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下不悦,荼靡依旧笑容可掬:「我以为该难受的是我。」直到衣物穿妥整齐,她优雅地端起桌上冒烟着的黑咖啡喝了口润喉才继续说:「我也没想到你还敢来看我。」
「我知道你很生气!可你……」吸了口气,亚尔萨斯不知该怎麽接下去:「我以为你该懂那种心情!」
笑容多了一些嘲弄,荼靡看着他惋惜不已:「我才以为你懂我……」这一切,都是谎言。
骗子!
「我不会乞求你原谅我,我只能希望你对你自己好一些。」
她听了这番话,夸张的笑了起来,笑到眼泪迸流而下:「对我自己好一些?」那种凄厉的笑声,比哭声更让人害怕。
「我若要对自己好一些,可得马上杀了你,我才痛快!」在下一刻收起笑,荼靡冷漠地指着门口,下逐客令:「你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滚!」拉起笑容,她的语调却没有半分情面:「滚的越远越好!」
没有因此而听话离去,亚尔萨斯走近她,「不要这样!」抬手想碰她,却被利刃挥过,留下一道血痕。
「我说了,我不想看见你。」
看着手中被割裂的伤痕,亚尔萨斯再怎麽想改变些什麽,都有点太艰难,叹了口气,他才转身离开:「我还会再来的!」
「你最好,死的远远的,不然……」拿起茶杯轻啜一口冷掉的咖啡,面色不改,却显得浓厚的杀意:「我不知道什时候会失控将你分尸殆尽。」
「埃,送客。」
背过他的身子没有泄漏任何情绪,却看起来像是要崩溃一样,可亚尔萨斯情不自禁想起另一个人,终究只能叹息离开这个绝望的深渊。
毕竟,他还不甘愿将自己赔上,却蠢的什麽也没有,不值得,太不值得了。
远扬的身影还在起风的夜晚,叨絮着些什麽,只是听不太清楚了。
☆、荼靡雪夜-章拾(限)
她带着浑身伤痕,回家,半点也不打算去修复,就这麽潦草地处理过後便任由伤咬织在自己身上,触目惊心的可怕。
「小姐,至少去疗伤吧?算埃求你……」管家站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劝着,荼靡却无动於衷地翻了身,倒头就睡。
揪紧眉头,埃只得抱来医疗箱,勉强将那身斑斑渗血的伤做初步处理。
自从,发生那件事情以後,这是小姐第三次出任务;随着任务时间拉长,身上带回来的伤也越来越多,甚至,埃发现她有些故意。
故意在身上留下那些伤,故意残害自己。
埃只能隐约知道她无言的用自己的方式,在向这一切抗议,虽然徒劳无功。
苦笑了一下,埃擦去那身白皙肌肤上的血珠,坚定地下了结论,徒劳无功,是的。
这又有什麽用呢?他们一样是被豢养的宠物,随着主人的情绪起伏,而走向身不由己的命运。亲眼目睹她日渐疯狂的神态,就像是在狂风吹起时,缤纷如雨的荼靡落的很美,却也让人胆颤心惊。
感受轻轻擦过身上帮自己包扎的力道,她觉得有些讽刺。关闭痛觉,早就什麽都感受不到了!这麽小心翼翼被对待,怎麽都显得可笑。
「埃,我已经够可笑了,不要让我更狼狈。」忍不住出声,她让埃退下,省得烦心。
正打算沉眠,又让任务的警讯捉住,她不住转动的眼睛录下任务讯息,复写入脑中晶片,一反常态的扬起噬血的笑容,让那张美丽的脸森冷而骇人,她像猫一样轻轻抬起满是伤痕的手腕,舔过伤口,邪魅的眼神流转所有心思尽在不言中。
「宝贝儿,我们都要沐浴在鲜血之中,而後死去,你说好不好?」你说,我这张变调的脸,该用什麽面目去见你?
