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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岁跃──第八章(1)

终章    云之散

一片朦胧之後,眼前是无边际漆黑。

虽然感觉上烟岚的眉眼才刚模糊,但诺尔云丝很肯定实际上已过了一段不短的时间,只是不晓得是什麽原因,他突然在自己的意识中「清醒」。

眨眨眼,他很自然地低头,不讶异自己在这里有完整的身体,毕竟他隐隐能察觉这不只是「视界」,而更接近另一个空间的概念;令他小小讶异的是明明没看到「地板」这东西,却没有下坠或踩空之感,但本能使他立刻忽略这件事,以免真的开始下坠。

离他闭上眼到底过了多久呢?如果、如果要在这片虚无里待上四百年……诺尔云丝心里一阵凉,一下子很希望自己g本没有恢复意识。

突然他看见无尽的远方有光点,接著渐渐成为光线,打亮一小部分的空间,而被照亮的地方显现出来的是……

榭灵的洞x?

诺尔云丝站在亮起来的区域之外,看著里面演著那日那时的情景。

***

只见烟岚抱住诺尔云丝,双手因激动而颤抖,「对不起,让你等了那麽久,」他在耳边轻声道,「就算只有一百年,我也不会离你,我们一定要一起去看这世界,然後再想办法,一定有方法可以……」

诺尔云丝带著虚弱但幸福的声音说:「不,不用安慰我,其实我也活得有些倦了,只想再行走一百年,然後去看看你用三千年的时间去建立好的轮回域……」

烟岚急急地打断:「不要这样说!那不是为你建设的,上面写著『云丝勿入』!你、你不能进去。」

他露出淘气的浅笑,故意说:「是吗?那等我看到了再说,挺想看看你特地为我挂的标示呢!」

「云丝!」烟岚的声音急了,心里慌得发疼。

一旁的寒星司予早已鼻酸,即使他俩像是如很久以前一样地玩闹。

「是是是,我错了,不说了。」

「那至少,」烟岚压下心酸後,强作平常道:「那至少让我在你身边,听你把这三千年来的记忆全部说给我听,不然我可是会吃司予的醋的,不想她被打回原型就乖乖说,知道吗?」故作凶恶,不去想百年之後。

「是是……」不知该说是好脾气地应付,还是随便地敷衍,诺尔云丝温柔笑意不变。

司予突然c话,显然想使气氛好些:「可是姊姊,我怕哥哥每说到我亲他,你就会想把我打回原型一次,那我不就得全程要给星拿著了?」

诺尔云丝的表情一瞬间转成无奈,有揉揉额侧的冲动。

烟岚果然顺著司予给的开头,配合地大惊失色,面露凶光向诺尔云丝,见到他无奈点头後,咬著牙对司予道:「你真的是没人管太久了是不是?」话是这样说,但随即转回去问:「她亲了几次?都亲了哪里?」

他非常乖巧地回答十二次都是脸颊──

话才说完,烟岚毫不犹豫地向前倾,在他两颊边响亮地「吧卿」了各十二次,等他亲完,脸上已留了四排齿印、口水,与嫣红,不知是烟岚亲红的还是某人太容易害羞。

呆呆地看著覆写印记成功的烟岚一脸满意,被连环亲的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烟岚不怀好意地对司予说:「司予啊!很好玩是不?那我应该收一下演出费是不?就你负责送那女孩回去,顺便说一百年後再把岚还回去,就如预言一样,至於被要求解释什麽的,全权交给你决定要不要回答。记住,你、一、个、人!」

「等……」他才张口想阻止,就被司予快速地打断。

「好哦!我才不怕哩!反正全部拒绝回答就好啦!」司予挑衅地对烟岚笑。

烟岚挑挑眉,mm不存在的胡子,「乖小予,说说你这三千年来到底是吃什麽把胆子撑大的呢?」

虽然这问题威胁x如此重,司予却一本正经地回答:「吃哥哥不断开发的好料理。啧啧,想想有一年哥哥挑战餐餐不重复,还真是美好的日子啊!」

「是吗?那你乾脆去帮忙收集纯粹的暗元素好了,如何?就当作是我带走岚的补偿。嗯嗯,越想越可行,就这样吧,你陪著他们直到新的暗元婴成形,反正那段时间应该会弄得迦耶弥多一片混乱吧?我可舍不得云丝有一点点被伤害到的可能,乾脆就先待在创世小居,等你回来我们再出去玩;寒星你说呢?」

「好。」突然被点名的寒星也没错愕停顿,很自然且俐落地应了。

「喂喂喂!不能屈服於姊姊y威呀星!」

站在场外的诺尔云丝看到这里已经确定不对劲,那不是当日的情景!那是……「预言」!

这是如果当时他没来得及打断烟岚,会发生的事……

他看到「自己」欲言又止,一直找不到机会打断一来一往、配合得很好的三人,最终为烟岚不自觉抿起的唇而沉默,妥协了、放任了、任x了。

即使是场外的他也很清楚地接收到了讯息,他们要他多替自己著想,而他也从烟岚的话语中读出了暗示:不会再分离。毕竟司予要收集纯粹的暗元素,烟岚也没有要c手帮忙的意思,少说也得三百年,而那早就超过了他的寿命,也就是说,烟岚果真打定主意要找出那个方法。

悄悄牵起了混杂著苦涩与甜蜜的笑容,诺尔云丝心中雪亮,无论如何是绝对不能让烟岚再为他牺牲什麽。

宁愿在烟岚做出什麽疯狂之前,先自我了结。

「很高兴你能自己有觉悟。」

突然,一道女声突兀地出现,那是让人说不出是什麽感觉,甚至没有办法做出判断的声音,因为即使才刚落下,对它的记忆就消失得只剩下所表达的意思,清晰地浮在脑中。

「那麽,我就认可你吧,小烟的一切。」

诺尔云丝保持注视前方静静站立的姿势,没有试图去寻找声音的来源,或者说,因为已经猜到是谁在说话,所以不敢露出东张西望的幼稚模样,即使他的没反应一开始只是反应迟钝。

「清醒之後,你会忘记我,但你得牢牢记住你的觉悟,永远不准动摇。」

他坚定地点点头。

一阵沉默之後,诺尔云丝才第一次听清楚了她发出的声音,即使只有一声饱含疼惜的叹息,「唉……你也是个好孩子……作为奖赏与谢礼,我就先帮你的影画下轨迹暗示,为你将收到的礼物作准备。」

