你们年轻的人了。”
余师长诚惶诚恐,连忙谦虚的回道:“您不老,正是享福的好时候,以后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还请领导指导工作。”
曹老头转首望向弟弟,叮嘱道:“我虽说要退休,但曹x还在位呢,有事多和他商量。”
男人再次客套跟某人寒暄起来,对方笑容满面:“马上要成为一家人了,何必这么见外?”
话音落,大家都很开怀,余师长好信,问起自己的去向?老首长也不隐瞒,告诉他,这次派他去北京进修。
余师长听闻此言,却是愣住了。
双眼有片刻的迷茫,不知在想什么?
赵猛将姐夫的反应看在眼中,直觉事有蹊跷。
他猜得没错,因为北京跟田馨有着某种联系,男人去那边,简直天赐良机,会不会有所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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