娇笑不已地起身,她仔细描绘起那张带些伤痕的脸,用浓烈的颜色将苍白的神色上妆,遮眼所有不堪,再换上妖缭的衣物,走向杀戮的战场,期待在战场另一边,那张扭曲而隐晦的脸,怎麽和她相见。
封闭所有情感,她此刻只为任务而生,也只为任务而活,所有人都会离开,只有在任务时的杀戮是真实存在,哪怕自己什麽也不会留下,所以,她用伤痕纪念,每一个死去的,脸孔,当做是血纺成的衣服,有多美,就有多痛。
可惜,她已经不会痛了。
***
琅琊玉石成串在身上作响,随着她每踏下一步,轻脆招摇,扯起一抹无辜而脆弱的笑容,她爬上任务者的床,赤裸的脚在软绵的床上印下一个娇小足印,扭腰转身,一个回旋她诱惑地将碎玉镶成的臂环抛给男人。
翘高的雪臀衣物遮不住,优雅地像猫般爬向他,伸出粉舌舔弄着红润的唇,她在男人准备出手拥抱自己时扬起指刃刺穿他。
却没想到失手。
不知何时站到床下的男人拿着枪指着她的太阳x,让她流转了神色,乖乖听话放下手,乖巧地让人揪着发,直到被紧紧绑在墙边。
「啪!啪!啪!」几个抽下,雪白胴体多了艳红而美丽的血痕,随着垂下的弧度缓缓流下温热y体。
「谁让你来的?」
本以为她会恐惧,男人噙着得意的笑等着想像里的啜泣哀嚎,抬头却在那张脸上看见欢愉的笑,搭着蔓延整个後背的chu长伤口,血r绽开,妖柔的脸上,红唇欲滴地张阖说话,有种变态而刺激的美感。
「宝贝儿,满意所看到的吗?」下一刻蜿蜒如蛇的发,像利箭破空朝男人s去,还残留着那张不可置信的表情,以及死不瞑目的眼。
「忘了告诉你,我很久以前,就不是人啦!亲爱的……」噘起粉嫩唇瓣,凭空对着他一吻,荼靡轻松扯下被绑缚着的手,就这麽赤着脚踩过那具尸体。
还听的见她踏过尸体时,加重脚力踩碎骨头的声音。
一开门,子弹扫s而来,她切下门板挡住首波攻势,闪身抬起指刃刺穿最靠近她的狙击手,没有停下动作,踢下楼梯边的敌人,矫健地一跳,从三楼一跃而下,直到一楼地上,让她拿来档子弹的门板四分五裂,巨大声响揭开下回合的战争。
再怎麽抵挡,终究还是有几颗子弹s穿她的手掌、脚踝,她看也不看一眼,任凭指刃滴血,继而扬起了妩媚地笑,抬手舔血,「想要我麽?」偏身闪过s向自己的火药,迅速而轻盈地站在攻击者面前,贴上x膛的手微使力,让人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夺去x命。
「不够,还不够,跟上我,才要的到我唷!」眨了眨眼,冲着暗处的敌人娇媚地笑了,她甩了甩一头秀发,散落地上的珠宝还黏着r屑,恐怖而充满勾引:「奖赏,是我的人,来麽?」
不再多话,借力使力跳上廊外二楼的花台,一拳打破玻璃就是一抓,扯着暗处的人残忍地丢下楼去,凄厉的哀嚎响彻豪宅,衬着枪火不断的画面让她笑得更美。
「要瞄准一点,呐!」将x口扯的低了些,她主动指着心窝,像是吸食鸦片一般痛快:「来!这儿呢……」岂料下一刻一回身,s杀的人眼一花,明明是温柔万分的嗓音从人耳边传来,却像是地狱丧钟。
「下次,要看准唷……」说也没说一句话,尸体还有些来不及反应的恐惧。
恐怖屠杀过後,一片蛙鸣夜晚,立身在一片残破的花园正中间,她转了转僵硬的颈子,却听见几声几不可闻的脚步声,交错着朝自己快速奔来。
偏头闪过差点砍断自己的武士刀,却闪不过身下刺入的利刃,另一把锁链勾住满是伤痕的双手,背後又多添了一道鞭痕。
「终於抓到你了!」四五个人围住她,一脸戒慎。
灭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违反计画,提早动手,一身血污狼狈不堪的被制住的荼靡就这麽被逼跪在地上,身上还c着两把刀,血不住涌出。
明明,她就看见围攻自己的敌手身後,己方的援手走来,却在下一秒露出无懈可击的美丽微笑,双手抓住那两把刺入自己体内的刀,更扯近自己,缓慢站起身,鲜血淋漓的双手放开利刃,继续反身抓住身後想要撤退的敌人。
