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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皇妃by慕容湮儿(完结)第二章

“本王没有开玩笑。”他的声音徒然生冷,语气有着前所未见的严肃坚定。

“且不说禹王已有一位王妃,王府妻妾成群奴婢也有耳闻……”

话未说完,便被他厉声截断:“本王只要你一人。”

察觉到他的认真,訾汐的神se一僵,笑得勉强,“奴婢已是皇上的人。”

“本王说了,不在乎。”一直垂放在身侧手已紧紧握拳,指尖苍白,似在强忍着怒气。

第五十一章:当年的悲剧

“可是我在乎。”她平静地看着他,心中涌现的是昨夜那种种伤痛,直卝她的心间。

独孤荀的指尖抚摸上她的眼眸,那里面似乎藏了太多太多的悲伤,忧郁的目光就像当初的她,当初她求自己带她离去,但是……他没有,太多东西牵绊了他的脚步,所以,让他后悔了这么多年。

如今,他不会再放手了,再也不会了。

“汐儿,相信我。”

訾汐猛然后退一大步,有些好笑的望着独孤荀,思绪飘乱片刻,猛然将窗狠狠关上。

又是汐儿吗?

连禹王都将她当作汐筠郡主吗?——

暴君独宠:汐奴——

离开皇宫后的独孤荀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府上,而是顶着夜深露重来到了宫蔚风的府邸,守卫一眼便认出他是经常过府与王爷小聚的禹王,当下便恭敬的请他进府。

独孤荀的手捧着头盔,面se冷然,目光如矩。这让领路的管家不寒而栗,暗想禹王深夜过府有何事,瞧他那一脸冷傲,似乎来者不善。

很快,便来到书房,书房内依旧闪耀着灯火。

管家侧立,用平稳的语调宣道:“王爷,禹王来了。”

管家的话才落音,独孤荀便一手推开了书房之门,大步迈入。

管家有些傻眼,头一回见禹王如此。很快他便回过神来,识趣地将书房的门关上,再拭了拭额头上的冷汗,安静的侍候在外。

独孤荀迈入书房后,一双如鹰的眼眸很快便搜寻到宫蔚风那平淡如水的目光,一时间两人都静默不语,只是这样无声的对望着。

可这短暂的对望却是那样争锋相对,眸中迸着y狠的火光,像对战场上的敌人。

宫蔚风率先收回视线,平静的靠在椅上说,“你回来了。”

独孤荀紧抿成锋的嘴角勾勒出冷凛的弧度,“为什么不阻止?”

“阻止什么?”宫蔚风似不解。

“皇上临幸凤訾汐之事。”他几乎是一字一句的咬牙切齿才将这句话说出。

“皇上临幸女子,做臣子的如何gan涉?”宫蔚风的表情却是出奇的平静,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紧要的话题。

独孤荀却在听见他这句话时大笑出声,“宫蔚风,你依旧是如此懦弱呵……曾经你喜欢她,却因为我而不敢争。现在你依旧喜欢她,却希望皇上而不敢争……你这一生只会后退不敢争取吗?我看不起你!”

宫蔚风猛然弹坐而起,平津的目光闪烁着浓郁的怒火,那一瞬间,似乎将多年来的愤怒与怨恨暴露出来,“独孤荀!”

“原来你也会发怒呀。”独孤荀佯作惊讶,语气却有着挑衅的意味。

“你说我懦弱,那你又很君子?”宫蔚风将面前的桌案一掀,顿时满地狼藉,“为了自己的权欲野心,为了尊荣地位,你也没有争取过。是你放手了,你不敢与皇上争,所以你才酿成了当年的悲剧。她的死,你也逃脱不了gan系!”

第五十二章:前尘往事

瞬间,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压力的恐惧感,独孤荀的笑渐渐变冷,变僵。思绪恍然飘香远方,又忆起六年前的种种过往,那便成为他记忆中最深的痛——

前尘往事——

记得那夜,下了好大一场雨,新皇登基,皇上深夜召见先皇受命的六位辅政王爷议事,直到很晚才离开。

他与宫蔚风避开了众王爷,行走于漫漫长廊中,宫灯在风雨中飘摇,烛火曳曳生光。

他们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心中只是在默默地想着皇上对他们说的话。

皇上打算让汐筠郡主入主东宫,那瞬间,好几位王爷皆沉默了,各怀心事。

唯独陵王的嘴角牵扯着淡淡的笑意回道:汐筠郡主品行端庄贤惠,是东宫之主的最佳人选。

那一刹那,皇上原本y郁的脸倏然展开,因为陵王是六王之首,只要他点头同意之事,便无人胆敢多加阻挠。

况且……皇上要立汐筠郡主为后,他们凭什么反对?

突然,他们的步伐一顿,他看见一个身着绯se衣裙的女子站在风雨间,倾盆大雨疯狂拍打在她身上。

宫蔚风想提步上前,却猛然收回了步伐,淡淡地侧首望着独孤荀说,“你去看看她吧。”

独孤荀的目光心疼的看着雨中的她,情不自禁的迈步出廊,走入雨中。

而宫蔚风则是呆呆地站在廊中,眸含苦涩之味,悄然后退几步,黯然转身,不去看她。

“汐儿……”独孤荀低声一唤,雨中的人儿才回神,那苍白的脸se早已无血se,像是下一刻便会就此倒下,再也醒不过来了。

“听说,皇上拟旨了……陵王,陵王他率先表态是么?”她的声音中夹杂着颤抖。

“你先回宫去,再说。”独孤荀伸手想将她带离这漫天的大雨,手却被她狠狠打开。

“回宫?我为何要回那里,那里不是我的家!我已经被独孤珏囚禁在那三个月了,现在他要册封我为后?他可有问过我是否愿意?陵王又凭什么为我做主!”她的声音在风雨中异常凄厉,早已经分不清脸上的是泪还是雨。

独孤荀头一回见到这样的她,不禁怔忪了片刻。就连宫蔚风都不忍心,回过身望着雨中的她,握拳的手微微颤抖。

独孤荀回神,将情绪激动的她扯入怀中,紧紧拥着,“我知道你不想会那里,我知道……”

她紧紧撰着他的前襟,问道:“独孤荀,你带我离开好吗?”

他全身一怔,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对他说这句话,脑海中轰然一片空白。一时间竟已无法言语,紧搂她的双手松开了许多。

她仰着头,望着他脸上的犹豫与挣扎,好像懂了什么,激动的情绪已渐渐平静下来。缓缓挣脱他的怀抱,笑道:“我让你为难了。”

他仍旧伫立着,眼神有些飘乱。

直到她悄然转身,那瘦弱的身影渐渐走出他的视线,他才反应过来。迈步追了几步,却猛然停了下来。

他不可能将她带走,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怎会放他们二人离去。

况且……他放不下,有很多东西,他不可能就这样放下——

暴君独宠:汐奴——

独孤荀收回渐远的思绪,平复内心的翻涌,冷眼望着宫蔚风,“明ri早朝,皇上会在百官面前审理华王决策失误之事,要知道……罪若判的重了,会连累到凤訾汐的。”

“你想如何?”宫蔚风也平和了自己的情绪,与之步入正题。

“减轻华王之罪。”

宫蔚风俯首沉思片刻放点头,“我明白。”

第五十三章:你也会变得世俗

次ri,早朝之上皇上给华王定罪,安王与陵王至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只是置身事外,袖手旁观。倒是一向与陵王一gan人等不合的禹王竟站了出来,为华王开脱,以他的言语叙述的过程来看,为华王此次决策失误的过错减轻了些许罪名。

满朝不解禹王为何要帮华王,就连皇上都只能面无表情的听着,毕竟在战场上与华王并肩作战的人是禹王,唯有他最清楚当时的情形。再加上宣王从旁符合以对。

原本打算治华王满门抄斩的皇上最终迫不得已,只下旨隔去华王封号,于三ri之后午门斩首。华王一家皆贬为庶人,收回华王府邸。

訾汐一听闻这个消息便跪在御前,请求皇上能恕父亲之罪,希望能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帮到父亲。

可是皇上却视若无睹,放任她跪在御前,不理不睬。

从骄y似火的午时一直跪倒夜幕低垂的戌时,直至深夜子时,膝盖疼痛酸麻她却不起身,原本心中的悲痛空余满身悲凉。

李公公在外实在看不下去,便上前叹道:“凤小姐何苦自讨苦吃?您明知皇上不会改变心意的……况且这个罪皇上已经判的很轻了。”

“可那里面的人是我父亲。”訾汐仿若没有听见,依旧跪的笔直。

“虽说是这样没错,但你也要量力而行。陵王安王之所以袖手旁观,便是知其量,便保存实力。陵王妃更是知道如何取舍,故而没有求情。唯有你……”

李公公的话未说完,便听一个柔柔的女声由身后传来,“唯有你看不透形势,傻傻跪在此处。你以为皇上真的会怜惜你?”

