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第 106 章
夏金桂瞟了一眼春凳上人事不省的袭人,拿着个帕子在眼角边一按一按地,似乎在擦眼泪,声音里带着无限的委屈,说:“面子?是面子重要还是人重要?这蹄子惯会玩y的,你们是不知道。她服侍了老太太又来服侍二爷,在这府里人见人夸的,早就站稳了脚,扎下g来的,心里着实藐视我这新来的二nn,面上却装做一团和气,背地里y整我。先是做魇魔法儿弄我,我早就察觉了,只是为了不闹得阖家不宁才掩着没发作。今儿个更好了,我难得出趟门,回来就听见她在挑唆二爷去老太太那里告我黑状。我不服,原只是问着她如何要这般害我,她倒是就先暴躁起来了,推了我一跟头,这儿的丫鬟可都是亲眼看见的。然后,我气了,原只是吓唬她说要叫人来打她,她却是嚷嚷得整个院子的人都知道我要打他,又装可怜,抱着二爷恶人先告状,说我要害她,叫宝二爷救命。我才动了真气,叫了人来教训她的。实在地,我这心里的憋屈又有谁知道?”
夏金桂很清楚,贾府虽说如今境况是每日愈下,但是,规矩却是一丝不苟的,她作为主子自是可以惩罚一个丫鬟,但是,也必须有站得住脚的理由,不然,这贾家的两个老太婆也能把她关进祠堂去反省。她才嫁过来几天,立脚不稳,才不想一个狠跤跌下去栽面儿,故而趁着袭人这会子半个死人一般无法为她自己辩解,便歪曲事实,并捏造出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来。
金桂的声音陡然变得凄厉起来,说:“太太你是知道我的,最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x格。她玩y的整我,我便也没客气,客气啥啊,我只知道‘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她敢来撩拨我,就要有被我发觉了往死里整的觉悟!”
王夫人和贾母面面相觑,作魇魔法儿谋害主母,这能是“大贤人”袭人做得出来的事情?不能吧?可是袭人现在昏迷在春凳上,人事不知,也只得由着夏金桂派发罪名儿了。
夏金桂见王夫人和贾母都是一脸不相信的表情,便叫宝蟾进屋去,拿出来几个头上身上扎着银针的小人偶出来给王夫人和贾母等人看。
王夫人和贾母定睛一看,人偶上面写着金桂的年庚八字,有五g针钉在心窝并四肢骨节等处,是明显的魇魔法了,都迟疑着不知道该如何说话了。
夏金桂这才不徐不疾地说:“这是在我床垫子底下发现的,本来想拷问着丫鬟们来着,却又想着太太这一向事情多,人也烦,我们不说给太太解点烦闷吧,横竖不能添乱啊,闹将起来不好,我才好不容易忍下的。偏是这蹄子作死,非要撩起我的火来!”
其实,这所谓的魇魔法也不过是夏金桂和宝蟾早就准备下了、给袭人泼的脏水儿而已,现在正好当着众人展示了。
贾母和王夫人依旧是一脸深刻的怀疑之色,尤其是贾母,直接就说了出来,“不能吧?这丫鬟打小就被卖到我家,服侍了我几年,她的品x我知道,心地宽厚,做事儿周到,不是那种黑心肠没心肝、背地里使坏的人。会不会是别的什么人弄的?”
这一番话就戳了夏金桂的肺管子了。
夏金桂冷笑着说:“能进我和二爷房里的也就只有她和宝蟾了。宝蟾是我的陪嫁丫鬟,算是我的心腹,断没有谋害我的道理,再说,宝蟾害了我,没有任何好处,只得坏处。那剩下的就只得是她了。只不过,在你们眼里,她是出了名的贤人,哪能做这等事情呢?莫不是我自演自唱,故意血口喷人呢?”
贾母不吭声,意思是“正有此意,可巧你自己就说了”。
夏金桂勃然怒道:“不说话就是认同了?好嘛,你们宁可相信一个卑贱的婢妾也不相信自己的孙媳妇、儿媳妇!那又何苦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地娶了我来?我在这屋里连个下作婢妾都不如的话,还不如这会子就叫她治死我算了,倒是省得将来熬油一般,夫君不喜,公婆不疼的!”
说着,夏金桂便去找了一把刀来,硬是塞到贾宝玉手里,泼哭泼喊着说:“与其被那下贱婢妾治死,不如你结果了我算了,来,往这里招呼,千万别手软。我死了,你再去捡那起家里有钱、脾气又好的娶了来,再叫这贱婢治死,倒是一条发财致富的好路啊。只是,别忘了清明节到我坟上上一炷香,话说我嫁给你,陪嫁了那么多金的银的家伙,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吧。”
贾宝玉郁忿地瞪着她,将刀“咣当”一声扔在地上,疲惫又无奈地说:“你别闹了好不好?”
夏金桂坐在地上大哭了起来,还一边自己“咚咚咚”地捶着x口,骂道:“我哪里闹了?你的婢妾要治死主母,你们全家上下都是一句公道话不说,反而赖着我说我闹腾?就是**鸭被按在案板上还要扑腾几下子呢,我家就我一个闺女,在家里我娘把我当眼珠子一般宝贝着,嫁到你家里来了,混得连个婢妾都不如了,反而是处处被压制着,是什么道理?”