「那麽,我们要说再见了……」仰身一股作气,s向敌人的发丝,强大的攻击力,反作用让那副娇小的身躯偏身抽出刺入体内的两把武器,失去阻挡,鲜血汩汩漫流泗溢。
***
无力倒在地上喘息,那张美丽的脸上依旧挂着微笑,没有半点减退:「骑士长,夜安。」倒看着他,荼靡笑得很温柔。
「我可不记得,我底下有这麽狼狈的黑帝斯骑士。」优雅如昔,目光却难得冷冽。
「是,骑士长。」缓慢起身,荼靡敛身行礼:「荼靡知错,愿领罪罚。」垂首的表情恭敬而温婉,纵使身上伤口还不停渗血。
「喜欢自虐,回去自个慢慢玩去!」冷到不行的语气就这麽打在她身上,灭看她的眼神甚至不像在看人:「别在这种时候做这种事情。」
低下的脸丝毫没有任何变动,荼靡再次行礼,不改恭谨:「是。」
「要真那麽不想活,回去求暗皇赏你个痛快!」
面色不改,只是那种语气比哭还要凄凉:「不然,我还能如何?」没有看他,深怕一看他,又有什麽情感要被触动。
「在不抵触皇者底线下,为自己而活。」
轻轻笑了几声,荼靡看着那抹月光,像水一样晕染了一地:「我还能为自己而活麽?我本来就是死物!死的,我已经死了……」呢喃似的话很模糊。
「但是,你现在站在这里。」残忍而直接,灭没有给她闪躲的机会。
愣了半晌,荼靡才扬起一抹同他一样的优雅微笑,「是了,我是被从地狱召回的罪人,如何有死的权利呢?呵!」不大平稳地行礼,拖着一身的污泞和滴着血的身躯,她转身准备离去。
快步走到她身边,灭什麽也不说,抱起她,回到暗皇领地,医者寓所,腾出手敲了门,在医者开门时将人塞进他怀里,「医好她。」接着转身走人,一气呵成。
徒留下医者和伤者,沉默对望。
「放开我。」冷冷要求,荼靡挣扎着起身,赤裸着受伤的脚踝站在冰冷的地上,她眨也不眨眼。
「我要回去了。」跛着脚,就打算离开,却被人一把扛进实验室,不甚温柔地被扔进洗涤槽中,chu鲁抹去所有脏污。
「再怎麽不原谅,有必要这麽做贱自己?」
漠然地任他替自己缝合伤口包扎,荼靡自嘲的笑了几声:「我没有,只是活的太无趣,找些乐子罢了!」
「这种乐子还真是有趣。」没好气的剪断缝线,亚尔萨斯翻翻白眼,看着这具差不多毁了的身体,头痛万分。
冷淡地拍掉身上残留的自己的r屑,荼靡漾起美丽的微笑:「是很有趣,想着自己徘徊在生死之间,关掉痛觉只享受刺激,多美好?」唯有如此,才是真的。
「你这种样子真是丑陋至极。」
听见这句话,她不由地想起刚刚骑士长暗骂自己的话,在亚尔萨斯将伤都处理妥当以後,摇晃了下起身,她披着病人服就这麽走出门去:「是阿,我是。」
「荼靡!」不理会身後的男人叫唤,她关掉所有痛觉,只感受着风吹拂过身体迟钝的感觉,有些不真实。
风起了,孩子,你那边好吗?我不好,可却想不到还能怎麽做?究竟,还能怎麽走?她模糊的想起不久以前,她也曾柔软着心,期待未来。
未来。
***
半躺在透风的回廊,木制的地板上全是蜿蜒漫漫的鲜血,她看着这样的景致很是着迷。
「小姐,快些止血吧!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的。」埃已经想不到有什麽办法劝她,苦口婆心听在她心底,就像是笑话一样。
抬起手任他包扎,荼靡一脸埋怨:「我的力道很轻的,死不了人!」浑身的香气浸染血腥,多了一股诡谲而魅惑的气味。
「只剩下这里可以喘息,还赶我麽?」
痛心万分,埃终於对她说出重话:「放弃自己的人,是小姐自己!」扶着那副看似脆弱的肩膀摇了几下,像是要让她清醒一样。
「就算没有人陪在小姐身边,小姐一样可以坚强起来的,不是吗?」
挥开他,荼靡受不了如此,凭什麽让她坚强?凭什麽她就得好起来?有谁经历和她一样的遭遇?为什麽每个人都要要求她做这种谁也做不到的事情?
