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仲年听她说出自家闺女的名字,立时上前几步,连连追问道:“你说清楚,她……现在怎样?!她……她在你们手里?!”秋仲年平日里何等精明,可此时竟然变得舌头打搅,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他虽然心乱如焚,可古若妍却是不急不慢,只是先说了如何从张根、楚保手下救出秋彩说起,而后又说了带她入谷之事,娓娓道来。
“哦,原来如此。”秋仲年听完,先是松了一口气,而后一颗心又提了起来,“你师父……她、她知不知道……秋彩是我女儿?”
“秋彩妹妹说她自己来自湖广江宜,师父脸色隐隐有些不大对劲,而后又见她使出了‘灵狐跃’身法,师父的反应更是不同寻常,露出极强的……杀意,当时我就觉得这实在太奇怪了。”
“什么?!”秋仲年咬牙切齿道,“这毒妇……”
见他辱骂家师,古若妍毫不客气打断了他,“我见势不妙,便叫停了师父。”
“她现在还在谷中吗?”秋仲年小心翼翼问她,毫无往日那副跋扈的神情,生怕听到任何有关秋彩受害的消息。
“还在。”只见古若妍点头,肯定道:“人心叵测,她一个姑娘家在外行走太危险了,所以我就劝她现在谷里呆一段时间。”秋仲年这人不够真诚坦荡,但却又对自己的女儿极为珍视,所以古若妍才会这么说,想以此来诱他跟自己回云南。
“千错万错是我的错,我跟你去云南,只希望她没事就好。”果不其然,秋仲年二话不说便答应了跟她回去。
古若妍低头窃笑,说道:“你若肯去,那是再好不过了。”她挥动另一只袖子去取斗笠面纱,风声响过,好似有粘胶一般,一碰便将这两样物事给带了过来。
“待我交代几句话,咱们立马就走。”
秋仲年说完便往屋外走去,一边探着头找老黄,想给他交代事情;古若妍则戴好斗笠面纱,跟在他后面往外走。
两人刚走到院内,这时只见黄有顾带着一个人进来了,正是先前那个身穿褐色衣衫的年轻人。
“老爷,方公子回来取东西。”
一方在院内,一方在走廊中,双方隔着数丈之远遥望。
“方老弟,恕我违信,恐怕生意暂时要搁置了。”秋仲年一见他,便抢先出声道。
那方公子正冲他露笑,不曾想对方突然说这么奇怪的话,愣了一下,随即看到他身后的古若妍,十分奇怪道:“秋老板这是何故?”
秋仲年苦笑道,“我有极为重要的事去办,实在对不住,只怕短期内是无法再谈了。”
方公子心想这可不妙,我千里迢迢从福建赶来,舟车劳顿,走访湖广周边十多家米商才敲定了与秋府合作……如今他这一走,我岂不是又要大费周章?
“是这位姑娘的缘故吗?”
见他发问,秋仲年点点头。
方凌程看向秋老板身后的女子,单见那双凤目,顾盼神飞,已是美得不可方物,顿时目光陷进去了。
古若妍将斗笠前沿压低了些,挡住他的视线。
“嗬……”方凌程猝然回神,作揖道,“失礼失礼,在下方凌程。这位姑娘,不知你要和秋老板去哪儿?”
“云南。”古若妍没做声,却是秋仲年回他的话。
“这……一去一回怎么也得半个多月吧?”方凌程心想这可不行,一面往前走,一面问道,“能否延期一段时日?”
“不能。”古若妍身子不动,口中轻轻吐出两个字。
方凌程见她浑身散发着冷冰冰的气息,只怕现在有麻烦了,不过却还想着如何调和,弄一个较为折中的办法,“既然如此……那我可否同去呢?”这笔生意很重要,所以他不想出任何差错,再说了,自己同行也可保秋老板的安全。
“不可以。”古若妍冷冷道。
一点儿商量也打不通吗,方凌程悻悻一笑,摊手道,“既然如此,那我也没法子了,姑娘请便吧。”
“什么意思,你要与我动手是么?”
“不不不,姑娘千万别误会,我方凌程虽是粗鄙之人,但也知道怜香惜玉。”方凌程退开一些,以示自己妥协之意。
古若妍转过身朝秋仲年说道,“你要吩咐什么,尽快说。”
“好……老黄,你叫人备快马。”秋仲年简要嘱咐黄有顾府内事宜;方凌程立在一旁,心想: 以我现在的武功,还有什么地方去不得?她说不让去,我便偏要跟去,大不了路上寻个机会把她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