夏金桂又将那把刀塞到昏迷的袭人的手里,摇晃着她说:“来吧,来治死我吧。横竖治死我也没什么要紧。只是你别得意,我死了,你们爷还会再娶好的,你就接着装贤良吧,到时候看新来的主子会不会像我这样笨拙没手段,容不容得下你这样的狐狸爬上头去作祟!”
贾母实在禁不起夏金桂这唱作俱佳的闹腾,说:“算了算了,你容不下袭人就算了,叫她还伺候我去,也好拔去这‘眼中钉r中刺’,大家过太平日子!”
夏金桂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泼辣辣地叉着腰哭着说:“你老人家只管护着她,却很不必说着一个扯着一个的。我们很是那吃醋拈酸容不下人的不成?怎么就是‘拔出r中刺,眼中钉’?谁是谁的‘r中刺,眼中钉’啊?倒是把话挑明了说的好!明明被人设了魇魔法儿的人是我,没一个人来关心一下、问一声好不好,却都帮着那下贱婢妾来排喧我!好嘛,既然没有我的容身之处,那便将我的陪嫁都还我,给我一纸休书,我保证抬脚就走,不会赖在这里做那谁谁谁的‘r中刺,眼中钉’!”
这夏金桂虽然脾气不好,到底还是带了一大笔嫁妆来的,要在往日,王夫人见着这么没规矩没教养的媳妇,肯定是二话不说就打发了去的,可是现在,却讲究不了了。夏金桂除了嫁妆之外,说是夏家只有一个老娘,老娘死了的话,夏家的家产不就都落到贾家了吗?当初不是为了图谋这笔子大财,何必叫宝玉娶上这么个‘搅家j’呢?现在,人都娶了来了,半途而废岂不是可惜了的?再说,这媳妇才嫁过来,府里花了一大笔银子做彩礼和婚嫁的费用,现在就为了个无足轻重的婢妾打发了正经八百的儿媳去,既不上算也没面子。如此一想,王夫人便死死地拽住贾母的衣袖,意思是算了,不如退一步,还是把袭人给夏金桂发落吧,也就是一个婢妾而已,犯不着因小事而乱大谋。
贾母气得一扭头,丢下一句:“我才懒得管你们的破事呢。”便自己给自己找了台阶下去,并扶着丫鬟脚不沾地地走了。王夫人便也作势去追,跟上贾母的脚步走了。
贾宝玉见贾母等人走了,好不容易搬来的救星没了,便知道袭人必定是不能免难,颤抖着声音问金桂道:“你要拿袭人怎么样?”
夏金桂任由丫鬟们整理着她衣服上的褶皱,斯条慢礼地说:“还能怎样?自然是卖了她!反正这屋里有她没我,有我没她!怎么?舍不得?”
说话间,夏金桂的一双桃花眼便斜睨着贾宝玉,微微撇着嘴角,说:“要不——就卖了我,留下她!谁不知道你们贾家有钱有权,‘背靠大树好乘凉’,什么违国法乱纲常的事情都干得出来!”
贾宝玉一脸悲愤地看着夏金桂,又低下头看了看恹恹地俯在春凳上的袭人,不禁悲从中来,却又“有冤无处诉”,便如同个大孩子一般“哇哇哇”地就哭了起来。
夏金桂只是鄙夷地冷哼一声道:“废物!”又厉声叫嚷起来:“人牙子呢?怎么去叫了半日都没有叫来一个?”
贾宝玉的伤心泪水自是屁用都没有,夏金桂今日既然扯下了娇羞新媳妇的伪装,自是一不做二不休,径直叫了人牙子来,将半死不活的袭人抬出去,五两银子就发卖了。
其实,本来按着袭人的条件,是可以卖得更高的价钱的,夏金桂是故意使坏,贱价发卖她,好叫她落到那些“白日滚大地刨食,夜间滚炕头造人”的乡野chu汉的手里。
当夜,贾宝玉赌气不去卧房睡觉,金桂便在床上磨牙:好你个混账王八蛋!为了个婢妾敢甩脸子给老娘看!老娘看你永远不上老娘的床!等你上来,看老娘怎么治你!小丫挺的,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三日后,贾宝玉终于爬上夏金桂的床的时候,夏金桂也不客气,双手一伸,直奔主题,狞笑着说:“有跟那些浪蹄子野得,不如统统给老娘交出来!”
交什么出来,自然是那些可以造小人的东西了。
话说夏金桂对被窝里那点子事情的娴熟和毫不掩饰的痴迷程度,经常叫贾宝玉怀疑她以前是不是早就和别的什么人弄过,只是新婚之夜他头昏昏沉沉地,g本没有看清楚,而且完全是在这女人的暗示和牵引下完成的,早上起来看到一截子染了血的白绫,他也没多想。只是事后越想越怀疑,越想越憋屈,越不想碰触她。
今天却由不得他了。
这女人太胆大,太无耻,太彪悍了!
