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一周易珏果然没碰她,是根本没有机会,本来约好了日子周叁就去登记处领证的,结果第二天就到了传唤信。
徐秋冉紧张得一宿一宿睡不好,夜里易珏翻个身都能看她坐在书桌边写东西。
一系列繁琐的手续流程完成后,俩人坐上飞往港城的飞机,她坐在靠窗的位置,起飞前最后一次检查手机,手背无意识地擦过脸侧的小雀斑,这是她紧张时惯性的小动作。
“别害怕,”易珏握着她的手,两人十指交缠,被牵至唇边吻了一下:“我陪着你。”
徐秋冉很混乱,大家都叫自己勇敢一点,站出来指证周生,但是没有人知道她有多害怕那个男人,还有失踪了,不知所去的徐若冬。
“如果我,如果我临阵逃脱…”徐秋冉紧张地掐着他的掌心,一句话说了一半,又咽了回去。
“你不会的,我知道你不会,”他把人搂在怀里,让她头靠在自己的胸前,男人平稳的心跳声给了她一点点信心:“就算真的发生了,我也会带着你逃,不会再留你一个人了。”
a市到港城,也就两叁个小时的距离,当她的脚踏上这片熟悉又陌生的土地的时候,她才有了些许真实的感觉。
开庭时间定在了八月二十日,还有叁四天的时间。
提早了那么多过来,除了因为要出入警局进行审查,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有线人说看到过徐若冬,线索都很错乱,有的看见她在天水围的屋村住,有的看过她在半山跟着飙车的小青年玩,问过她常去的酒吧夜店,都说自从给kevin戴了顶绿帽,跟了阿东,她有阵日子没来这边的场子玩了。
“我也不知道她这段时间搞什么,都有半年了吧,听别的场子说碰了粉,人都瘦得没形了。”
“你是她哪个?你最好不要去找她了,这种人现在只会讹你一笔钱。”
酒吧门口泊车的小弟看徐秋冉会讲粤语,又看她好态度地给了不少消,还递了烟,他都是看场子的人,哪里的风吹草动的知道得一清二楚,吸着烟洋洋洒洒说了一通。
易珏虽然听得不太懂,但总归是知道了个大概,搂着人说句谢谢就走开了点。
徐秋冉靠在他怀里,路过的酒鬼冲她下流地吹口哨,被他严严实实地护住了头脸,瞪了回去。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他拐进一条清净的巷子里,地下是雨天过后的积水,街角还堆着手推车和杂乱的木板:“我叫她不要碰的!我说过!”
她蹲在地上暴躁地扯着自己的头“我是不是,是不是不配当一个好姐姐?”
徐秋冉抬起头看他,泪眼朦胧的。
从小到大,她真的不知道怎么教这个妹妹,他们差了九岁,爸妈死的时候她也就十叁岁,虽然已经是明白事理的年纪了,但也总归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受到的冲击自然要比徐若冬大,就算有些事情明白了,自己也是似懂非懂的时候,更不要说如何教育妹妹了。
相反徐若冬才四岁,还在院子里玩泥巴的年纪,还没养成是非观,后来姐妹俩被周生养了,她就觉得钱是万能的,有钱可以使得鬼推磨,不需要管钱从哪里来。
再长大了点,徐秋冉忙着学业忙着跟周生和温从思周旋,根本没空理她,九岁的代沟就这么横在两人面前,明明还是两个小女孩,住在一个屋子里,却好像生活在不同的世界。
“你不要急,也许他说的也不全是对的,现在关键的是要找到她。”易珏把人从地上扯起来,搂在怀里安慰,吻着她的发,静静地听她哭诉。
他们下飞机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多了,徐秋冉着急,连晚饭都没心情吃,拦了出租车就跑兰桂坊这头了,趁着人还没多起来,挨个场子打探消息。
两人回了油麻地的大厦,那个小公寓还续租着,是易珏拜托了人特意续下来的,徐若冬也再没有回来过,白白交了大半年租金。
徐秋冉踩着积水下车,楼下两边的商铺还很旺,鳞次节比的招牌已经亮起了红红绿绿的霓虹灯,楼下茶餐厅的老板娘笑着跟她打招呼:“好久不见,阿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