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他竟然愿意为了我,抛弃现有的荣华富贵,踏入完全陌生的世界,一切从零开始。光是这份诚意,就教我感动万分——在那一瞬间,我突然有一种冲动,想要告诉他,为了他,我要留下来!
可是,冲动毕竟是冲动。只要想一想我亲爱的老爸老妈;卧室里那只可爱的维尼熊马桷;我深爱的笔记本电脑;我那一大票死党兼姐妹...
那些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呃,反正以默言出色的能力和超级坚忍的个性,我完全不必为他的未来担忧的啦!
只要一想到,我带着他,回到酒吧——哇!曦曦,水水,恋恋她们还不得羡慕死我啊?穿越,我穿越了诶!在世界几十亿人口当中,除了我,还有谁有此殊荣?
况且,我不但现身说法,成功穿越,还拐回来一个超级大帅哥!想想看,那个场面该有多震憾?
哎呀!光顾着兴奋,都不记得要去跟晓筠她们辞行了!上次我一声不吭,偷偷替惜瑶和亲,跑去藏月的事,她们全都被我猛在鼓里。现在我回来了,而且即将远行,如果又不跟她们说一声,实在是有些不够朋友了。
对了,怎么说也是出了一次国,总得给她们带些小礼物吧?匆匆从行礼里翻出几样小首饰带在身上,我兴冲冲地往学校跑去。
“王妃,你去哪里?”青玉眼尖,远远地已看到我,快步跟了上来。
“去学校,”我心情愉快,随意朝她挥了挥手:“这么近,你就不要跟着我了。”
“可是…”青玉面露迟疑之色。
“算了,你喜欢跟就跟吧。”——诶,默言就是瞎紧张!干嘛总要人跟着我?我又不是孩子!难不成这么点距离,还能走丢了不成?
“王妃你身子刚好,还是坐车去吧,小心吹了风,王爷怪罪下来,青玉担待不起。”
嗬!青玉这妮子,倒挺会得寸进尺的。这都快五月了,还能刮霜风不成?算了,在眙王府左右不过再呆这两天了,干脆顺她一回好了——除了麻烦一点,也没什么损失。
“好吧,让阿坚套车。”
一辆轻便的马车驶了过来,正是我惯常坐的那辆黑白灰色的大车。
“阿坚呢?”我弯腰钻进丰里,随口问道,
“他老娘生病,请假回乡去了。”青玉跟着我身后坐了进来,笑着解释:“这个是他的侄儿,叫阿福。”
“什么病啊,很严重吗?”
“这个奴婢就没有打听得仔细了。”青玉怔了一下,笑了笑,打起车帘:“阿福,王妃问你叔婆得的什么病?”
“回王妃的话,小的也不清楚。许是年纪大了,加之春天湿气重,气喘的老毛病犯了吧?”
“是吗?要是严重的话,接到府里来,让无名替她老人家把把脉吧。”我倾身,探出头跟他说话。
“多谢王。。”阿辐回头——斜刺里驶出一辆大车,直直地朝我们撞了上来。
“阿福小心!”我惊叫,马儿已受惊,长嘶一声,前蹄高竖,直立了起来。
出身受到巨大的惯性力,猛然打横,直直地往路旁的大村上拦腰撞了上去。“砰”地一声巨响之后,我身子一轻,被抛飞了起来,猛地撞到车门,眼前一阵黑,竟然晕了过去。
痛,好痛!好象有一个顽童拿着一个锤子在脑袋里不停地敲打,使我头痛如裂。
恍惚中有人在身边焦躁地来回踱着步子——我的思绪渐渐清晰,忆起刚刚的那次碰撞,勾唇,露出一个微笑:“默言…”呃,好象我又把他吓坏了!
听到我说话,房中人迅速地向我靠了过来。有一双手,伸向我的肩膀,把我扶了起来 那双手纤细,冰凉,绝不是我熟悉的大掌。
我倏地睁开眼睛,印入眼帘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宫装少女。
“你醒了?”清清冷冷的声音,淡淡地在耳边响起。
我抬头,一张宛如出水笑蓉的绝世容颜已印入眼帘。她轻蹙着眉尖,似乎带着点淡淡的忧郁,美目含愁,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不是萧若水是谁?
“这里是哪里?萧贵妃又怎么会在这里?“我皱眉,环顿四周陌生的环境——这绝不是昭王府,可是,也不象是皇宫。
想不到临到要离开了,没有先到朋友,却见到了情敌。唉!也不知我与她究竟是什么恶缘哪!
