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电示日本驻满洲里领事馆武官林义秀少佐,命其速报苏炳文及其所部情况。几天后,林少佐便发来报告,情况甚详:苏炳文年40岁,辽宁新民县人,保定陆军学校第1期步兵科卒业生,曾在北京袁世凯建立的模范团中服兵役及任尉官。第一次世界大战时,中国对德宣战,参加协约国共同出兵远东。1918年,他任中国陆军第9师营长,被编入驻海参威支队;1927年,他任东北三四方面军步兵第17师师长,1928年调任黑龙江军务督办公署中将参谋长,兼任国防筹备处处长、黑龙江省政府委员等职务。1930年出任呼伦贝尔警备司令,中东铁路哈、满护路司令,东北陆军步兵第15旅旅长等职务,为张学良嫡系。他于1929年曾到齐齐哈尔访晤会谈,言语行动表现傲慢。对于驻在地日本领事和馆员以及满铁公所职员等均淡然视之。1930年,他到海拉尔任职后,常与苏联驻海拉尔、满洲里两领事馆往来,而日本领事馆邀请他赴宴,他多谢却。1931年“九?一八”后,马占山代理黑龙江省主席,他将驻满洲里的步兵团、骑兵旅开到嫩江桥助马作战,抵抗日军。1932年4月,马占山由齐齐哈尔逃走,我部屡次派人约他进省城(齐齐哈尔)会晤,并拟调升高职,他概不接受。根据谍报,他现正招集流亡,扩充兵力,准备反满抗日的工具。他系正式jūn_rén出身,抱有爱国思想,亦有相当威望,非土匪出身者可比,不可轻视。加以接近苏联,难免不无异谋。倘不能使其就范,应以武力消灭之,免为燎原之火,以完成早日统一东北三省之目的。
武藤大将阅毕电文,意识到面前的对手是个将才,又起了招降之心。自来到东北后,武藤发现“满洲国”虽已扶植起来,但军事将才却是奇缺。马占山有勇有谋,可至死不从,而张海鹏一类的庸才老迈昏愦,难以指望。苏炳文现在孤军一支,施以高压、权贵或许他能为“满洲国”效劳。
为显示诚意,他派出了自己的参谋长小矶将军前往劝降。谁知苏炳文回答的十分干脆:“与小矶没见面之必要。要见,战场上见。”
小矶国昭连苏炳文面也没见着,便悻悻地返回沈阳。听罢小矶的报告,武藤大将无奈地摇了摇头,下达了进攻令。
11月中旬,日军以松木第10师团及股部骑兵旅团的优势兵力,冒着大雪向嫩江河畔的苏炳文部全线展开攻击。此时江河封冻、地面坚硬,日军铁甲车、坦克车横冲直撞,给苏部守军带来极大威胁。
战斗进行得极其残酷而血腥。义勇军装备太差了,万来人中有枪者仅半数,几乎没什么重火器,一队队爆破队员抱着炸药冲向敌坦克,却很少成功,很少能回来。2天中,皑皑落雪红了变白,白了浸红。
战至28日,苏炳文所部仅剩学兵连、卫队营和步兵9团残兵不足2000人,已实在无力支撑,不得已忍痛退守海拉尔。
12月4日,苏炳文通电全国,称弹尽粮绝,但未辱国格,请国人谅解。随后率部退入苏联。
在此先后,马占山改名方秀然,与李杜、王德林、邢占清、孔宪荣等一批义勇军抗日将领也都退入苏联。日后,这些抗日英雄碾转各地,回到关内,几乎都投入了全面抗日的战场。
轰轰烈烈的东北义勇军失败了。但国家危急关头,这些抗日英雄拒绝日军高官厚禄诱降,全凭一腔热血而自发走向战场,实为中华民族之光荣。他们的壮举,不但牵制了关东军图谋热河、华北达1年之久,而且用鲜血为日后中共领导的抗日民主联军坚持东北抗战14年提供了经验教训。