听到这个声音,她猛然回首,冷冷地目光瞅着凤訾宸渐渐走近的步伐,李公公恭敬的拜道:“奴才参见陵王妃。”

“即使为了自保,可他是你父亲,你真的如此冷血,一点也不紧张吗?”看着这个陌生的姐姐,心中竟突然生出反感。

“我不会做无谓之事,你是我妹妹,我希望你也能看透。凤家,必须保存实力。”凤訾宸的步伐停在她面前,柔美的目光俯视着跪着的妹妹。

“正因为我是你妹妹,所以我希望能为父亲做着什么。即使……我的记忆中已经没有这个父亲,可是血浓于水,他毕竟是父亲。你要我眼睁睁看着父亲这样被斩首而无动于衷,我做不到。”

“你何时变的如此心软?”看着她那坚定的表情,凤訾宸心中虽有诧异,可面se却依旧冷然。

“訾汐自然比不上姐姐,姐夫,安王。”

“曾经的我,也同你这般仁慈。”她的目光悄然投向远方那一轮孤月,仿佛忆起了多年前的回忆,幽幽地声音绵绵传来,“在这京都皇城中,曾经的纯真无邪,早就被权欲的野心而扼杀。訾汐,总有一ri你也会变得世俗,总有一ri你会明白,东宫之主的位置对我们有多重要。”

訾汐看着着她,沉默。

凤訾宸又说,“设计侍寝之事,是姐姐的错,但是你不能怨恨。因为这是凤家女子的责任,因为你要保全凤家……可谁又能知道皇上如此心硬,他的眼中除了她,谁也看不见呢?如今凤家没落,我们只能沉默。因为我们不能与皇权对抗,你能明白吗?”

这次的訾汐彻底沉默了,直至凤訾宸与李公公离去,她仍旧沉默的跪着。

可此时的她心中所想已经不是求皇上饶恕父亲,而是姐姐的那几句话,久久盘旋在脑海中却挥之不去。

第五十四章:皇上的焦急

“轰隆”

一道金se的闪电破天而过,丝丝寒意由膝盖传上全身,原本朗月清明的天空被乌云笼罩的一片墨黑,颗颗水钻毫无预兆的洒落人间。

她想要起身,才一动,膝盖一阵酸麻疼痛,寒意侵骨。却是再也起不来,一双腿像是被钉子狠狠钉在地面,动不了分毫,便作罢。

秋末的雨冰寒入骨,狂风暴雨毫不留情的拍砸在她身上,激起一阵阵寒意。她一人独自面对着风雨的肆虐,纹丝不动。

突然,沉重的宫门缓缓打开,明黄se的身影闯入视线,是皇上!

宫人小心的为皇上打着伞,而皇上的目光却是冷冷地盯着始终跪在雨中的訾汐,“即使你跪到死,朕也不会放过华王的。”

仿佛预料到他会说这样的话,訾汐的神se很平静,至少……她为父亲做努力做过什么了。

“皇上,奴婢并不是为父亲求情而来。”

这一句让皇上微微诧异,剑眉微挑,等待她的下文。

“奴婢只是求皇上能将那枚石子还给奴婢。那……并不是奴婢的东西。”

独孤珏愣了半晌,才从衣襟中取出一枚晶莹剔透的石子捏在指间,“你是替宫蔚风求回它?”

“奴婢只是,不想再欠他任何。”訾汐这话说的极为平静。

“好一句不想欠他任何。”他喃喃一句,目光却深深的凝视在石子上那个“筠”字,把玩许久,眼神忽而转凌,将手中的石子狠狠甩在地上。

冰凉的雨水浸漫过那颗石子,訾汐俯身去捡,独孤珏却是冷眼凝望着她,那张苍白的脸露出惨淡的微笑。一双沧桑的眸子闪烁着让他熟悉的目光……这一幕就像多年前她跪在自己面前,乞求他收回封后圣旨,那双悲哀的眸子与现在的她如出一辙。

“谢……皇上……”紧紧捏着那枚石子,訾汐沙哑的谢道。话才落音,喉头一股滚烫的,瘦弱的身子再也承受不住冰寒入骨的凉气侵袭,身子一歪,便倒在大雨之中。

独孤珏想也没想便冲出大伞,直奔已倒地的她,将其横抱而起,将其搂进宫门。口中还焦急的喊着:“快传御医……”

已经昏死在皇上怀中的訾汐,就像是一个易碎的陶瓷娃娃,毫无声息,令人如此心疼。

而她的右手仍紧紧握着那枚石子,终不放手。

第五十五章:比计划中更有趣

凌妃披着薄衫步出寝殿,一眼便见皇上搂着凤訾汐在雨中奔跑着,仿佛没有顾虑到此刻的天子身份,而他身后的奴才们皆匆匆尾随。

凌妃怔怔地站在原地,瞅着皇上满身雨水奔进廊中,未喘息便直接越过她奔寝宫,他的眼中……像是gen本看不见她的存在。

咽下喉头上涌现的酸涩,转身也奔进寝宫,只听见皇上那一声声怒吼:御医怎么还不来!还想不想要乌纱帽了!

头一回,见皇上为一个女人而发怒。

她一直以为,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人能让他如此。

可今ri,却是凤訾汐?他难道忘记,这个女人进宫为的是什么?她身上肩负的责任是什么?为何偏偏对她动心了!

她不甘心,不甘心。

不自觉的,她的手紧握成全,一双妩媚的眸子闪出令人寒战的光芒。

而在此时,端木灵也匆匆赶来,发丝被斜雨吹的有些凌乱,裙角半湿,有些狼狈。但是脸上却难掩焦急之se。

“臣妾参见皇上,訾汐她……怎么样了?”端木灵冲上前,虽是对皇上说话,可眼神一直盯着床上那个早已昏死过去的訾汐。

独孤珏冷睇了她一眼,不答话,却稍微平复了自己的失态。

寝宫顿时一片静谧,就连呼吸都能听见。

直到御医的到来,这才打破了这份令人窒闷的气氛,把脉片刻后御医便表示她并无大碍,只是感染风寒,喝几服药便会痊愈。

高烧不退的訾汐直到次ri午时才渐渐转醒,第一眼对上的便是端木灵那双欣喜的眸子。

“訾汐,你总算醒过来了。”端木灵握着她的手,开心异常。

訾汐看清来人,思绪渐收,疏离的抽回自己的手,“灵贵人。”

手一下落空,她有些尴尬,“你是在怪我吗?”

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訾汐打量了一下自己所处的地方,竟是皇上的寝宫。此时皇上的寝宫除了几个奴才也并未见它人,心下奇怪自己怎会被安置在皇上的寝宫……而这张床,就是她噩梦的gen源。

突然,手一颤,便使她注意到手中一直紧捏着的石子,这个……是要还给宫蔚风的。只要还给了他,便与他两清了,自此便再无纠缠。

“我是迫不得已的。”端木灵想要解释些什么,可是却被訾汐那疏离的眼神而吓退。

“我不想和你说话。”訾汐挣扎着从床上起身,却被端木灵狠狠拽住。

“我说了,我迫不得已的!”

“你使我成为皇上的玩物,你毁了我与宫蔚风的爱情,你使我的人生彻底沦陷在黑暗中。如今你对我说迫不得已?”訾汐冷笑着挥开她紧撰双肩的手,而端木灵却因为她这一番话彻底怔在原地,面无表情的盯着她,脸se苍白异常。

直到訾汐离开寝宫,端木灵仍然怔在原地,而一个奴才却悄悄离开寝宫,直奔御书房——

独孤珏负手伫立在御书房的窗前,目光远眺,听着奴才将方才寝宫内端木灵与凤訾汐的一言一行如实禀报。

嘴角渐渐扯出一抹邪魅的弧度,原来……那夜的事,凤訾汐并不知情。

如此进展确实比计划中的更有趣了。

凤訾汐。

他在心中默念着她的名字,嘴角愈发上扬,淡淡地对那名奴才道,“下去吧,以后凤訾汐的一言一行都不能放过。”

“是,皇上。”

第五十六章:她是替身?