“这里是我们萧家的别院。”萧若水静静地与我对视了片刻,不见我露出丝毫的怯意,不自在地别过头去,淡淡地道:“你别担心,我对你没有恶意。”
房里门窗紧闭,再加上那些重重叠叠的窗帘,遮得密不透风,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我不担心。”我冲她淡淡地笑了笑,抬眼找了找,没发现沙漏:“现在什么时辰了?”
“你怕了!”萧若水掀唇,扬起一个几不可察的高傲的笑容。
咦?跟我玩心理战呢?
“不是,我怕默言下了朝找不到我,不高兴。”我冲她嫣然一笑,无奈地撇了撇唇:“你也知道,他那人一点不如意也发脾气,比小孩子还难侍候呢!”
“是吗?”萧若水一怔,美目中有一丝忧怨一闪而过,随即满不在乎地笑了笑,笑意冷凝,不达眼底:“如果昭王夫妇真象你所说的这么伉俪情深的话,看来想让昭王爷答应我爹的条伴,也不难了?”
我靠!竟然玩y的!拿我的安全来威胁默言?
“你真卓鄙!”我沉不住气,几乎从床上跳起来——却发现,全身绵饮,竟似没有半分力气。
“昭王妃言重了,若水早说过了,不会对你怎么样?”萧若水美目中闪过一丝清冷的笑容:“只不过,想帮你证明一下,默言对你的感情,有没有你想的那么深罢了。”
“你想让我怎么做?”我咬牙,微眯着眼睛睐着她——如果是帮她生孩子这件事,门都没有!那跟要默言卖身有什么区别?我就不信,她有勇气在我的面前提这件事?
“你很聪明,居然抓住了默言的心。”萧若水不答,静静地凝视了我许久,掉转头,低柔的声音里夹了丝淡淡的忧怨:“我原本以为,他那个人是没有心的,原来,我错了,他有的。。”
“只要是个人,都不可能没有心吧?”我冷然一笑,目光中隐隐有火临在跳跃:“在他最因难的时候,你抛弃了他,选择了荣华官贵,现在还有什么资格指责他对你无心?”
“你懂什么?他长年混迹于江湖之中,每一次分手,都不知下一次再见是什么时候?他永远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沉默寡言得让人乏味;他的心里永远装着仇恨,从来不肯分出一点点的关怀给我;当我不开心,当我孤独,当我寂寞时,他在哪里?”
“那么,你有没有想过。你怎么可以要求一个肩负着血海深仇,承受着失去至爱亲人的痛苦,满怀着一腔悲愤的少年,完仝抛却心中的桎梏,与你来一场风花雪月的恋爱?”我哧声冷嘲,反唇相讥:“当他在痛若,在挣扎,在绝望,在呐喊的时候,你又在那里?你做了什么?”
萧若水声音哽咽,目光中隐隐有泪光闪烁:“你认识他时,他已功成名就,衣食无忧。自然有时间与精力与你朝夕相对,与你风花雪月,共度良辰美景。你看到的,是光鲜亮丽的他。你从来没有见过他落魄的样子,没有尝过奔跑在永无止境的黑暗中,心彷佛找不到出口,被吊在半空中的那种心情和无措。。”
“所以,你就可以无情的抛弃他?因为你那微不足道的寂寞感?为了你该死的虚荣心?”我静静地看着她,嘴角挂着一抹嘲弄的笑:“不要跟我说你是为了你们萧家,牺牲了你的幸福。即使没有你,萧家在黑雪依然可以权倾朝野。这,是不争的事实。”
“那权力显然还不够大到让爹爹满意。”萧若水柔美的侧脸上闪过一丝痛楚,她声轻如梦:“可是,这都不是最重要的!”
“那么,对你来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我挑眉,讶然地看着她:“你别告诉我,是因为君惜玉的温柔打动了你,诱感了你,使你鬼使神差的放弃了默言,转而想从君惜玉身上寻找温暖?”
萧若水不语,身子却微微晃动。她伸手,扶住桌沿,纤细的背影是那么的柔弱,在昏黄的灯光下透着一抹哀凄。
难道。。我胡乱的猜测,竟然一击中的?寂寞的深闺少女,偶遇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少年。于是,芳心大乱,情愫暗生?所以,这才是她撇下默言,头也不回投入君惜玉的怀抱的理由和真相?