他们失败了,但问心无愧。面对30万自发而起的jūn_duì,南京军政部却连1名像样的指挥官也没派,更别说军械粮饷、增援部队。实际上,直到1933年日本关东军大举进兵热河时,中国jūn_duì的统帅蒋介石才真正意识到东北义勇军10多万亡灵所换来的战略价值。
东北抗日义勇军为中国争得了1年的时间,他们虽败犹荣。
“五?一五”大血变,日本军阀又迈一步。
1932年5月15日傍晚,劳碌了一天的东京人又像往常一样,涌上了熙来攘往的大街,急急忙忙地向家中赶去。日本三弦琴悠悠的乐声四处飘荡,使东京沉浸在一种说不清是哀婉还是静谧的日式氛围中。这时是东京人一天中心情宽松激动的一刻。一无劳作下来,人人都有种解脱重负的轻松感,有一种奔向舒适、安逸家中的急迫感。整座东京陷入了人潮涌动的高峰之中。
春日如火的夕阳洒向了整座城市,染红了大街小巷,染红了一幢幢日式建筑的屋顶。富丽堂皇的日本首相官,沐浴在春日美丽的晚霞中,四周的花卉、绿草五彩缤纷,生机盎然,整个官一片宁静、祥和的气氛,但这仅仅是短暂的一刻。
落日将尽,官便从宁静中被惊醒。噪杂的喧闹声、怒骂声,令人心惊的枪声,手榴弹的爆炸声把整个官搅得个天翻地覆。一阵乱枪过后,日本首相犬养毅大睁着恐怖的双眼倒在血泊中,硝烟弥漫在整个官建筑内……
同日,日本内大臣官、第一大政党政友会本部、三菱银行、首都警察厅、变电站等地同时受到袭击,整个东京一时陷入混乱。
东京城震惊了,日本全国一片紧张,飞越大洋的电波也使全世界为之愕然。
这场由日本法西斯“血盟团”策划的“五?一五”事件很快被弹压下去,事件的策划和指挥者,海军中尉古贺志清等十数人成了“血盟团”的牺牲品。
日本人总是弄出些令世人难以理解的怪事。堂堂的一国首相,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刺杀,而且是被刺于首相官,这使日本国内一时大为震惊。忧虑、兴奋、漠然、惊惧,种种不同的感情充斥在每个日本国民心头。事实上,不详的凶兆此前已出现在首相犬养毅的面前。3个月前的2月9日,前藏相井上准之助便死在血盟团头子井上日召手中;3月5日,三井合股公司董事长团琢磨也倒在井上日召的枪口之下。这些本应引起犬养毅的注意,然而他忽视了这股暴徒,忽视了正在日渐壮大的这股法西斯势力,最后终于没能逃过这场恐怖劫难。这也许是命中注定,20世纪后入主首相官的文官,大都以命赴黄泉最后结束自己的政治生涯,但jūn_rén却很少如此。
尽管犬养毅在对外政策,尤其是对外扩军政策上,比前任首相若规要积极得多,但从根本上说仍未超出国际协调主义的框框。由于对国际关系顾虑重重,在日本是否应正式承认伪满洲国的问题上,犬养毅显得颇多踌躇。当贫穷、饥饿的狂潮席卷日本列岛时,失却了土地的农民,街市的泼皮无赖,生活日渐下降的市民及贪欲似海的财阀,商贾富绅,在军国主义狂徒的煽动下,将万把利箭一齐指向了他。他的日本内阁及一些政党、财阀暗中也成了他的反对者。可悲的是,当以恐怖活动来改造日本国体的逆流甚嚣尘上时,犬养甚至无视这股恐怖力量的壮大,结果自食其果。再回首已百年身。