「但是我不想!我累了,我受够这一切了!埃,不要逼我,不要逼我!」尖锐地叫喊过後,她发狂地冲出住所,一把火烧了那一大片荼靡,熊熊烈焰像是要吞噬人一样的旺盛,通红而炎热。
直到什麽也不剩为止。
什麽都不存在,那她只要是复写命令的人就足够,不用再起任何波澜,彻底让心死去,而後就能如他们所愿的活下去。
纵然没有人可以听见她心底哭泣的声音。
後来几次任务,她异常听话,几乎无伤而返,只是变的沉默,并且温驯,打从心底的。
「骑士长,遵照计画,将晶片带回。」屈膝将物品双手呈上,荼靡低敛的脸上平静无波。
看着她挂着笑的脸摇头,灭无声叹息,接过晶片之後转身离去,只是在离去以前丢下会让人火冒三丈的话来:
「虽然这不是我该管的,可有句话得告诉你……别让关心你的人担心了!」
在那瞬间,荼靡生平有了杀了他的冲动。
连孩子都生了,他想要什麽,哪次没有遵照他的希望去做?保持距离,拉开彼此的关系,甚至是听他的话停下发泄的自残,只能这样寂寞的活着,他还想要怎样?不是不想有牵扯?那就继续不管不就得了?关心她的人,关心她的人……
轻笑出声,荼靡漾起一抹优雅的笑容,半点也没有恼怒或者其他情绪,就只是单纯的恭敬,却包裹恶毒的糖衣:「我们不过是半斤八两罢了!」那抹单薄的身子让风吹了下,发丝飘逸在空中,烟烟袅袅的,煞是好看。
「不,对着明知道不可能的对象空想,搞不清楚身分状况的魁儡,可不是我。」而爱上他这个魁儡的白痴,更加愚蠢至极的自己,废物到如此地步,自做自受,怨不得人。
至於为什麽这麽对他说,她蓦地发出一串悦耳动听却又尖锐的笑声,是阿,为什麽要戳破这个假像呢?呵!末约是她看不起这样狼狈的自己还要继续享受这个男人若有似无如施舍般的同情关心,继续到下一个世纪吧。
停下脚步,灭却没有回头:「很不错嘛!这样说出自己的想法,不是很好吗?」继续走向前方。
荼靡却飞快上前拦住他,捧着那张让她愤怒的脸就是狠狠的吻住,纠缠住他的舌,极其魅惑而缠绵地舔画,良久,才挂着一抹很温存的笑离开那张唇,「骑士长,因为我还爱你,所以我存在,直到我可以不爱你了,我们就道别!」
「管你死不死,活不活,管我是不是一部下贱的机器!」
不想听见他再说出什麽让自己更奔腾愤怒的话,荼靡转身的背脊很挺直也很决绝地迎风离去,风刮的发纷飞,缤纷了些花瓣落下,却再也看不见她的眼泪。
而很远的地方,一个娇小的身影让人护卫着,头也不回的走掉,无关乎这里的风月如何。
***
他抽了口菸,回想起很久以前的事情,有点儿记不住了,却还是感受的到当时的,暧昧模糊的甜美。
还记得那日,他着迷在数据里面,没空有理智,听不见有门铃,也不知道有人走到自己身後,想着m索一旁的资料,却一把被人抽掉,撕个粉碎,连同他手上的。
「陛下,什麽事情这麽大火?我记得我最近一直都表现的很安分守己吧?」
看着他很久,菲席娜斯扬起一抹看不出什麽情绪的笑容对他说道:「荼靡,你最得意的作品,是不?」下一刻,语气直转而下,森冷骇人∶「既然她活的那麽厌倦,我命令她自毁,也没什麽不好吧?」