金桂伸出探y爪,直将他的玉径软囊当面团儿似地搓弄着,一边搓还一边x急地骂着:“我去你大爷的!弄这么久了还硬不起来,传说中的银样蜡枪头原来就是你啊!”
贾宝玉x子是软,到底是个男人,怎么能甘心就被这熊媳妇那啥了呢?再说,她那一日就跟丢一大团垃圾一般处理掉了伺候了他七八年的袭人,将他身边最后一点子念想都驱散了,还不允许告别了美好青春的宝二爷明媚忧伤一下下吗?非要用这种r|欲的方式来纪念终将逝去的青春吗?作为文艺小清新的宝二爷表示很反感,表示不配合,表示老子不想被你扑。
夏金桂叉腰大笑,你翻得出老娘的手掌心吗?老娘陪嫁了那么多东西过来,不给扑不行,反对无效!我围……我追……我堵……我截……
于是,这夜扑腾得呀!
在外面值夜的丫鬟们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二爷这是怎么了,怎么哭得这么伤心?
宝二爷能不哭吗?一个大老爷们,居然没敌得过媳妇的蛮劲和执著,被“得逞”了。
可是,第二个夜晚,当金桂故伎重演,妄图再“得逞”一回的时候,却沮丧地发现,无论她如何施展化柔为刚的手上绝技,那玩意儿,愣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了,一直软趴趴地在草丛中趴着,像一条被抽掉了骨头的蛇。
外面值夜的丫鬟们的耳朵再次受到荼毒,这次换成了女主人的暴喝:“王八羔子!你一个太监结什么婚?神天菩萨,坑死老娘了!”
107第 107 章
金桂发现自己的夫君不能勃|起之后,开始也有些心慌,怕被公婆知道了,不过她转念一想,公婆管天管地总管不到儿子儿媳妇的被窝里来,不怕!再说,前些时候不是太好好地吗?想来问题不大,不如……弄点春|药要提振一下?
春|药的效果不错,金桂尝过那滋味之后便欲|仙|欲|死地,不禁将那药量越下越大。
于是,出事了!
这一日金桂给宝玉下了足足三倍的量却也不见金枪立起来,又施展出抓y凤爪手又揉又捏地,还是不行,金桂不禁心头火起,一脚将贾宝玉踢到了床底下,骂道:“废物!连个床上的事儿都做不了,还妄想考举人考进士出人头地呢,做你娘的千秋大梦!我看你割了那没用的玩意儿进g去当公公还更容易出人头地些!”
宝玉这段时间简直被这彪悍又y|荡的媳妇逼得走投无路了,他本身喜好风花雪月,一脑子的不切实际,g本理解不了夏金桂和以前家里其他的姐姐妹妹一般花柳般的相貌,为何结了婚会变得这般母大虫一般穷凶极恶。女儿家不是水做的骨架,花作的容颜,雪一般温柔得一触即化的品x吗?
贾宝玉的理想世界崩塌了。
次日早上,大丫鬟红丽来伺候主子盥洗和吃早饭,随后帮着收拾好文具用品好打发他去学堂用功。
袭人被卖了之后,金桂便指定这个小时候因为生过天花而满面是坑、其貌不扬的丫鬟来贴身伺候贾宝玉。
红丽原本只是个在庭院内做chu活的丫鬟,近身伺候主子的事情没做惯,什么事情都不妥当,宝二爷原是嫌恶得她如狗粪一般的,奈何有金桂撑腰,只好捏着鼻子忍受她没有轻重的手梳头发,没有章法的伺候穿衣系带等等。
可是,今天红丽几次手有些重,自己都感觉到似乎拉痛了宝二爷的头皮,可是他却是直愣愣地在凳子上坐着一声不吭,而不是像往常那般骂一句“chu手笨脚的糊涂东西!连梳头发都不会!”
红丽偷眼瞥了一眼宝二爷,只见他脸色青白,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镜子,心里有些诧异,不过,这不关她的事情,少多事为妙,惹着了里屋那个“母大虫”,可不是闹着玩的。
头发梳好了,红丽又蹲下来,给宝二爷穿好了一双小朝靴,见他还坐在凳子上不动,不禁又抬眼看了他一眼,只见他一双本来极好看的眼睛失了往日神采,空空洞洞地,不禁心里有些发慌。
没出什么事吧?
红丽轻轻推了一下贾宝玉的背脊,说:“二爷,您该去吃早饭了。”
贾宝玉才站了起来,梦游一般跟着红丽到了摆设下早餐饭食的小偏厅里。一侧伺候着的丫鬟端过一碗粥来,他便接了,递过筷子,他也接了,却不知道自己吃。看得红丽不禁有急了,复又推他的肩膀说:“二爷你怎么不吃啊?”
贾宝玉呆愣愣地“哦”了一声,拿着碗和筷子缓慢地往嘴里刨食。那动作,怎么看怎么别扭,这下子不光是红丽,就连小偏厅里伺候吃饭的丫鬟都看出了异常,叽叽喳喳地说了起来:
“二爷看起来不对劲啊?”
“怎么……像是傻了大半个一样?”
“还不快去和二nn说?真出了事,咱们可就麻烦大了!”