訾汐一路浑浑噩噩的离开皇上的寝宫,午后的骄y映设在她苍白的脸颊之上,这才为她的脸上凭添了几分光泽。

她紧紧握着拳,感受着手心里的冰凉,脑海中闪现的是与宫蔚风的初见,再见,终见。

她不知该如何找到宫蔚风,已经好些时ri,都未再见到他的身影。好像以前,只要她有需要,他便会突然出现在她身边,为她解决一切危难。而今,她这样迫切的想要见到他,却再也见不到了。

冗廊深深,她也不知道在里面转了多少个弯,却怎么也走不出这蜿蜒如迷宫的冗廊,更像是失了魂魄,已然忘记此时身处何地。

“凤小姐!”一声尖锐的声音传入耳耳中,訾汐那浑浊不堪的脑子突然清醒了许多,转身凝望着一路疾奔而来的李公公,他喘着气道,“奴才叫您好几句了,你就是没个反应。”

“李公公可知宣王此时是否在宫中?”訾汐的声音十分沙哑,震住了李公公,只听得他咽了咽口水,回道,“凤小姐您怎么就是不带记xing呢?您姓凤……”

知道李公公又要开始喋喋不休,訾汐不禁打断,“我只是想见宣王最后一面,将这个还给他。”说罢,便伸出那白皙如纸的手腕,探出掌心,里面赫然放着一枚晶莹剔透的石子。“只要这个还给他了,今后我将与他再无胶集。还请李公公务必帮这一个忙。”

李公公眉头紧蹙,深深地瞅着面前这个脸se苍白的女子,她的眉宇之间尽藏苦涩与哀伤。是的,哀伤。记得多年前第一次见凤訾汐,她就像一颗耀眼的钻石,她的刁蛮任xing使人恨的牙痒痒。而今她却仿佛脱胎换骨了般,那目光不再是火辣辣的烫人,而是高雅中露着点点忧伤,淡然的表情仿佛就像一个……皇后。

“李公公这样一个忙也不肯帮訾汐吗?”

“好罢,凤小姐随奴才来。”李公公最终还是妥协了,不为任何,只为感慨宣王与凤小姐的一段孽缘,而这段孽缘将永远不会有结果。

一路尾随着李公公,穿过蜿蜒的冗廊,越过那金碧辉煌的殿阁,最终停在了一处荒寂无人的小径,小径芬芳袭人,落红满地。李公公说这儿是宣王每ri必经之路,只要在这儿候着必能见到他。他匆匆胶待了一声便匆匆离去,而訾汐则握紧了拳站在原地等待着他的到来。

直到夜幕低垂,hua香渐浓,她才再次见到了那个白衣翩翩的男子,而今的他依旧风度翩翩,只是目光中少了当初的温柔,有的只是淡漠。而他腰间的萧,已不复见。

宫蔚风在看见凤訾汐那一刻,脚步顿在原地,“你怎么会在这。”

訾汐惨淡地笑了笑,状似平静的朝他走近几步,“我来还给宣王一样东西。”说罢,便张开手心,将石子递给他,“这个东西是汐筠郡主送给你的吧,你一定视其如珍宝般,如今訾汐帮你从皇上那要了回来,也算是訾汐还你的恩情。”

他怔怔地盯着她的掌心,思绪许久才接过她手心中的石子,淡淡地一笑,“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了。”她的脊背有些僵硬,没有想到他给她的只是这样一句话,顿时觉得自己十分可笑。

“没事,那本王便先离去了。”紧握掌心的石子,没有再看她一眼,越过她便扬长而去。

一阵风,将她发颈间的发丝吹乱,她轻轻眨了眨眼,“是否从始至终,宣王都当訾汐是汐筠郡主的替身?”她背对着他问,声音很轻很轻,轻到连她自己都快听不清楚。可宫蔚风的步伐却停住了,没有回头,背影却直挺挺地,有些僵硬。

第五十七章:她是替身

良久,没有得到他的回话,訾汐微微提高了一些声音:“只是替身吗?”说到此处,难掩声音中那浓烈的沙哑与哽咽。

“不说话,便是默认?”她嗤嗤地一笑,很想转过身,面对他,亲口质问他。但是她不敢,她怕一看见他便会克制不住内心的翻涌,会克制不住地哭出声。

“如今你已是皇上的人。”他的回答,却是答非所问。

“是皇上的人又如何?若你是真心喜欢我,为何不敢站出来同皇上抢一次呢?”訾汐说罢,却又嘲讽的说,“可那人是皇上呀,做臣子的怎能……怎敢同皇上抢。你这样做是明智的,訾汐不能怪你,不能。”

他动了动嘴角,最后吐出的只是“对不起。”三个字。

可他不知道,她现在最不想听的就是对不起三个字,这三个字就像一条线,将他们二人最终拉扯的很远很远。

“你不是问我是否将你当作汐筠郡主的替身?我现在回答你,你只是替身。”

得到这句话,訾汐狠狠地将眼眶那闪烁着的泪光卝了回去,深深吐纳一口气,猛然转身,坚定地面对着那个背影。

而那个背影也缓缓转身,一双深邃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她,平静无波,“訾汐,你要学会,当断则断。否则,你无法在这黑暗的宫廷中生存下去。”

“当断则断,訾汐记住了。谢宣王的教诲。”她欠了欠身,早已将眸中那忧伤与悲哀收回,笑的很甜,很娇媚。“石子已还给宣王,就当做訾汐欠您的已还清,今后再不相欠,我们只是陌生人。”

“你能看开,最好。”宫蔚风微笑着,直到那个娇柔的背影渐渐走出他的视线,嘴角的弧度才缓缓僵硬,心中默念着那句:我们只是陌生人。

是的,曾经他们是陌生人,如今他们依旧只是陌生人。

第五十八章:活se生香

华王凤侍钦已于三ri前在午门斩首示众,斩首前他那乌黑的发丝凌乱不堪,里面密密麻麻透露着银白的发,脸上斑驳的痕迹可见一斑。

斩首那ri訾汐亲自去了午门,躲在角落中平静地望着手起刀落,血溅三尺。

她的唇狠狠咬着,直到血腥在口中翻滚还未松开,尖尖的指甲狠狠嵌入掌心,痛的锥心刺骨。

就在华王斩首那ri,宣王也向皇上告假一段时ri,说的要去云游四海。皇上当然是欣然同意,巴不得他永远在外面云游,不归朝那就最好。

很快地,朝廷上的六王变成了四王,气焰似乎消了一小部分。

已经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訾汐便开始沉默了,即使在皇上的面前仍旧是冷冷淡淡,对他说的话都是毕恭毕敬,虽然有时皇上会恶言相向,訾汐却是淡定而稳重的含笑而认错。

皇上很奇怪,在发生了华王那一次事件竟然还将訾汐留在身边伺候着,这让很多大臣们都不能谅解,甚至无法理解。杀父之仇,难保她不会乘其不备在背后给他来上一刀。

如今的訾汐不仅在御书房伺候着,更在寝宫内伺候着,除了上早朝,凡是有皇上的地方便有訾汐的身影。这几乎都要让所有人以为,凤訾汐成了皇上身边最宠的宫女,但所有人心下都明白,并不是的。

訾汐一如往常,夜里来到皇上的寝宫伺候,偌大的寝宫内皇上只留下了訾汐一名宫女在内,几乎夜夜在她面前上演一幕幕活se生香的戏码。

明黄帷帐内,放浪的娇吟与粗重的喘息,充斥着一室银靡。

訾汐恭敬的立在床侧,冷眼低垂凝望着金砖铺首的地面,那金黄的颜se被人擦的雪亮,在烛光的摇曳下仿佛能映出她的倒影。

初次在寝宫内伺候之时,她看到此番的场面呼吸会急促,双颊会登时通红一片,几乎不敢直视。而现在再看这令人脸红心跳的场面,她的心已是平淡如水,只当做是一场笑话来看。

床上的凌妃是可悲的,她只不过是个暖床的工具。

残暴的皇上更是可悲的,一生挚爱无法得到,只能靠r体来慰藉自己的心灵。

好一会儿,床上大战的男女们终于完事,只闻得皇上一声:“来人,送凌妃回去。”

得到这样一句话,凌妃立刻由龙榻上爬起,捡起遗落一地的衣衫,匆匆穿好。

李公公也就在此刻捧着一碗漆黑的药汁进来,递给凌妃。

訾汐看着凌妃脸上满是痛苦的不情愿,却还是被迫喝下,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嘲笑。这碗药汁她又怎会不识?当初她也喝过的。

一口将药汁饮尽的凌妃在抬头那一刻,瞧见訾汐嘴角下那一抹冷笑,竟那样放肆的出现在她眼中,一股怒火徒然涌上心,迈步便走向凤訾汐,扬手就是一个嘴巴子。

“狗奴才,你在笑什么!”她气极败坏的声音萦绕着整个大殿。

脸上那火辣辣的疼痛,她并没有呼喊一声,只是淡淡的说:“奴才并没有笑。”

“你还说没有,本宫明明就有看到。你凭什么笑,你还当自己是华王的千金呢?如今的你只不过是名正言顺的汐奴。”她指着訾汐的鼻子臭骂,那份盛气凌人的嚣张跋扈却丝毫没有顾虑到,此刻的皇上还在此处。

“够了!”皇上不耐烦的瞅着凌妃,“滚出去。”

凌妃的声音哑然而止,这才发现自己犯了多么大的错误,立刻惶恐地说:“臣妾知错,皇上息怒。””

“朕不想再说一遍,滚出去。”

她咬了咬唇,随即瞪了訾汐一眼,便默默地退了出去。

第五十九章:我不是汐筠郡主

不一会儿,大殿内顷刻间陷入一片静谧,良久,皇上才挥了挥手遣退了所有人。

在訾汐转身离去的那一刻,他的目光深锁着她的背影,一抹无限的惆怅闪入胸口,不知为何,自从临幸了她之后,每ri看着她的背影都会让他有一种错觉,她就是汐筠。尤其是那双眼睛,淡漠地瞧着他的时候,全然像当年她对他的冷漠。

訾汐缓缓退出寝宫后,便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又是一夜安然度过。

玉奴瞅着訾汐,不禁闪过一抹心疼,“凤姐姐,您没事吧?”