如果是这样,老天可真是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狠狠地捉弄了她一回!她大概做梦也想不到,那个曾经温雅体帖的少年,成婚之后,却与她相敬如冰,永远地拒她千里之外?
这温柔的软刀子,居然比默言那冷若冰霜的态度更加伤人!唉!萧若水真不知前世欠了君家什么债?竟然被这两兄弟伤得体无完肤!
“真是这样?所以,你才拒绝了默言要带你这走高飞的提议?”我摇了摇头,忍不住为她犯下的错误扼腕叹息:“你真傻!几句甜言蜜语谁不会说?你难道分不出什么是真心和假意?”
“不是,不是这样的!当初他只是随口提议,他是为了报复,他只是心有不甘。”萧若水霍地掉转身子,纤长的手指微微颤抖着,美丽的双眸里掀起了波澜,终于不再平静如水:“他不是诚心诚意的。否则,为什么我只拒绝了一次,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你只拒绝了他一次?哈!真伟大!”我怨不可抑,冷笑着将冰冷的视线直直地视着她,把她瞧得不敢与我对视,狼狈地转过头去:“你以为默言是谁?在那种处境下的默言,要做出这个决定,是多么地艰难!他究竟经过了多少的挣扎,有过多少个不眠之夜,为此做了多少的准备,鼓起了多大的勇气。。。你大概直到今天也没有想过吧?”
想到默言为了她所做的一切,为了她所受的煎熬,却被这个蠢笨的女人,为了可笑的虚荣心,而轻易的拒绝,否定掉!愤怒与心疼这两种情绪强烈地冲击着我,令我全身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可是,我拒绝了惜玉三次,他都没有气馁…”萧若水美丽的双眸氲氤着水气,神情陷入迷惘:“我以为,我做了最明智的选择。可为什么,为什么最后竟是这样的?”
哼!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152
“有话就说,别拐弯抹角了。”我懒得再听她那些狗p倒灶的情事,冷冷地打断了她:“你费尽心思把我请来,总不会是要向我诉说你的情感故事吧?”
她有时间讲,本姑娘还懒得听呢!在她如此肤浅地看待感情,如此粗暴地对待默言的一片真心之后,总得为她当初的错误付出相应的代价吧?
“好,我糊涂,我不如你聪明慧黠。”萧若水雪白的双颊上染上一抹恼怒的红晕,清冷的眸子里漾起淡淡的冷笑:“既然你是个聪明人,那就更应该知道怎样取舍才是对你和默言最正确的选择?”
“这可不一定,”我冷冷一笑,不肯示弱地视着她:“聪明人也有犯糊涂的时候。说不定,我现在脑残了。”
“脑残?”萧若水微微一怔,显然没有理解我的意思。
“你别管那么多,有话直说好了。”我躺得身体发硬,语气渐渐有些不耐起来——她到底要拖到什么时候?
“我希望你能劝默言,不要继续跟我爹爹做对。那样对他没有任何好处。”萧若水被我抢白,神色一僵,冷着脸:“只要他肯与我们合作,我保证劝爹爹摈弃前嫌,不追究他以前的种种。而且,还会倾全力助他夏仇。”
如果我的手能动,我真想给她鼓掌——真是精彩的鼓动啊!这么大的一张饼,也只有她萧家能画得出来了!可惜,我早已不是无知的少女,这种画饼充饥的故事,永远都不会相信。
看来,君惜玉借刀杀人的伎俩,萧昆虽然心知肚明,却也无可奈何——他的实力因为他的狂妄自大,在这场大战中,被消耗了大半。
在内的萧若水抓不住君惜玉的心,在外萧昆的实力已不足以控制君惜玉。而且,一场瘟疫,让他平白丧失了两个左膀右臂不说,连带的也丢掉了两个州的根椐地。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萧家现在对默言是恨之入骨,哪有可能怀着善意?不管什么协议,都对默言有百害而无一利。
最重要的是,默言既然肯跟我一起回家,自然就代表他愿意放下心中的仇恨——最起码,我不会任他活在仇恨里。仇恨是一枘双刃刮,在伤害仇敌的时候,也一定会害伤自己。
何况,纵观中国几千年的历史,在所有的皇室恩怨里,又有哪一宗不涉及到亲人呢?报了仇又怎样?默言他有可能快乐吗?