这边,夏金桂还在睡懒觉呢,被几个丫鬟扰了瞌睡很不高兴,扬手就打了凑在最前面的红丽一巴掌,骂道:“嚎你娘的丧!大清早地鬼叫什么!”
红丽哭丧着脸说:“二nn,你快去看看吧,二爷不好了。”
于是,夏金桂的瞌睡醒了,连盥洗穿衣都来不及,只披了一件大毛衣服就赶过去看贾宝玉究竟是何光景。
一时饶是金桂见了,也不禁心慌了起来,只见宝玉大冬天地,却是一头热汗,满脸紫胀,像是在发着高烧,而且,发热还在其次,他两个眼珠子直直地起来,口角边津y流出,皆不知觉。给他个枕头,他便睡下,扶他起来,他便坐着,倒了茶来,他便吃茶,却无一句语言,完全是一副傻掉了的样子。金桂便命人给他掐人中,刮痧什么的慌乱着,都不济事。
金桂心想,完了完了,要是叫贾家的两个老太婆问起来,我可脱不了干系,该设个什么巧法儿脱了去呢。
金桂的眼睛落在贾宝玉脖子上挂着的那一块通灵宝玉上,不禁有了主意:都说这块玉是他的命g子的嘛,命g子掉了,于是人傻了,应该说得过去吧?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贾母和王夫人得到因为通灵宝玉不知何时失落以至于贾宝玉如今变得痴痴傻傻的消息,都忙赶了来探视。王夫人一间宝玉那衰样,便什么也顾不得了,上前搂了在怀里,长一声短一声地哭着叫:“玉儿啊……我的玉儿啊……你倒是说话啊……”
贾母怒气冲冲地用拐杖杵着地板,说:“老二家的,你倒是先把事情弄清楚了再说啊。哭!哭有什么用?”
贾母命人去外面请大夫来,早前贾元春还当势的时候,贾府的一干主子都是常年请着g里侍奉的御医来看病,如今自然是没这排场了,只有叫小厮们拿了贾府的名帖,在外面街市上请了最有名气的大夫来。
一时看了,那大夫云里雾里说了一通,最后才说:“世兄这是时节所惑,加之心内郁结,须得慢慢调理,短期之内恐怕难以见效。”
“庸医!若不是为着马上就见效的,我请你来做甚!”贾母人虽老,身子骨却甚是康健,几句话把大夫骂了个狗血淋头,那大夫气得说:“罢了罢了!老朽又没有太上老君的灵丹妙药,哪里能几副药下去就药到病除的?府上还是另请高明吧!”
贾家延医生请药地,乱了一阵子,却不见效,贾母等人才发现贾宝玉脖子上的玉没了,后知后觉地又开始满宅子翻找,无果,便又将宝玉房内伺候的丫鬟们弄来弄来拷打逼问。丫鬟们是早就被金桂威吓住了的,都不敢说其他的,只说是在家里的时候看见那玉儿还在呢,是不是二爷出去上学堂的时候弄掉的。
金桂见事情混过去了,先松了一口气,又用帕子遮住连,大放悲声,恶人先告状地哭道:“这可叫我怎么活啊?你们贾家真是坑人啊,说亲事的时候怎么不早说他有这个病g儿啊?神天菩萨,坑死我了!”
于是,又成了她的理了。
王夫人觉得这儿媳妇不靠谱,现在儿子又病着,须得静养,便索x带了宝玉回她那边调养着,免得被这儿媳妇闹腾得病越来越糟。
金桂落了单。她岂是个甘于寂寞的人?不高兴了,就将房内的丫鬟打得鬼哭狼嚎,高兴了,便纠聚人来斗纸牌,掷骰子作乐。又生平最喜啃骨头,每日务要杀**鸭,将r赏人吃,只单以油炸焦骨头下酒.吃的不奈烦或动了气,便肆行海骂,说:“老娘现在等于是在守活寡啊!这么惨淡的日子怎么能不自己寻点乐子呢?就是那些忘八粉头都会自己取乐,我为什么不乐!”
贾母听不过去,跑去训诫,反而被金桂几句“臭不要脸的拿太监孙子来骗婚,坑了我家许多嫁妆钱财!”的话给骂了出来。气得狠了,贾母便叫了贾政来,说要给这“搅家j”孙媳妇上上家法好叫她知道规矩。
金桂听得要上家法,便马上大撒泼x,拾头打滚,寻死觅活地叫嚷着:“就你们贾家这样的,骗婚在前,也好意思教训我的?你打,你打啊,要叫你打了去,我再不活着,一g麻绳吊死在你家大门口,叫世人都知道你家无德骗婚后便要逼死儿媳的嘴脸!”