宾果!亚尔萨斯几乎差点冷笑出声,好不容易忍住,这才徐缓开口:「陛下,你应该知道,我和她,早已形同陌路,不是?」几能百分百肯定,一定是荼靡和那个最让人喜爱的骑士长又做了什麽,才能让眼前这女人杀机迸现。
忍不住想提醒她,自己早已经和那部作品没什麽交集,只是因为他选择了听从这个让自己痛苦的命令。
没有回应些什麽,狂皇一回身,立刻往门外走去,像是真要执行他口中的计画般决绝。
没有半点慌张,也没有拦下她,亚尔萨斯只是淡淡的,冷静地开口询问:「来这里,你只是为了问我这个问题?」
「怎麽,难道你希望,我让你亲手毁了她?」停下脚步,菲席娜斯冷冷地反问。
比她更无所谓,亚尔萨斯一脸认真:「我比较希望你现在杀了我,至少乾脆。」却一开口就拿自己的生命玩笑:「还可以把你留在我死去的双眼之中,比起现在不生不死的死守在这,好的太多。」
「我以为你已经够自由了。」沉默了一下,菲席才继续接着说下去:「至少,比某些人自由的多了。」
半点也不领情,亚尔萨斯笑着翻了这些话:「我要自由做什麽?我是为了这个而留下的吗?」
「我怎麽会稀罕这些东西呢?」将镜框推上去些,亚尔萨斯掩去一些不该有的情绪,才微笑着续说道:「多自由?让你随意来去,而我无止尽等待,只是因为我没有表现出什麽难受,所以可以忽略?所以可以理所当然?」
「阿阿!我忘记了,你是陛下,高高在上的陛下,这不过是我自己做的决定,怎麽会忘了有勇气选择,就要有勇气承受呢?呵!」
猛地一回身,菲席娜斯的神情很是复杂:「你当初想要的,不就是异端麽?」
「太多的不纯粹,就会构成纯粹,难道你不明白,这个道里麽?」一声轻响画了星火,亚尔萨斯抽起菸来,烟雾茫茫,显得不是很真实:「无关乎异端与否,原来我在你心底,不过是个疯狂实验的医者罢了,没有半点情绪,一如机器?」
听见这些话的狂皇,看着他笑了起来,边笑边感叹地嘲弄:「这个世界,还真是乱七八糟,哈!」
「亚尔萨斯,你爱我吗?」
愣了下,亚尔萨斯很遥远地笑了,而後起身将她拥抱:「如果不爱,我就不会留下。」
「菲席,我只要你,也只会爱你,无论你成了什麽样子,菲席娜斯。」
苍凉地笑了起来,菲席语气有些飘忽:「那个人,也曾说爱我……」稍稍推开他,将脸侧过,看着窗外的树映着光的样子,「结果呢?我也一样,由始至终,我们都一样污秽。」
「说到来,能够贯彻爱这个字的,只有一个人。」
干!要非常辛苦地用力,才忍的下脱口的脏话,亚尔萨斯甩去那些一听闻这些话就冒出来的脏的可以的咒骂,深吸了口气看着眼前的人,苦笑着反问她:「这是因为,我只是个像蜉蝣一般的凡人。」
「可我选择留下,我选择用我剩下的生命,忠诚於你,这样,难道不能对你代表些什麽吗?」
深深看着他,菲席娜斯有些疑惑:「值得吗?」
「值得。」一点也不加思索,亚尔萨斯加重了怀抱的力道,就这麽在她耳边轻语:「因为是你,所以……值得。」
吻上那张颤抖的唇瓣,他一使力将人抱起,m索着开关实验室的门,他们一路吻进卧室,而後上床。
***
到底,为了什麽甘愿放弃自由,被囚禁在这里?
