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百无聊赖,他领着二狗和海生出了大宅门,逛大街去。
逛着逛着逛到了戏园子。
台上名角儿在咿咿呀呀的唱,时睿不懂昆曲,是耳濡目染的习惯,得空回来都爱听一会儿这个。
许是因为杜姨娘最爱听曲儿唱戏。她有一副好嗓子,可惜没得个好师傅,他爹就常常在自家大院里搭戏台子请戏班子来唱,三天两头的不消停。
那会儿他真像个土皇帝,宠人疼人恨不得给人摘星星捞月亮。
歪头一看,二蛋和海生听得也挺陶醉,手一耷一耷的在桌上敲,眼睛都恨不得吸在台上,如痴如醉。
“化成那样你们能看出长相?”时睿笑着问。
二蛋说:“哎呦少爷你不懂了吧,看身段啊!腰多细,一只手就能抱过来,那句怎么说来着……”
“嬛嬛一袅楚宫腰。”时睿喝了口茶。
“不看身段,这嗓子,余音绕梁,天天在我耳边吴侬软语那我得……”海生说着脸有点红。
“得上天?”时睿说,“那我给你绑了放你屋里去,你敢要吗?”
“不能这么做,少爷。”海生说,“强抢民女,犯法。”
二蛋说,“怕什么!咱们家少爷在渭城就是法!”
时睿站起来,因为台上的戏谢了幕。
他往后台的方向走。
时睿的步伐看着懒散悠闲却很快,他掀开化妆间的红色布帘,停住脚步。
刚才的戏子应该已经将戏服换下来了,这么看,都穿着雪白的里衣,一样浓厚的粉面,竟认不出是哪位是海生喜欢的。
时睿拳头掩在唇边咳了咳,笑着说:“刚才哪位姐姐在台上唱戏?”
众人看过来,看到一个衬衫长裤,飒爽俊秀的年青人,纷纷互看一眼,窃窃私语:“谁家的儿郎?”
“瞧着眼熟,好像…好像是时睿少将?”“是他!真是他!!竟来这里了,看来受伤不重!外面那些说他断腿了的果真都是谣言!”
时睿就在原地站着,笑眯眯的听姑娘们议论。
“沈杳杳啊,去茅房了!”终于有姑娘应了声,又问,“您来找她做什么?”
“想问她有没有空。”时睿说,“今晚想请她去我家唱。”
“是了,时家老太太也喜欢昆曲!”有人说。
正说着,沈杳杳回来了,看到时睿身后的倚在门框的人愣了愣,接着迎上去。
有姑娘说,“杳杳,这就是杳杳了!”
时睿要走过去,突然腿弯挨了一记重击,他反应不及,趴倒在人姑娘的梳妆台上,上头的东西稀稀拉拉落了满地,一片惊呼。
沈约南将腿慢慢收回来,很不善的看着时睿。
沈杳杳惊道:“哥,你干嘛踢人家!”
时睿爬起来,回头看到沈约南也愣了,有些无奈的揉腿,“好巧啊…沈医生。”
沈约南没说话,不打算搭理他。
沈杳杳道:“怎么回事儿?!”
有人跟着附和:“是啊怎么回事儿,沈大哥看着这么斯文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发这么大的火,还打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一说误会提醒了时睿,他看着沈约南反应过来,“你刚才在我后头,听到了……我,没想绑你妹,我奶和我弟,想听曲儿。”
沈约南:“沈杳杳去不了。”
沈杳杳闻言却是一喜:“多少钱,唱一晚上多少钱!”
时睿揉完脸放下手,嘴角勾了勾:“不用一晚上,老太太到点就睡,你开价吧。”
沈约南手背起了小小的青筋,“我说不去。”
“十块大洋!”沈杳杳竖着两只手指。
“沈杳杳!”沈约南一把揪住她的长辫,沈杳杳被勒的头皮眼角往上提,成了丹凤眼,手还向着时睿放不下。
“五十个吧。”时睿忍着笑,“叫上你哥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