贾政一个迂腐老儿哪里见过这个,一下子就傻了眼,又岂能是金桂的对手?贾母亦无别法,惟日夜悔恨当初不该为了贪图发夏家那笔子绝户财产而娶这搅家星,却是大家都没了主意,只得凭她去闹了。
夏金桂起先喜欢贾宝玉的相貌,经过这一场,倒是腻味了宝玉一般的弱**美少年,觉得男人嘛,还是要雄伟的好,不然隔靴搔痒一般有何趣味?再者,这贾宝玉而今又不举了,连一点子小乐趣也没了,不如趁着他这会子傻了,自求下堂,带着原有的嫁妆又回去夏家,另外寻个雄伟有力的男人。
夏金桂便接着闹了几次,渐次发现贾政是个无用之人,王夫人虽然心内y狠,嘴上却来不得,最最可恶的就数贾家那个老不死的老太婆了,硬是不肯松口让她全身而退。
夏金桂不禁暗自磨牙:老而不死谓之贼,老货,你再挡着老娘的路,休怪老娘不客气。你当老娘是吃素的啊?老娘家里除了卖桂花之外,还开着药局呢,弄点什么药来药死你个老不死的,算是做好事不留名!
夏金桂是个胆子大敢于肆意妄为的。想着下受便真下了手,不过最后总算还是发了点善心,没有毒死贾母,而是用了一种比较罕见的慢x毒药,叫贾母也渐渐地出现了和贾宝玉类似的症状,傻掉了。
夏金桂背地里y笑,人老了,变得痴傻也是很常见的吧,而且,贾家前不久才傻了一个少的,这会子傻个老的也算不得什么,说来说去,只能怨贾家风水不好,或是祖上没积德啊。还硬扣着我风华正茂的女青年做什么,未必还嫌不够热闹,还要我替他们生个傻的重孙子出来,搞个四傻同堂啊?
贾政和王夫人为了贾宝玉和贾母的傻病搞得心力交瘁,哪有j力抵抗得住夏金桂的猛烈反抗,只得从了她和离的主张。
王夫人见儿媳妇老实不客气地将她自己的嫁妆统统秋风扫落叶一般带了走,而自己之前花了几千两银子装饰得美轮美奂的宝二爷和宝二***新房则跟龙卷风过境一般惨然,不禁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什么叫“赔了夫人又折兵”?看看贾府就知道了。
108第 108 章
林宅,外书房。
贾琏正口沫横飞地对林默说着贾家二房发生的耸人听闻的事情,不住地摇头叹息道:“唉,谁知道事情会是这样呢?”
于是,林默便从贾琏那喜欢八卦的大嘴巴里面知道了贾家的全部的变故,说句不厚道的话,喜闻乐见。对贾老太,林默自是觉得她自作自受,恶有恶报,对于贾宝玉嘛,倒是有些恻隐之心,林默便给贾琏引荐了一位素有杏林妙手之称的大夫,且看贾宝玉有没有那个造化可以好起来。余者林默也便不再过问了,毕竟他自己也是一大堆的事情要c心。
比如现在,林默就有一件很要紧的事情要做。
对着贾琏的长篇大论,林默只是淡淡地听着,时不时说一句“哦”或是“然后呢”表示他对贾琏的话极有兴趣,同时不露声色地瞥了一眼贾琏的茶杯,温声对一旁伺候着的凌紫说:“琏二爷的茶都喝白了,你还不去给他另外沏个好茶来?”
凌紫听这意思,竟然不是端茶送客,倒是要款留这位平素不招大爷待见的琏二爷,并与之长谈的意思了,便忙应了一声,去外面的小茶间里另外给自家大爷和琏二爷都沏了酽酽的“大红袍”来,又自作主张用填漆小方盘端了四色细点和一些新鲜水果进去。
林默赞许地看了凌紫一眼,这丫鬟确实聪明有眼色,看出来他有些事情必须要和贾琏周旋周旋。
的确,林默把贾家大房从二房那里剥离出来,可不光是看着贾赦父子乖觉会来事,林默是必须要借助他们做一个要紧的用途,只是审时度势,未到时机,才将他们搁置一边罢了。而如今呢,局势一日三变,有些事情必须要提前预备了。
贾琏兀自不自觉,捏起一个n油松子酥,放在嘴里大嚼着,还在满口不带把门似地,大大咧咧地说:“幸亏早些时候和二房分了家,老爷子太明智了,不对,是林大兄弟你太有远见了。要不然,这会子许多的倒霉的事情都要和他们搅在一起,可就太悲惨了。”
嚼着嚼着,贾琏忽然觉出不对劲来:慢着,当初分家是林默想出来的辙,还有这夏金桂也是前不久林默搭的线,怎么会这么巧?这事儿怎么觉得不太对头呢?难道不是巧合,而是林默故意y整二房的?我就说二房的人哪能那么倒霉呢……
此时,林默的声音恰到好处地幽幽响起,道:“你是要庆幸和他们划清了界限。不过,光是划清界限是不够的。”
贾琏张大嘴巴,愣愣地看着面前负手而立、表情怡然自得的林默,忽然就明白了,结结巴巴地说:“是……是你?是你故意设的套?”
