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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皇妃by慕容湮儿(完结)第三章

她一把将他手中的书夺回,不再理会他,径自入屋,可那沉重的步伐却泄露了她此刻的心思——

书房内,陵王一边在书架内寻找着书,一边听着管家恭敬的禀报着府内的琐事。

“方才听下人说……安王到了兰蔺居,还强吻了怀汐夫人。”张管家犹豫了许久才将听人说起的事讲给陵王听。

陵王正在的手顿在书架上一会儿,又继续寻找着,“然后呢?”

“然后夫人给了安王一巴掌,安王竟也没发怒,后来夫人便立刻回屋了。”

张管家说完,许久没有得到陵王的回应,正想询问此事该如何处理却听见陵王问,“原本摆在这里的《诗经》呢?”

陵王没由来的一句话让张管家一怔,立刻上前瞧了瞧,“对呀,诗经一直都是摆在这的,怎会突然消失了呢?”

陵王不理会他的疑惑,转身走到一处书架旁,指着一本《资治通鉴》说,“前些ri子本王找了许久都不见的资治通鉴突然回来了,还有这本《三字经》也在几ri前回来了。”

张管家诧异,“是谁这么大胆,敢动王爷您的书!”

陵王抿着嘴角,目光直卝那原本放着《诗经》的地方,一抹j光由眼中悄然划过。

作者题外话:——09-09-27

第五章:阑夜惊心

訾汐怀中揣着今ri翻阅完的《诗经》行走于陵王府内,避过陆陆续续的巡卫,隐入陵王书房的后面,悄悄推开后窗翻身跃了进去,手脚之灵敏让人深觉惊诧。

她感受着书房内那y沉之气,在黑暗中熟练的摸索到一处,很快将怀中的诗经塞回原位,这样敏捷熟练的手法想必是此处的常客。

放好书,她轻手轻脚的走至书架的另一处,随手抽下一本书,揣入怀中,正欲转身溜走,一只的手突然拍了下她的左肩。她显然被吓的不轻,正想尖叫,不料一只手由身后紧紧捂住了她的嘴巴。

她正想要挣扎,却在身后闻到熟悉的气息,直觉告诉她,是陵王。

“是你?”似乎没有料想到会是她,低低地说了声。

果然是陵王的声音,为何她能感受到他的气息,竟是那样熟悉。而这样一幕,似乎曾经在梦中出现过……

“啊……”呼声还未脱口而出,一双手紧紧由身后捂住她的唇,制止她继续呼喊下去。

“别出声,否则我杀了你!”冰冷的低吼,还夹杂着浅浅的喘息。

脑海中飞速闪过这样一个画面,让她心惊,似乎……曾亲身经历过一般。

被禁锢的身子渐渐被松开,她转身,对上一双幽黑如鹰的犀眸,她喃喃出声,“陵王?”

他的眸子一眨不眨地在黑暗中瞧了她许久,“竟没想到那个盗书贼竟然是你,你倒是喜欢追求偷东西然后又还东西的乐趣。可是你的目标却是区区几本书,可真是眼光浅短。”

对于陵王这样一番解释,訾汐失笑,“陵王真是谬赞,偷还之事并非訾汐所擅长,不过终于在兰蔺居闷的慌,苦又无书消磨时光,只好深夜潜进陵王书房内谋几本书去看看,十二个时辰过的飞快。”

他一笑,“诗经第四十二篇。”

“静女。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她简洁明了地熟练地背诵出口。

“倒是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和她……倒有几分相似。”他怔怔地看着她的眼睛许久,口气由最初的冷漠变得轻柔却不自知。

“陵王说的那个‘她’是谁?”隐约心中猜到是谁,却还是克制不住问了出口。

他的脸se突然一阵y沉,冷冷挥袖,“擅自闯入本王的书房盗书,可知罪?”

对于他突然冷下的脸訾汐深觉他翻脸之快,“可是我全数归还了,顶多只能算是个未经允许擅自拿书。”

“好一张伶牙俐齿,既然你喜欢看,便拿这本书去看吧。”他探手由书架上取来一本书,递给她,“好好读一读,对你有很大帮助。”

回到兰蔺居的訾汐怎么都没想到被陵王逮个正着却什么事都没有,反而还能安全回到屋里,顺便还给了本书给她看。

她一口饮尽杯中之水,平复一下心绪,便由怀中取出陵王给她的一本书,赫然见封皮上写着两个大字:妇德!

作者题外话:——09-09-27

第六章:皇上驾到

暖暖春风拂面,吹得她衣衫舞动,发丝轻扬。她轻轻地靠在石凳上,手中捧着那本《妇德》却未翻阅一页。

她知道,这本书是陵王在向她暗示,想必昨ri端木矍强吻她的事早就传入他耳中了。也许,整个府邸的奴才们都该知晓,在他们眼中也许已认为她是个水xing杨hua的女子罢。

指尖轻抚书皮上妇德二字,凝神而望许久才轻轻放下,还没来得及多想,却见张管家竟来到兰蔺居,恭敬地堆起笑脸说,“夫人,王爷请您过去正厅。”

訾汐疑惑,“去正厅作甚?”

“皇上驾到。”温温吞吞地吐出四个字,訾汐讶异,虽讶异皇上为何突然驾临,更讶异这管家为何说起皇上竟像是在说天气一般平常。

“夫人请打扮一下,随奴才去见驾罢。”

她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着打扮,朴素异常,确实不适合见驾,便慵自入屋梳洗打扮一番,出来之时已是一身华贵的装扮。

随着管家步入正厅,四周守卫森严,大内侍卫犀利的目光如豹子般在处巡望,避免任何可能出现的危险。

一踏入正厅,便隐隐觉得有几分危险的气息蔓延在四周,皇上的手轻轻敲打着hua梨木制的案几,y寒的目光令人不由心生畏惧。

陵王与陵王妃同坐皇上右下侧,皆是神情淡漠,无人说话。这样的气氛对于刚踏进正厅的訾汐来说无疑是个难题,她跪地行礼,却没有得到皇上恩准起身,只是让她就这样静静地跪着,空气中凝结着令人压抑的窒息之感。

“朕听说,陵王新婚之夜并未与怀汐夫人圆房。”皇上的声音平稳如水,却有着一股很强的穿透力。

没有人答话,却是在默认。

他继续说,“不仅如此,还将她冷落在兰蔺居整整一个月不闻不问。”

“皇上,这是臣的家事。”陵王低声回答。

“陵王认为这是你的家事?”皇上挑眉而冷笑。“怀汐夫人是朕亲自册封,赐婚于你,而你竟然如此不知轻重的冷落她,是在向朕宣战?”

陵王妃意识到事情的严重xing,立刻起身跪下拜道,“皇上息怒,王爷他不过是疼爱臣妾,所以……”

“这里没你说话的资格,退下!”皇上厉声截断,寒如冰的目光直卝陵王,“朕说的话,陵王可懂?”

訾汐却在此时十分不怕死的叫了出声,“皇上,您已经迫陵王娶了奴婢,难道还要迫陵王来宠爱奴婢?”

皇上的眸子y冷地转向訾汐,一个月不见而已,她的脸se竟比在皇宫内红润了许多,而且,胆子也愈发大了起来。“怎么,怀汐夫人还享受被陵王冷落的ri子?真是奇了,天底下还有女人不盼望得到夫君宠幸的。”

“訾汐自知是贱奴,封为一品夫人再嫁入陵王府可谓是三生有幸,不敢奢望陵王的宠爱,更不愿与陵王妃争宠。”她的话说的不卑不亢,平缓而坚定。

“你自居贱奴,莫忘记了陵王妃也姓凤,她一样是罪臣之女。”

一句话,不仅引来訾汐的尴尬,更引来陵王妃的一颤,跪着的她脸se微微惨白着,紧握着的双拳与狠狠咬着嘴唇的她泄露了此时的心事。

作者题外话:——09-09-28

第七章:陵王之怒

皇上的目光转过訾汐落在了一脸清冷的面容上,“陵王应该有必要对朕胶待一下这件事。”

陵王端起案上的茶,轻吮一口,悠然地放下才说话,“皇上希望臣对您胶待些什么?”

