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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部分

“送新房子给我做什么?我又不是要结婚,我也不愁没有地方住!”

“我不是要你住他送给你的房子,不过,手上有点物业,那有什么不好?至于你结婚,他做家翁的,怎能送一幢房子那么寒酸,女方的家长会看不起你的,他应该送一幢别墅给你。你爹地有那么多钱,你何必替他省?”张黛黛忽然微笑起来,“前两天,我在马路上看见海澄,他换了一部新跑车,很高贵,也很漂亮,我看,要三十万,或者不止三十万,但那部车真是有型的,你生日,我准备送一部给你!”

“妈咪,我不要海澄那种车,我也不要任何车,我的跑车入学时才买的,还很新!”

“快一年了,应该是旧车了,早就应该换,坐新车,有安全感。”

“妈咪,你不是约了朋友吗?够钟了!”

“噢!时间过得真快,”张黛黛连忙站起来,“有时间去看看美芝!”

“妈咪!”西敏不耐烦地叫。

“我前几天看见他们一家三口,他们个个都问你好,美芝还问你为什么不去看她!”

“明知故问。”

“我出去了,今晚多吃点菜,喂!起码跟美芝通个电话,你是小绅士嘛!拜拜!”

西敏实在苦,孤寂还加上烦扰。

其实,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伟烈虽然和月媚在一起;但是,受到其他压力,很多时候,他们都不快乐。

这天,伟烈刚把功课温习好,伸了一个懒腰,月媚敲门进来了。

“有东西吃?”伟烈一看见她便嚷着。

“才没有呢!”

“那就让我亲一下。”伟烈伸出手想拉她,看见她把两只手放在背后。

“你藏着些什么?”

“你猜呢?”

“唔!”伟烈搔了搔头发,“一个很大很大的苹果。”

“我说过不能吃的!”

“给我!”伟烈站起来,要向她索取,月媚连忙倒退。伟烈追她,她笑着躲,两个人追逐了好一会,伟烈终于把月媚整个抱住。

“不带东西给我吃,要罚你!”伟烈吻她一下,然后去拉她的手,月媚被困在他的怀里,动弹不得,于是,她手中的东西给伟烈抢过去了。

“一件好漂亮的衬衣,银灰色间条子,灰色袖口银色领子,在哪儿买的?”

“月媚男士服装店!”

“有这样的店子?”伟烈瞪大了他的深蓝眼珠子的眼睛。

月媚扑嗤一声笑了起来。

“你顽皮!”伟烈点一下她的鼻尖,“我知道了,你托人到外国买的!”

“托人?谁?我除了你和表姐,连一个亲戚都没有。朋友呢?都是你的,我自己根本没有一个朋友!”

“快告诉我在哪儿买的。西敏一直想要这种料子,这种款式的衬衣。”

“真对不起,这是非卖品,所以西敏买不到的,不过我倒可以告诉西敏料子在哪儿买的。西敏好像不喜欢灰色,有一种金黄色的很夺目。”

“你要西敏把料子披在身上。”

“他可以拿着料子,参考这件衬衣,到服装店缝。”

“你何不索性把店子介绍给他,难得缝工好,设计又好!”

“表哥呀!”月媚点了点他的头,“你这聪明的脑袋,除了读书,就什么都不想了!”

“想什么?”伟烈咬住下唇,昂起头想着,喃喃地说,“月媚服装店?月媚,这件衬衣是你自己缝的,可是?”

“聪明的孩子!”月媚抚一下他的脸,“终于想通啦!”

“我真笨,我早应该想到了,不过,我真不知道你那么有本事,连衣服也会缝,而且比买的还要漂亮。”

“表姐有一架电动缝衣机,她一直没有用过。我觉得很可惜,于是,我就利用空闲的时间为你缝车衬衣。”

“月媚,你真好!”伟烈拿着衬衣叫,“我明天穿着它上学,让同学们看了羡慕死!”

“留待星期日穿不好吗?可以配那条新买的灰裤。”

“好,听你的,月媚,如果你多买点料子就好了!”

“为什么?”

“你缝一件裙子,我们一起出去,穿着情侣装,特别有意思!”

“我已经多买了料子,怕你不高兴,所以我不敢动手缝。”

“为什么不高兴,星期日,我们要穿统一的衣服,以后也要这样!”

“你要我每一个星期缝一件衬衣,一条裙子?”