豆大的汗珠顿时顺着贾琏的额头滚了下来,与他身上穿着的厚厚的灰鼠皮褂子形成极其不和谐的对比。
林默并不回答,只是施施然对着拼命冒冷汗的贾琏挑眉而笑,半响,才说:“我还没有出手,他们就垮了,可惜可惜。”
还没有出手就垮了?那要是他真出手了,贾府二房还能有囫囵着活着的吗?再往前推断去,贾元春之死应该也和林默有斩不断的联系。想林默虽然蒙圣上青眼,到底不过是个五品官员,他这手居然能伸到皇帝的三g六院里去了,这身后该有多大的后台?这么一推算,贾琏头上的汗越来越多,在午后明亮的光线下折s出一层细密的碎光。
于是,有着温润如玉的外表的林默此时在贾琏的眼中不啻是洪水猛兽了,叫他恨不能夺门而逃。
林默伸出玉雕般修长好看的左手,按住贾琏叫他坐好,淡然的声音传到贾琏的耳朵里,带来极大的压迫感:“你急着走什么?这茶是才沏的,上好的大红袍,一斤茶叶就是几十两银子,不多喝几口岂不是可惜了?”
贾琏哭丧着脸喝了一口,心里暗暗琢磨了一下,他刚才说什么,光是和贾家二房划清界限不够,言下之意就是还要我们再做点什么了。会是什么呢?反正,不管是什么,贾琏都不敢随意拒绝,他现在算是知道这林家庶子的厉害了,同时不禁佩服起老爹的英明来,老爹当初可不就是严命他没事就来献殷勤的吗?还好还好,好险好险啊。
于是,贾琏偷窥着林默的脸色,谄媚地说:“大兄弟,从此我就是唯你的马头是瞻了,有什么差遣,只管开口,但凡做得到的,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林默微微勾起唇角,慢悠悠地说:“我就知道贤兄为人仗义。赴汤蹈火嘛,倒也不用,我只是想要请贤兄帮个忙,在我是一件事关仕途的要紧事,在贤兄而言,也不过就是举手之劳的些微小事罢了,不知道贤兄意下如何。”
饶是贾琏,此时chu大的神经也不禁绷紧了起来:默称他为“贤兄”哎,若不是事关紧要,林默会突然这般客气吗?
贾琏吞了吞口水,战战兢兢地问:“什么事情?”
林默也不遮掩,非常坦然地就将自己想要借助贾琏将王子腾引至自己家中,有一大人物秘密想要见他的事情说了说,又叮嘱说:“你先不必说那位大人物,只说我很仰慕王大人,倾心相与王大人结交,知道王大人喜好搜罗历朝历代名家字画,并素有火眼金睛,能识真伪。恰好我亦有此嗜好,亦是收藏了许多名家字画,只是没有王大人的眼力,或许其中玉石混杂,若是能王大人点拨一二其中关窍,则不胜荣幸矣。”
贾琏还想追问究竟是怎么回事,林默轻描淡写的两句话就把他的问题给挡回去了:“贤兄不在官场,不知道官场险恶。有一句话叫做‘法不传六耳’,该咱知道的总会知道,不该咱知道的也别去打听,若真是打听出来了不该咱知道的东西,可怎么办呢?岂不是晚上觉都睡不好了?”
一席话成功地吓退了贾琏的疑虑,他马上闭紧嘴巴不再吭声了。
再次日,京营节度使王子腾便由贾琏设法引到了林默家里,贾琏退出去之后,王子腾即被制服,而后被蒙上眼睛,被人引着通过密道,在另外一侧见到了缙王世子淳于钊。
在王子腾眼睛上的黑布被取下的那一刻,他看见身着藏青色四爪龙袍的淳于钊正以一种极其放松的姿势靠坐在一张紫檀木大椅里,身后是两纵列劲装结束的j壮侍卫,见王子腾走近,才挑起眉头,好整以暇对着他微微一笑。
王子腾没见过淳于钊,不过见过缙王,不过,他看着面前人的衣着以及和缙王肖似的英气逼人的面貌就马上明白了过来,同时明白了他设计请自己过来的用意,哑声说道:“你什么都不用说了,因为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
缙王世子是为何而来到京城,身为京营节度使的王子腾很清楚,是来当人质的!不过是美其名曰京□读。换句话说,皇上和藩王之间的矛盾一触即发,这时候接触缙王世子,就等于是造反!开什么玩笑,他王家几世经营,好容易到他王子腾这一辈手里才爬到了如今这个位置,正是荣耀之极的时候,却要去做反贼?当他王子腾的脑袋被驴踢了不成?
说起来,都是该死的女婿贾琏混账,是不是吃错药了,居然编造谎言将他骗来此地,一来就被人制住,结果被带到了这里,不知道还走不走得了。走不了也要走,横竖变节叛国的事情不能做,否则就不是他王子腾一个人死的问题了,全家都要被诛杀弃市了。
于是,王子腾非常大义凛然地一甩袖子,似乎要扬长而去。
淳于钊身后站着的张爽、陆遥两人便率先按着剑上来,厉声说:“既然来了,你以为你还走得了吗?不听从世子阁下的调遣,只有死路一条!”