她笑着摇摇头,“夜深了,该换人当值了,咱们回吧。”浅浅一句话在黑夜中听起来竟是那样怅然,玉奴看着訾汐踱步而行的身影,突然觉得如今的她与之前十分不一样。似乎多了一份沉稳,少了几分火热。

訾汐回到屋中时,屋内没有点灯,漆黑一片,正想去拿火匣子的她被隐在黑暗中的一个人影骇了一跳,还没来得及低呼,只听那人影笑道:“汐儿。”

听到这个声音她愣了下,她听出了,是禹王独孤荀的声音。

可是,当听见汐儿这两字时,原本平静无波的心却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敲过一般,竟是那样疼痛。

“奴婢参见禹王。”

“你我独处时勿须如此见外,可以直呼本王的名字。”

她淡淡一笑:“奴婢不敢逾越,禹王。”随后上前几步,跪在他跟前重重地磕了个头,“奴婢一直想找机会向禹王说一声谢谢,若不是您在朝堂之上为父亲说话,凤家上下铁定难逃大劫。”

“本王说了,不用如此见外。”他探手欲将她扶起,可她却硬是跪在那不起,只说,“受人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您这份恩情奴婢会还的。”

看着如此倔强的他,独孤荀终是放开了拽她起来的手,淡淡地叹了声,“汐儿……”

“请禹王今后喊我訾汐,汐儿这名本不属于奴婢。”

他的目光一凛,在黑夜中看着跪地的女子,“訾汐与汐儿之名又有何区别?”

她猛然仰头,那坚定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禹王口中的汐儿乃是汐筠郡主,而訾汐只是华王之女凤訾汐,请禹王不要再叫错,訾汐不愿当人替身。”

他突然间哑然无语,望着她那深沉的目光变冷变复杂,“很多事,本王不知该如何对你解释,将来你会懂的……”

“奴婢不知为何禹王、宣王都将訾汐当作汐筠郡主,汐筠郡主在六年前已死,而如今站在你们面前的只是凤訾汐。若硬要说訾汐与汐筠郡主有什么相像,那只有一个‘汐’字而已。”

“既然你喜欢做凤訾汐,那今后本王就叫你訾汐。”他弯下腰,双手将她扶起,这次她很顺从的起身了。独孤荀看着她那张憔悴的脸se,原本心中那淡淡的愠怒皆转化为心疼,尤其是那左脸那凝着血丝的五指印,“谁打你了!”

訾汐将头微微低下,“夜深了,禹王请回。”

“本王问你是谁打的!”他的声音愈发冷凛,还藏着浓郁的杀气,明显有着不问到答案不死心的坚定。

她无奈,只答,“自己不小心撞到的。”

听到这个答案独孤荀不禁愣了片刻,随即便淡淡地笑了,心知她不愿说,便也不再勉强,“在皇上身边做事,一言一行都要小心。”

“多谢禹王提醒,訾汐困了,明ri还要早起为皇上更衣。”她又开始下着逐客令。

“你就这么想赶本王走?”

她低头,缠绕着手指,也不答话,样子极为委屈。

他轻轻府上她的发丝,动作极为温柔,“那你睡吧,好好照顾自己。有何难处就对本王说,在御前你每ri都能见到我的,懂吗?”

她本欲继续拒绝,却又不想再与他纠缠下去,只能顺从的点点头。

第六十章:立后

次ri,一场初冬之雨毫无预兆的降临,算算ri子,竟是冬至已过,纤尘院的梧桐叶早已落的遍地皆是,唯剩下几片较为顽强的叶颤颤巍巍地挂在树梢之上。

訾汐早早的便起身,将浑身上下草草整理了一番便拉开门,一阵冰凉的晨风伴随着点点细雨猛然灌进,她打了个冷颤,猛然关上门转身欲给自己加上一件衣裳,却发觉案几上摆放着一个包袱。

她疑惑地走过去,这包袱她昨ri临走时也没有看见,到底是何人何时放在此处的?

打开包袱一看,里面竟然是一件雪白的白狐袄子,指尖抚摸那柔滑的毛,心中想起昨夜在此处等她的那个男子,这袄除了他,没有别人会送来。

她知道,禹王对自己的态度之好算是史无前例的,先帝的长子,当今皇上的大哥,可以说是万千宠爱于一身,却对她如此。说不动容是骗人的,但是她知道,这一切的好所针对的是汐筠郡主,而她,只是凤訾汐。

双手捧起那雪白的狐袄,盯着看了良久,终于还是将它包好放进了柜橱的最里边。

随便寻了一件衣裳便加在身上,匆匆离去。

一到圣天殿便发觉寝宫外多了许多陌生的侍卫面孔,她们虽然好奇却没有多问,只是随着李公公一同步入寝宫内。

前脚才踏入便听见李公公喊道:奴才参见太后娘娘。

紧接着,身后的宫人跪了满满一地,齐声拜道:参见太后娘娘。

“免了。”一名雍容华贵的妇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平身,目光瞬间又转至正在洗漱的皇上身上,“皇上,你登基七年,后位一直悬空,该立后了。”

“此事不劳母后费神。”他拭了拭嘴角,口气满是不耐,脸se更是y沉地吓人。

“并非哀家要费神,近ri哀家已收到多份奏折请求立后,你可知无后乃君王之大忌……”

“又是那些个王爷请求的吧,送了六个女子进宫还不够,还想盯着皇后之位?”他不禁一笑,“六年前,你们就知道,除非朕死了,否则永远不会立后。”

“皇上,你还是如此死心眼吗?”太后的声音蓦然一冷,“时过境迁,哀家已纵容你六年来的荒唐,如今你也该收敛了。”

“母后您年纪大了,该回太后殿好好待着,掌管后宫之事。这朝政之事,就不劳您c心,朕自有主张。”口气中有不容抗拒的威严,这让太后的目光一寒,那瞬间的对视让正在为皇上宽衣的訾汐心头一阵冷汗划过,此刻的她夹杂在两mǔ_zǐ身边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硬着头皮为其更衣。

看着丝毫无动于衷的皇上,太后叹了口气,“汐筠的事……”

“母后,这几个字是皇宫的禁言,如今您竟敢如此光明正大的当着众奴才的面同朕说这些?请不要再让朕听到您同朕说起这几个字,否则即使您是母后,朕一样不会宽恕。”

“这些年来,你是在怪哀家?”她的声音由最先的凌厉转为淡淡地伤感。

在訾汐为他准备扣上最后一个扣子的时候,双手猛然被皇上拍开,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响彻寝宫。皇上看也不看訾汐,自行将最后一个扣子扣上,便大步迈去,冷冷丢下一句“上朝了”,独留下太后一人留在寝宫内。

訾汐揉了揉自己那被皇上拍红的双手,虽然疼痛却也不敢怠慢了,即刻跟着皇上的步伐匆匆上朝去了。

一路上她都在思索着今ri皇上与太后的对话,隐约提到“汐筠”二字,当太后询问皇上是否在怪他之时,她明明感觉到皇上的怒火,甚至将她的手狠狠拍开了。

难道当年汐筠郡主的死真的与太后有关?