“陵王对朕不满?”他眉峰一挑,笑着问。

“这么多年来,臣对于皇上的话从来都是逆来顺受,到如今是皇上您仍旧对臣不满。”

皇上仍旧笑得自若,“朕不过是为了陵王好,你同陵王妃成亲七年都未有子嗣,也不纳妾,朕不过是为了让陵王后继有人,却使得陵王误会朕的用心良苦了。”

“皇上确实是用心良苦。”陵王淡然一笑,“既然皇上这么为臣着想,臣也不能辜负了皇上一番美意。”

听到此处訾汐一惊,仰头看向陵王时只见他的面容清冷,嘴角噙着一抹残忍,“皇上大可放心,今后怀汐夫人在陵王府内定然不会再受委屈。”

皇上的神se突闪凌厉,目光直设訾汐,深沉的目光望着她的脸上流露出一抹惊恐之se,心中不免有些复杂,烦躁的起身,“既然陵王都这样说了,朕就回宫,等着陵王你的好消息了!”不顾正厅内所有人各异的脸se,猛然起身,大步走了出去。而厅外的侍卫一见皇上出去便也即刻跟了出去,寸步不离的保护着皇上的安全。

正厅内訾汐与陵王妃仍旧跪着,陵王覆在杯上的手猛然一个气力,捏碎了杯,滚烫的龙井顺着陵王的手掌溢出。

陵王妃惨白的脸se看着陵王,而訾汐也被这一声而惊醒,怔怔地瞅着陵王。像是丝毫没有感受到茶水的滚烫,目光中透着残酷的y狠,冰冷的目光不再是永远的淡漠冰凉,隐隐有着愤恨。

“王爷!”陵王妃再也克制不住起身上前,满满的眼神中是担忧,“张管家,去拿烫伤药来。”

此时的张管家也怔在原地,对于陵王这难得的怒火不由一阵担忧,陵王妃的呼唤使他回神,即刻下去取药。

陵王的目光始终凝视着皇上身影渐渐消失之处,雄鹰般的目光像是见到了猎物,全身上下散发着嗜血的气息。

当张管家取来药后,陵王妃亲自为他那早已被茶烫的通红的手涂上药。涂到一半,陵王就挥开了她的手,傲然起身,丢下一屋众人而离去。

所有奴才即刻追了出去,陵王妃也欲追出去,却在经过訾汐那一刻,脚步猛然顿住,俯身望着跪地的她,“你好自为之!”

“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不懂?皇上承诺过你何事我不知道,但是你要帮皇上,背叛凤家的话我绝对不会允许。”

“你认为我入陵王府是别有目地?”

“皇上大驾王府为的就是陵王没有同你圆房的事,那他这个皇帝做的也就太失败了!你不要忘记,你姓凤!爹是怎么死的!”陵王妃字字句句咬牙切齿,脸上的端庄全然不见。

说罢,她便拂袖而去。

訾汐脸se淡淡地,透着一抹自嘲,原来这就是皇上要的。

嫁给陵王,离间她与陵王妃的感情,更刻意将她放进王府,明着告诉天下人,凤訾汐是皇上的人。以她来监视陵王府的一举一动,让陵王自乱阵脚。

独孤珏。

这个名字,她会一辈子牢记在心的!

作者题外话:——09-09-30

第八章:雨夜之幸

当天夜里,突然下了一场大雨,四处弥漫着潮湿的尘土气息,院内柳叶被雨水卷落了满地,溃烂着的淡淡清香飘入屋内。她伫立在窗前,丝丝雨滴随风飘打入屋,拍打在脸上,丝丝冰凉入骨。

林间的白玉兰传来阵阵香气,卷入鼻间尽是芬芳之气,想必已经铺满了一园,溃烂入土。

陵王坐在床榻边,冷冷凝望背对着她的女子,心中应该满是厌恶,却为何感觉到她浑身上下的傲骨与清然,风雅中透着淡淡哀伤之气。

那背影,像极了当年的她。

怀汐夫人。

真是一个天大的讽刺,独孤珏真以为凭他一己之力就能对付他吗?

即使六王辅政不再,他也不过是孤军奋战罢了。既然他想玩,那他便奉陪到底!

窗外雨声淅淅沥沥,屋内各怀心事。

“既然你这样想与得到本王的宠幸,那今晚你就服侍好本王。”他的声音打破了此时的沉寂,窗前那个身影仍旧静静地站着,“訾汐从来未曾说过想要得到陵王你的宠幸。”

陵王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不想?难道皇上今ri对本王的告诫是假的?”

窗前的她终于转身,望着他,“那只是皇上一厢情愿的以为,訾汐嫁入王府没有争宠之心,为的只是能平静地过完此生。”

“不要在本王面前装,如今的你早就在被皇上宠幸后背叛了本王,大家心知肚明,有些话并非要挑明了说。你充其量不过是皇上的一个棋子,可有可无,那么对本王来说也不过是个玩物,既然皇上想留你在本王身边,那本王就留下你。”他起身,一步一步地走向訾汐,“今夜本王就从了皇上的意愿,要了你。”

他那冷魅的眼神多了几抹笑容,一双坚实的手臂已将她带入床帏之间,双手一扯,她身上的衣衫已全数褪下,完美的尽数展现在他眼中,一双手毫不留情的揉捏着她的敏感部位。

他在等着她的反抗,哭泣求饶,可是身下的人却没有挣扎,更没有哭喊,只是紧紧咬着下唇惨白着脸躺在他身下。

“你不怕?还是在皇上那儿学了许多经验?”他冷言讥讽着。

她不说话,只是睁着一双炯炯地大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像是在看他却又不像看他。即使此时的她,那神情还是高洁的像个圣女。

他的心头没由来一阵怒火,除去衣衫,腰身一挺,狠狠进入了那柔软的身体,终于引来她的一声呼痛。那唇几乎快要咬出血来,原本就苍白的脸se此刻更显白皙,毫无血se。

她的睫毛上翘,眸中湿漉漉的,隐有泪光闪动。可她始终盯着他的眼睛,那淡漠地目光让他的心没由来的心绪不宁,隐隐觉得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扯过。撇去心中那些异样,身子不由自主的快了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上的人翻身而下,訾汐感觉到身上的重量没有了,便撑着自己早已j疲力竭的身子起来,默默地在地上捡起自己的衣衫穿好。至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一眼,可陵王却慵懒地靠在床上,冷冷地盯着她的举动,没有放过她任何一个表情。可即使捕捉到所有的表情却看不透她现在的心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何她能如此淡漠地面对这一切?

作者题外话:——09-09-30

稍候还有一更

第九章:雨夜之殇

收拾好一切,她步伐虚浮地走到门边,纤弱的双手拉开门,一声刺耳的声响夹杂着大雨倾盆之声传来。

看着她迈步出门的陵王并没有阻拦,仍旧静躺着,看着门开了又关上,只是那个身影消逝在他的眼前。他不再去看,轻轻闭上双眼,聆听雨水那有节奏地声响。

訾汐走出屋子,不顾两侧的下人那疑惑的目光,像个毫无生气的木偶,任人c控着一步一步走出石廊,走进那漫天的倾盆大雨中,任风雨冰寒侵袭着肮脏的身子。

轻盈的泪水伴随着雨水滚落,生在皇朝之家,卷入宫闱之争,注定要被命运皇权c控着吗?