亚尔萨斯以吻膜拜那具胴体的同时,如此思考着,一点也猜不透,当初,就连地位以及权力都可以不要的自己,究竟是为了什麽而留下?而後他着迷的闻着两人身上交缠的味道,更深入地探索她每一寸每一分,丝毫没有放过。
「菲席,很久以前,我不是这样的,对吧?」
他问着眼神迷蒙的人,一边抚m着她那身细致的肌肤,一边舔上红艳的缀在x前的珍珠,觉得这一切都虚假的不像真实。
很久以前,他还记得,堕落美好的滋味,只是浅尝即止的那种美妙,与身入泥沼的这种不堪,完全不同的味道。
就像她的味道……沾上了,就不会想洗掉一样。
放弃了以前的自己,换来无穷止尽的等待,从自由到囚禁,他轻笑着拥抱颤抖的人儿,再将自己深入温暖的体内,感受紧致而柔腻的包覆,徐缓地速度和低喃在耳边的细语,显得很诱惑。
「你感受的到我吗?完完全全,属於你的我,是什麽样子吗?」
「紧紧吸附我的,是你的欲望吗?你想要我吗?亲爱的菲席。」
「告诉我,在你面前,如此爱你的人,是谁?告诉我……」
拒绝回答这些问题,菲席迷惘的想着他,想着另一个男人,在想着她最应该沉溺的怀抱,有些昏沉,怎麽一回事,又沉沦在这个怀抱,这个男人怀中,她没有答案,感受着火热的巨大深入刺探自己每一个最深的地方,低喘着迎接这样缓慢交合的欢愉,她只能空白的呻吟着无意义的单音,尖叫迎接高潮。
而关於他为什麽会喜欢上这样接近平凡的自己,则一团混乱,没有答案。
「菲席,让我爱你……让我看看,最真实的你!」架高那双修长的腿,亚尔萨斯撤出自己的硕大,眯起写满情欲的眼,伸手拨开汩汩流出白沫的x口,两指不留情地刺入,换来y媚的呼声。
用着缓慢且折磨人的速度撑开径x,看着粉r不住蠕动吸咬自己手指,并不住带出y体的模样,他有些沙哑的声音轻轻在那处低语,带来更多搔痒刺激:「要我麽?」
见她努力忍住情欲,迟疑地喘息着的模样,亚尔萨斯开始以缓慢的速度抽c起来,并且加入第三指,直抵入紧缩的嫩x,而後噙着微笑吻上她,直至不能呼吸为止:「菲席,要我吗?」
咬紧下唇,发颤着吸了口气,菲席才将他拉近自己,咬牙命令:「给我,快给我!」
在听见这句命令时,亚尔萨斯无预警抽出自己的手指,一个使力将自己深入她的最深处,带着邪佞的微笑将手指上的律y舔入薄唇之中,以一吻交换y靡的唾y。
「谨遵汝愿,亲爱的……陛下。」
维持着不快也不慢的速率,他仅往菲席的身子更靠近了些,含住那颗浑圆的梅蕊逗弄,直到两边皆湿润且肿胀,才转移阵地,轻轻吻上白玉般的耳廓,带了点不知名的情感,他拥抱住因为交欢而发热的身体,这麽问着:「於你心底,我在哪边呢?」
「不,不要问这个问题……」喘息着拒绝回答,菲席感觉撑大自己的勃起又更挤进来一些,而发出低呼:「啊!」
单手撑起她的重量,亚尔萨斯一手探向软嫩的浑圆,迳自恣意揉捏起来,并且加快了些c入撤出的速度:「不要问这一题?」看似好说话地点头,改了话题,他好整以暇地享受着下身随着进出举动而吸吮自己的蜜x:「那,喜欢我这麽爱你麽?」
塞了颗枕头在她臀部,松开的手却没有离去,改而掐住让自己的抽送摩擦的艳红的花蕊中心,磨搓着要人发疯:「看看你,将我吞入的样子,多美?」
都是她,把自己变成这个样子的!多想这麽理直气壮的指责,可他没有,看着这具迷人的身躯,流连在不同的男人之间,而自己却一点也没办法将之抛诸脑後,什麽也不管,什麽也不理……若能如此,多好?
可惜没有如果!
「我爱你,你相信吗?」倏然发出难耐地笑声,那种笑声却很纠人心:「就因为我爱你,所以我在这里。只要你还要我……」
意识朦胧间,菲席看着那张因为情欲而扭曲的斯文的脸,发觉他有些改变,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变的陌生;什麽时候,他有了勇气这样和自己说话?什麽时候,他敢问出这些禁忌的问题?