猛然甩了甩闯入脑海中的思绪,不能再想有关于汐筠郡主的事了,一切都与她无关。

第六十一章:皇上失踪

皇上下朝之后便屏退了所有的奴才,独自一人也不知去向,訾汐回想起早朝之上皇上那y郁的表情以及那冰冷的容颜让人窒闷,百官递奏折的时候,皇上一律驳回,不论好折坏折,引得满朝文武皆不再敢言,早朝很快便结束了。

她知道,皇上的暴怒皆因今ri太后要求立后之事,引起了皇上的不满。

细雨依旧,訾汐突觉身上袭来一阵阵凉意,双手互搓着取暖,脸se早已冻得发白,站在御书房外的她不禁轻轻跳了跳取暖。

原本她是候在御书房内伺候的,但如今皇上今ri脾气不好,更是屏退了所有人不准入内,一人一呆便是四个时辰,丝毫没有声响。李公公在外询问是否要传膳,却得不到任何回音,便也不敢再问,一大群宫人便毕恭毕敬地站在外边候着。

樱奴一见訾汐如此,便也跳了跳,缓和了下早已麻木的脚,却引得李公公冷眼相望,樱奴立刻站的笔直不敢再动。心中却暗暗气愤,她不过做着同凤訾汐一样的事,可受到的待遇却不一样,她如今不仅是罪臣之女,凭什么!

“皇上呢?”一声冷淡的声音传来,原本昏昏欲睡的訾汐的眼神立刻清明,强撑着j神站好,只见禹王与裕王正站在廊前,询问着李公公。

“回两位王爷,自皇上下朝之后便不让奴才们进去,一人在里面四个时辰了,也未进膳。”

裕王的目光淡淡地扫过紧闭着的门,冷道,“进去通报皇上,本王有要事相商。”

“回裕王,奴才在外唤过多次,皇上未曾理过一句,奴才也不敢造次。”

“本王说了,有要事,还不去通报!”裕王的声音凌厉的扫过,李公公脸se一阵青白,似不服气般竟像刻意反调似的,“皇上吩咐了,不许任何人进入,裕王不要为难奴才。”

訾汐昏昏沉沉地听着耳边传来一阵阵争执声,脑海中更是隆隆一片,胸口的沉闷令她几度窒息,抬头,望望灰蒙蒙地天se,一阵凉风袭来,炫目之感油然升起,虚浮地脚步再也克制不住,终是倒地昏了过去。

禹王冷眼望着裕王与李公公那略微的争执,心中不耐,目光微微扫过一旁始终低垂着头的訾汐,却见她的身子摇摇晃晃地,仿佛一阵风便能将她吹倒般。

只见她仰头望了望天际,脸se竟是苍白的吓人,虚浮的脚步一软,便晕了过去。

他以最快的速度搂住即将要摔倒的她,将其打横抱起,冷冷地对着李公公,“你手下的奴婢都病成这样,你还让她出来当值?”

李公公瞪大了眼瞅着被禹王搂在怀中的凤訾汐,一时间竟被他的质问引得说不出。

禹王冷瞪他一眼,也不多言,搂着她便扬长而去,这一幕惊住了在场所有的奴才,堂堂王爷竟在御书房外当众搂着一个奴婢?而这个奴婢竟然还是陵王妃的妹妹?

李公公也怔住了,自从六女侍寝之后,凤訾汐似乎变了一个人似地,眼神不再是那样火辣辣,而是带着丝丝的伤感与淡然。而一直以陵王是死对头的禹王、宣王竟出奇的对陵王的小姨子这样特殊?难道有什么y谋?

看来此事非同一般,必须尽快告知陵王,不能让凤小姐被人利用了才好。

·

当訾汐再次转醒之时,天se已暗下,可第一眼对上的竟是那双幽暗深沉的目光,他的手抚上她的额头,目光微愠。

“禹王……”她开口却发觉自己的嗓音gan涩的难听。

“本王给你的白狐袄为何不穿?”他走至案上,端起一碗浓郁的药汁递给她。

她伸手接过,脑海中却回忆起一切的经过,她本在御书房外守着,却感觉头痛欲裂,随后便晕倒了。是禹王将她带回纤尘院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一想到此处,她立刻将药碗端起,一口将药饮尽,满口的苦涩让她皱了眉。

“回答本王。”他冷冷地望着她。

“那么贵重的东西奴婢不能收。”她低眉,不去看他。

“你在回避?本王有那么可怕?”

“禹王,请不要再卝奴婢了,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永远不会有胶集。我也不知道你的接近到底存在着什么目的,但是请你不要再来纠缠!”她蓦然一阵激动,望着禹王的目光逐渐y郁却依旧未住口,“訾汐已被皇上当过一次替身,丢了一切,如今只想远离你们的纷争,请不要再将我牵扯进去。”

他冷冷一笑,“你以为你能逃的了吗?”静静地说罢,便拂袖离去,离去时一声重重的关门声异常刺耳。

訾汐还没来得及松下一口气便听见玉奴在外紧张的声音:“凤姐姐,不好了,皇上失踪了!”

第六十二章:用她祭汐筠郡主?

听李公公说,当时裕王执意要见皇上却得不到回音,破门而入那一刻,御书房内竟是空无一人。当下,皇上身边所有的奴才都急了,纷纷到各个宫殿去寻,却没有任何踪迹。

当訾汐与玉奴一路寻去的时候,随处可见奴才们掌着灯笼,口中呼喊着:皇上,皇上!

一路寻找的訾汐却在那瞬间顿住了步伐,目光中闪烁着点点悲伤,猛然转身,朝人迹稀少的一处飞奔而去。

寒风烈烈,北风呼呼,淡淡地清凉之香闯入鼻间。

訾汐像是知道皇上此刻在何处一般,奔得那样急,跑的那样快。

当她闯入一间早已陈旧的宫殿时,她的步伐突然顿住,怔怔地望着上面写着三个大字:念汐宫。

她微微喘息着,克制不住地推开了那厚重的大门,她不禁迷茫地走了进去。

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为何会觉得这里这样熟悉,还有这双腿,仿佛克制不住般竟这样鬼使神差的进入了这里。

正当她在奇怪之际,竟瞧见一身明黄se身影的皇上静静地坐在寝宫门前的石阶之上,他仰着头,望着天空那一轮皎洁的月光,那悲伤的眼神不同于以往那份暴怒与y冷,这样的皇上她还是第一次见。

“皇上?”訾汐低声唤了句,他的眼神蓦地收回,落至訾汐身上,眼神中满是惊讶,还有那丝丝脆弱。

见皇上看着她不说话,訾汐带着小跑而上前:“皇上,满宫的奴才都在四处寻您呢。”

“你不知道这是禁地吗?曾经有个奴才误闯此处,朕就将他杀了,你难道不怕吗?”他的声音很淡,但这句话却丝毫没有危险的气息。

訾汐一愣,禁地?念汐宫?

突然,她再次重复了一遍这个宫名“念汐”,恍然猜到这个宫殿想必是当年汐筠郡主所住之处,原来皇上他来此处是为缅怀汐筠郡主。可为什么她会知道来这个地方呢?到底是一种什么力量牵扯着她来到此处?

“奴婢不知……”她还没说完,便见皇上不再看她,继续仰头凝视着天际那一轮明月,自顾自地说道:“曾经,朕就经常与她坐在此处,一同望星月,虽然她每次都是被迫与朕在一起,但是朕就是喜欢同她在一起,即使她每次都是冷着一张脸。”

訾汐就那样站着,听着皇上一字一句地说着,她亦无言。

“这个念汐宫,自朕登基后便亲自为她盖了这座宫殿,囚禁了她,同样也再没有看过她的笑颜。”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手上已多了一枚晶莹剔透的石子,他的指尖不断轻抚着。

而她也认出了那枚石子,与宫蔚风给她的一模一样,她想,那上面定然刻了一个“筠”字。

“皇上真的如此爱她?”

他仍旧对她不理不睬,满眼的悲哀换了任何人都会动容。

“过些ri子便是她的忌ri,你陪朕去看看她吧。”

原来是汐筠郡主的忌ri将近,难怪皇上连ri来如此失态,看得出来皇上对汐筠郡主的用情至深……不对,皇上说什么?让她陪他去看看……她?怎么看?难道想要用自己去祭汐筠郡主?

“皇上,奴婢近ri来已经很听话了……”

皇上冷冷地瞅了她一眼,便悠然起身,大步朝宫门外迈出。

而訾汐的脊背已凉到脚心,皇上他……他要杀了她?

第六十三章:后果

那几ri她整天惶惶度ri,想着皇上说是要带她去看看汐筠郡主,那瞬间她仿佛看到了之间的死期,不然皇上为何会突然要带她去见汐筠郡主呢?难道是因为那ri皇上对他说了许多汐筠郡主的事,所以要杀人灭口?