接著他就失去了意识。

作家的话:

开学了啊...((郁卒

☆、──岁跃──第八章(2)

***

再度恢复意识时,透过眼皮他能感觉到光亮,像是柔和的光晕照在脸上,不太强烈,但诺尔云丝没有立即睁眼,反而稍微让思绪在脑袋里跑一下,首先想到的是:这不是自己第一次「醒来」,而那次他看见了「如果」,同时下定决心这次定要阻止烟岚不让他犯傻,然,除了决心以外的事本就蒙胧,在此之後发生什麽更是记不得;无所谓地放弃回想,诺尔云丝反正觉得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可以睁眼了。

做好现在开始倒数计时的心理准备。

由於是时间暂停,他感觉只是才闭上眼又张开,没有什麽视线模糊双眼朦胧的困扰,於是入眼帘的景象没给他缓冲的时间,直接清晰地冲击著他的良知。

「噗──」终究是没忍住,没良心的诺尔云丝还是笑了出来。

被笑的那人显然很不满,右边的眉挑得高高的,然唇边勾勒的笑意更深,从倾身正对著他的脸的姿势,改为站起高高在上地俯视他。

「云丝唷,你居然这样对待风尘仆仆提心吊胆快马加鞭归心似箭,一接收这具尸体就赶来找你的我,就不怕伤了我脆弱的心灵吗?」

「是是、抱歉,是我的错。」那朵笑却依然没收起,诺尔云丝只收歛成如沐春风的喜悦。撑起身体坐起,诺尔云丝注意到原本昏暗的光线突然增亮,而且光源正在烟岚後上方,仰起头看向烟岚,却刺眼得看不清脸孔,反而让他发现一件事。

「烟岚你……是不是长高了?」

语落的瞬间,代表很在意很受伤的刺眼立刻恢复成正常光亮,烟岚也猛然弯腰屈腿扑向他,将才坐起的诺尔云丝又压向一边倒下。

背部没有一点撞到的疼痛感,诺尔云丝只感觉腰间的手抱他抱得死紧,脸上也被烟岚胡亲了好几下,惹得他脸又一阵躁热。

看起来是说到他心坎里了。

「喔喔喔喔喔亲亲云丝果然好眼力,我现在可比你还高了一些哪!岚这孩子好样的,没辜负我的期望,有吃好睡好发育好。」

亲过瘾後烟岚稍稍蜷起身,用手脚纠缠他的腰,还用头直蹭他x口,开心得都飘下了粉黄色的小花瓣。

无奈地将手放到烟岚乌黑的发上,诺尔云丝m了两下就忍不住夹著笑说:「烟岚,你确定不要先把自己弄乾净吗?」

闻言,烟岚立刻跳起,双手双脚抵在诺尔云丝身体两侧,整个人撑在他上方,一双紫色大眼眨著恶作剧得逞的笑,「云丝现在也跟我一样喔!」

低头一看,果见自己原先洁白的衣袍沾满血污与泥尘,还有融化的雪水,现在只有头发较烟岚整洁些。

现在的烟岚衣服只剩破布挂在身上不说,脸上虽已没有伤口,但是右眉一道血痕、鼻尖擦伤的痕迹、右脸蛋被抓出三条猫须一样的绿色爪痕印,还有最主要引他失笑的:左脸用血写著几行小字「年方三六七,健康有保证,用过都说赞,客倌请爱惜,一天三次澡,皮肤才会好。」

看烟岚身上的战绩,就能推测岚死前经历了多麽辛苦的战斗,尤其是双眼微肿,透著黑眼圈,能想见那是连著几日夜的战斗,最後不支倒地……但那淘气的大男孩,到失去生命之前,仍旧胡闹得很,竟还有心思在自己脸上恶搞,形同已预知了此战必亡一样,於是在死之前,宁愿留下让人发笑的印记,而不是想著他鼻酸。

如此一来他诺尔云丝又怎能不配合地失笑一声呢?

然,同时他又隐隐担忧著,这样看淡人命的他,是否会让烟岚感到陌生?虽然从前他就不甚在意路边的人物来来去去,也没有为受伤的陌生人止步过,但「岚」可不算在陌生人的行列,怎麽他就替自己的失笑找了藉口?

目光微黯,他就这麽纠结地恍神过去;而烟岚则恢复成站姿,稍微退了几步,然後毫不介意地一把扯开没什麽作用的布条,随手又招来水从头到脚清洗一遍,再归还水已染上污浊,再弹个指,身上不但立刻没了水珠连衣袍也穿上,就是一头黑发披散在後。

确认了恢复整洁,烟岚满意地抬头,却看见诺尔云丝脸色不对地在走神,心念一动,烟岚伸出手只对著他比划两下,他身上的脏污就自动脱落,同时也惊醒了发呆的人。

「啊?嗯……咦,烟岚你已经好了?我又走神了吗?这几年小予常说我太容易恍神呢。」

「那、亲爱的常走神的云丝,你刚刚在想什麽呢?」烟岚走上前,双手背在後面,弯下腰正对著诺尔云丝的眼。

「在想……我好像、变了很多……」没有打算隐瞒或自己烦恼的意思,诺尔云丝诚实地将刚刚所想说出。

「就是没变高,哈哈哈哈哈哈──」谁知烟岚却抱以恶劣的嘲笑,幼稚地展现他非常在意这件事。

当然,知道他的云丝很单纯很可爱地在烦恼,烟岚恶劣完就半认真地说:「有什麽关系嘛!你看小予……啊,你还不知道,总之,她感叹了一句『时间造成的隔阂,要赶快弥补』,就开始盯著寒星盯了也有大半日吧?然後两人就欢乐地跑去莫梨村的住处,关在房间里吱吱喳喳,一直到我把小予丢出去暗地里跟著岚,他们都待在一起。」烟岚的语气很欢快。