她想反抗,但是她无能为力,凭她一介女流,没有后盾,如何去反抗。在这皇权统治之下,她一个卑微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去反抗。

转眸望着那石廊内的下人们用鄙夷的目光瞅着她,那眼神像是看透了她一般,让她无地自容,逃脱不开。

她的恨意猛然涌上心头,恨宫蔚风两次退缩,恨皇上将她推入陵王府的深渊,更恨她自己的无能为力。

她求的不过是在陵王府得到一席安宁之地,为何每每都要遭到阻碍,每回都要得到的都是屡次利用。她不愿再当棋子,不想再为他人而活,她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蓦然间,她在那被微弱的灯光映照的雨夜下,看见了陵王妃苍白的脸颊。冰凉的雨水早已侵袭的她浑身瑟瑟发抖,可见在外站了许久,却仍旧没有离去。只是悲哀地瞅着那间屋子,訾汐知道,陵王妃在心痛,痛陵王宠幸了自己。

訾汐冷冷一笑,回想起宫蔚风说的:傻丫头,凤訾汐就是林汐筠,林汐筠就是凤訾汐,我到底对谁好,又有什么区别呢?

是呀,凤訾汐就是林汐筠,林汐筠就是凤訾汐。

这之间gen本没有什么区别,有的只是一个名字与一个记忆罢了。

宫蔚风这样说定然有他的道理,而她既然是林汐筠,那么,她就当一回林汐筠又何妨?

第十章:无人可信

之后,訾汐与陵王妃双双病了去,一府上下顿时像炸开了锅,走到哪儿都说起了新夫人与陵王妃之间的事。就在陵王宠幸了新夫人之后陵王妃就病倒了,顿时赚足了一府上下的同情,而新夫人的病倒却得到了骂声一片,明着的,背地里的,毫无顾忌的指责她的介入。她身为陵王妃的亲妹妹,却不知廉耻的想要与姐姐争宠,妄想怀上王爷的骨r,以此来稳定地位。

诸多猜测,沸沸扬扬却没有得到任何证实,也偶有几个下人为新夫人说话的皆被众人异样地眼神鄙夷着。

而此次陵王妃与訾汐同时生病,陵王却一个都没去看过,反倒是突然失踪了,没有任何人知道他去了何处。

其间端木矍来看看过訾汐,她高烧不退,在睡梦浑浑噩噩地呢喃着胡话,而端木矍则站在床榻边瞧着憔悴的她许久。满胸的心疼皆化作浓郁的复杂,他不该再来此处的。

很早他就已经决定放手了不是吗,可为何还是控制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去看她,当他听说陵王已经宠幸了她,他的心怎么会隐隐有痛的感觉?听闻她感染严重的风寒,却还是控制不住步伐来到兰蔺居。

所有下人看他来到此处皆是诧异,还带着丝丝了然,想必他那ri强吻她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陵王府罢。但他不怕被人非议,这个京城原本就是个是非地,流言蜚语他早已司空见惯,只是担心她。

虽然如今的她已成熟许多,却仍旧放心不下她。她xing格虽然刁蛮却也还是单纯,时常会被有心之人利用。

床上的人突然一声痛苦的呻吟,他猛然回神,看着她渐渐转醒,迷蒙的眼睛呆呆地瞅着他许久,“安王……”

“真是命硬,这么快就转醒了。”端木矍压抑着心中的欣喜,讽刺着。

对于他的嘲讽,她不以为意,只说,“我想求您一件事。”

她冷静的话语着实让端木矍一惊,刚转醒的她竟然不自爱自怜,也不哭闹,只是面se冷静地求他一件事?她到底发生过何时,竟能让一个刁蛮任xing的小姐突然有了这样大的转变,不卑不亢,淡定自若。

“什么事?”

“我想进宫一趟,想见见灵贵人。”

“见她做什么?”

“有些事,我一定要问清楚。”

端木矍沉思一会,点了点头表示可以帮她,可随即又说,“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背叛了陵王,你与皇上之间到底有什么胶易,他派你来是让你监视陵王的?”

一连三个问题让訾汐失笑,苍白的脸上透着讽刺地笑,“你们是约好的一个个来审问我么,陵王妃问了,陵王问了,你也要问。你们都已认定我与皇上之间有胶易,我的解释还有用吗?有谁会信!”

“只要你解释,我就会信!”他脱口而出。

訾汐一愣,直勾勾地盯着他眼底最深处,打算看出真假。她几乎有一瞬间就要脱口解释这一切,最终还是咽了回去,如今她已无人可信,只有信自己。

“我不需要对你解释。”

端木矍目光一冷,“好,那本王就看看,你凭一己之力有多大能耐!”愤怒地说完便拂袖而去。

作者题外话:——09-10-01

第十一章:神女有心

端木矍生气归生气,但还是实践了对訾汐的承诺,大病未愈她换上一身侍卫服扮作端木矍身边一名随从出了陵王府,她相信自己的离开gen本不会引起任何的注意。如今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仍旧躺在床上高烧不退的陵王妃身上。

一出府她立刻换上一身太监服,端木矍还给她一块令牌,让其自称“小春子”, 并告诫她酉时之前一定要离开皇宫,否则宫门一关就必须到第二ri才能出去。小春子是端木矍安c在端木灵身边照应的公公,对于宫门的禁卫军完全是个生面孔。他早已安排小春子今ri借口先出宫,而訾汐便可偷天换ri的进宫。

訾汐点头,收好腰牌,便欲进宫,走了几步却停住步伐,只背对着他低低地说了声,“谢谢。”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而端木矍则是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嘴角勾勒着一抹涩笑,黯然转身离去。

訾汐凭着那块腰牌很顺利的进入了皇宫,再踏入此处,心头竟然有一种陌生与恐慌,豪华庄严的殿宇气势如虹,却隐隐藏着血腥味。

訾汐来到灵芳苑时,里边的宫人见到这个生面孔,便上前询问,“公公,您是哪个宫的?”

“西宫,奉太后口谕来给灵贵人传话的。”訾汐表现的非常镇定,语气中充满了傲慢,宫人一听是太后的奴才便立刻进去禀报,不一会儿便领着灵贵人的话出来邀请她进去。

她踩着轻盈的步伐进入那轻纱幔帏深深的寝宫,四处被风吹得飘飞的红纱飞舞纠缠着,幻若仙境,却充斥凄凉。

端木灵慵懒地靠在铺着白狐皮毛的长椅上,一双勾人的眉眼瞅着窗外的柳树,“太后让你带什么话了?”

可是却迟迟没有得到回音,她有些疑惑,终于侧首凝望着伫立在她身边的公公,待看清容颜之时明显一怔,“你……”声音顿在那里,神情微微闪烁着苦笑,没有问她任何,慵自侧过头望着之前看的地方,只说,“就在这里,我曾与皇上……那个我不爱的人,夜夜缠绵在此,靠在他怀里我似乎忘记了自己是谁,爱的人是谁。”

“自从那夜被罚跪在御前整整三ri后,皇上没有再来过,这灵芳苑似乎在瞬间被人遗忘。元妃……荣宠依旧,可笑的凌妃不知天高地厚,竟敢收买奴才在元妃的膳食内投毒,最终被人揭发,皇上赐三尺白绫给了她一个了断。你说,皇上多么狠心,曾经多么宠爱凌妃,最终还是敌不过一个元妃……荣宠,不过是过眼云烟,兔死狐悲,不是吗?”

“幸好,你脱离了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回到了陵王的羽翼之下,真好。想当初我真傻,还无知地去求皇上留下你……”她自嘲地笑了,眸中闪动着微微地泪光。

“谢谢你,灵儿。”她低声一语道谢却让她一笑,“不怕危险的来到皇宫不止为了一声谢吧。”

“是,我不喜欢拐弯抹角,告诉我陵王、陵王妃、林汐筠他们之间曾发生过何事。”

端木灵的身子有些僵硬,“为何问我,也许你的姐姐知道的更多。”

“我只想从你口中得知,所有的一切。”

她由长椅上起身,凝望着訾汐那坚定的表情,只丢出一句别有深意的话,“有句俗话:襄王有梦,神女无心。而林汐筠与陵王却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梦。”

作者题外话:——09-10-01

第十二章:襄王无梦

神女有心,襄王无梦?