而近ri她恍惚之际,皇上却也没再提起过要带她去看汐筠郡主,那时她便开始庆幸,是不是当时皇上不过是随口一说,gen本没记放在心上,可是最后证实她错了,就在前一ri,皇上淡淡地对她说:收拾好衣裳,明ri启程。

“哎……”当訾汐发出今ri的第九十九声叹息的那刻,李公公终于还是忍不住凑上前:“陪皇上出来一趟罢了,为何如此叹息连连,你不知在外边更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吗?况且皇上此次别的奴才不带,单单带上了你就说明你在他心中地位已经不一般了,想必此次回去,皇上会对你宠幸有佳吧……”

訾汐无奈地瞥了眼李公公,再次发出第一百声叹息,今ri一大早便与皇上、李公公一同微服出宫,马车早早便在宫外候着。一辆马车,皇上座里边,而訾汐与李公公当然是坐在外驾马车,一天下来的颠簸险些将訾汐的骨头颠断,她以为汐筠郡主的墓应该很近的……却没有想到一天来马不停蹄的赶路竟然也到不了。

她不敢多问,因为今天的气氛实在令人压抑,皇上始终闭眼坐在马车内一语不发,脸sey沉的吓人,而李公公更是始终噤口不言,只顾着自己驾马车。

“爷,天se暗了,咱们不如就在此处歇息一晚,明ri再行赶路?”李公公终是停下了马车,小心翼翼地问着马车内的人,今ri他可不敢多言,毕竟汐筠郡主的忌ri将近。

马车内片刻都没有回音,而訾汐的脑袋已是昏昏沉沉,听到李公公此时的提议简直快要拍手叫好了,可是皇上却迟迟没有回音,急的她也想开口建议,只见帘幕猛然被人揭开,一双y沉地目光便直设于她:“歇息吧。”

进入客栈内,皇上没有吃东西,径自入房内歇息了,訾汐也没有多余的气力吃东西,进房便倒头而睡。

李公公却是悠闲地吃着小菜,望着楼上那两扇紧闭着的门,将杯中之酒一口饮尽,嘴角勾出淡淡地弧度,眼神中满是算计的味道。

夜里,店里的伙计进入独孤珏的屋内,为他送去洗脸水,再为其掌上一炉透着淡淡香气的沉香,袅袅烟雾瞬间便飘散开来,弥漫了一室朦胧。

当訾汐睡的迷迷糊糊那刻,砰砰的敲门声传来,她很不情愿的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脑袋继续睡。

而敲门之人没有得到回音却敲的愈发用力,“訾汐,爷唤你过去……”

她隐约听到这句话,猛然由床上弹坐起来,穿好鞋子便冲了出去,“爷找我?”

李公公用力点点头,“似乎很急呢,你快去看看。”

没等他的话落音,只见訾汐奔向独孤珏的房门外,门微微掩着,没有关紧。訾汐一推便开,她奇怪地唤了声:“爷?”

却听见床榻内传来一声浅浅的呻吟声,她疑惑地上前几步,便见皇上正满脸通红,衣衫不整地躺在床榻之上,面容上扭曲着痛苦难耐的表情。

“爷您病了?”訾汐探出手,抚上他的额头,竟是烫的吓人。

独孤珏此刻只觉血液中被压制地气流顿时像脱缰的野马在他的身体里头横冲直撞,灼热的仿佛快冲破了血管,任凭他如何压抑都无法克制。

他知道,自己定然是被人下了,怒火不禁冲上心头,哪个混账东西竟敢对他下!

突然,只觉一双冰凉的手覆上他的额头,那瞬间仿佛一池冰凉的清泉涌进,使他有片刻的舒爽,可紧接着来的却是愈发冲动的欲望直冲下腹。

他猛然睁开眼,对上的是一双担忧的眸子,那双清澈单纯的眼睛让他的心头不由一震,那双娇艳欲滴的红唇正一张一合的在说些什么,他已听不见,只想将她搂入怀中,一亲芳泽。

“爷,您的额头好烫,想来是病了,奴婢给你抓点药……”她说着,便要转身冲出去,可一双强健的手臂却猛然将她搂住,在她没来得及反应那刻,已被他狠狠压在身下,那滚烫的身子使她惊惧无比。

第六十四章:特殊的纾解

她用力推拒着,脑海中猛然闪现出那夜的一幕幕,满心的恐惧与不安强烈充斥着全身,一双眼睛急得令人看了都觉怜惜。

“别动!”独孤珏一声怒道,可訾汐仍旧挣扎着,让他感觉到自己身上仿佛有无限的蚂蚁正在啃噬着,“我不会碰你。”

訾汐异常不信任的瞪着那大发的独孤珏,此时的他就像一只狼抓到一只羊却对它说:我不会吃你一样。谁会信呀!

独孤珏看着她那明显鄙夷的目光,一股怒火冲上心头,怒道:“朕就算再饥渴,也不会在她忌ri前夕碰其他的女人……”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压抑着身上那如火的欲望,“朕被人下了合欢散。”

訾汐的脑海突然一僵,半晌才明白所谓合欢散的含义,便不敢再乱动。

见身下的人儿不再动了,他猛然翻身而下,可脸se却涨的愈发通红,难忍地几声细碎呻吟声还是由口中传出。

一得到自由的訾汐,猛然由床上弹跳起来,撒腿就往外跑。可跑到一半却又停住步伐,怔在原地,感受着屋内此刻的暧昧气氛,悄然转身,瞅着皇上此刻的狼狈,耳边似乎又飘过他说的那句:朕就算再饥渴,也不会在她忌ri前夕碰其他的女人……

内心最深处的软弱被勾起,她又返回床榻,望着他双眸如水光朦胧,乌黑地长发如丝绸般铺在床上,脸上因药物的作用而浮起淡淡地红晕。

她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一抹笑意,一向暴怒的皇上也会有如此模样,想必能看到此番情景的她算是古今第一人了罢。

独孤珏被她脸上那抹笑激的正欲发怒,却见她颤颤的伸手轻轻地解开他的衣物,用手握住他那早已肿胀的……

此时的她脸se早已烫的灼人,别开脸,不去看那令人脸红口燥的一幕,却对上皇上那双带着情欲却藏着复杂的眸子,她咬了咬,闭上眼,上下的手加快了几分速度。

直到感觉手里一热,他的喘息越发粗重和诱人。

她猛然抽回手,看也不看他便跳下榻,朝外冲去。

当她关上门那一刻,她的心跳仍旧未平复,却见李公公站在门外,正疑惑地瞅着她,“你和爷……”

她在看见他那暧昧却疑惑的双眼时,顿时好像明白了许多,不由沉声道,“药是你下的!”

“小人不过是为了成全你与爷的好事……”

“你没有胆子做这样的事,到底是谁指使的?”

李公公沉吟片刻,“是陵王,他已经开始怀疑你与禹王的关系,你若是再忤逆他,坏了他的事,他很可能下杀手的。不要以为你是陵王妃的妹妹,他就不会下狠手,要知道,陵王的手段比任何人都残忍,包括皇上!”

她嗤鼻一笑,“我说过,不会再受任何人的主宰,若是陵王要对付我,那便来吧。”

李公公神se一凛,“你……”

“李公公,汐筠郡主的忌ri,皇上能带你陪同而来,说明他对你的信任。而你终于屡次在皇上背后向他c刀,难道不怕?皇上的铁腕你是见过的……”她一边说,一边瞧着李公公的脸变se,“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去打几桶凉水,爷,要沐浴!”

李公公脸se一白,讪讪地退下,不一会儿,小二便提了几桶水上来,訾汐没有允许他们进去,而是自己亲自将水提了进去,将那冰凉的水倒入浴桶中。

随即便将独孤珏扶着进入浴桶,打算用冰凉的水洗去他那满身的炙热,打消他的欲望。

静静地坐在榻上瞅着眼眸紧闭着坐在浴桶内不言不语的皇上,也不知他心中在想些什么,但是訾汐的心中却五味参杂。

他明明可以用她来纾解欲望的,毕竟他是主,她是仆,但是他没有,只因汐筠郡主的忌ri将近。

静静地瞧着脸se不y沉,也不发怒的皇上,竟发觉他是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对待爱情竟也是如此执着。

汐筠郡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竟能让如此骄傲的他如此。

第六十五章:又见故人

直到子时,她才感觉到他脸上的燥红已渐渐褪去,她悄悄退了出去,独留独孤珏一人在屋内,而李公公的身影早已不见。她轻轻叹了口气,蓦然一阵伤感涌入心头,她步出客栈,望着那寂静无声息的夜,繁星点点,北风咆哮。

她的衣襟被风吹得凌乱而飘逸,迷茫的目光由忧伤转为迷惑,最后转为诧异。

因为,在不远处的月se下,一名白衣翩飞的男子正背对着她,眺望远方,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他的哀伤。

她没有想到,能在此处见到宫蔚风,她该想到的……他那样爱着汐筠郡主,那他的忌ri,宫蔚风又怎会不来呢?