诺尔云丝这才想到司予陪著自己三千年都保持著意识等待,时间在她身上一样有留下痕迹。

「要不,我们也来找找快速跳跃代沟的方法?滚床单如何?」

「烟岚!」不知为何,面对烟岚他练了三千年的脸皮依旧薄得跟当初一样,偏偏这是他希望改变的。

「开玩笑、开玩笑,小云丝别把自己烫死啊!脸好红喔──」这促狭鬼偏偏咬著这点调侃他。

看来目前为止都还没展现「变」部分,那只好像一直以来一样,随遇而安、随遇而安。

「如果小云丝还是很介意,不然我们直接来个旅行吧?不是听说有两个可爱的小孩,居然蹲在家里三千年,还期盼著要出去玩?」

对著烟岚笑眯眯的脸,诺尔云丝脸又不争气的红了,这次是恼怒。

「我听不出来这两者有任何关联。」於是他小小负气一下。

谁知那无耻的烟岚却竖起拇指,说:「我也听不出来。那就决定观察新的暗元素元婴稳定後,我们就出发吧哈哈!让小予她们自己追上来。」

於是事情就这样决定了,如此不可置x却拍板定案了,只能说「因为是烟岚」。

作家的话:

哈哈不算压线的save~

昨天跑去溯溪攀岩,於是到现在才更新

一整个手臂酸痛 台不起来惹@@

☆、──岁跃──第八章(3)

***

醒来之後确认身体完全与几百年前一模一样,诺尔云丝和烟岚在创世小居待了一星落,一方面观察新的暗元素元婴,一方面藉由「风」得知外界的消息。

首先,因为榭灵之死导致被原先强迫压抑的暗元素大乱,跳出元素平衡,影响一干魔兽狂暴化,众生不得不为了将暗元素赶回平衡中离开家园、投身战场,而岚正是用自己的生命力量唤出纯粹之水(多少作弊地拿了烟岚的力量)因而早逝,与同伴六人一犬合葬血战峰顶。

再来,魔兽直接爆发地,迦谜维尔大陆沿海枝草不生,兽族、j灵族人少於五千,湛捷王、赤凡王为保持血统封大陆,而被炸掉的通道平原正好让此政策达到最佳效果;仙族人数只馀三成,金临帝封大陆;妖族人数不足一万,竹挽皇封大陆;人族虽损九成族人,但因繁殖能力迅速,再加上人族血统强势,与他族通婚高机率生出有他族能力的後代,橙瀛王致力於重建家园,鼓励通婚;魔族人员减损数未知,紫息皇仅召族人回领地。

最後,由於上一个「暗」的作为多少让人对唯一能掌控暗元素的魔族,多出一些负面评价、错误认知,在反神派引导下,有些甚至坚信是魔族杀了创世神;当然,那些论调只在呼和浩特盛行,因为他们世代的传承时间太短,对於最早的种族认知早已模糊,「魔族是最忠诚的一族」这件事便被遗忘在人族文化演进中。

新的「暗」个x呆呆的,反应比较迟钝、动作缓慢,最喜欢发呆和睡觉,但意外地内心起伏很大,在这种各地纷乱的时代,尤其容易影响本就不稳定的魔族,让已经对这族群产生偏见的人更容易抓著小辫子大声说话。

对此有点伤脑筋的两人,最後决定把小暗带在身边一阵子,希望他能後天养成诺尔云丝的一半修养。这是烟岚说的。

至於後来暗虽然懂得控制心情起伏,个x却像寒星一样,就是他们当时未料到的。

总之他们决定後便不由分说地牵了小暗走,因著诺尔云丝想看海,旅程的出发点就是莫耳数海洋的仙族海岸。

那是个由金与白构成的海岸线,金色的细沙白色的砂砾,在太阳下海面是白不是蓝,在夕阳下海面是金不是橘,夜晚的海洋,则由月光妆点得银白透著淡金,谁也不晓得为什麽,只知道第一任金临帝夫妇很喜欢来这里。

於是在第一次夜间吹著海风散步时,烟岚把多年来众学者一再猜测、实验、争论的实情,当作聊天内容随便地告诉诺尔云丝:那是他送给希儒的结婚礼物。

「儒儒对这两个颜色可说是痴迷,所以当他在这里遇见萨娜雅,在月光下一头金发梦幻得彷佛散发出银色光芒,就彻底爱上她了,好险这是个言情小说一样的真实故事,那女孩最後与儒儒结婚,要不然一见锺情是很危险的爱人方式哪!」

诺尔云丝听完後沉默了半晌,才说:「可是烟岚……你对我可也是在第一次见面就被触动了啊,你甚至只看到我背影呢……」

「那是我眼光太准,岂可与平常人相提并论?」烟岚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神情高傲臭屁不说,还刻意抬头挺x显示他的「高」人一等。

若说烟岚这几年的「变化」,那就是幼稚的方向变了吧?

「是是!伟大的创世神大人。」他随口敷衍著。

「况且我们也是经过日久生情,才堆积出足以跨过友情界线的感情啊,云丝。」

诺尔云丝没有回答,心情却非常愉悦,好到可以雀跃的那种,於是脚下轻巧地略过烟岚领先几步,停下,手背在後头优雅地半旋身,正好让月光洒在他柔美的脸庞,而银白色的发丝像是落辉的延伸,飘扬,几缕顽皮扫著他鼻尖,或是被长长的睫毛拦截。

诺尔云丝微微向前倾身,离烟岚鼻间只有三个拳头宽,嘴角勾勒出纯洁却诱人的弧度,引得烟岚心脏重重跳了一下两下……「烟岚,如果当初是在这里相遇,你还会要『日久生情』吗?」

久久不能言语,好半晌烟岚才撇过头,勉强道:「云丝,你果然是央央亲生的……」这三千多年,他的云丝越来越有魔族的样子,在他面前更常不自觉用j灵的脸孔做出小恶魔的动作,惹得他被乱萌一把,常想捧著脸对诺尔云丝流口水。