“没想到,集众人宠爱于一身的林汐筠竟然也能碰到一个不待见她的人。”訾汐轻笑,而端木灵的脸上也露出浅浅地笑容,“当年的林汐筠确实是集众人宠爱于一身,知己好友宫蔚风、当年还是太子的皇上、大皇子独孤荀、还有诸多王公贵胄纷纷慕名求见,那时林府的门槛几欲踏破,仍不得见……当时这段韵事在民间流传甚广,人人都想见一见这位传说中的汐筠郡主如何在京城名声大振。记得有一回郡主奉皇后之命进宫,她端庄地坐在幻彩流金的鸾车内,明黄轻纱被微风轻轻吹拂着,那身姿与容颜让众人,几乎以为是九天玄女下凡。从此,汐筠郡主轰动京城,街头巷尾无不盛传林汐筠之貌美。传着传着也就夸张了许多,神乎其神的让京城名门子弟皆以‘娶妻当娶林汐筠’为口头禅,非林汐筠不娶。可是他们又有多少真正见过林汐筠之貌呢?”

端木灵的语气中净是嘲讽,“不知何时,京城内突然传出小叔与太子争林汐筠之流言,毕竟陵王是先帝最小的亲弟弟,甚为疼爱,而陵王也一直辅佐太子巩固权势地位。如今是否有会因一个女人而决裂?这场好戏所有人都在等着看他们怎么收场,可是此时非但没有延续下去,反倒是以陵王娶了早婚约的凤訾宸以告终。这场风波才结束,一个月后先帝驾崩,为了克制住野心勃勃的王爷们有谋逆之心,选择了他最信任的陵王为六王之首,以辅佐太子上位。”

到了此处,端木灵却突然没再说话,訾汐疑惑地看着她,“后来呢?”

“后来?”她一声冷笑,“一年后,林汐筠自凤台上纵身跃下,自此香消玉殒。自此无人再敢提起林汐筠三字。”

听着端木灵那简短却清楚的叙述,她问,“她为何会选择自尽?若是因难以接受陵王另娶他人,为何早在一年前不自尽,偏偏选在一年后。”

“这其中因由,似乎只有皇上知道罢。”

“只有皇上知道?”

端木灵暗自沉默许久,“也许,你可以去问问冷宫中的梅贵妃。当年林汐筠死后,皇上不顾梅贵妃父亲在朝为丞相手握重权,第一个惩戒的就是她。”

“梅贵妃?”她在记忆中搜寻着这个名字,突然回想起那夜吟唱《长门怨》的歌声,那样哀怨,那样悲伤,那样情深。

作者题外话:——09-10-02

第十三章:冷宫贵妃

谢过端木灵后,訾汐便转而朝囚禁梅贵妃的冷宫而去,当时天se已近黄昏,訾汐踌躇着是否应该去见见那个梅贵妃?可是,若她去见了的话,定然赶不上宫门关闭之前出去,若是要在宫中过夜定然非常危险,更何况陵王府内也不妥当。但她不能错过这个机会,若是错过了以后想要再进宫可就没有机会了。

犹疑了许久,最终她还是决定冒险去一趟冷宫,所谓不入虎卝焉得虎子。想到这,她立刻朝冷宫走去。

冷宫位于后宫西边,而灵芳苑则在东边,到了那里天se已渐渐灰暗,禁宫内的侍卫来来回回,却也没有人对訾汐这个假冒的公公有过多的怀疑,只是上前询问一番,看了他的腰牌便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推开冷宫的门,无数的灰尘呛鼻而来,訾汐忍不住轻咳几声,立刻捂着嘴不敢再闹出大动静,望着破旧不堪的飞檐上挂着蜘蛛网,里面凝着夜晚的露水。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压抑而惊恐的腐臭味,让人不寒而栗。

她走近了几步,身后却突然闪过一阵y风,她正欲回头,一双如枯枝的手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

訾汐挣扎着,可那双手却更死命的掐着,怎么都不肯放,仿佛要致她于死地。

“我,我是皇上派来的……”她在挣扎间,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眼,那双手一顿,气力松了许多,“皇上?”轻柔婉转却透着几分凄凉的声音传来。

她立刻轻易地掰开那双掐在颈上的双手,调头望着一个满脸消瘦,眼眶凹陷的女人,她发丝凌乱的披着,可脸上却抹了浓厚的脂粉,显得y森可怖。

“您……可是梅贵妃?”看着神智似乎有些不太正常的女人,訾汐开口询问。

她迷茫地看着訾汐许久,也不答话,只是激动地上前几步问,“是皇上让你来接我回去的?他肯原谅我了?”

“皇上确实有这个意思。”訾汐闻到她身上的恶臭,不由地后退一步。在梅贵妃激动的情绪还未全部显现出来之时,訾汐立刻说,“但皇上说他想知道,当年你为什么要害死林汐筠。”

一听到林汐筠三个字,梅贵妃却抱着头一阵尖叫,“不要来纠缠我,不是我,不是我害死你的……”

“那是谁害死她的!”

“不是我,你不要找我,走开,走开!”梅贵妃疯狂的挥舞着双臂,尖叫声充斥着整个冷宫,訾汐暗叫不好,虽然冷宫常年无人出没,但梅贵妃这样连连尖叫必定引起宫人的怀疑,她立刻上前制住她,“我知道不是你。”

这一句引来她彻底的安静,她含着隐隐滚动的泪水问,“你相信我?”

“我信,可是你一定要告诉我,到底是谁害死林汐筠的。这样皇上才会放了你,你才能离开这个冷宫,重新当贵妃……”

“皇上不会听我的解释,我解释了好多好多,可是他一句都听不进去。”

“会的,我不正是皇上派来的吗?你现在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定会转告给皇上听的。”

她猛然仰头盯着訾汐,一双眼睛里起先是迷惘与不信,随即看到她那坚定的眼神后立刻转为渴望,“林汐筠她是个不洁之人,她该死!”

訾汐一愣,“不洁?”

“她虽被皇上囚禁一年,可皇上却从未宠幸过她,但就在皇上要册封她为后的前几ri,竟让我赫然发现她怀孕了。于是我立刻去见她,我要她明白自己是个不洁之人,gen本不配皇上这样痴心待她……我虽然说了一些讽刺的话语,可是我真的没有害死她……我记得,临走的时候她的表情还很平静,还微笑着对我说:梅贵妃多虑了,为后之事汐筠无福消受,皇后之位是你的。可为什么就在第二ri她就跳下凤台,自尽了?我不懂,我不懂……她的怀中还有着一个活生生的骨r,她怎么舍得,怎么舍得……”

看着梅贵妃喃喃不可置信的表情,訾汐的手忽然颤抖着,林汐筠她跳下凤台竟然是一尸两命!为何,为何从来没有人提起……

“她腹中之子是谁的!她有孕之事还有谁知道!”

作者题外话:——09-10-07

第十四章:置于死地

“我不知道……不过我肯定是陵王的。”她信誓旦旦地看着訾汐,“公公,请一定要将我的话转达给皇上,我再也不想呆在这个冷宫了,六年了,对我的惩罚已经够了!”

而訾汐早已是脑海一片空白的站在原地,久久不能言语。

林汐筠怀着孩子自杀。

到底她曾经历过何事,竟让她这样绝望地带着孩子选择离开这个皇宫,难道这里真的让她如此绝望,非要以死解决不可?

梅贵妃疑惑地伸出手,抚上她脸上的几滴泪,问:“你哭什么?”

訾汐回神,自己竟然再次不知不觉的落泪了。正想解释什么,却见梅贵妃的脸上也净是泪水与泪痕,那hua了的妆更显得她y森可怖。但訾汐却觉得梅贵妃此刻竟是这样的可怜。

“贵妃娘娘放心,奴才一定会还您一个公道的。”

这是她的承诺,对梅贵妃,也对自己——

当訾汐一出冷宫,朝着来时的路打算回灵芳苑,在端木灵那儿避一晚,明ri一大早便出宫,可就走在路上却碰见了浩浩荡荡而来的元妃。訾汐一惊,立刻低下头去,矮着身子立在一旁,期待元妃就能这样离开。

可不幸的是,元妃却在她的面前停住了步伐,一双美眸打量着她问,“你是哪宫的奴才?”