真是可笑!萧家已经日暮途穷,枉想拉扰默言来为他们充典门楣——默言又岂是一个甘于被人利用和驱使的人?
“别以为我萧家这次受了点损失,就永远爬不起来。凭着爹爹手中的三十万大军,再加上默言的实力,他想做什么不能成功?”见我久久不语,萧若水悄然向我再靠了过来,傲然地俯视着我,带着一丝恩赐的口吻:“到时,你想为后为妃,都不是不可能的!”
原来,欲望,真的是世上最致命的毒药。它可以让一个人失去理智。好家伙,我倒是低估了她,以为她只是要一个孩子。原来,她的野心远远不止于此——她竟然想跟默言长相厮守?
她守着君惜玉五年,已经虚掷了大把的青春。眼看年华不再,红颜将老,所以,拼命想抓过她曾经弃如弊履的默言?可惜,她却不明白,有些东西,失去了,便永远也找不回来。
这份野心中间到底有几分是真正的感情,又有几分是她的无奈,还有几分是对皇后这项金光闪闪的帽子的不舍与渴望,我却不得而知了。也许,就连她自己也分不清楚吧?
“若水,”我望着她,轻声叹气,眼睛里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怜悯:“你真的想一辈子都生活在一份虚假的感情里?这么藏着掖着的,不憋屈?”
“虚假?不,我不是在敷衍你!我可以对天发誓!当不当皇后,我不在乎。真的!我只要有默言就够了!当初,是我亲手把他推离我的身边。现在,我也要亲手把他找回来!我知道,他的心里一直是有我的!”
萧若水热切地看着我,美目中闪着幢憬的光芒。那份希望,使她整个人都灿亮了起来,美得让人不敢视。
我默然垂眸,心头掠过一丝淡淡的苦涩——是,我不能否认,默言的心里,的确一直有她的影子。默言对她的感情也许远不及我,可是,他的初恋,却是他心上一道永远无法抹灭的伤口。
“只要你肯离开他,对!只要你离开就好了!我可以去说服他和爹爹!我只要你把默言还给我就行了!难道,这样一个简单的要求,你都不能答应我吗?”萧若水猛然醒悟,似乎看到了未来的幸福,面上带着企盼的光芒。
“你把默言当什么?一件可以让我们随意推来让去的有价的货品?他没有感觉,没有思想,没有好恶,没有选择的权利?你为什么不替他想想?”我长叹,被她语中的那份理所当然气到无力。
“我当然有替他着想!我怎么不明白他的感受?他吃了那么多的苦,他心里有怨恨;他莫名丢失了皇位,他不甘;他依旧爱我,所以我回到他身边;他一直想找林大人的麻烦。。你看,他的喜好我全知道!而且,我才是那个有能力帮他的女人。我不是不给他选择的机会,我只是把最好的机会双手奉送到他手里。”
面对她连珠炮似的表白,我被她的自以为是搞得彻底无语。除了冷笑,我真的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萧若水越说越快,越说越急,越说越激动:“而你,根本就不是什么林书雁,只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孤女,你能给他什么?不但不能帮他,而且只要走出这扇门,就会被当成j细给抓起来。你自己不是也明白吗?所以,你才决定了要逃走,时间不是都定好了吗?就在后天,还有一个同党,叫翠羽。我说得对吧?”
“你怎么知道?就凭青玉听到的几句话?你怎么证明?”我冷冷地看着她——只凭一个宫女偷听到的只言片语,就想要定我的罪?荒谬!
“苏秦,你别嘴硬。你的罪还远远不止这些。”咣当一声,萧昆推门而入,高大魁梧的身子挟着一股勃发的怒气,冲到我的身前,居高临下地睨着我。
“是吗?不知小女子触犯了哪些天条?”看到怨气冲冲的萧昆,我越发感觉到他们fù_nǚ的可怜。
啧啧,看来这一场战争,不但输掉了他的二十万大军,也输掉了他的斗志和淡定——居然不顾身份,扶持一个弱质女流来为自己的胜算添加筹码?
“哼,你冒充大臣之女,替身代嫁,此为一;当街污辱王公贵族,此为二;身为王妃,不知洁身自爱,勾三搭四,引诱王室子弟,秽乱宫庭,此为三;用张假地目蒙骗我军,致使我二十万大军埋骨荒山,此为四;劫持绑架公主,此为五;破坏两国和亲,此为六;在渲泰两州遭受大疫时,你藏身其中,图谋不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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