“噌”地一声,张爽拔出了手中的利剑,三尺青锋指向了王子腾。
王子腾亦是武将出身,虽然一把年纪了,反应倒是敏捷,马上奋起反抗,可是,到底不敌缙王三卫中最出类拔萃的侍卫,被张爽擒下。王子腾不敢骂淳于钊,只得拿着将自己诱惑至此陷阱的贾琏泄愤,破口大骂道:“该死的贾琏,花言巧语哄了我来,却是将我推上了黄泉路。”
此时坐在淳于钊侧边的一位青年男子忽然开口说:“王大人,你是不了解自己现在的处境,其实你应该感谢贾琏,将你、还有你们一家人救出,免于一死。”
王子腾闻声望去,只见说话的男子长着一副极其秀美而温润的面貌,最为出彩的是他面上的一双灵动有神的眼睛,就像春日里波光潋滟的西湖湖面,融合了天光和云影一般,说不出的风流情致,优雅从容。
王子腾嗤笑着说:“救我?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你又是谁?何出此荒谬之言?”
男子貌似没有生气,手中的折扇敲击着掌心,研究似地看着王子腾的脸,忽然“噗哧”一声笑,说:“我?王大人难道忘记今日是谁请你来的吗?贵客上门,主人岂可躲避不见呢?”
王子腾倒吸一口凉气,失声说:“原来你就是林默!”
109第 109 章
林默笑吟吟地说:“王大人,久仰久仰!”
王子腾气不打一处来,他本是武夫,讲不来读书人那些斯文客套,便重重地“哼”了一声,说:“林默,你说请我来看字画的,字画在哪里呢?”
林默一脸温文笑意不改,说:“王大人以为晚生是在哄骗于你吗?如此说来,晚生要给王大人赔罪了,名人字画确实没有,不过有大量的重利欠票,还有一些文书往来,俱与贵千金有关,不知王大人是否愿意拨冗一观,也不枉来寒舍一趟。”
王子腾顿时变了脸色。
这时,两个兵士便抬着一个大木箱子上来,“咣”地一声打开了盖子。林默站起身来,走到箱子边上,弯下腰,随意拿出一张,递给王子腾。
王子腾一看,原来是违规取利的欠票,不禁面如死灰。
要知道,大晋朝开国皇帝极其痛恨商人,说他们不事生产,偷奸取滑,采取了一系列抑商兴农的政策,商人的地位是在后来的继任皇帝的改革下才慢慢地上升起来的,但是重利盘剥这样的恶劣行为依旧是不被上位者宽恕的。
王子腾对女儿王熙凤在外面放高利贷的事情略知一二,也曾在王熙凤归家探视双亲的时候严厉斥责过,奈何王熙凤竟然是一门心思都钻了钱眼里似的,只是不听,“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再者,她又是长年在贾府住着,平素也不太见得着,王子腾见许久并没出过什么祸事,便也慢慢放下了戒备。真是“大意失荆州”,不出事则罢,一出事就是大事!看来,这是敌人有心,故意收集王熙凤的罪证来要挟他了,王子腾虽然心下有些慌张,仍然是强作镇定地说:“不孝女屡教不改,老夫愧为人父,不过……”
林默打断他的话,说:“王大人不必自责,这个事情嘛,可大可小,端看王大人如何抉择了。”
王子腾不为所动,说:“此罪虽重,却是不孝女自己犯下的罪衍,便由她自己去受那一份责罚吧。想来重利盘剥,不当取利,应该是罪不至死吧。”
林默冷笑着说:“王大人好没耐心,怎么不多拿几张来看?里面还有贵千金逼勒退婚以至两家无辜儿女殉情至死的往来信件,这可是死罪不是?此外,这些书信都是假托大人您的名义行事的,若是认真追究起来,此事王大人也脱不了干系,被御史一参,说不得就要被免职查办。”
王子腾高大的身体摇晃了一下,他闭了闭眼睛,稳住悲愤的情绪,说:“既如此,也是老父教女无方,致有此祸。老夫便将头顶这一顶乌纱取了,自此做个草民,倒也乐得自在。只是,我王家自来便是忠义之后,断断做不出谋反悖逆的事情来,林大人和世子阁下可是白费心机了。”
淳于钊面上神色丝毫不动,反而击掌赞叹道:“好个忠义之臣!可惜,你的忠义只有本世子和林大人看在眼里,无人知晓。最终呢,却是因为纵容独女违规取利,谋财害命的罪名成为朝廷罪人,说老实话,本世子为王大人不值。而王大人也可问问你自己,你所忠于的那个人值不值你这般为他呢?王大人不妨好好思量思量。”
林默唇角微勾,说:“世子所言乃是真心为大人谋划。此外,方才王大人有一言不当,晚生非是冒渎长者,实在是此言干系重大,不得不明辨是非曲直。大人刚才口口声声说吾等乃是‘谋反悖逆’,此言大谬矣。缙王是有取淳于钜而代之之意,却并无改朝换代之心,他日缙王登基之时,这天下还是淳于家的天下,若是大人此时幡然醒悟,追随贤明之主,届时便有拥立之功,绝无谋逆之实。”
王子腾听林默居然睁着眼睛直呼当今圣上的名讳,并将谋反之事说得理直气壮,且和探囊取物一般轻而易举,不禁瞠目结舌。
“而且——”趁着王子腾没反驳的空儿,林默轻笑一声,接着蛊惑他说:“‘良禽择木而栖’乃是明智之举。王大人试想一下,淳于钜可有帝王之能?别的不说,就说他以祭天遇刺这样拙劣的借口将一众藩王的世子们拘了来京城,却又犹犹豫豫,优柔寡断,几个月功夫都没有一点削藩的实际举措,任由世子们将京城搞得乌七八糟。相比之下,淳于钜当断不断,哪有丝毫经国纬世的帝王之才?而我们的世子阁下则是英明神武,能在淳于钜的眼皮子底下结交朝廷重臣,以作首尾之用。‘有其子必有其父’,更遑论历来有‘战神’之称的缙王殿下了?届时,二虎相争,必有一死。其中一个是纸作的假老虎,一个是装瞌睡的真老虎。王大人,你审时度势之下,会甘愿做纸老虎的第一批慷慨赴死的p灰护卫吗?”