“回娘娘,奴才是灵芳苑的小春子。”她刻意压了嗓子,显得非常低沉还夹杂着尖锐。

“你是从冷宫方向走来,你到过梅贵妃那儿?”

“没有。”她低声一语后,元妃的声音突然生冷,“没有?你鞋上的红泥已经告诉本宫,你定然去过冷宫!”

訾汐乍然看见自己鞋上的泥土,突然想起红泥只有冷宫一处有,“奴才不过路经冷宫,内急难耐,躲进灌木丛中方便了……”

“前言不搭后语。”元妃的声音微凛。

她身后的宫人立刻怒喝,“大胆,竟敢欺瞒元妃娘娘,拖下去掌嘴!”说罢,几名宫人就上前钳制住訾汐,而元妃却在訾汐抬头那一刻“咦”了一声,訾汐知道她认出了自己。

“怀汐夫人?”她一声疑惑,随即两侧钳制她的宫人诧异地松开了手。

既然已被揭发,訾汐便也坦然面对,“臣妾见过元妃娘娘。”

她的嘴角泛起柔媚一笑,“既然怀汐夫人进宫了,就顺便随本宫去见见皇上罢,想必他是格外想念你的。”

看着她眼中依旧纯净无害的笑容,訾汐知道躲不过了,王爷的小妾假扮公公进宫这是大罪。而元妃如此,是想置她于死地,抑或是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她该如何解释?

作者题外话:——09-10-08

第十五章:暴君之怒

当她被元妃带到皇上的寝宫时,皇上的眼中闪耀着诧异,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不免有些心疼。她的脸se竟是那样苍白无血se,单薄的身子仿佛下一刻就会倒地,再也醒不来了。

元妃看了失神的皇上一眼,轻咳一声提醒着,独孤珏立刻回神,冷冷下令,“传陵王进宫见朕。”

“皇上!”訾汐一惊,呼口而出。“请皇上不要让陵王知道。”

他冷笑,“怎么?”

“请皇上屏退两侧,臣妾有话单独对皇上说。”訾汐以头触地,声音平静。

他眉峰一挑,倒是很有兴趣知道她到底想说些什么,便给两侧使了个眼se,示意他们退下,也包括元妃。

待两侧人都退下,訾汐便直起身子,含着笑意望着皇上,“皇上,您知道訾汐为何进宫吗?”

“说来听听。”

“为了弄清楚陵王、陵王妃、林汐筠三人之间曾有过的恩怨。”

听到这里,他的手一僵,狠狠盯着訾汐,“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朕面前提起林汐筠三个字,你不想要命了?”

“皇上不会杀臣妾,臣妾可是皇上摆放在陵王府的一枚好棋子,你舍不得杀。”

訾汐一语没有引来他继续的怒火,反倒是笑了出声,“何以见得。”

“皇上恨陵王。”短短五个字让独孤珏的笑容再次僵硬,訾汐不怕死的继续说,“因为林汐筠从凤台上跳下的时候,是一尸两命。”

恍惚间,一阵风过,明黄se的身影闪至她面前,一只手已狠狠掐住她那美丽的颈项,“谁告诉你的。”那双眼睛仿佛快要喷出火来,浓厚的杀意尽显与瞳。

“皇上,汐筠郡主是因你而死,对吗?整个皇宫没有几个人知道林汐筠死时一尸两命,只有你才能做到彻底封锁这个消息。”似乎没有感受到颈项上的力道,平静且艰难地说着。“皇上觉得那个孩子是陵王的,所以你恨陵王……不,应该是嫉妒,对吗?至今你仍旧放不下这件事,你对林汐筠gen本不是爱,只是占有,只有强取豪夺!”

“闭嘴!”他猛然松开她的颈项,却反手给了她一把掌,她被甩在地上,鲜红的血液沿着嘴角滑落。

她因痛而蹙眉,“皇上恼羞成怒了,是被我说中了。你赐名怀汐夫人将我嫁进陵王府为的不过是想要破坏陵王与陵王妃的感情,更要提醒陵王时时刻刻怀汐,让他记得林汐筠这个人是他害死的。可皇上却错了,陵王gen本就不爱林汐筠,你此番举动gen本是一场可笑的赌注。”

“他不爱吗?”独孤珏疯狂的笑着,“你觉得陵王不爱吗?”

訾汐看着疯狂的他,知道自己此番话语已经激怒了他,现在就等着他亲口证实一些事。

“若陵王不爱,他每年会去凰羽山祭拜?若陵王不爱,陵王妃会七年都没有子嗣?若陵王不爱,会对朕的皇位虎视眈眈?若陵王不爱,会七年都未纳妾?若陵王不爱,朕会……”他的声音突然顿住,直勾勾地盯着身下有些狼狈的訾汐,眸中突闪迷惘的光芒,像是在说给自己听,又像是在说给她听,“朕会将你送入陵王府为妾……”

作者题外话:——09-10-08

第十六章:残忍卝迫

他突然笑了,竟是自嘲的笑了。

就在方才,脑海中情不自禁闪出这句话时,他连自己都骇住了。

终于能够承认自己对她的那份蠢蠢欲动的情愫,也许正是这个原因,他才决定将她送给陵王的。

她的身上有一种气质,让人难以忽视的气质,就像是当年的汐筠,深深地吸引着他一步一步的陷进去。

既然他会有这样的感觉,那么陵王与她相处久了,自热而然便会发觉她与汐筠的相似,这样他便也会如他一般陷进去。只要陵王对凤訾汐动了情,那一切都好办。

但是为何在得知这个事实后,他竟接受不了……竟会有难以割舍的情绪。

“陵王知道吗?”她顿了顿,“陵王知道林汐筠是一尸两命吗?”

“口口声声的陵王,怎么,你才在那儿待多久,就爱上他了?”独孤珏冷笑着。

“我可不敢爱上这样一个可怕的人,我只是不想再被皇上你所控制了。”她擦了擦嘴角上的血,由地上爬起,“既然我嫁给了陵王,今后就是陵王府的人,我做任何事都与皇上无关。”

他一阵好笑,“与朕无关?整个天下都是朕的,包括你!”他上前一步,狠狠钳制住她的头,重重的吻便落在她的唇上。訾汐挣扎着,羞愤之感涌上心头,丝毫没有顾虑到他是皇上,唇齿狠狠咬在他的唇上,直到血腥味涌入鼻间,独孤珏的吻停滞了片刻,随即却又是更深更猛烈的吻,仿佛要将她的一切吞噬,包括唇齿间的血。

过了许久,独孤珏才放开了她,嘴角有着明显的伤口却仿佛不知疼痛,残忍地笑着,“不要妄想脱离朕?即使你嫁给了陵王,只要朕一道旨意,他随时会将你送回朕身边,懂吗?”

“我终于知道,林汐筠为何身怀六甲都要选择自尽,皇上您这样的卝迫,任是谁都受不了的。”

独孤珏面se不变,眼神仍旧残忍,可说话的语气却泄露了他的情绪,“朕不想再看见你,滚回你的陵王府!”

訾汐行礼后,便脚步虚浮的朝外走去,这是第一次,她对皇上的反抗,却不会是最后一次。

独孤珏。

你真可悲。

当寝宫门被重重地关上那一刻,独孤珏仍旧伫立在原地,那眼神是冰冷的,也是颓败的,更是哀伤的。

身怀六甲都要选择自尽,是因为他的卝迫?

不会的,造成这一切的人都是陵王。

朕绝对不会放过他,朕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作者题外话:——09-10-08

第十七章:前尘忆梦(1)

那ri,梅贵妃听念汐宫安c的眼线传来的消息,说是有御医mi密进入念汐宫为汐筠郡主诊脉。梅贵妃当即命人传召那位御医进宫审问,起初那御医闭口不言,谎称只是感染风寒,可梅贵妃紧追不舍,为了问出个所以然来,竟以御医的一家人xing命相要挟,不得已,御医才开口说出了一个惊人的mi密。

汐筠郡主已有两个月的身孕,梅贵妃大骇:近几ri来皇上为册封林汐筠为后之事已闹的满城风雨,如今她居然有身孕,是否意味着皇后之位非她莫属?