“会不会太辛苦?”伟烈连忙问。

“怎么会?反正都穿在我们的身上。”月媚甜甜地笑。

“月媚,我知道‘四剑侠’,不,‘三剑侠’的太太,你一定可以拿最好、最标准太太奖。我看过很多女孩子,没有人比你更好,更会照顾家庭和丈夫!”

“我哪来的丈夫!”

“我不是你的未婚夫?”伟烈抚着她的脸,她的头发,“星期日,我们要好好玩它一整天,庆祝我们穿情侣装。”

“那我们岂非每星期都要庆祝?”

“不好吗?”

月媚正要开口,有人敲门,月媚连忙轻轻推开伟烈,按了按头发。

伟烈开门,进来的是美宝。

“姐姐,还没有睡,等程克安?”

“你姐夫刚回来,有些话,他要我告诉你和月媚!”

提起程克安,伟烈就皱眉:“他又有什么新花样?”

“星期日,他要请几个生意上的朋友回家吃晚饭,他想月媚留下来,打点一下。这个星期日,你们不要出去,好吗?”

“不行!星期日是月媚的有薪假期,而且,我们一早已经约好了!”

“伟烈!”月媚按住他,“表姐夫又不是经常请客,家里请客,我应该留下来,大不了改调一天假吧!”

“调一天?调哪一天?”潘伟烈很不开心,“这个星期又没有公众假期。”

“但是仍有星期六。”

“星期六?你忘了我每个星期六都要上课?”潘伟烈摇着手,一万个不同意。

“只不过上早课,下午你还有时间。”

“损失一个上午,太不划算,这样的调假,简直是剥削。”

“不要生气!”月媚柔声哄他,“我们可以玩晚一点,反正星期日你又不用上课,拉上补下,不会吃亏的!”

伟烈看看月媚,叹了一口气:“你呀!人善被人欺,好吧!只要你愿意,我妥协啦!”

“表姐,”月媚很高兴,走到美宝身边,“我星期六放假,星期日留下来!”

“但是……”美宝很为难,欲言又止,“克安一早就约好了几个亲戚回家打牌、吃饭,你不在家里,克安不高兴。”

“这……”月媚垂下头,她心里也有点不高兴。

“月媚,是不是,马善被人骑。”伟烈站在月媚的前面,对美宝说,“星期六要请客,星期日也要请客,这分明是剥削月媚的假期,我记得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上个月,也是一连两天请客,碰上我要测验,反正我没有时间陪月媚,月媚也不介意,我们已经忍了,现在又来玩这一套!”

“伟烈,我承认这是对月媚不公平,对你也不公平,”美宝的样子很尴尬。“但是你姐夫……”

“我知道你作不了主,那程克安一向摆惯一家之主的大款,我和月媚也不会怪你,来,月媚!”伟烈拖起月媚的手,“我们去找程克安理论!”

到楼下,程克安正在看电视,伟烈走到他面前,他也没有看伟烈一眼。

伟烈气得把电视机关了。

“舅少爷,”程克安盯他一眼,抿抿嘴,“电视机不是你付钱买的吧?”

“又没有人看你的鬼电视机!”潘伟烈气呼呼,“喂!你为什么不让月媚放假?”

“谁不让她放假?”程克安咬着烟斗,“明年你应该选修精神医科。”

“你星期六请客,星期日又请客,你请客本来是你的事,但是你偏偏要月媚留下,你分明有意留难她!”

“舅少爷,我是依正式手续,聘请你的月媚表妹做管家。主人请客,管家跑去拍拖,那像话吗?”

“她拍拖关你什么事?你管得着!你还讲依正式手续聘请她?你不知道她每星期有一天有薪假期?”

“美宝!”程克安一手把妻子抓过去,“叫你办点事,你都办不来,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个星期不让月媚放假?”

“但是,你要我告诉月媚,星期六和星期日,家里都要请客。”

“一个星期又不是只有星期六和星期日两天,主人请客,管家迁就一下主人,也要大呼小叫?我又不是不答应补假,由星期一到星期五,由她挑选,还不够好?”

“星期一至星期五,我都要上课,你放假给月媚,她有什么用?”

“喂!喂!未来大医生,你喜欢出去,由星期一去到星期七,我也不会拉住你的尾巴!我现在是说我的管家的假期,不是说你,你可别自作多情!”

“月媚争取假期,是因为要和我出去散心,我要上课,不能陪她,她要假期干什么?”伟烈就是看程克安不顺眼。

“嘿!她要干什么?谁管得了?她要陪男人上床,我也没权管!”

“你说什么?”伟烈一手抓住他的晨褛,一只手,就把他扯起来。

“喂!放手!”程克安变了脸,如果要动手,他根本不是伟烈的对手。

“把刚才的话说一遍!”

