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的,对于一个瞎子来说,沉睡时是一片黑暗,醒来仍然是一片黑暗。
唯一让我知道自己还活着的只有耳边的声音,和渡舟身上温热柔软的温度……
只有当渡舟坐在床边,感受到他如松似柏的气息,触碰到他如玉石雕琢的手指时,我才会感到片刻安宁。
我贪恋他身上的温度,贪恋他身上的松柏气息,更贪恋他宛如山涧清泉一般的声音。
让你见笑了,其实刚醒来的我并没有那么粘人,毕竟——我刚刚醒来之时,甚至连周遭的声音也无法听见。
那时的我只能茫然地、盲目地睁大着自己的双眼,可是眼前仍然是一片黑暗。
我尝试着发出声音,张了张嘴唇,咽喉处一阵刀割铁烧般的疼痛。
我试图起身,可目之所及之处皆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只能伸手触摸着周身的事物,却不曾想竟打翻了床边置放着的案几。
闻着就十分苦涩的汤汁撒了一地,不知是玉或是瓷制的药碗约莫也摔碎了罢,指尖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许是我发出的声音惊扰到了渡舟,他从外间走入房间内,带着冬日的细雪和落雪的冷意。
我并不知晓当时的他是何种神情,我只记得在我被烫伤之后,一双带着细茧的手掌执起了我的手,他手心温凉的温度抚慰了我的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