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说起来……你怎么这么不走运,竟得罪了封爷?”伍伯话锋一转,问起他的情况。
俞修龙一张脸憋得通红,最终还是把前因后果都给讲了出来。
“封爷这个人就这样,她说江湖险恶,活得太累……其实还是因为她性子霸道惯了,到处得罪人,所以才找这么个僻静地方。一来安顿我们两个,二来也是作为她养心安神之所,远离纷争喧嚣。十年了,她大概每三四个月才会来一次,所以平日这里只有我们爷孙俩住。”
“那她抓我来这干什么?”俞修龙想起自己的“囚徒”身份,不禁又气不打一处来。
伍伯忽然露出怪笑,“毛毛这个样子,小哥你说……谁家儿子敢上门来?”
“那倒也是。”俞修龙忽然脑中一咯噔,瞪大眼睛道,“哦,这就是她把我困在这儿的原因?!”他情绪激动,引动肺气,竟突然咳了起来。
伍伯按住了他的肩膀,忙道:“小哥别着急,虽然我是个粗野老头儿,但也知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句话。毛毛这孩子虽然命苦,可也不能强求别人来娶她不是?”他见俞修龙的脸色缓和了下来,笑道:“放心吧,等你养好了身体我就送你出去。”
“那,封一羽那边……?”俞修龙想起那人,仍不免有些担忧。
“到时候我跟她说吧,你别管了。”其实伍伯心里也没底,这么多年来,他还从没忤逆过封一羽的意愿。
见这老人如此明理,俞修龙顿时心受触动,眼眶又湿润起来,“我可以,呃……叫您一声爷爷吗?”
伍伯喜得白须几抖,连声笑道:“好好,当然好了。”
“爷爷!”
这叫声清脆甜润,两人均是一怔,原来是毛毛推门进来了。
“爷爷,热水已经烧好了。”毛毛忽然变得有些娇羞,双腿膝盖朝内,两只鞋尖儿相对,捏着衣角略低头道:“你不是说要给……大哥哥洗澡的吗?”
伍伯说道:“对啊,这就帮大哥哥洗澡咯!”
待给俞修龙倒好了水,置好沐浴用具,毛毛便出去了。
由伍伯这个老人来给自己擦洗身子,俞修龙感到很是难为情,只是碍于现状又不得不如此。
待给他洗完了澡,换上了衣物,两人将俞修龙搀进房里躺下。这时天已晚了,俞修龙躺在床上,觉得身体舒适清爽,“其实这‘凤羽坊’的衣裳穿着也挺舒服,比古大哥他们的差不了多少。”
他虽被软禁在这里,可幸运的是碰上了伍伯和毛毛这两个好人,不由十分感慨。
月亮的位置低了些,暗夜所笼罩之处静谧无声,俞修龙已然睡熟了。
“妈妈、秋彩……我好想你们……”他梦呓道,嘴边挂着一丝淌涎的痕迹。
“咳……咳!”
一连串咳嗽,古若妍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她一睁眼便看见床前挤满了人,父母、哥哥还有弟弟都在床前焦急地候着,人头攒动,她觉得有些气闷。
“阿姐你醒啦!”
“感谢苍天,若妍醒过来了。”
“你感觉怎么样?”
众人见她转醒,纷纷面露喜色。而古念楠出于兴奋,竟禁不住高“嚯”了一声;古胜川急忙伸手从后面捂住了他的嘴。
“爹爹妈妈……大哥,念楠。”古若妍虽然已醒了过来,但却是花容枯槁,面无血色,眼中哪还有往日那般动人的神采?
家人瞧见她这副样子,俱是心疼不已。
“既然若妍没有大碍,就让她好好静养吧,咱们也别围在这儿,都去了吧。”古崇发话,众人点点头,各自离开了;古念楠附在古若妍的耳边轻轻说道,“阿姐,我终于还是忍住了,没有把你看闲书的事儿说出来。”
听古若妍突然一笑,大家都问古念楠说了什么,他却不告给大家一个字,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这一天待在家可把他憋坏了。
“若妍,有什么难受的地方,一定要同爹爹讲,千万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那样不好的,知道么?”古崇仍然担心女儿心思郁结,难以自拔。
古若妍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那你好好休息,只管调养身子,等你好了……别的事咱们慢慢商量。”古崇嘱咐了这番,便起身出去,将门阖上。
屋里立时变得安静下来,古若妍望着绣帐顶面发呆,眼眶干涩涩的,很不舒服,“当初我要是学武功就好了,不然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他被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