甚至,和自己做爱?
发觉一指修长的指头轻轻搓弄起自己敏感的下身唇瓣,硕大随着自己不规律的紧缩而加快抽送,菲席十指分别在那双看似瘦弱的臂膀上紧抓,发出难忍的呼叫:「亚尔萨斯……」
吻住她的娇吟,亚尔萨斯放任自己纠缠勾弄细致软舌,在两人受不了而离开彼此喘息时,才温柔地回应她:「我在,我一直都在。」
「爱我吗?菲席。」这句问话,换来沉默,但随即,因为高潮而哭泣的人,咬住他肩头,像是再忍耐什麽一样。
「与他不同,我不会背叛你,你应该知道……」停下抽撤的动作,就这麽深埋在她体内,亚尔萨斯语气遥远的像在回忆一般:「自从爱你之後,我没有别人……」
「有小孩的人,与别人拥抱的人,都不是我……」轻轻安抚她因为这些话而僵硬的身子,亚尔萨斯许下他的承诺:「但是……以我有限的生命,等待你想到的时候,来看我,这是我的选择。」
「爱我吗?菲席。」
因着高潮的欢愉和这些残酷的事实交杂,不知是快乐还是痛苦的微微皱眉,但她没有说出答案,只是低语:「我只要他活着。」
如果,真心这麽想,就不会痛苦了,菲席。亚尔萨斯理解的轻笑着,「那我呢?」没有说出心想的,却发出有些嫉妒意味的苦笑:「有时候我真羡慕他……如果可以,是不是要用一死,来换取一句爱我?」
「你知道,我乐意的。」
看着他,最後一丝困惑的神智逐渐让继续开始律动的快感吞没,她闭起眼睛,感受这种温柔的折磨,却对於这几个人始终没有答案的纠结,感到纳闷。
为什麽,他会和荼靡间开始产生不同了呢?而又为什麽,此刻该是与荼靡最亲近的男人,却在她身体最里处与他纠缠,并且开口说爱?
亲吻着她微微颤抖的眼皮,亚尔萨斯语气诱惑地问她:「爱我,很困难吗?」没有停止进入的动作,在紧紧吸附自己,像是不愿自己离开的蜜径之中撤c,他低沉的轻笑随着两人相连的部分传达到她身上,惹得更多高潮的蜜汁随着巨g抽出时不住流淌。
「告诉我,你爱我吗?亲爱的菲席……」
而後,他与门外的男人,一同听见那句甜美的回应,「阿阿……我爱你!亚尔萨斯……」尖叫着喊出他的想望,菲席攀上另一波高潮,而後沉沦在欢愉之中。
可是,亚尔萨斯感受不到一丝喜悦,在几下快速的抽动以後,与她一起到达高潮,s出灼热的欲望之时,却感到莫名的空虚。
他不明白,为什麽非要纠缠着这个女人,直到从她口里说出爱语,这样低下又可怜兮兮的自己,简直犯贱到了最高点,却又在她顺遂自己说出那句期盼已久的话时,升起模糊的愤怒,以及痛苦。
如果,可以不在乎,有多好?