这样的改变很好,虽然不无惊讶却让人更加兴奋。

诺尔云丝见烟岚如此反应,便也偏过头去看他,带著撒娇意味抱怨:「哪,你还没回答我。」

偷偷做了深呼吸,烟岚严正命令心中傻笑的自己停止,摆上最诚恳的表情,他对上诺尔云丝充满期待的眼,说:「我会觉得,给你一日蚀来和我『日久生情』差不多。」

笑弯了眼,诺尔云丝对这答案很满意,站直了之後,他主动勾起烟岚的手臂,两人又继续踏著沙子向前行。

「你啊,越来越像个普通魔族小孩。」烟岚突然偏头撞了一下诺尔云丝的,这麽说。

「嗯?为什麽?这样不好吗?」眨眨眼,他心里有那麽一瞬间的紧张。

「很好啊!真正还是小孩的你,不只担心自己哪里不足会丢脸,还要逼自己快些成熟,会烦恼这些顾虑那些的,太为人著想反而压抑自己,感觉上我给魔族的无形限制,央央那份全被你吸收了一样;但在小予引导的三千年里,云丝你呀,终於完全放下『展依』的责任担子。」说完,又蹭了蹭对方柔顺的发丝。

「是吗……小予呀……」他喃喃道。

「嗯哼,不然我才舍不得放你被她污染呢!啧啧,越想越心疼,乾脆让我净化你一下好了,来,亲一个──」

被烟岚故意噘起嘴唇凑过来要亲的样子逗笑,诺尔云丝笑著挣扎脱离,烟岚则装模作样地在後头乱哇哇叫,於是两人开始了月下的海边追逐。

像是很多年前,却在很多方面不一样。

这次的结局是他被烟岚扑进水里,两人在小浪花里闹著翻滚了两圈,最後紧紧抱在一起,吻著彼此、缠著时间,藉著心灵上时空的错乱,诺尔云丝霎时完全明白:不管是以前或现在,他和烟岚都不断在改变,然而每个小或大的变化,都是彼此为什麽爱恋的原因。

从来都没有人是停在原地等待的,跑在前方的一直是时间,而他俩,则是并肩踏步,追逐著未来的伴侣……是平等,是平行,换个角度而言,他们都不曾变。

作家的话:

冏 被苏轼杯杯的<前赤壁赋>影响……

是说,中秋贺文其实有,但是关於苏杯杯的

源自於一篇国文课妄想,後来在失眠之际超常成两篇分上下……(抹脸)

另,上周未更是因为补课无时间,所以请让我把这两篇当成补更+贺文((欸你

☆、──岁跃──第八章(4)

***

司予和寒星在两日後寻上来,顺带惹了一干仙族皱眉跟著,那两人还无辜地表示没本事不动声色地潜入耶斯布鲁,尤其是岛周围包裹了厚厚的光元素层,以及重点──这片特别的海滩是金临帝後花园的一角。

「少蒙我,创世小居的门可以开在任何地方,再说,都找得到我又怎麽算得上没本事?小予你现在连谎都懒得想了。」烟岚懒懒地白了她一眼。

司予叹了口气,说:「但你们居然跑来这里还不通知我和星……既然都来了,何不待久一点?」

「才不要,待腻了闪亮亮的地方,总觉得眼睛好痛啊!」烟岚作势闭上眼,唧唧哼哼地往诺尔云丝颈子蹭,一只手顺势m过去抱住他。

「烟岚……我还是会害羞的。」诺尔云丝语气淡淡的,没有一点无奈或不好意思,甚至没有推开烟岚。

「嘶──现在被闪到的是谁?姊姊你好歹顾虑一下那边有一干无法动弹所以不能回避的仙族人好不好?看看他们一脸羞愤,啧啧脸都红了好像可以讲话一定会吼一声『无耻』。还有哥哥你以前不是一直碎碎念说不要太纵容姊姊吗?」司予指著他们,夸张地摇头指责。

「啊……好像有这麽一回事,但我没有纵容烟岚,有试图抗议喔。」

「哥哥可以笑得再幸福一点,这样就更没有人相信了……对,就是这样。」

你们能不能别在这里做这些对话啊!

当他们一来一往上演「和乐融融」时,门边十几个仙族巡守在心底怒吼,又是愤慲又是吃惊又是尴尬地,被迫看著两个男人倚在躺椅上卿卿我我,旁边则是他们跟踪的两个女孩,一个正熟练地泡茶,一个则安静地坐得端正。

生气有人闯进封锁的家园,听对话,其中两人还待了不只一日,他们却没有发现;吃惊居然有让人不能动的能力、吃惊这里原来有竹林;尴尬撞见人家闺房之乐。

倒不会嫌恶两男相恋,毕竟迦耶弥多是个注重「心想」的世界,强烈的愿望、祈祷的波动,这些都能改变事件的发展,也只有神的预言会锁死他看见的未来,不然凭藉许愿是可以扭转许多事情的,例如只花了几百年就让暗元素恢复平静。

只要是发自内心的爱,都应该被世界承认。

烟岚最爱他所创造的世界这点,也是他所期待的结果,一个懂尊重、能够顺从心的想向、充满希望的世界。

虽然负面的愿望、恶意的诅咒也相对容易成功,但那也是心中所愿,自己选择的未来,在愿望实现的同时也要承担代价,这点不管求的是好坏善恶都一样,一如暗元素的快速回归付出的是生机的黯淡、生命的消逝。

「好啦!」烟岚突然一个击掌跳起来,紫色大眼闪亮亮的,朝气十足说:「在这里小暗待得也不自在,我们这就往下个目标移动,做个人见人爱、再见不难的好客人,不要为难守卫罗!」

但是所有人都有注意到,是白发青年拍开他的手,他才跳起来。

巡守士兵同时松了口气,毕竟对方显然不是泛泛之辈,当然能和平解决最好。

诺尔云丝慢条斯里地离开躺椅,优雅地站到一旁,司予寒星也迅速地端起茶壶茶杯,乖巧地到诺尔云丝身边。

只见烟岚手一挥,躺椅、桌子、床……等等家具,都开始分解,成为细细的粒子最後空气中。

瞠目结舌。

呃,是如果可以动的话他们会做出这种动作。

直到脚底瞬间痛了一下,他们才发现,脚下的木板、身边的木门、木墙以及屋顶,也正在消失,而刚才的痛正是木板不见而向下掉了一小段距离。

於是他们开始怀疑自己在作梦,尤其当名唤烟岚的男子摊开一幅画将竹林收进去时。

等等,画!