王子腾面色急剧变化中,似乎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
淳于钊和林默对视一眼,默契地都不说话。淳于钊站了起来,在一旁的一张摆着棋坪的桌子上随意地拈起几个棋子,自己摆开了棋局,似乎在极有耐心地等待王子腾的回答。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一片静默中似乎可以听见王子腾的心脏在x腔中沉闷地跳动,似乎还在犹疑之中。
忽然,淳于钊开口,踌躇满志地说:“世事如棋盘,世人皆是我父王手中的棋子,不能用,则弃之。王大人,你不要以为我们只能用你这一颗棋子,实际上我们有很多备用的棋子。只是,棋子被弃之后会有怎样悲惨的境遇就不是我们关心的范围之内了,或许,王大人可以设想一下。”
淳于钊的语气虽然沉缓,其中包含的沉甸甸的威胁意味却如同一颗颗石头一般砸在了王子腾的心上:两虎相争,胜的会是哪一方?做墙头草的结果就是被两方的阵营摈弃,现在,必须要做出抉择了。
王子腾抬起眼睛,飞速地看了淳于钊一眼:他的身材高出一般人许多,是以站姿尤其显得挺拔修长,挺直的背脊坚定得犹如峭壁岩石一般,肖似缙王的英气面庞上带着凛然不可犯的威严,在溶溶泄泄的灯光下气势逼人,叫王子腾情不自禁地就有些肝胆生寒之感。
淳于钊和林默都沉默着看王子腾额上的汗水划过他脸上沧桑而深刻的皱纹,双手交握想了许久。终于,王子腾直挺挺地对着淳于钊跪下,叩首说:“王某愿奉王爷及世子之号令,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淳于钊和林默对视一眼,俱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兴奋的笑意。
淳于钊快步上前,将王子腾扶起,抚慰他说:“王大人的忠义之心本世子定会告知父王,将来封爵荫子……”
最后,淳于钊指定了两位王府护卫随王子腾而去,一来保持联络,二来监视王子腾,以免其事后反悔,密告于淳于钜。
大功告成!
该怎么样庆贺一下吧?林默才模糊地这么一想,身边的人显然不论是动脑能力还是动手能力都要强过林默,马上张臂将林默推到一个暗处,急切地开始吻他,手则不老实m索上了林默的衣襟。
林默见侍卫们还在前面走着,吓了个半死,拼命躲避却躲避不开,气得用拳头捶着他的x口。
淳于钊在林默的口中肆行扫荡了一番才放开气喘吁吁的林默,复又一边在他唇边挨挨蹭蹭地亲热着,一边低笑着说:“刚才我看见你这张小嘴儿‘叭叭叭’地将那老头儿挤兑得说不出话来,我就可想堵上它了,好亲身体会一下里面的舌头是用什么造的,怎么就这么好使呢?”
林默见侍卫们都走完了,也放下心来,轻松地和淳于钊调笑起来:“禽兽!干正事的时候你也想着发情!”
淳于钊一把揽过林默,圈住他纤细柔韧的腰,再次热切地吻着他,火热的唇舌一寸寸扫过林默的面部、红唇,林默亦是仰着头,与爱人唇齿交缠。
淳于钊低低地问:“就在这里干点‘正事’,好不好?”
林默红着脸,担心地往四周看,淳于钊连连亲吻着他,坏笑着说:“不会有人来的,侍卫在十丈开外执勤,你别叫得太大声,就没人知道。”
“混蛋!”的骂声被堵在了嗓子眼里,随即林默被情郎热情而火辣的吻弄得脑子晕晕乎乎地。不知不觉中淳于钊已经吻过了林默的嘴唇,下巴,顺着衣襟火热的唇舌滑了下去,在林默光洁的x口吻着那小小的凸起。事实上,林默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叫淳于钊著迷,所有的地方都叫他爱不释手,这个童年的小伙伴似乎是来挑战他情感的极限的,叫他如同捧着珍宝一般虔诚而热烈地亲吻下去,意乱情迷到不能自己。
林默被他吮吻得身子直打颤,脚趾都被麻痹了一般,站都站不稳,直往淳于钊怀里倒去。淳于钊便将他抱在一张大椅子上坐下,继续在他身上吻着,撩着火,一路向下,最后紧握住林默的腰,在林默裸|露出来的小兄弟上蜻蜓点水般啄吻了一下。见林默此时水色双眸之中雾气弥漫,神情迷离,淳于钊便不再犹豫,张口将小林默含在了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