不对,有了身孕为何要mi密派太医来诊断?况且据她所知,皇上gen本没有临幸过她,何来的身孕?莫非是另有其人!

一想到此,梅贵妃格外兴奋的问御医: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御医只是摇头答:如今除了汐筠郡主与她的贴身婢女宣儿,就是娘娘您一人知晓。而汐筠郡主也再三胶待微臣,不要对任何人说起这件事……

梅贵妃满意的点点头,给了御医一大笔钱财作为犒赏,还吩咐他一会就去皇上的寝殿,要状似无意的说起汐筠郡主有孕这件事。御医犹豫良久,又碍于梅贵妃的要挟,才惶惶答应了下来。

御医才离去,梅贵妃便到了念汐宫,念汐宫内很安静,四处透着幽静的气息,满园的清香扑鼻而来,只见一身白衣如仙的林汐筠站在湖边,静静地凝望着倒影。水波潋滟,映照的她愈发美丽动人。

“汐筠郡主。”梅贵妃轻唤一声,却得不到她的回应,她便上前几步与她并肩立在湖边,“郡主想何事竟想得如此出神。”

这一声方惊了沉思中的人儿,她抬眸凝视梅贵妃,“不知娘娘大驾,竟无下人通报。”

“是本宫吩咐勿惊扰了郡主,远远望着沉思的郡主真像是一幅传神的美人图,也难怪皇上对你如此痴心。”她的声音婉转如黄莺,笑容中却透着冰凉,“但你自问,配得到皇上此番对你吗?”

林汐筠不说话,静静地望着她,待她下文。

“你早已是个不洁之人,更何况如今的你还身怀六甲,也不知是同哪个野男人的野种,竟还妄想当皇后吗?”她明显看到林汐筠的脸se微微一变,本就没多少血se的脸颊瞬间惨白一片,她知道自己说到她的痛处,便继续道,“两个月的身孕,据本宫所知,两个月前皇上为哄你开心曾放你回林国舅府省亲,就是在那时怀上的对吧。”

林汐筠依旧不说话,身子僵直着,面上无一分表情,也不知在想些何事。

“本宫揣测,这孩子是陵王的吧?”

“这些不劳娘娘c心。”她终于吐出一句话,可梅贵妃立刻接下,“既然你如此爱陵王,如今又有了他的骨r,何不为自己争取的爱一次,共同面对皇上?你们就那么怕皇上吗?还是陵王爱权利胜过爱你!”

林汐筠却未因她的几句话而动怒,反倒是静静地笑着,似乎此刻梅贵妃说的事与她无关一般。

“娘娘似乎很喜欢过问汐筠的私事。”

“如今你还认为这是你的私事吗?皇上如今正在筹备立后之事,你却怀了个野种,皇室颜面何存,你让皇上如何面对天下子民,你让皇室颜面扫地!”

“说来说去,娘娘为的不过是皇后之位,那您多虑了,为后之事汐筠无福消受,皇后之位是你的。”她笑着说罢,便悠然转身离开湖岸边,独留下梅贵妃一人于原地。

作者题外话:——10月9ri

第十八章:前尘忆梦(2)

林汐筠站在阁楼之上,遥望梅贵妃离去时的背影,嘴角不由勾起一抹苦笑,晶莹的泪珠也在不知不觉中滚落。宣儿欲言又止,看着那孤寂悲哀的侧脸,终于还是上前拿着帕子为她将眼泪擦去,“郡主,梅贵妃她既然已经知道这件事,想必皇上定然会知晓的。若皇上知道了……”

“他知道,又能如何?”她的目光中闪烁着尖锐的冷厉,一点也不像曾经那个温婉的郡主,这一年来,想必皇上已将她卝到极致了罢。

“难不成,他要杀了我?”林汐筠的声音冰冷,隐隐透着寒意。

“郡主,万万不可鲁莽行事,林家全靠您在支撑着!”宣儿似乎感觉到什么,立刻惊呼出声。

“是呀,皇上从一年开始就在用林家一百多人的xing命在威胁着我,我没得选择。”一声自嘲的笑,唇边的凄凉泄露了她此刻的心境。“宣儿,陪我去一趟皇上的寝宫罢。”

宣儿听到此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意,她想,只要郡主肯在皇上面前服软,对他解释,皇上定然会包容她的一切,包括那个孩子……

可看着一向心比天高,倔强冷漠的郡主,心里又透着隐隐的担忧,郡主她真的会服软吗……——

宫人满脸欣喜的奔进皇上的寝宫,禀报皇上汐筠郡主在外求见,暗想自御医来过皇上寝宫后,皇上的脸se一直y郁的吓人,而这次汐筠郡主破天荒头一遭竟亲自来找皇上,皇上的y郁之气定然一扫而空。

“是吗?”皇上的脸se依旧y郁,这让禀报的宫人疑惑了许久。

“皇上……见吗?”他惶惶地开口问着,皇上的表现太奇怪了,不应该啊……

良久,皇上才挥了挥衣袖,“传吧。”

不一会儿,一身素衣却仍旧风华绝代的林汐筠步入空寂无人的寝宫,宫内明黄轻纱飞扬,熙熙攘攘入眼凄凉。皇上倚坐在龙椅之上,单手撑额,闭目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林汐筠在龙椅下站着,直勾勾地盯着他,却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夜幕渐渐低垂,寝宫内的灯火渐渐通明,映照的四周金光熠熠,耀的人眼hua缭乱。可任是谁都没有说上一句话,相互沉默对峙着。

“你亲自来见朕,还真是破天荒头一遭。”终于,他睁开了眼,一双邪魅的双眼对上那对毫无波澜的美眸,“找朕何事。”

“皇上知道的。”

“朕,”他顿了许久,眼睛里有隐忍,有挣扎,“不知。”

而她也看了他许久,眼中依稀闪烁着矛盾与犹豫,最终还是笑着说,“既然皇上说不知,那就由我亲口告诉皇上吧。我已经有了……”

在她即将脱口而出的那一霎那,他猛然由龙椅上弹坐而起,愤怒的吼道:“够了!朕不想听你说,你滚出去。”

“我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她不顾他的愤怒,仍旧将话说完,似乎在故意激怒他,又似乎很痛快见到这样的他。

他紧抿唇锋,狠狠地望着她,胸口的起伏印证了他此时压抑着的怒火。

“皇上如今不能立我为后了吧,这个皇室绝对不会承认一个怀了野种的人当皇后,太后不会同意,满朝文武不会同意,天下子民更不会同意。”

“你是在卝朕?”他一字一句地问,而林汐筠仍旧笑得绝美,“除非皇上不想要这个皇位。”

“那朕,便不要这个皇位!”

一语脱口而出,她脸上的笑意顿时消逝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震惊,久久都不能言语。

作者题外话:——10月9ri

第十九章:前尘忆梦(3)

当整个寝宫内突然变得静谧无声,浅浅微风溜入寝宫吹得人发丝浮动,轻纱蔓扬。一室袅袅生烟,笼罩的眼眸迷茫。

“孩子是陵王的?”他的一句问话使得失神的她猛然惊醒,“皇上那句不要这个皇位,为的只是想从我这套出话来,对吧?”

他的手猛然紧握成拳,青筋浮动,“原来朕在你心中一直都是如此不堪,你一直都是这样践踏朕对你的真心?难道在你心中,只有陵王的心才是真心,朕的心就不是真心?这一年来,朕对你百般宠爱,无数的容忍,却换不来你一丝一毫的心动?乃至一点点的感动?”

“皇上的真心?皇上的真心只会占有,只有强迫,你对我所做的一切没有一样是我想要的!”她嗤之以鼻。

“你想要的?朕知道,你想要与陵王双宿双飞嘛,你妄想。就算朕死了,也要拉你一同进坟墓!”

“那,若是我死了呢!”

他狠狠瞪着眼前这个他爱的入骨的女人,有那瞬间想要下手掐死她的冲动,可是他却舍不得!

