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的声音听起来也很难为情了,我听得不忍心,就干脆打断了他的话:“爷爷,现在都在严打,我们都不要犯错误。我是认识赵检察长,但一来他不一定和这案子有联系,二来,我和赵检察长只有过几面之缘,三来,这件事情本来只是小事,二嫂如果只是被骗,那她问完话就能回家,国家会考虑她的身体,国家比我们更害怕二嫂在他们那里出什么事情。”
爷爷沉吟许久,没有说话,也没有挂电话的意思。
我猜他和其他纪家人大概也不是指望我出手救二嫂,而是想让我手停止报复二嫂,毕竟这看起来很像只是一个开端,谁知道我接下来会干什么呢?
但是,还真不是我干的,我纪洵阳是会干出这种事的人吗?当然不是。我现在沉迷美色与游戏还有肥宅水和一切享受生活的项目,昨天傍晚跟岱樾吃完火锅在店门口上称,发现自己胖了两斤,我都毫不在乎的。
过了好一会儿,爷爷问:“洵阳,你这段时间还好吗?”
“还好。您别让人给我打钱了,我的钱够用。您给我打钱,我也不会用的。”
“你还哪来钱?”爷爷又叹气,“洵阳,你这次确实是冲动了,老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赌那一口气,什么都不要,划得来吗?不管怎么说,该你的,你该拿,还是拿着,那几个混账东西再说闲话,你当左耳进右耳出,拿在你手上的才是实在的,你怎么就——唉。你以前从来没这么任性过,这次到底怎么了?”
我发现了一件事情,就是很多人都不愿意相信我说的真话。我的钱真的够用,天天有四面八方的人赶着给我打钱,只是都打在了岱樾的户头而已。
以前无聊的时候,我为了增加挑战性,在岱樾名下借了五千块钱炒股,炒到二十万就拿去做小额投资,现在也不记得具体有多少了。
当然了,也不是特别多,但日常生活开支够用了,遑论我还新担任了我一大学同学的董事会顾问。
最关键的是,那天记者会召开完了之后,我接了二十四小时的电话,都是要给我打钱的。
我忽略掉他们五花八门的目的比如刺探军情虚实、聘我去做高管或顾问的、要跟我合伙开公司的、凑热闹听八卦的,自我催眠我的人缘其实还没想象中糟糕。
人嘛,钱够用就差不多了,一千万和一个亿对我来说差别不是很大,重要的是及时行乐,享受人生,所以我还拒绝了好多公司的邀请。
我同学还有点看不开,说:“你不是吧?你是不是受打击太大了?这不像你啊。”
我也没法儿跟她解释说我现在沉迷吸樾,只好否认三连。
她就更担心我了,伙同另一个同学拉着我劝了大半天,就差没对着我合唱人生不过从头来过。
哦,他俩就是跟我合伙给学校捐建体育馆的同学,一个叫高薇,一个叫王超。
他俩死活不相信我没事,高薇说我看起来很像自暴自弃了,都有人拍到我穿着正面印着卡通人物背面印着卡通人物的经典台词的t恤去菜市场买菜了。
王超说是啊是啊还有八卦周刊的标题就叫《一朝真龙成假凤,夺权失败被逐出豪宅,纪洵阳街头痛饮肥宅水》,标题基本上占了一页纸,还配合着我的偷拍照片,照片上我还头扎小揪儿,戴着眼镜,穿着兜帽卫衣和背带牛仔裤,正在小超市门口吃冰激凌。
就很标题党了,明明照片上的我是在吃冰激凌,肥宅水被我拿在手上了,因为我懒得拧瓶盖儿,等岱樾付完款过来给我拧。
我倒是知道这个周刊,因为周刊出来的第一时间向乃就打电话给我念了一遍,并且从他专业的角度批评了他的竞争对手一遍,进而向我提出独家专访的请求,出场五万块。
我觉得这价格很不真诚,丝毫不符合我一个月前在向乃口中那过亿乃至于无价的身价,就挂掉了向乃的电话。
高薇和王超又问我记者会上我突然自曝我的身世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真的像八卦周刊说的那样内部争权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