“我……我刚才根本没有说话!”

伟烈用力把程克安扔在椅上,又再把他扯起来:“你刚才说月媚陪男人上床!”

“冤枉啊!”程克安抚着p股,“我只是说,她喜欢,可以上床休息!”

“撒谎,胆小鬼!”伟烈把他扔在桌子上,桌子硬,痛得他呱呱叫,“美宝,你丈夫快被人谋杀啦,你还呆站着?”

美室看着手腕上的淤痕,是刚才被程克安抓伤的,她r痛,心里气,咬着下唇一句话也不说。

“美宝,你哑了?”

“表哥!”月媚上去拉住伟烈的手,“有话慢慢说嘛!”

“对呀!有话好商量!”

“答应星期日月媚照常放假!”

“这……”

伟烈又用力提起程克安!

“好吧!好吧!我答应了!”

“嘿!”伟烈把他掷回椅上,他拖起月媚的手,“这种人,不见棺材不流泪!”

“总有一天,我要你这死小子栽在我的手里,我要你这对狗男女不得好死,到那时候,你看见棺材也流不到泪。”程克安在心里痛骂一顿,然后大喝一声,“你这贱妇,我快要给人家打死了,你竟然半句话不说,你想谋杀亲夫?”

“是你不对嘛!我有什么好说?”

“我不对?”程克安去抓美宝,“你吃里扒外,贱种!”

“呀!你把我的手抓得好痛!”美宝哭叫起来。

伟烈已到楼梯顶,听见美宝的哭声,他飞奔到楼下。冲过去,握住拳头,手一挥,程克安就晕倒在椅子里。

“伟烈!”美宝吓了一跳,“你不是把他打死了吧?”

“死?还早呢?他只不过晕了过去,很快会自动醒来!”伟烈拿起美宝的手,“又黑又肿,一定很痛。”

“表姐夫怎样了?”月媚也跟着来。

“他死不去的!月媚,还记得我上次打足球扭伤了腿?”

“记得!”

“把那瓶跌打酒拿来,我要替姐姐擦跌打酒,把淤血打散。”

月媚连忙跑到楼上。

“伟烈,他真的没事吧?为什么他动也不动,我担心……”

“嗯!”美宝话还未完,程克安的眼皮跳了跳,口里咿咿哦哦!

“克安!你没事吧?”美宝想走过去看他,伟烈把她拉住。这时,月媚已把跌打酒拿来:“表姐夫,你醒了?”

“你们……这班狗娘养的,”他撑起来,看见伟烈,连忙赔笑道,“太太,刚才是手重了,真的对不起!”

十二

自从胡家的司机阿广去世之后,不久,保镖阿彪也不治去世。

胡国威新聘了个保镖代替阿彪,可是这新保镖上班不够一个星期,胡国威一天去参加宴会的途中出了事。几乎被人绑架,而那个新保嫖,出事时竟钻进车底躲避,幸而阿力和阿胜奋力保护胡国威。

胡国威有惊无险,回到家里,想把新保镖杀掉,可是回心一想,阿彪去世,胡国威还是想尽了一切办法去找一张死亡证,找个名堂证明他死于疾病。如果现在再杀人,岂非自找麻烦!后来,胡国威把他赶走算了。此后,胡国威整整一个星期不敢踏出胡家大门半步,一方面又叫阿力去找一个胆正命平的新保镖。

“老爷,这种人现在不容易找!”

“多付点钱。不过,一定要有胆色,够高大够壮,千万别找个胆小鬼来。”

“可是……”

“阿彪生前不是有很多朋友,出去碰碰,阿彪的人,个个孔武有力,又有义气!”

“好吧!老爷,明天我去阿彪家。”

阿彪十年前已经做胡国威的保镖,由于出生人死,一直未敢成家,家中没有兄弟姐妹,只有一个年老母亲。彪妈晚年失子,痛不欲生,就在这时候,一个男人来照顾她。这个男人叫做阿方,他告诉彪妈,他十五年前和阿彪的结拜为兄弟,后来他去了越南,不久前,才从越南偷渡回来。他知道阿彪已去世,他对彪妈很好,事事照顾,就像个孝顺的儿子。阿力去找彪妈,向她打听阿彪生前的好朋友。

“朋友?阿彪生前的确有很多朋友,不过阿彪死后,已经没有人再来我们家。”彪妈十分感触。

就在这时候,阿方买了一些烧r回来。“妈,今天加菜!”他边说边走进来,看见阿力呆了呆。

阿力深感诧异,这个硕健的男人,看来比阿彪年轻,他叫彪妈叫得那么亲切,阿彪哪来的弟弟?

