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大自在殿之后,白千羽没有在游历的路上随便勾搭个男修滚床单,只是单纯地往万剑山赶路,顺便打打怪,虽然按照入门时间来看,元婴中期的她已经算是个天才了,若论真正实力大概在修真大陆属于中不溜秋的样子,白千羽决定先搁置提升等阶,把身法心法和武力先提升上去,万一再被人暗算也不至于落到之前那么惨的境地。
她的想法很简单,软磨硬泡让一个长老级别的人自己为徒,长老以下的不考虑,如果要认真提高实力,那肯定要厉害的人指点才有用,对于自己能够取胜的对手就算是剑修出身也完全不考虑。
可说是瞌睡就有人递枕头,她发现了一个溶洞,还没往前走两步就听到了痛苦的闷哼,可千万别是中了情毒啊,白千羽如是想着,偷摸着往前走去,不料一道剑气逼得她往后一仰堪堪躲过,她小心翼翼地冒头查看:是一名万剑山人正在运动逼出毒素,看他嘴唇发青紫的样子,大概也不是情毒,那道剑气十分凛利,想来这人修为和剑法堪称上佳,白千羽心想给他看个门顺便卖个人情,岂不美哉?
也不管中毒的这家伙能不能听得到,总之先开口了:“我观前辈似乎在运功必须毒素,我虽不才,还是可以帮前辈守卫一下周围的,请前辈专心运动疗毒。”
说完就在原地坐下,环顾四周。
约莫一刻钟的时间,白千羽听到身后痛苦的声音消失了,她有些好奇地转身,那万剑山人已然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白千羽连忙上前扶住他:“前辈的毒素逼出来了?”
“现在已经无碍,多谢你。”他的语气有些冷淡,不过白千羽完全不介意,烈女怕不怕缠男她不知道,但是烈男怕缠女(只要长得好看)是真的,以前她也不是没有泡过万剑山的直男,最后都手到擒来了,现在只是求他教自己剑法,想必没有问题。
“不敢。”白千羽客气了一句。
“修士之间关系淡薄,像你这样愿意帮助我的实不多见。”
“大家无非就是为了争夺有限的资源,因此觉得竞争者越少越好,可我原以为到了前辈这样的境界约莫有人不会这么不长眼,错过眼前的人情不卖,冷漠地离开?”白千羽奇道。
“若是一个强者在你面前,虚弱得你一剑就能戳死,戳死了他你可以获得名誉,你会不会干?”他反问道。
“不会。因为他肯定有弟子、师尊、亲友,他们若是一起来报仇,我可抵挡不住。”白千羽觉得这是件回报太低,而风险过大的事情。
“你只是因为怕被报复而不做吗?”他的声音在溶洞里显得很冷。
白千羽打了个寒颤,觉得自己太得意忘形,又忘记话术了,可补救又来不及了:“结仇总是不划算的……”
“那我倒要看看你想管我要什么人情?”
白千羽单膝跪下说道:“我希望前辈指导我剑法。”
“啊?”万剑山人有些错愕,“就这样?”
“呃,嗯,不然呢?”
“不是名誉啊,宝物之类的?”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一个修真弱女子万一与歹人结仇了,把剑法修炼好了可以防身啊。”
“你一个元婴后期的人管自己叫弱女子?”那人不可置信道。
“在您这样的大前辈面前,我可不是弱女子?”
“行,反正我也无事,就捡了你回去。”他的语气变得轻快起来,迈开步子往溶洞外走。
“敢问前辈名讳?”白千羽连忙追了上去。
他回过头,溶洞外的光打在他的脸上,还算英俊:“万剑山,卫澄之。”
嚯,白千羽感到了一派世外高人的逼格扑面而来,可能他们剑修都是这个鬼样子吧。
卫澄之在宗门里的处所同妙音门的第五久仁的规格差不多,同样远离宗门内的众人,独在一座山的半山腰的山林间,白千羽心想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在合欢宗门内混到长老的位置啊,待遇也太好了。
卫澄之指着东边的厢房道:“你就住这里吧,我的近身活有小童伺候,我们也不是正儿八经的师徒,你就按照这个时间表每日晨起先从稳住下盘的马步扎起。”
白千羽接过他手里的训练单子,上面确地列明早中晚休息的时间以及练习的内容,她一点也不排斥枯燥的基础训练,自己凌乱不堪的剑法就是由于基本功太不扎实了。
“前辈不问我名字的吗?”
卫澄之从溶洞出来看到白千羽眉心的红莲就知她是合欢宗人,心中有些鄙夷,即便白千羽美貌动人他也自动把她划归为不会好好练剑只想勾引人的妖女一类,他认为她绝对是以师徒的身份接近自己图谋别的东西,总之不是为了学剑,只盼着这张枯燥的时间表让她露出狐狸尾巴,他卫澄之喜欢的人绝对不可能是合欢宗的妖女,所以姓名什么的不必问,可是话不能说得太直白,他冷冷地说道:“你还不配在我面前报上名字。”
白千羽好脾气地笑了笑,目送卫澄之回到自己的卧房,嘴角的弧度一下子消失了,这家伙摆明了是看不起她的宗门,觉得她肯定无法熬过枯燥的训练。
很好,卫澄之,你引起了我的注意。我白千羽先要练好剑,然后一定会让你告白,并且成功睡到你!