事件平息后,日本首相的推荐人,老西园寺公望前思后想,不禁黯然神伤。几年来,他已数次在多事的日本政坛上充当这个角色了,可经他手扶上去的人,不是最后被轰下台,就是死于暴力之中,这使他忧虑重重、伤感万端。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文人内阁结局总是这么不幸。只要一闭上眼,“五?一五”暴乱分子的威胁、警告便似赶不散的幽灵,萦绕在耳边:“对共产俄国东进的抗争是必然的,因此,必须迅速建成满洲国”,“满洲新国家乃日本之生命线,应当使之发展,但在目前国内形势下,则绝不可能。”“这须建立摆脱政党、财阀之腐败的纯正而强有力的政府。”
想到几次组阁的失败,想到日本国民的狂想,一直对日本内外政策颇感困惑的西元寺,倒像是从暴乱分子的叫嚣中悟出些什么。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对时局、对人的判断来。也许是人老了?为什么总是出现差错。经过反复考虑,商议权衡,他决定走一步他几十年来都未敢迈出的险着,奏请天皇恩准曾担任过海军大臣和朝鲜总督的海军大将斋藤实充任下届内阁首相。这是他第一次,也是日本几十年来第1次打破常规惯例,避开政党组阁。他希望斋藤内阁能起个过渡的作用,日后看时机再恢复政党统治。但这个被日本国民视为仅次于天皇的神一般的偶像西元寺那里会料到,他的这一险着,加速了日本政党内阁的崩溃,使协调外交彻底垮了台。斋藤内阁倒确实起了过渡的作用,但却把日本内阁过渡为法西斯亲军内阁。日本在一步步向战争的泥淖滑去,中国也在一步步坠入战争苦海。
一直惊惧观望的日本军部眼见下去了小鬼,上来个阎王,止不住心花怒放,恶胆陡增。抖掉身上的重负,更加急不可待地把眼光投向了中国,一个更为险恶的野心像水中的浮球,撤回手后,不可遏制地窜了出来。
8月,东京发出的一道军令使日本军界不已,却令中国大地惶惑不安。曾在中国东北大动刀兵的侵华急先锋关东军班底大调换,在日本军界深孚众望的武腾信义大将继任本庄繁中将为关东军司令官,同时兼任关东厅长官、驻满全权大使,实现了日本军界少有的军、政、外交“三位一体”。此外,少壮派军官,“九?一八”事变激进分子小矶国昭中将接替三宅光治少将,为关东军参谋长,并加派以果敢专横著称的战争狂人东条英机为关东军副参谋长。关东军实力骤然加强,一时在日本军界名声大噪。
梦系满洲的东京军方当然不会忘了“九?一八”事变的两功臣,板垣和石原。命令传到中国东北的同时,板垣便扛上了闪着金光的少将肩章,并匆忙投入了赴华北就任特务机关长的准备。石原也由陆军中佐晋升为陆军大佐,并调回国内以待重用。两个充满帝国梦想的战争狂徒终于在自己事业的前期迈出了胜利的第一步。14年后的东京国际军事法庭上,他们作梦也没想到,他们会为那曾是过眼烟云般的辉煌付出沉重的代价。
血祭雄关
1933年元旦,严寒笼罩着关外,地上满是残雪,空中朔风呜咽。地处东北、华北交接处的锁钥通道山海关,天低云暗,凄清落漠。路人行色匆匆,神情惶惑,一种无法看见却又分明存在着的紧张气氛沉闷地凝固在这座六百年古城的上空。只有间或零星响起的爆竹才提醒着每一个人,1933年新年已经到了。
山海关位于万里长城的最东端,东临渤海,两面环山,素有“天下第一关”美誉,这里向来为兵家必争之地。明朝农民英雄李自成骁勇一世,最终决战兵败山海关,结束了他曾横扫大半个中国的轰轰烈烈的壮举。直奉战争中,直系军阀最后败给“胡子”张作霖,导致了直系的消亡,也是在山海关。山海关,多少为战争殉道的人弃尸在这片肥沃的黑土地上。又有多少英雄豪杰在这里举酒朗笑,豪气冲天。它确是一座险关,要隘。