狐疑地转转眼珠,队长确认了烟岚是兽族。

「比赛」的主办人之一?但能用画轴开启另一个空间的不是妖族吗?难道是借给友人?

偷「听」到他心声的烟岚得意地哼了两声,对诺尔云丝挤眉弄眼,炫耀他好计策,果真将人误导。

後者则回以无奈一笑。

「小暗!快出来,不然我不小心把你分解掉就困扰了喔。」烟岚愉悦地说出威胁的话。

才说完,一个小黑影就窜出来,黏著烟岚的腿。

「……姊姊,你没教小暗怎麽化型吗?」寒星紧盯著那团黑影,突然开口。

「啊?有教导啊,只是小暗说他都在睡觉和发呆,嫌化型多此一举。」拾起画卷,烟岚随口说道。

寒星微微皱眉,张口欲言又止,反是司予瞄了她一眼,勇敢地决定举手发言:「姊姊,这样不行喔,你有没有想过小暗之所以都在发呆,是因为没有人陪他呢?」如果小暗又变成另一个榭灵……

烟岚立刻反驳:「云丝想找他说话、陪他玩,小暗却一直拒绝,我也是不想打扰小暗。」

「那麽请问姊姊,哥哥找小暗时您是不是都跟著且死巴著哥哥并凶狠地看著小暗呢?」

闻言,烟岚心虚地缩了一下,随即反驳:「我没有凶狠!我这麽可爱又长这麽无害,才做不出凶狠的表情。」

寒星的眼神与诺尔云丝接触,得到歉意的回应。

寒星抿抿唇,知道不能怪哥哥对小暗不上心,毕竟哥哥已经习惯了只在意姊姊;只好怪姊姊,他居然幼稚到连占有欲都这麽重。

於是她默默地蹲到烟岚脚边,打算接下照顾小暗的责任。

当暗元素团从脚上拔开後,烟岚就不理会他们,转而笑眯眯地往那一队巡守过去。

「放心,我们没有恶意,也完全没有破坏这块宝地,很快就走,不让你们为难,也不会阻止你们将这件事说出去,只是不好意思,我家云丝甜美的声音和可爱的脸庞是我专属的,只好请你们遗忘了。」说完他一弹指,十几个仙族立刻失去意识。

「烟岚……我的声音再怎麽说也不能用甜美来形容。」

「好罗!已经做完加工动作,想必不久之後就会流传出『千年之後,竹林美人再现!』这种故事吧?好期待喔!」

对於烟岚的自动忽略,诺尔云丝莫可奈何。

「姊姊!又有人靠近了!」

「啊勒,那我们只得赶快溜啦!哈哈哈哈──」

烟岚牵起诺尔云丝的手,笑得阳光灿烂,後者则一贯的如风轻笑,迈开步伐,随著爱人雀跃的脚步前进;後面一些,寒星一手拉著化成小孩样子的暗元素元婴,一手被司予勾著,不紧不慢地跟在哥哥姊姊身後,就像一直以来,默默地跟随……

「接下来要去哪里呢?」

「唔,没意见。」

「萨拉札山!那里的雪景我想去看好久喔!一千两百五十三年前听旅人说那里很美!」

「但是司予,现在是火之日蚀……」

「小暗呢?小暗想去哪里?」

「他的话,暗元素浓厚点的地方比较舒服吧?」

「那决定了!去兽族的禁地!」

「姊姊!」

牵起手朝向走不完的山山水水,一百年後要面对又一次分别,衬得这次的相聚更加珍贵;或许现在茫然於方法,但千百年之後,即使岁月奔流到无尽的彼端,四人依旧相伴相携却是已注定的,因为这是,由神笙波烟岚·迦耶弥多许诺的、充满希望的世界。

──全文完──

作家的话:

呃啊、先、先不要打我

让我解释!!!!!

有番外补完他们怎麽处理「只有一百年」

真的、真的!!!

我连名字都想好了叫「妖之约」

之後会放在<醉萼>里

安心喔是甜蜜轻松的结局

而之所以岁跃停在这里,是因为这里继欢乐又甜,正向朝气连我都感动惹((去死

之後要处理心酸鼻涕泪,留到番外有完整篇幅好啦~

另,下周段考,理论上不更新...

☆、醉後,一次

醉後,一次

※清水,请安心食用

※喝酒有害健康,请斟酌服用(?)

※这是中秋+国庆贺文ya((你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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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用上院子里的石桌石椅在外面开饭,竹林的夜晚屋内屋外皆是不同感觉,山头极为接近的硕大月儿洒下光辉,照得地上并不寒冷的雪一层银白,反光上云丝柔美的五官……我一手很专心地夹菜入口,另一手托著脸颊,也很认真地看著动作非常优雅的云丝,突然心情有点激动。

这麽好的天气、这麽好的地点、这麽好的雪景、这麽好的凉风佳肴美人气氛……怎麽可以没有美酒助兴……相伴呢!完全没道理嘛!

当然竹林四周的天气永远适中、地点一直都是竹林这件事,是可以选择x忽略的,最重要的是气氛!气氛!云丝心情这麽好,得妥妥地把握住!

据说小云丝会酿酒也有酿酒,不趁现在花好月圆开一罈来喝真是对不起自己!

唔嗯……记得小云丝把它封在菜园底下,来把它挖出来再把时间加速「一下下」……三年就好了不要太久,人老了有点力不从心,唉呀明晚又是要回小居睡觉的时间真讨厌……完成!现在来把它不著痕迹地搬过来……

「烟岚?在发呆?」才专心地从菜园底下开一条地道,结果因为分神太明显而被云丝抓到,老实那瞬间有点被吓到,还有一咪咪的心虚,真是好险只有「一咪咪」。

不管了现在把酒运过来比较重要,嘻嘻!