“除了朕,没有人能拿走你的命。即使你下了地狱,朕也要将你从黑白无常那要回来!”

她失笑,笑中却含着涌动的泪水,仿佛瞬间就能滚落,可是她一直隐忍着,“没有人能逆天而行,即使你是皇上。你是皇上,背负着的是天下,你要完成先帝的遗愿……他的目标,灭匈奴,收金城,让天下百姓过上丰衣足食的ri子。而你,登基一年,你为这个天下做过什么,你只会沉迷于女se,为一个女人大费财力物力造了一座金阙,为了一个女人得罪了众藩王,为了一个女人与满朝文武为敌。你的睿智,你的沉稳,你的冷静呢?怎么,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如此?”

“皇上知道,这个女人的心中至始至终都不曾有过你,她的心已经全部给了陵王,再也分不出一分给皇上,即使你将整个天下送到她面前,她也不会爱你一分。如今,这个女人已是不贞不洁,更有了孩子……就更不可能爱你。你何苦如此?若你能将对我这份心用在这个天下,定然能完成先帝的遗愿,你的名字将会载入史册,世世代代赞颂你的丰功伟绩。”

他头一回听到这个女人对他说了这么多话,不再是冷言冷语,更不是嘲讽,而是发自内心的真心话。可是为何这番真心话却要说的如此伤人,一点余地也不留给他?

“若你只因肚子里的孩子,朕,可以接受。”

“皇上!不要侮辱我,也不要将自己放的太低。”

“你真的……从来没有爱过朕?”

她泪光闪动地凝视着他,“没有。”良久,还补上一句,“我至始至终爱的人只有陵王,皇上你在我眼中,什么都不是!”

他紧握成拳的手突然松开,可笑地望着这个他曾用尽一切去爱的女人,心中的不甘,气愤,一涌而上。举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她脸上通红一片。

“贱人!”他愤怒地丢下两个字,拂袖而去。

她怔怔地站在原地,脸上火辣辣地疼痛如针狠狠扎了上去,隐忍多时的泪水终于还是克制不住滚落。

她眼眸游离间,赫然瞧见皇上寝榻的右侧,挂着一副传神的画卷,肤若美瓷,淡眉如秋水,玉肌伴清风,如描似削身材,举措多娇媚。绯衣若飞若扬,画的栩栩如生,宛如洛神再现。

怔了片刻,她举步上前,纤柔的手指抚过左上角那几行透着霸气的字:

东风夜放hua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作者题外话:——10月9ri

第二十章:黯然神伤

昨夜,訾汐又做了一夜的梦,梦中有林汐筠、皇上、陵王、禹王、宫蔚风……好多陌生却熟悉的画面闪入脑海中,无数次她由梦中惊醒,赫然发觉梦境是那样的真实,似她曾亲身经历过一般。

她恐慌,她彷徨,她无助……

那些记忆就像一条无底的深渊,她想抓住,却又眼看着它从指间溜走而无能为力。

直到黎明破晓,端木灵在她身边轻摇着叫醒不知何时睡着的她,眼中甚为担忧。訾汐茫然的抚摸上自己的脸颊,竟是满脸泪水,湿透了衣衫衾枕。

“你的梦中,一直喊着陵王的名字。”端木灵轻轻地告诉她,然后将衣裳递给她,表情是苦涩的,“快些起吧,早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永远不要再回来。”

木然地穿好那身公公服,还未走出门便被端木灵紧紧抱住,她的声音有些哽咽的在她耳边低语,“訾汐,男人们的世界是残忍的,他们眼中只有权力,不要陷入他们温柔的陷阱,你一定要为自己而活。”

訾汐点头,“灵儿,在这险恶的深宫,你要保重。”

端木灵松开了她,泪眼朦胧地催促着她快些离开,在这深宫内待的越久便越危险。

后来,訾汐离开了皇宫,一路上非常顺利,更无人上前排查,只是粗略的问了几句便放行。

一路上感受着春ri的暖y,徐徐的春风吹得她衣衫飞扬,大街上吆喝声连连传来,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这么热闹的声音了。脑海中仍旧徘徊着许多莫名的记忆,像是她的,却又不像是她的。

突然,一个路人撞了一下神游的她,她猛然回神才发觉自己身上的衣着,立刻奔进一家布庄向老板买了一件衣裳,便进入内堂换上。

当訾汐一身女装出现在老板面前时,他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着她,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没看错,喃喃着:“太监都能变美人,这京城真是无奇不有……”

听见老板的话,訾汐犹自一笑,才转身便看见一个白se身影,她立刻转身躲进了布帘之后,随后便听见老板诌媚的声音,“宣王您来了,瞧瞧这上等的布料可入您眼?”

宣王没有说话,倒是他身边那个清雅的女子开口了,“布料确实上等,se泽光滑,细腻柔软。”

“姑娘好眼光。”老板笑呵呵地奉承着。

“既然喜欢就都包起来吧。”宫蔚风说罢,老板便立刻朝里边喊着,“小张,把这些都未宣王包起来!”

躲在布帘之后的訾汐一直紧紧捂着跳动的胸口,就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生怕让宫蔚风发现她就躲在后面。她不知,不知该用何种表情来面对他,面对他身边的那个女子。

空白一片的脑海随着时间渐渐飞逝,宫蔚风的离开才渐渐回神,由布帘后出来,迈出布店,远远瞧着那渐远的白se身影,不由得笑了。

她,为何要躲?

她并没有做亏心事,不是吗?

“你怎么在这?”身后一声冰冷的话语让她全身一颤,缓缓转身,对上陵王那双y鸷的瞳子,一时心慌的连一句话都说不出。

第二十一章:记忆深处

訾汐不说话,陵王也不追究,沉默着一前一后进入了陵王府,当下人们见到二人一同归来时满腹的疑问却不敢询问。张管家见多ri未归的陵王,心头终于落下一块大石头,上前便道,“王爷可算是回来了,王妃自您离开后那ri便高烧不退,至今仍旧昏迷在床,王爷前去看看吧。”

陵王不语,径自往前走,张管家也紧跟在后,而訾汐则被远远地抛在后头。陵王不发话,她不敢多言,只能随在他们身后,朝陵王妃的屋子走去。

当他们经过一处深深回廊之时,訾汐的步伐突然顿住,怔怔地望着这条蜿蜒不见底的回廊,回廊周围的芍药hua开的艳丽无比,淡淡清香融和着暖春之气盈盈扑鼻而来,一切竟是似曾相识。

你是因独孤珏才娶她的,你gen本不爱她……

你说你爱她?那我又算什么……

訾汐猛然捂住耳朵,不想再听那些莫名涌入脑海的话语,可是无论她捂得多紧,仍旧有话语闯进耳中,瞬间只觉天旋地转。

而一直走在前边的陵王似乎gen本没有在意她有没有追上去,只是渐渐地消逝在那条长长的回廊中。

“不要再纠缠我了……求你不要再纠缠我了……”头痛欲裂的她痛苦的呢喃出声,而那一声声凄凉的声音不但没有消逝,反而愈发接近,似乎就在她身边,那魔魅之音穿透了一切,直达她的心底。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声音才渐渐淡了去,訾汐才疯狂的冲出了这条回廊——

陵王看过依旧昏迷在床的陵王妃后方发觉一直跟随在身后的凤訾汐竟不知何时没了人影,心中不由闪过一抹y霾。

她好大的胆子,没有得到他的允许便离开了?她擅自出府的帐,他还没有给她好好算!