然而山河破碎的旧中国,竟无法保护自己神圣的土地。30年代初期,这个原本连外国人看都不应看上一眼的军事重地,却因腐败清廷签订的辛丑条约,成了一个名存实亡的“军事要塞”。根据条约规定,当时11国有权在山海关驻兵,但实际派兵驻扎的仅有英、美、日、法、意5国。其中日军有一个直属于天津驻屯军的守备队驻兵山海关,队长是陆军少佐洛合正次郎,一个深谙中国事务,在日本军界又颇有背景的“中国通”。洛合正次郎是日军中名声煊赫的洛合大将之子,早年曾在日本土官学校中华学生队任战术教官,后又来到中国,任中国陆大教官,所以他不仅对中国情况了如指掌,而且是一些东北军高级将领家中的座上宾。
当时驻守山海关一带的中国jūn_duì,是临永警备司令兼东北步兵独立第9旅旅长何柱国中将。自15个月前接防山海关以来,何柱国消瘦了许多。由于南京方面一直没有一个明确的对敌政策,只是一个笼统的“避免冲突”,所以山海关地带中国jūn_duì实际上处于一种不战不和、被动挨打的尴尬境地。而此时日军第2师团及张海鹏大量的伪军都云集锦州、绥中地区,虎视山海关一带的中国jūn_duì。面对如此严峻形势,何柱国陷入焦虑、愤懑、隐忧和无可奈何的复杂感情中。由于他也像东北军许多高级将领一样,对国联干涉日本一事深信不疑,这使他在与日本人交涉过程中采取了能拖就拖的消极策略。但他又深知自己是个jūn_rén,守土有责,尤其今天又拱卫着中国的第一道门户。如果让日军从他手下入关,那就不再是什么东北问题,而是整个国家、中华民族的生死问题。这使他决心拖不下去时,就与日本人一拼到底。为此,他早在1932年就曾制订出一个防御计划,并于10月间部署完毕。
12月8日,日本关东军铁甲军炮击山海关,公然向中国jūn_duì挑衅。由于当时日军天津驻屯军与关东军分属两个系统,步调并非完全一致,因而在中国方面的抗议下,两军内部矛盾重重,关东军没敢贸然扩大事态。但在解决此事件过程中,山海关守备队长洛合少佐进一步对何柱国施加压力,想诱使何独立自治,实际上是屈服于日本人当傀儡。
12月8日事发当天,洛合单独在密室里向何柱国透了底。由于洛合平日与何柱国交往颇多,所以今天摆出一副像是多日老朋友的姿态,说道:“何将军,现在日本决心已定,无论如何要保证‘满洲国’国境线的存在和‘满洲国’的安全。为此有两种方案:一个么,是由关东军直接采取行动,占领并封锁长城各口;第二个是由你何将军出面缓冲,立即在滦东和热河地区成立独立自治区。何将军是老朋友了,所以不妨对你明说,帝国更希望第二种方案能够实现。”
洛合倒是没说假话,此刻日本知道日内瓦国联正在最后磋商李顿报告书结论。因此对直接出兵长城各口有所顾虑。如果能把何柱国拉过来,那么日军既能掌握进出华北的山海关锁钥,又能收不战而屈人之兵成效。见何柱国默然无语,洛合又不失时机地抛出诱铒,说道:“只要何将军能这么做,帝国决不会亏待你。何将军,你不仅可以立即得到帝国提供的200万日元预付金,日后你部全部饷械均由帝国负责供给。”
见何柱国还是不开口,洛合有些急了,开口道:“今后的路还要你何将军选择。但我要奉告一句,如果这一方案行不通,那日本帝国就只能采取直接行动,那时就不再是长城各口的问题了,如有必要,即使进取天津也无所顾借。”
临走时,深谙中国事务的洛合意味深长地对一再推说要仔细考虑的何柱国说道:“中国有句古话,识时务者为俊杰。何将军是明白人,要为中日亲善出些力,不要再坐失这最后良机了。”