「……姊姊笑得好猥琐唷,星!绝对在计画什麽,我们要不要先溜啊?」予说完之後的反应居然是加速扒饭……可恶为了搬酒反而便宜她了;不过这是幸福洋溢的笑才对,予的观察能力有待加强,除此之外她要先溜的想法直得鼓励。

「嗯,没理哥哥,怪。」

大功告成!只要在对的时间点把它若无其事地拿出来,再非常自然地让云丝接过酒杯一切就完美了。

俗话说得好:「机会是自己创造的。」我烟岚非常喜欢这句话。

「小予啊,不能让别人说你白跟我混了那麽久,猜猜看我在想什麽?还有放下那双筷子,不要再妄图染指非你所有之物了。」

澄清一下,我没有霸道不是恶劣当然不会欺负人,把予的筷子挡住只是适时提醒她,见好就收是很重要的,以免遭人报复喔颗颗。

司予果然很乖地瞬间放下餐具,然後误打误撞配合到他的计画──拿起杯子假装喝水,她说:「小的不敢妄度圣意,大人所想起是吾辈所能臆测?」

好孩子、真是好孩子!不枉我白疼你一场。

「答不出来,该罚!寒星,倒酒!」

非常豪迈地把椅子旁的酒罈「乓」的一声放在石桌上,一切都非常自然合理。

「是。」

总觉得司予懂了我想干麻,因为她偷偷瞥了一眼云丝,又很懂事地乾了一杯後,拉著寒星嘻皮笑脸地逃走了。

再说一次,司予真是好孩子,懂事的好孩子。

清场完毕,我转向不发一语、只是面色疑惑观望的小云丝,笑吟吟地用勺子舀了一了碗酒递给他,自己也一碗,放下酒罈子与勺子,向著他略带挑衅地摇了摇,一饮而尽。

可能已经知道酒是哪来的小云丝没有多说什麽,只是好笑地看了我一眼,就带著无奈顺从,动作依然优雅地仰起头,并没有因为手中物是碗而显得chu鲁,倒是碗口太大难免有些溢出,浅浅细细的银丝沿著云丝嘴角顺著线条而下,划过纤细的颈子、若隐若现的锁骨,消失在衣襟。

「烟岚,回神哪!」云丝放下碗後发现我再度陷入恍神,而且目光停留处是自己後,反应居然是在我面前挥挥手,真是可爱呵。

嗯……云丝的声音还保持平常的温柔,「云丝呀!你该不会未成年就偷喝过酒呢?」

云丝不慌不忙地回答:「看书时偶尔喝一杯,好应付母亲一时兴起偷在我饮料理参酒,但再一碗就不成了;而且烟岚,酒别这样喝,该小杯品嚐的。」

正中下怀!「那你帮我倒嘛──」反正石椅够长,我略带撒娇地抱著酒罈蹭过去他身边,顺手制做了两个大小适中的酒杯和小酒壶。

有时候我觉得云丝太纵容我了,但被宠著的这种感觉让人很享受,我也丝毫没有想收歛的意思,只会得寸进尺。

那是一种很容易让人耽溺的温柔。

当云丝动作灵巧地把小酒壶填满,又斟平两只杯子递过来其一,我忽然就不想接过了,反而把脸凑过去,大眼眨巴眨巴地瞅著云丝。

呃好吧!我承认有点不要脸,但又如何?我有宠我的云丝我超强,嘻嘻你咬我啊!

云丝果然只犹豫了一下下,就带著惯有的纵容姿态,喂我喝下。

「果然有云丝就不一样!」

但是当然不能只有我「享受」到,於是我又拐又弯、又哄又骗,虽然自己也饮进不少,但当罈子半空时,绝大多数是进了云丝嘴里。

不过很奇怪的是,云丝虽然脸色已有醉意,声音、表情、动作却都没事样,他到底是为了躲央央练了多深的酒量?但央央说……

然而当我才这样想著,就听见了不对劲。

「烟岚,」云丝的声音不像之前的一贯温柔,多了一点点的淡然、不满、嗔意和其他的情绪,「母亲只说过我容易醉、沾不得太多酒,但没透露我『酒醉』的表现?」

我非常大方诚实地点头,完全不想隐瞒云丝我到底在干麻,说一些连寒星都不信的话。

然後,云丝露出非常、非常豔丽的笑容──这时候我才完全意识到,云丝是「魔族」,被我设定成普遍娇媚、惑人的种族……

在我其实呆住但假装成从容的时候,云丝忽然靠近我耳边,用气音说:「我跟母亲一样呢!越醉、越清醒。」

不、央央的清醒不是完全清醒,而是保有完整意识,但整个人会变得比平时更洒脱、更冷静、更认真,酒醒後也会头痛只是不会忘记发生过什麽事,能清楚回想自己酒後姿态,十足诡异的醉态。

不得不说,遇见央央醉了我会跑,瞬间开门躲到创世小居;可换成了云丝,居然隐约有些期待……

不等我做出回应,云丝已经退开,连带著身上的热气也被相对寒凉的空气取代;退开的他是转过身抄起酒罈,七分豪迈三分诱人地倒酒……我偷偷吞口水,貌似知道他要干麻了。

果然云丝回过头後,就勾起了温柔中带有惊悚意味的笑,我即使晓得他要做什麽,却不避不闪不阻止,反而回以「接受挑衅」的笑容。

「烟岚,不能只有我一人醉啊!得把你也灌醉才公平,是吧?」说著云丝就直接坐到我腿上──这大概是我唯一没料到的──压住我,一手挑起我下巴,一手提著小酒壶就往我嘴里倒。

不得不说,要不是我腰力好,绝对跟他一起摔到雪地上了。

再不得不说,云丝端到嘴边的酒果然不一样,就算是几乎「强灌」也是特别甜的。

继续不得不说,云丝很专心地盯著从壶口倾泄而下的y体,那模样混合魅惑与纯真,可爱到我想亲下去了──呃!