“彪妈,”阿力忍不住问,“这位是谁?他是你的小儿子?”

“跟儿子也没有两样!”彪妈很喜欢阿方,“他十几年前和阿彪结拜,应该算是我的儿子!”

“阿彪的结拜弟弟,为什么我从未听阿彪提过?”

“他早年去外埠刚回来,他姓方叫志成,就叫他阿方。阿方,这是阿彪的好朋友,快叫力哥!”

“力哥!”阿力笑着向他上下打量,“你在外埠做什么生意?”

“我没钱,又没学问,只一身牛力,所以,我一直都做些粗工,比如苦力,总之是下贱工作!”

“你会不会开枪?”

“跟朋友玩过,其实开枪并不是什么难事,有一次,我一连s中六个玻璃瓶。”

阿力心中认定他是个理想人选,他强壮、有胆色,又是阿彪结拜兄弟。“你在哪儿做事?”

“他来了不很久,还没有找到事情做。”彪妈说,“这几天他正在喊无聊!”

阿力听了很开心,连忙打蛇随g上:“想不想找工作做?”

“想、想!”阿方很兴奋地问,“你可以帮助我吗?力哥。”

“你好像很心急!”

“当然!老实说,我没有带多少钱来这儿,这些日子,我和妈都过得很苦,我想多赚点钱,让妈过好日子。”

“阿方比阿彪还要孝顺。”彪妈老怀大慰,“阿力,你准备为阿方找什么工作?”

“代替阿彪的工作!”

“多少钱一个月?”这似乎是阿方最急切要知道的。

“和阿彪一样,三千元。”

“彪哥做的是什么工作?”

“没有什么工作,平时好食好住,只不过照顾一下老爷。”

“我不会做护士工作,又没有做过男工人,我不会侍候主人!”

“不是要你做男工,胡家有许多佣人,连你也有佣人侍候,只不过这儿治安不好,老爷又是著名的富商,出入找一两个人保护他,省得坏人向老爷打主意。”

“我明白了,你们老爷要请打手。”

“什么打手?我们老爷又不是黑社会头子,他是请保镖,现在香港很多有钱人都有保镖。”

“这工作很危险,很容易没命,彪哥是不是被人打死的?”他好像有点顾忌,没有刚才的兴奋。

“阿彪是急症死的。”阿力开始不耐烦,“你那么大个人,胆子比老鼠还小。”

“我不是胆小,要我卖命都可以,不过,为三千元卖命,我不去!”

“阿方,不要去,以前阿彪每次回来,都说什么险过剃头,又说差点没有命回来见我;而且,他们也不会付三千元给你,阿彪每个月虽然带五百元回来,但过不了十天八天,他又来向我要钱。所以他死了之后,我什么都没有,就只有胡老爷给我的五千元,我就靠它养老了。”

“阿彪不单只每个月支三千元薪金,还有许多外快,他每月最少有五千元,不过他嗜赌,又逢赌必输,所以才会把钱输光。阿方,你到底要多少钱?”

“六千。”

“六千?阿彪的双倍,太多了,比我还要多。”阿力摇一下头,“四千是最多的数目,你肯,我就立刻带你回胡家。”

“谢谢!胡老爷少付一角钱,我不会去。六千元出卖一条人命,已最少了。妈,我们吃饭吧。”

“……你这笨蛋!”胡国威用力一拍桌面,“既然是难得的好人才,六千就六千吧,他想钱,要钱,我却不怕,最怕他怕死,临阵退缩。”

“看样子,他胆子很大!”

“既然一切合乎标准,就立刻把他带回来,省得我一天到晚关在屋子里!”

“他要六千,可是我……”

“你立了功,你的底薪也是六千。”

“谢谢老爷,我立刻把阿方找回来!”

于是,阿方就这样进了胡家,胡国成对他一切都很满意,就是怕他枪法不准;因此,规定他每天到地下室的枪房,每日练枪两小时,练的除了短枪,还有长枪。

阿方很聪明,几乎是一学便精!

这天下午,胡国威看完阿方练枪,便走到艾妃的卧室。

艾妃正在露台绘画,胡国威走到她的身后,轻声叫:“艾妃!”

艾妃没有理他,心里在盘算,平时他进来大吵大闹,有时还动手打人,为什么突然柔声软气?一定硬的行不通,又来一个软的,使用软硬兼施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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