他抱着菲席入睡,在临睡前,扯起一抹憎恨自己的微笑,无可奈何的入睡。
而门後,夹杂着痛苦、震惊,不可置信的男人,一脸扭曲的无声离去,风薄凉的吹过他身体时,还能看见握紧的拳头,发颤着杀气腾腾。
***
是有猜到,他会找上门来,可是没想到会来的如此快。
亚尔萨斯抽了g菸,听着门铃响起,再看看闭路器里的优雅身影,有种苍凉的笑意不住涌上心头。
直到菸燃到尽头,他才起身,开门应客:「午安,黑帝斯骑士长。」
「亚尔萨斯医生,方便借用你一点时间吗?」
看着那张平静底下有什麽情绪呼之欲出的高雅笑脸,亚尔萨斯忍下嘲弄,语气淡然道:「有什麽事情就直说吧。」
连招呼也不打,灭劈头就如他所愿直说到底:「离开菲席。」
看了他很久,亚尔萨斯才飘忽的回答他:「我曾经尝试过。」点了另一g菸抽起来,他看着冉冉上升的烟雾,嘲弄自己,也嘲弄这一切:「可陛下将我留下。」
盯着他看,许久,灭绽开了一抹优雅到令人发寒的微笑,「你心底应该很清楚,你不过是个消遣,怎麽努力,也无法改变现实的。」
「我知道。」不加思索,亚尔萨斯在他说完同时接话,跟着一起露出斯文的笑容:「就因为知道,所以我听从她的命令继续留在这里……直到她厌倦为止。」
轻笑着看他,灭优雅而从容地对他说道:「那真是遗憾。」话未完,人已出手。
惊险地闪过他刺来的刀刃,亚尔萨斯以扭曲的身形一下子退离他很远:「骑士长没有命令就对我这无能医者动手,还算绅士麽?」
「为了她,我愿意滥权一次!」再次逼向他,灭狠劲将刀子砍去,在距离他一公分的地方让他躲过。
亚尔萨斯撇嘴不懈地笑着:「骑士长,是为了你自己吧?呵!」随手拿起桌上的实验药剂泼向他,在一个跳跃,翻过沙发,暂时挡住他的动作。
「嘿!诚实点,不要拿她来当藉口,难道你不知道她背负的已经够多了?」
两人皆没看见亚尔萨斯身後不远的地方,有一道娇小的身影伫立,就这麽看着两人打杀至白热化。
直到亚尔萨斯被扭伤了手,让人逼进死角,一把刀眼睁睁就要c入心窝之时,她才开口:「够了!灭。」
有些犹豫的看了他一眼,菲席缓缓走出来,并没有接下去说话。
真怕自己在那一刻死去,亚尔萨斯几不可闻的松了口气,才看着她,神情很复杂:「陛下。」是为了什麽,自己居然有了这种酸涩的心情呢?
明明,早就该知道的。自己也不过就是个聊胜於无的替代品,这是自己的选择,为什麽会这样疼痛呢?
废物,愚笨的男人。
不理会这样的僵局,菲席只是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旋即缓缓走向他们,并且在经过亚尔萨斯身边时,低语一声:「对不起。」然後投入那个骑士的怀抱。
「我以为,你不来了。」头一次,她在亚尔萨斯面前毫无顾忌地投入灭的怀抱,佛若忘了顾忌,也忘了其他等着席卷而来的问题。
看着她走向他们时的紧张,愤怒,一直到掠过亚尔萨斯时的松懈和庆幸,最後看着在自己怀里的菲席,那种满足,灭很难形容这样百感交集的情感,「我来接你回去。」俨然是她的伴侣的语气,让气氛有些说不出的微妙。
这一刻让他确定,狂皇对於亚尔萨斯没有爱情,一点也没有。
出乎意料,亚尔萨斯却没有任何反应,对照於差点被杀时的紧张,此时却平静一如静止的死水,完全无波,只是被算计利用而已,。
也不管两人所在是他的寓所,不管两人此时相拥的样子,他只迳自同狂皇陛下行礼,而後离去。
「亚尔萨斯……」最後,踏出房门的脚步,因为一声叫唤而停下,亚尔萨斯转头看了仍在灭怀中的女人一眼,笑的很温柔,一如春风一般,而後继续脚下的步程。
丝毫不在意,黑帝斯骑士长如何将人吻住,直到那张红艳的双唇再也无法叫唤他的名字,亚尔萨斯轻声将门关上,落锁的声音,带了一点尘埃落定。
没什麽好说的,不是?他倚在人来人往的街道旁,绿森森的树下抽起菸来。
这一切都在选择时就已经写好的,还要说些什麽,都嫌麻烦。可最令人痛苦的,不是在於她没有回应,而是在於,这份回应居然怎麽也抵不过一个经常x出轨的男人。
妈的,垃圾。再怎麽想,他也只有这两个字送人,顺便送给自己。
垃圾的人生阿,从他做下决定,就没有回头的机会,真的,他已经忘了怎麽生气,顶多,就是有些对於这件事情的嘲讽吧!
走向酒吧的脚步坚定,却有些蹒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