「嗯──烟岚好乖呢!」

「当然!云丝亲手酿的、亲手倒的、亲手喂的,怎麽能不乖乖喝呢?」

「那就再来一壶吧!」他依然保持著温柔又邪恶的笑容,愉悦地重复倒酒与灌酒……

云丝完全当成我倚靠著墙,几乎整个人趴在我身上,从这个角度看去,他凌乱衣襟下,因为酒的热力而泛起粉红的肌肤若隐若现、格外勾人……呃啊好像开始头晕了……

没有重新调整身体,一来这是难得可以当「一般人」的时间,不想滥用特权;二来我只想和云丝站在同一面上,和云丝一起沉醉,沉醉在他的……

终於我意识模糊过去,腰支一软连带著终於撑不住的云丝一起跌在薄雪上,在跌进黑暗前我努力让空气温暖起来,确认了怀中的小火球没有生病的可能後,我才抱著趴在我身上的云丝一同昏睡去……

作家的话:

安安这里是脑抽筋的鱼鱼

大家(中秋节)双十节快乐~~

这一篇我构想很久了,想著双十节放假在去学校读书,前一天乾脆来写文

结果写著写著就隔天了0.0

这里是正番外区

「醉後,一次」,是指云丝第一次在烟岚面前醉

之後会有第二次,「醉二感」

无意外的话是脑残延伸,会归类在资料夹「罪愕」里喔(〃?〃)?

☆、洞房花烛别害羞

※春节贺文上

※请先看完岁跃(1-3)

※<下>会等岁跃(1-4)出来後再贴,而且没计算错,会在<罪愕>,你懂的...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洞房花烛别害羞

闹洞房一向是「烟岚家」的优良传统──令央说得理直气壮,而所谓的「烟岚家」原是指他们这六位手足,想当年他们各自成家时,亦是走过这艰辛的「闹洞房」,於是一干亲眷难得一至附和地跟到新房,也就是诺尔云丝的小院,他为不负「众望」,似无奈似好笑似轻松似认命,抱著烟岚打头阵一路走进不知道什麽时候,被深深浅浅的紫色事物布置得煽情的卧室。

轻轻将烟岚放在床沿,他们一起看向通通挤近这瞬间变得狭小的房间,夫妻俩装模作样、无奈的表情好像在说:任君处置。

身为男方家长,令央立即不怀好意地跳出来,表情介在猥琐及打量货物之间,在烟岚暗暗给她一个y狠的眼色之後,才大笑三声,提出第一个「游戏」。

她拍拍手发出清脆响亮的「啪啪」两声,窗户立刻被推开,在众人愕然的目光中,婚宴後半即消失的司予神态自若地爬进来,寒星则站在窗外,只见两人一个弯腰、拿起,一个接过、放下,小半晌窗下就放满了酒罈。

「报告央姊姊,我们已经把『云中酿』库存搬完罗!」

「小予好乖、好乖,小寒儿也快进来吧。」她笑著对她们说完,就走过去轻松地拎起一罈酒,丢过去让微愕的希儒恰好接住,「不能只灌我家云云,大家就先当暖身,窗台下那堆只给我留两缸就好。」说著,就俐落地一人丢一罈,一下子在房中的人有的一脸「上当了」、有的「应该的」或是「该来的还是会来」。

「别说人家小气,这藏了几十年的好酒便宜你们罗!嫁完儿子人家可不打算再酿了呢!」

「怪不得刚刚小央你没有一直灌酒,我还奇怪你这酒桶怎麽喝的比我少,原来是藏到这时候来玩。」君安啧啧两声损人。

「当然罗,如果连人家在重大场合没找人拚酒都没发现不对劲的话,那种人当真是无可救药,好险其他人都有察觉,刚刚就喝得比较少,对吧?」

一句话让在场的人偷笑,他们的确是比平时少了了些,就怕这一直没发作的鬼灵j临时发难。

令央一手托著一罈,笑吟吟地对著唯一坐著的「佳儿佳妇」,很温柔地说:「亲爱的云云,你瞧瞧你身边美人的脚多纤细多漂亮?踏著的高跟鞋多j致?来,乖,没错你想对了,乖乖帮你媳妇把装饰品拿下,为娘给你斟酒庆祝你终於嫁了。」

这时候,没人想去纠正她的用词──反正当初的协议,是个人认领一项「游戏」,在各自想好导词给这项「游戏」一个名目。

噢,还有不知道为什麽令央很坚持,绝对不要叫出新娘的名字。

诺尔云丝很顺从地站起来,单膝跪在烟岚脚前,嘴角始终噙著抹笑,烟岚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把右脚踏在他另一只大腿上,眼神似笑非笑,藏著勾引的味道。

很优雅地把那只高到很恐怖的高跟鞋脱下,末了他还捏著烟岚小脚不放,不怕别人打趣的笑声吻了一下。

令央走上前,右手很俐落的在淡紫色的鞋里倒满紫红色的y体,接著用剩下的大半罈和儿子一碰,mǔ_zǐ俩很豪迈地仰头就饮,引来「兄弟姐妹」的「哦哦」声。

嗯,说好了在这房间里的六人不再是各族的头头,而是当年一起悠游天下的手足,一起在每个歇脚处大醉的家人,没有形象、最没防备的亲人,平日的规范、拘束通通抛开,六个人和他们的家室都是很能闹腾的。

附注:也都很能喝,今晚被带来的尤其菁英。

独自坐在床沿的烟岚想了想,乾脆站起来夺了令央左手的酒壶,拔了塞子就朝後方也喝开的众人一举,

司予寒星因为被列为「小孩」,所以就只是站在边上,看这似乎变成「酒鬼」聚会的场面,有点哭笑不得。

果然是「烟岚家」的人哪!