从来没有想过,两个月后的再次相见,竟然是因汐筠郡主的忌ri将他们再次拉在一起。

她动了动口,想唤他一声,最后却还是闭上了口,讽刺地笑了一笑,黯然转身离开这片荒芜孤寂的地方。

却不知,她与宫蔚风这样屡屡错过,终究还是成就了一段永远无胶集的情缘。

有缘却无份,终是惘然。

再次回到客栈,她轻手轻脚地关好门,正打算回屋歇息,一想到明ri还需赶路,不禁为自己的身子担忧了几分。

回首之际,只听“咯吱”一声,她诧异地将目光投至二楼,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眼帘,随即,一张淡然的面容映入眼眸,不是别人,正是禹王独孤荀。

独孤荀在转身那刹那瞧见訾汐,目光竟也是一阵诧异,没有想到会在此地见到她。

訾汐的神se微微有些僵硬,呼吸窒了窒,最后却只剩下一阵可笑。

“禹王……这么巧,您也来看故人?”訾汐缓缓走上楼,没有卑微的行礼,只有淡然的询问。

他蹙了蹙眉,“你同皇上来的?”

她不语,便是默认。

“真是巧,方才还看见宣王呢。”似有意似无意的提醒着,果真让他那幽暗地目光变得愈发深沉,她轻轻笑了笑,“许久不见,您定然有许多话要对宣王说吧,那奴婢就先行歇息了。”

美眸淡淡却毫无感情地划过他的身侧,转身便朝自己的屋内走去,心中的悲凉却是无法诉说。她倒想要看看,一个死人到底能引来多少人。

第六十六章:尸体失踪

翌ri,訾汐很早就被李公公唤醒说是爷急着赶路,当她迷迷糊糊地随着李公公出了客栈时,皇上已上了马车,她的脑海中又闪现出昨夜的一幕幕,不禁有些庆幸,幸好皇上早早进入了马车,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想必他也不知道如何面对她吧……想起昨夜皇上的窘样,她的嘴角不由地露出笑意。

李公公只是瞪了她一眼,催促着她快些上车,訾汐又开始了整ri的颠簸。但今ri的颠簸时ri少了许多,很快马车便在一处山脚停下,訾汐跳下马车举目四望,竟是荒芜一片。

马车上的人终于出来露了个脸,但是目光丝毫没有停留在訾汐身上,只是望了眼那巍峨的山峰,淡淡地说:“你随朕上去。”

訾汐茫然地望着李公公,似在询问他到底皇上话中的“你”到底指的是谁。

李公公没有答她,只是低声道,“奴才就在此处等爷下山。”

当即,她便明白了,立刻随着皇上一齐上山。

她不知道这座山叫什么名字,但是光上山的路上皆铺了石阶,可见这座山不是一般的山,难道汐筠郡主就埋在此处?皇上真是奇怪,若是真那样喜欢汐筠郡主,为何不将她埋在皇陵,偏偏要将她放在这偏僻荒芜的山峰。

约摸半个时辰,他们终于上了顶峰,顶峰有一座金碧辉煌的寺庙,寺庙外竟还有四名持刀侍卫看守着,一见皇上的到来,皆跪下恭迎。

皇上也不搭理他们,径自走入寺庙内,訾汐也赶紧跟随着。

四名侍卫一见进去的訾汐,相互对望一眼,满是不解。往年皇上来此都不带人跟随,唯一一次就带过最受宠的凌妃娘娘,但是也只是严令她在寺庙外候着,不准其踏入。而此次竟然默许了她的跟随……这女子到底是谁?

一进寺庙,便觉一阵寒气卝人,正中央一个偌大的弥勒佛正慈爱地微笑着,皇上走至弥勒佛身边,也不知动了那里,只听一阵巨响,弥勒佛竟开始动了起来,最后开出一道密室。

待密道平稳后,皇上大步迈入,訾汐愣了片刻也跟上。

一路上,皇上都没有说话,只是脸sey沉地可怕,尤其是那背影,越是接近寺庙,便觉得他越发孤寂,直到进入密室,那浓郁的悲伤似乎再也掩饰不住了,就连訾汐都似乎受到感染,一路上静的出奇。

密室内是寒冰所铸,四周皆散发着浓郁的寒气,愈往里走愈发寒冷,她不由地一个哆嗦,右眼一阵跳动,却总觉有什么不好的事将要发生。

直到一个冰棺出现在眼前,她方明白,原来汐筠郡主并没有入土为安,而是被皇上以寒冰之棺将其冰冻至此。没想到,他不仅爱她,就连她的身体都如此珍惜,想要将她完好的保存着。

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带我离开金阙……

脑海中突然闪现一个空dong飘渺的声音,仿佛远在天边的呼唤,却又是那样清晰,仿佛就在耳边。

她用力甩了甩头,可是额头上却是一阵刺痛,她僵在原地,一时间连走路都已忘记。

而独孤珏却没有停住步伐,径自朝冰棺走去,可就在接近冰棺那一刻他的步伐一顿,平静的目光骤然闪现狂风暴雨的激狂,他猛然回首,一双炙热地目光怒视着訾汐。

好不容易缓和那刺痛的头,她正欲继续前行,却对上皇上那双凌厉嗜血的目光,她顿时觉得脊背发寒。那冰凉的目光,像是要将人活剥了都不泄恨般……可她深深明白,那y冷的目光虽是看着她,却并非是要杀她!

“皇上?”她低声唤了一声,而目光却投放在他身后的冰棺上,不由上前几步,赫然发觉那冰棺中有如血般绽放的月季,却空无一人。

空无一人!

这么说,汐筠郡主的尸体被人盗了!

在她还处于震惊中时,皇上的身影已如一阵狂风般冲出密室,她的脑海一阵激灵,暗叫糟糕,猛然转身追了上去。

第六十七章:陵王与汐筠郡主?

訾汐才冲出去便见皇上满脸怒容地斥道,“你们以为朕派你们看守此处为的是什么?现在却同朕说不知道?”

“小人……小人确实不知……”他们结结巴巴地回答,满眼的恐惧是怎么都无法掩盖住的。

“不知?”他轻哼,“不想要脑袋了?”

他们相互对望一眼,似乎在挣扎,在犹豫,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猛然磕头道,“皇上,其实每年今ri,王爷们都会来此。”

“哪些王爷?”他挑眉,y冷的目光如寒剑般,似要刺穿他们。

“宣王,禹王,还有……”他们说到此处便没有再说下去。

“还有谁?”

“还有本王。”一声淡然而轻缓地声音夹杂着树叶唰唰之声传来,很顺利的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

訾汐的心“咯噔”一下,不可置信地瞅着一身华服信步而来的陵王,她猜测过所有人,却没有想到,就连陵王都与汐筠郡主关系匪浅吗?

在她记忆中,陵王不是该与陵王妃感情深厚,他们两站在一起没有人会怀疑他们之间的感情,简直是一对壁人。可到头来,她还是看错了吗?陵王与汐筠郡主竟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只见皇上的脸上露出嘲讽的大笑,且愈笑愈深,“朕不知,一个以死的女人竟能让这么多王爷前来探视。”

“皇上现在该追究的不该是谁来探视,而是她的尸体到底被谁偷了去。”陵王有条不紊地说着,面上那清冷的表情像是在说一件与他毫无关联的事。

她不禁有些疑惑,若说他也喜欢汐筠郡主,可脸上的表情丝毫看不出紧张的神态,若说他不喜欢,可是他为何要来此处?

“此事朕自会查清,不牢陵王c心!”皇上那字字句句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看来她没有猜错,陵王真的与汐筠郡主有不可告人的mi密,否则皇上看他的眼神不会如此嫉愤。可她再看看陵王,依旧是那清冷无波的面容,她的心头不禁有些发寒,回想起李公公说的话:不要以为你是陵王妃的妹妹,他就不会下狠手,要知道,陵王的手段比任何人都残忍,包括皇上!

一个人,若是连心中最深沉最在乎的东西都能隐藏起来,且表现的无动于衷,可想而知他由多么可怕……李公公说的没错,他也许比一向残暴的皇上更加可怕。

最终,皇上看也没看他人,径步下山。

訾汐的目光设向陵王,“陵王,訾汐没有想到会在此处见到你。”

陵王嘴角一勾,似笑非笑,“见到本王又如何?”