白千羽走进东面厢房,拾了包裹,看到墙上挂着一柄柄大小不一的木剑,想必这里是卫澄之曾经的徒弟的住所,能带在身边教导徒儿的师父都是好师父,她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师尊——康横,那家伙一开始只是想把自己调教成他喜欢的样子罢了,还白白被羊霜蕾记恨,亏死了啊。
她从墙上取下了最小的那柄木剑,在手里掂了掂,挥舞起来就和鸿毛一样轻,她笑了笑把木剑放了回去,从墙上取下一把最适合她现在使用的木剑,与她平常用的佩剑一样长,一样重,挥起来也很顺手。白千羽将包裹里的衣服分成两堆,一堆是吸汗的,方便运动的,与万剑山习武的衣服差不多款式的,一堆是暂时不穿的,标准合欢宗风格的衣裙和两条修仙世家百宝阁的广袖流仙裙。
白千羽最引以为豪的就是自己的生物钟,到了点,她蹭得就从床上直起身子,半眯着惺忪睡眼开始穿衣洗漱,由于要练剑,她只往脸上敷了一层香粉,胭脂什么的一概不涂,将长长的白发盘成一坨丸子堆在头顶,啃了个果子,带了个灵砂漏(还是在康横那里顺来的),跑到院子里,把灵砂漏一倒,稳稳地扎起了马步。
倒是卫澄之起得比较晚,眼下还挂着黑眼圈,他以为合欢宗的妖女第一晚就会来偷袭,因而防备着,可她毕竟救过自己不能用太强的防御手段伤着她,结果就是一晚上没睡好。起床之后发现那妖女清丽端正的打扮,乖乖地扎着马步,冲他道“早”,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哼”了一声就往旁边的书房去。
一个时辰过去还不要紧,之后她的额头上就渐渐冒出汗,腰部以下就像是被许多虫子咬啮一样酸麻难忍。“不能动,不能动”,白千羽在心中默念,人活一口气,总不能第一天就被人瞧不起,刚练气的小孩子都能做到的事,自己一定能。
卫澄之从书房的窗口时不时瞥一眼那个妖女,见她一动不动,明明渗出汗珠,脸也涨得有些红,显然是支持不住的样子,却仍然咬着牙、闭着眼。他想起了之前捡的那些徒儿,在第一天训练就哭着坚持不住,找他撒娇,她已经元婴了,自然不能与孩子相提并论。就算第一天坚持下来了,后面也一定会放弃,卫澄之如是想着,看起了剑谱。
两个时辰后,白千羽看着最后一粒灵砂落了下去,脚一软趴倒在地,太可怕了,肌肉酸胀难忍,但是她为了腿型好看硬是在马步过后又加了几组拉伸。
两人的午膳不在一起吃,白千羽用过之后,稍微休息了一下,只当院落里没有卫澄之这个人提着木剑,按照训练表上的日程和剑谱里第一二页的招式开始站桩劈木人,这倒没有上午的马步这么折磨人,关键就是枯燥,她想起前世练书法时,光是横平竖直就要练几百张纸,大底所有的入门都是这样艰难的。
不过干劈着实在有些无聊,白千羽便哼起了歌,哼的是渔舟唱晚,没几秒就被卫澄之喝住了。
得,你是大爷,不哼就不哼。
白千羽也不恼,将所有的训练项目做完,做了放松和拉伸运动后,哼着小曲跑回自己房间,门一关,轻声骂一句:“臭直男惹。”
隔天照旧,白千羽在扎马步的时候找到了让自己分散注意力的好办法,在脑内回忆自己曾经读过背过的诗词,以为记忆有些混乱,好几首边塞诗竟然被她混杂在一起,背来细细咀嚼才觉得不对劲,不由地闭着眼睛兀自笑了起来。
这样枯燥的日子足有一年,白千羽的下盘稳了许多,劈砍木人的痕迹也不再七零八落了,她没有发现,卫澄之的书桌原本面朝窗户,现在已经被他挪到了背对窗户的位置。
卫澄之丢下了另一张训练表,扎马步和劈砍木人的时间都减半放到了上午,下午他叫了个万剑山刚入门不久的弟子来与她做交互练习,只能用剑谱上的某几页招式,看谁先落下风,落下风者加一个时辰马步。
白千羽到底不如万剑山的人底子好,前两个月间固定招式的对抗她每回都落下风,她咬着牙不服输,扎马步的时候就细细回忆自己究竟哪里开始出了问题,在下一轮用相同招式对抗的时候使出相同的招数看对方如何化解。
晚上入睡也不安稳,凌晨总是被自己冷醒,原是被子给踢掉了。
第叁四个月开始,白千羽一周里也能胜一两回,她脸上总算不如头两个月这么严肃了,在获胜的时候露出了小狐狸一样得意的笑容,加之她散发出来的甜香,总会引得与他对战的男性弟子脸红耳热。隔天这名弟子总会被换成另一位,到了后来白千羽面对的对战弟子清一色都是女性了。
白千羽有点烦,倒不是说她觉得女弟子没什么不好的,但是她明显感觉到换成女弟子无非就是两个原因,卫澄之怕他勾引万剑山男性弟子,或者卫澄之自己心里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