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进去点了两份套餐,还牵着易珏的手,整理了一下情绪,也跟着老街坊打起招呼来。
“两杯冻柠飞冰,两件餐蛋治拎走。”老板娘麻利地下单,撕了单给她,邀她随便坐。
又看易珏面生,总觉得以前送她回来的不是这个,也没敢点破,就笑着打量二人牵着的手。
“我先生。”徐秋冉解释了一下,亮了左手的婚戒给她看,也没打算藏着掖着。
老板娘笑起来喜上眉梢的,忙拿了新鲜出炉的蛋挞请他们吃:“不见一段时间,大姑娘都要结婚啦,趁热食,趁热食。”
易珏道了谢,也说的粤语。老板娘也跟着寒暄,用蹩脚的普通话夸他粤语说得正宗。
两人取餐走后,老板娘还在打趣:“人同人真的没得比,人家傍的大款不愁生计,现在又有人接盘,她妹就没她好命咯。”
在外人看来,徐秋冉的确算不上什么干净的好女孩,但胜在身上那股子清冷劲儿,平日里待人还算礼貌,所以进出门都有人能打上招呼。
才刚刚转出茶餐厅,走到街口拐角,徐秋冉就眼尖地看见了在大厦门口聚着的一群人,心下一紧,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跨在栏杆上抽烟的青年跟她对上眼了,丢了烟头就要过来,易珏扯着人后退一步,搂住就想过马路,却刚刚好是红灯,两人被车流堵住了去路。
油麻地鱼龙混杂,现在这个点正是人流高峰期,徐秋冉被他拥在怀里往人行道拥挤的地方走去,后面追着的一群人隔着人流看,恨得牙痒痒。
易珏带着人过了马路,在地铁口随便上了辆停着的公交,那群黑衣青年没有追上来,隔着窄窄马路看他们在车子里坐下来,再缓缓开走了。
不用解释都知道这是什么人,徐秋冉被他推到窗边的座位坐下,他的手还护在腰上,安慰地搓揉着,怕她被吓到了。
“完了,这下要做对亡命鸳鸯了。”徐秋冉吐了口气,心脏还在怦怦跳,扒窗户看那个路口的绿灯转红,人行道的灯忽闪忽闪起来,人群像溪水一样流动起来。
易珏笑了一下,问她:“有家不能回的感觉,怕不怕?”
她摇摇头,吹着窗边的清风,头靠在他肩上。
其实回去也没意思了,她都能想象到是什么样子,或许是跟她走之前一样,连电视机柜子旁边摞着的那一捆杂志都没动过,又或许已经一片狼藉,垃圾满地。
人都不在了,又怎么能叫家呢,对她来说只能是个装着回忆的空盒子而已,现在身边握着自己手的人在哪里,哪里就是自己的家。
只要有他在,她还能有什么可害怕的。
徐秋冉主动扣上他的掌心,凑过去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脸侧,男人的下巴有未刮干净的胡茬,摸起来有点扎人,平添了几分成熟的味道。
上了台不知开往何处的公交,连下车也是随心所欲的,她拉着人在中环皇后大道下车,一下子从市井挤逼的油麻地转到商业高档的地方,手里还提着茶餐厅的外卖袋子。
两人从一列奢侈品门店前路过,听街头艺人演奏的爵士乐,被人用打量外地人的眼光看着,他们的行李很少,就装在一个背包里,被易珏背着穿街走巷。
“老公,卡里有多少钱?”徐秋冉吸了一口柠檬茶,在the pottinger门前停住了脚步,伸手问他要钱包。
易珏挑眉看她,瞟了一眼旁边的品牌店,对这声老公是安心地受了:“心情不好了,要买包还是买衣服?”
徐秋冉在他的裤兜里摸来摸去,抬眼瞪他:“走,带你开房去。”
说着还伸手拍了拍他的屁股,转身进了中环鼎鼎有名的石板街酒店,甩着头发就开了间套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