“你不该出现在此。”

听到这话,他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笑的邪魅入骨,却寒气直卝人心底,“这个世上没有该与不该。”

“你没有想过姐姐若是知道,心中该有多难过……”

“姐姐?”他睇了她一眼,“当你选择脱离本王的控制时,便已没资格说这些。”

她确实没有。

当陵王说出这句话时,她已然无言,只能哑然地看着陵王,直到他的身影也渐渐消逝在眼前。

她带着五味参杂的心情也下了山。

第六十八章:记忆碎片

一路上,陵王也随着皇上一同上路,又是马车的颠簸,訾汐再也忍受不住的吐了出来,一路上走走停停,让原本打算彻夜不休即刻回朝查尸体失踪的皇上决定,在昨夜的客栈再投宿一晚。

在客栈内微做休息的訾汐终于平复了胸口间的难受,伺候在皇上身边用膳,而陵王则是与他的随身侍卫于一旁就食,整间客栈异常安静,寂静地唯有筷子触碰于瓷盘上的清脆之声。

看着皇上y沉的脸se,她可以猜到,皇上心中肯定在盘算着如何查出盗尸体的人,然后将其碎尸万段。而陵王则是以背对着皇上,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她知道,定然又是那淡然如水的眸子,世间世事仿若与他毫无关联。

从陵王对皇上的态度来看,他守着君臣之礼,却未有对皇上有丝毫的畏惧之se,兴许是因他是长辈,是皇上最小的叔叔缘故,又抑或是他乃辅政六王之首,态度便甚是嚣张。

“汐奴……用过膳后给我弹奏一曲吧。”皇上突然冒出的一句话拉回了訾汐的思绪,她立刻应允,“是。不知爷想听什么?”

“春江hua月夜。”他的声音平淡的出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突然提起的几个字让訾汐的身子一颤,她猛然将目光设向皇上的侧脸,如今已是淡漠中透着哀伤。

她想,也许他是真的想听此曲,并非刻意勾起那令她不愿回忆的夜。

想到这,她一颗紧绷的心便渐渐放下,笑答,“若皇上喜欢听,汐奴便弹……掌柜的,一会送把琴到我房中。”

夜幕很快便降临在天际,皇上用过膳后便步出客栈,来到那片荒寂的空地,静静地立在枯树之下,举头仰望着星空璀璨的苍穹,也不知在想什么。

訾汐则在一块巨石之上坐好,用娴熟的指法拨弄着琴弦,顿时,那曲春江hua月夜的曲调悠扬地响起。在那一刹那,仿佛天地万物都随着曲调而转动。渐渐地,訾汐似乎也被曲声所感染,双眸渐渐随着曲调而闭上,越弹越快,越弹越激昂,原本悠扬的曲调瞬间转化为激烈与悲凉——

“怎么,就那么不愿意在本太子面前弹曲?”一名男子讥讽而嘲弄的声音响彻大殿。

一名女子立在琴边,目光却不看他,只是用悠远地眸子凝视着殿外某一处,神情淡然地让人瞬间觉得她的存在不够真实。

男子一个箭步上前,紧紧掐着她的下颔,y狠地说,“在禹王与宣王面前,你不是弹奏得挺起劲吗?本太子如今要听,你却是这样一副神情,仗着父亲是国舅爷就不将本太子放在眼中?”

“太子殿美女侍妾如云,能为您弹曲的比比皆是,何求汐筠一人之曲。”尽管下颔被他捏的生疼,可她的语气依旧是那样平缓。

“今ri,你是铁定不给我面子了?”

她再次沉默,一双冰凉的眼中至始至终都没有他,甚至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一下。她如此,便彻底激怒了他,他猛然甩开她的下颔,“来人,将汐筠郡主压下去,囚禁在黑屋!”——

“铛!”一声弦断,将那最深处的记忆打碎,訾汐猛然睁开眼,对上的是皇上那双深邃的目光,正直勾勾地瞅着她不放。

訾汐的额头上微微闪烁着冷汗,而皇上则静静地瞅着她,那双眸子竟是如此温柔,她……从来没有见过。

“曾经,费尽心机,只为听她弹奏一曲,可惜直至今ri仍旧得不到她的一次妥协,一次回眸。”惨淡的苦涩袭上嘴角,他的心仿佛瞬间沉寂下来,不由地回忆起往事……

第六十九章:皇上的温柔

“记得那年第一次见她是在父皇的六十大寿,许多王公贵胄的千金都在场,个个美得,我知道父皇是别有深意,想要为我选妃,可我唯一注意的人只有她,她在我们面前抚琴贺寿,犹记得她弹的正是此曲。我听过无数美姬弹琴,唯独她的琴音最让我动容,那是震撼心灵的琴音,此后我便再也无法忘怀。”

“后来我知道,她是舅舅的女儿,我请她来太子殿,卝迫她为我弹曲,但是她不从,反而对我异常漠视,从小无人敢忤逆我的命令,她如此,便使我的气愤一涌而上。将她囚禁在小黑屋中,不给她吃喝不让她见光,仅仅只是为了想磨去她身上那骨傲气,可是整整三天她都没有求饶,更没有哭喊,宁愿昏死在里面……难道顺从就有这样难?”

被风乱了他们的发丝,訾汐静静地听着他那游离的声音所讲述的一切。而那个冷傲孤寂的身影仿佛感染了四周,皆是一片殇然之气。

陵王站在客栈屋内的后窗,深邃的目光凝视着下面的二人,一抹残忍的光芒由眼底最深处迸发出来。

·

次ri,訾汐病了。

由于昨夜陪皇上待在外边吹冷风近两个时辰,受了严重的风寒,倒在床上便昏睡不醒。

皇上却决意要动身上路,众人便也没有顾忌她的身体上路了,可幸的是她不用再受颠簸之苦,能进入马车与皇上同乘。

独孤珏静坐在马车之上,望着仍旧昏沉不醒的她,嘴唇gan裂,面se苍白,一副痛苦难忍的摸样。

他不禁探手抚上她的额头,竟是烫的灼人,而訾汐只是痛苦的呻吟一声,一双纤细的手猛然握住额头上那一抹凉,不肯松开。

“不要走……”她喃喃地唤道,沙哑地声音令人不由地从心底产生怜惜。

独孤珏很想甩开她,却在见到她那痛苦却透着满意的睡颜时,放下了抽手的冲动。

“不要走……”又是一声低呼,却伴随着眼角那滴晶莹的泪水缓缓滑落,却引得她一愣,到底是什么原因使得她如此伤心?

很快,她便不再喃喃自语,脸上挂着淡淡地笑意,抱着他那冰凉的手掌始终不肯放开。

一路上他的目光都停留在她的脸上,一抹温柔的笑意不经意袭上嘴角而不自知。

殊不知,一抹淡淡的情愫正在他们之间生长繁衍,但是……她的出现却很快打破了这一触即碎的情愫。

第七十章:她,汐筠郡主?

她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恨长的梦,似乎梦见宫蔚风回来了,而他却从她面前漠然地与她擦肩而过,她想拉着他,不让他走,可是他还是离开了。朦胧之际,她似乎挣扎着拉到了他的手,可是却不像是他的温度,那么冰凉,却让她依恋着。

梦中,那个男鬼又出现了,她看不清他的样貌,却能感觉到那就是曾经梦中出现过的男鬼,他在对她说话,似乎说了很多很多,可她努力想要听清楚却无法听清,到最后梦消逝,她才悄然醒过来。

醒来第一眼对上玉奴那双欣喜的面容,那份真诚而无任何虚假的笑颜温暖了她的心,脑子虽然有些昏昏沉沉,却未有不适,只想出门透口气。

被玉奴搀扶着下床,拉开门那一刻,冬ri暖暖地y光倾洒而下,直扑她的脸颊。温煦的暖y为她那苍白的脸颊凭添了几分颜se,显得娇媚可人。

“凤姐姐,您都昏迷五ri了……可知宣王回来了?”玉奴小心翼翼地告诉她,关于她与宣王之事,她也是略有耳闻的。

她听到此言,明显一愣,回忆起那个漫长而悠远的梦,难道梦也能成真?

“皇上这些ri子可有……”残暴之举?想必汐筠郡主尸体失踪定然会牵连一大片人吧,此次宣王归朝定然是因此事……

对于她的答非所问,玉奴只是用眼光瞧瞧扫了扫四周,确定无人后才附于她耳边轻声道,“皇上这次回宫带了个女子回来……听说要封妃,可太后执意不依……”

听到这里訾汐的心猛然一沉,万万没想到她醒来听到的竟是这个消息。难道皇上忘记汐筠郡主尸体失踪的事了,他现在该做的不是要彻查此事吗?

“封妃?”她喃喃轻道。

“兴许是她的身份卑微,不过是民间女子,故而太后坚决反对……可是太后这次反对之激烈却出乎异常……”玉奴暗自思附了一会儿,又说,“宫人们私下都说……”

“在说什么呢!”一声凌厉地声音将玉奴的话打断,使得她猛然一个大颤,慌张地瞅着琴尚宫步履阑珊地走来,j明的目光游走在訾汐与玉奴之间。

“汐奴,既然你的病好了,就赶紧去御hua园当值,樱奴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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