这使何柱国连续几日陷入苦苦思索之中。他倒不是为洛合的利诱所动,而是在最后思索眼下这种与日本人暂时相安的局势究竟还能拖多久。过去的一年多里,由于中央没有明确的抵抗指示,所以在军事上、外交上他根本无主动,甚至只能说是招架,他也只能抱住那空中楼阁似的幻想,在日本人、南京政府的双重压力下苦苦挣扎着,等待着。但究竟在等什么,他也是一片茫然。眼下,日本人图穷匕见,使他感到自己可游刃的余地已几乎没有了,那么他所能接受的路只有一条,抵抗。
12月中下旬,何柱国匆忙南下北平,向张学良最后陈请策略。
半个月后,何柱国又秘密地坐在了由北平返回山海关的专列上。这次北平之行,使他轻松了不少,张学良背着“不抵抗将军”的骂名苦挨了一年之后,终于有些反省到自己过去的失误。如今日本人又来拆他的台,他那颗一直在滴血的心再次震颤起来。他终于下定决心与日本人决死一拼。他除了命东北军一部防守热河外,又下令第32、第29等数个军紧急开赴长城各口隘,准备抵抗日本人进攻。鉴于山海关形势日紧,便专门拨出一个火车头,命何柱国速返回山海关,协调指挥山海关防务。眼见主帅下了抵抗令,想到一年多来忍气吞声、两头受气、无可奈何等等为难情景即将结束,何柱国非但没有大战将临的紧迫感,反而觉得如释重负、浑身轻松,不禁轻吟道:“慷慨赴死易,从容就义难啊。”列车过了天津,又进入了残雪覆盖的郊野,大地一片空旷,有一种协调、宁静的美感。望着窗外,他甚至产生了一种冲动,希望有一天脱去戎装,隐居乡间,重新体味一下这种宁静无忧的生活。沉浸在无限遐思之中的何柱国漠然不知,此刻山海关已陷入一片沸天震地的枪炮声中。
1933年1月1日晚10点50分,由绥中出发的关东军约3千人及张海鹏的大量伪军,在8架战机、20余辆坦克、10余门野炮的支援下,向山海关发起了进攻。东面海上,日军战舰2艘也以舰炮实施火力支援,一场陆、海、空立体进攻压向山海关中国空军。
当时,驻山海关中国空军只有何柱国旅626团2个营兵力,其中第1营守南门,第3营守东门,其余少数随团长配置在西门为机动力量,整个守jūn_rén数不过于余。而日军车固器利,人数又多,一场恶战势在难免。然而626团守军一年多来饱受屈辱,想到自己身上背着的“不抵抗”恶名,想到今天有家难归,而这一切都源于眼前这些蝗虫般低矮的日本人,所以人人同仇敌忾。这些正值青壮年、有血性的东北汉子实在不愿再让中国人,让家乡父老戳他们的脊梁骨。虽然他们当中有许多人大字不识几个,但他们人人知道自己是中国人,中国jūn_rén,这让日本人吃了苦头。自1日夜攻击发起后,在辽南从未失过手的日军第8师团主力首次受挫,近两昼夜不停顿的攻击始终未能奏效。部队被阻于山海关外,但数百名官兵却弃尸山海关城下。恼羞成怒的日军决心不惜一切,也要拿下这“天下第一关”。
经过2天浴血拼杀,我军626团也伤亡惨重。但由于最初的防御计划只是把山海关这个应该成为要塞,但却无法成为要塞的关口作为警戒地区,所以指望增援是根本不可能的。唯一能支撑他们的,是几千年前古人留给他们的城墙,是一个jūn_rén为民族、为个人争生存的信念!阵地上时时有初级指挥官力竭声嘶地大喊:“弟兄们,记住我们的口号:
“以最后一滴血,为民族争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