一想到此,他便大步朝兰蔺居走去,兰蔺居内白玉兰的香味阵阵涌入鼻间,夕y西下,红透了半天天际。清风遐迩,吹得人心头舒畅,却掩盖不住那阵阵凉意袭来。

推开门,却不见她在屋内,下人一见陵王破天荒的来到兰蔺居,诧异了许久才告知怀汐夫人在白玉兰林内,不让任何下人接近。

当陵王走入那白玉兰林内,开得正艳的白玉兰在枝头迎风巍巍颤动,风簌簌轻扬,芬芳扑鼻。

林内的迎芳亭,一名身穿白衣的女子正伏在案上,低头认真的刻着什么。陵王一步一步地走近,同时也放轻了步伐,不想惊扰此刻的宁静。

直到他来到她身边,她似乎仍旧没有发觉有人到来,依旧低着头,用一把细长的小刀在一颗石子上刻着什么。

“你在作甚!”陵王突然凌厉出声,訾汐一惊,刀猛然划破了左手,鲜红的血液如泉水般喷洒而出,那颗小石子也从手中滑落在石桌上。

他探手将石桌上的石子捡起,赫然看见那上面刻着一个“汐”字,不过最后一笔并未完成。

“为何要刻它?”陵王问。

訾汐忍着手上的疼痛,低声答,“想将它刻好送给陵王,当护身符。也许你不会要,但是……”

陵王没有再听下去,脑海中闪过的是那句尘封在内心最深处的记忆:刻这个当然是送给你呀,你常常出去征战杀敌,带着这个当护身符。

陵王的嘴角勾勒出难得的笑意,訾汐一时竟看呆了去,他笑起来有别于平ri的冷漠,邪魅中透着淡淡地俊逸。

他蹲下身子由她裙角撕下一条轻纱,起身,拉过她那只被划破的手,亲自为她包扎。

她顺从的任他包扎,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度,为何她却觉得那样寒冷。

作者题外话:——10月10ri

第二十二章:兄弟暗涌

訾汐看着他认真的表情,突然间像是明白了许多,不过小小一试便发觉,陵王是喜欢林汐筠的。既然得到了这个答案,下一步就是要查出林汐筠的死因了,那个孩子到底是否属于陵王,抑或是……终身幽禁的禹王。

也许,梦中所见的一切都是提示吧,按照昨夜梦中出现的一切所做,会不会找到真相呢?

当陵王将她的伤口包扎好后,訾汐悄然抽回手,敛目低眉。

“做这些,都是谁教你的?皇上吗?”陵王突然间的冰冷转变之快让人诧异,而訾汐却笑着答,“没有谁教我,只是想到这件事,便做了。”

陵王冷笑,笑得玩味,笑得嘲讽。

“怎么,自那夜之后,訾汐便爱上陵王了,这会有问题吗?陵王相貌出众,英气卝人,天生将才,运筹帷幄,爱上陵王很正常。”她的话使得陵王的笑意愈大,探出食指勾起她的下颔,深邃地瞳子打量着那张娇媚的容颜,“今ri的嘴可是含了蜜,说话这么甜?”

“陵王不喜欢听?”

看着她的神态,天真稚嫩的脸上透着闪耀的灵气,没有一点杂质,让他看了忍不住想要捏碎这份笑容。

他掠过她的笑意问,“你是如何出府的,谁放你出府的。”

“是端木矍。”她的不隐瞒让他的神se一冷,“这样纯真的脸下该藏着多么恶毒的一颗心……”停留在她下颔的手猛然一紧,狠狠捏了上去,“想用这个来挑拨本王与安王?既能免去你擅自出府的罪过,又能让本王对他心生芥蒂,你倒是有几分头脑。凤家的女人都这样有城府吗?”

“陵王口中的凤家女人,是否也包括陵王妃?”訾汐的额头上因下颔的疼痛而渗出了丝丝冷汗。

“也唯独心有城府的女人才够资格做本王的妻子。”陵王猛然甩开她的下颔,回答的滴水不漏。

訾汐一连后退数步才稳住身形,看着冷漠的他问,“所以,胸无城府的汐筠郡主就没有资格做你的妻子,对吗?”

他一怔,沉思许久,“不做本王的妻子,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白玉兰被风吹打在地,几瓣落在他飘逸的发间,那俊逸的侧脸略显沧桑,她上前几步,踮脚为他将发丝上的hua瓣取下。而他也在那瞬间侧首凝望她,j明的眸子似乎要将她看穿。

许久,他都沉默着,随后一句话也没有留下便转身,那傲然的身影淹没在一片萧索的林间——

那天夜里,又下了好大一场春雨,陵王与安王并肩立在石廊前观望那淹没在一片雾气中的雨水,飞檐的水珠如珠帘般串串掉落,雨水飞溅在他们的衣角。

“我认识的端木矍不是该避凤訾汐唯恐不及吗?怎会助她进入皇宫?”陵王的声音在雨水淅沥中显得苍凉冰凉。

“她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端木矍负手而立,回答的自然。

“我没有听错吧,你说她可怜?”陵王为他的话感到好笑,“是谁出的主意让皇上临幸了她?如今你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可知你的一个心软,我们多年的谋划就全军覆没了。”

“我并不认为她有那个能耐扭转局面。”

“那是我们太小看她了,她真的不再是当年那个受我们摆布的凤訾汐了。今ri我总算见识到她的厉害,险些……我就入了她的局……”陵王伸手至他面前,手掌平摊,手心里放着一枚在黑夜中仍旧清晰可见的石子。端木矍疑惑的接起查看,那上面刻着一个未完的“汐”字。

“这就是凤訾汐今ri做的事,和当年林汐筠所做一摸一样,皇上还真会教,教了个天生的戏子出来。若是她想玩,本王会陪她玩到底。”陵王的声音y狠无比。

端木矍却不再说话,只是静默地看着那个“汐”字。

“今后,你不要再见她了。”顿了顿,又说,“她是本王的怀汐夫人,不论本王爱不爱她,都不想再听到有关于你与她的风言风语,陵王府丢不起这个人。”

端木矍猛然将手中的石子紧握,凌厉的目光对上陵王那双尖锐的瞳子,“安王府也丢不起这个人!”

作者题外话:——10月10ri

第二十三章:皇上之意

没过几ri,陵王妃终于是醒了,满脸苍白地如病美人倚靠在床榻之上,床榻边缘坐着訾汐,她却至始至终都没有看她一眼,两人就这样相对无言。

直到陵王进来,陵王妃终于动了动,凄凄地凝着多ri未见的他,心中是苦涩的。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喉头却是一片哽咽,泪水顷刻间滚落。

陵王蹙眉上前将她扶靠在衾枕之上,指尖为她抹去脸上的泪水,却是越抹泪落的更凶。

“王爷,是怪訾宸不能生育吗?”陵王妃语不成声。

“若怪,本王为何七年都不纳妾?”他的声音透着温柔。

“訾汐是我妹妹,我不该妒忌的,但是我真的难以忍受别的女人与我共侍一夫……”她哭着倚入陵王的怀抱,周围的下人一见如此伤心的陵王妃顿时怒火横生,不时以白眼相望訾汐。

轻轻顺着她的背,陵王安慰,“好了,訾宸,下人们都看着呢。”

而陵王妃像是丝毫不介意周遭有人看,仍旧哭得伤心欲绝,而訾汐站在那儿尴尬的无所适从,从头到尾她就像是一个无gan的人。

“姐姐,对不起。”她只能说这一句话,毕竟,她确实是介入的那一个,永远只能是她错。

可她这一句话却引得陵王妃哭的愈发伤心,陵王猛然转身怒视她,“够了,滚出去。”

訾汐的手紧紧我成拳,深深地望了眼哭得伤心的陵王妃,突然间有种拨开云雾的感觉由心头升起。即使是亲姐妹,都必须用这样的手段来夺取吗?

也罢,她早就是孤身一人,这个姐姐于她来说可有可无,也许自皇上下旨赐婚那一刻开始,她就不再将她当作妹妹,即使她从来都无心于她争宠。

转身正要离去,却见张管家领着皇上身边伺候的李公公进来,许久不见,他依旧是满面红光,在宫里混的风生水起。

“奴才参见陵王,陵王妃。”他恭声道。

“什么风将李公公吹来了?”陵王看也没看他一眼,仍旧抚慰着陵王妃。

“奴才奉皇上旨意,带怀汐夫人进宫。”李公公笑着对上訾汐那双茫然的眼睛,“夫人准备一下,随奴才进宫罢。”

那一刻,屋内的人脸se各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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