大夥喝乾的时间差不多,很默契地把空了的容器往窗外一丢,落进令央挖好的坑,那里之後会被填上土,再洒上种子,前些日子诺尔云丝才说想试著用酒气养花草,他这好母亲惦记著儿子的话,给他送来了还留著陈香的碎片。

下一位自然是父亲刃心站出来,显然他不舍得欺负儿子,反而完全一副想刁难新娘的样子,被陈年「云中酿」弄得有些醉意的语调带著恶趣,说:「为了表示情意绵绵,新娘削苹果喂新郎,但苹果皮不准断,要断了……罚新娘不碰到新郎就让他脸红。」

一时间「哦哦」声不断,更有人说「看不出来比希儒还死板的你会提这处罚」、「新娘不能犹豫要不要故意失败喔」、「我满想看诺尔云丝哥哥脸红的」、「他以前很容易脸红,不知道什麽时候开始有点难度了」……

令央m著下巴,上下看了会自己的配偶,「小刃刃……你就这麽怀念云云还会脸红的时候?」

刃心不否认不承认,只是递过一颗小巧的红苹果,烟岚接过後没有问「刀子呢」,只是右手翻脕之间弄出一把黑色小刀,笑眯眯地从天灵……苹果的顶部下刀,飞快地一圈圈划在苹果上,最後他右掌一握让小刀消散,诺尔云丝很有默契地伸手过去挑起他下刀的地方,捏著细细一圈苹果皮拉起,只见chu细一致的苹果皮完全被拉开後,竟然比两个他高,可见烟岚刀工多细多稳。

炫耀完爱人的手艺,诺尔云丝也是随手一抛把苹果皮往窗外丢,反正那里有个坑,一边享受烟岚用冰凝结成的刀子,一点一点削下苹果瓣喂进嘴里。

「哎,真可惜看不到惩罚。」和诺尔云丝算是常联络的妖族的二王子,卅楠·安怀这样可惜著,接著就站出来对著诺尔云丝一笑,该他出题了:「虽然我们有些交情,但还是没有安莱儿那麽常来看你,那麽,你愿不愿意来重现一下你与新娘相处的情形?不为难你,就第一次接吻的情境重现。」

「哦哦哦哦哦哦──小卅你问的真好,人家也很想知道呢!」

「呃……」第一次接吻……他和烟岚对看一眼,有点尴尬地说:「那应该是无意间擦过嘴唇……」某次早晨醒来,和不小心贴太近的烟岚制造的美丽意外。

「哦?那就第一次真心诚意的接吻。」卅楠从善如流。

「我记得那次,我们好不容重逢,因为我喝醉了所以有点小争执……」他站在烟岚前面,双手拉著他的一起贴到烟岚颈子上,一如当日烟岚温暖他的手,「然後你心疼我手太冰,」烟岚接口:「结果你居然说了讨人厌的话,被我嫌弃。」他语气也有些委屈:「那是著急你……好在我後来当机立断,直接吻下去就什麽都清楚了。」说著,他就缩手,把烟岚往前一带,吻住。

没有想表演亲热的样子,他们仅仅碰了一下,就从回忆里抽身,过关。

接下来又是一连串的刁钻、卖亲热的题目:

像是安莱儿把软糖黏在新娘裸露的肌肤上,再要求新郎如数「只能动嘴咬起」,再喂新娘吃掉;懿农顽皮地用巧克力汁在他肚子挤出「吾爱」,然後要求新郎当众舔嚐,结果脸红的是诺尔云丝,烟岚反而好整以暇地提醒他沾到鼻子了;凯恩出的五题「默契与记忆」,分别问了:两人认识多久、闹过几次别扭、分开最久有多长、新娘喜欢吃什麽、新郎喜欢喝什麽,答案写在纸上的是:三十九、二、十年、云丝做的菜/我做的菜、竹取酒/节耳茶……

「喔喔!终於有错了,为娘一时之间好兴奋喔!」

「噗!诺尔云丝哥哥还是一样不承认自己爱喝酒。」安莱儿一笑出来,其他几个平辈也是会心一笑,谁都知道他明明喜欢却不敢多喝,就怕被头上爱戏弄人的母亲「玩」。

烟岚也是语重心长地说:「云丝,做人要勇敢面对自己,不要自欺欺人。」

他尴尬地笑笑,mm鼻子要直接进行惩罚。

惩罚是夜提的,要求新娘躺在床上,新郎在新娘之上做伏地挺身,不刁难,只要二十下意思意思。

诺尔云丝非常庆幸只有二十下,他脸红到像快滴出血,偏偏烟岚还做怪表情勾引,闹得他浑身燥热……二十下毕,他略显狼狈地翻下床站好,再拉烟岚起来。

然惩罚结束,後面却还有题目,有别於前,这题能让大夥一起玩:情歌接唱,由希儒的配偶开头,「有没有剩下回望的时间,再看我一眼?我分不清天边是红云,还是你燃起的火焰,」

希儒接著:「哪一世才是终点?彻悟却说不出再见。」

凯恩拥著老婆,齐声开口:「有没有剩下燃尽的流年羽化成思念?是尘缘还是梦魇、是劫灰还是你燃起的炊烟?哪一念才能不灭?」

令央和刃心双手交握,「是涅磐还是永生眷念?幻化成西天星光是你轮回的终点,寂灭到永生沙漏流转了多少时间?」

君安从後面抱住老婆,两人温柔的声音同起:「你在三途河边凝望我来生的容颜,我种下曼佗罗让前世的回忆深陷,多少离别才能点燃梧桐枝的火焰?我在尘世间走过了多少个五百年?」

懿农和夜老夫老妻看著对方眼里的了然,接续:「曼佗罗花开时谁还能够记起从前?谁应了谁的劫,谁又变成了谁的执念……」

算是知情的安莱儿不知道这首歌是不是母亲无意选的,她只知道这首歌,既符合今晚的新人又有些残忍,她撇过头,和卅楠一起开头副歌:「有没有剩下燃尽的流年羽化成思念?是尘缘还是梦魇、是劫灰还是你升起的炊烟?哪一念才能不灭……」

剩下的一个j灵一个人族少年是最後接唱:「是涅磐还是永生眷念,幻化成西天星光是你轮回的终点……」

本该还有一句,烟岚却在停顿处直接开口:「寂灭到永生沙漏流转了多少时间?我在三途河边凝望你来生的容颜,我种下曼佗罗让前世的回忆深陷,」

诺尔云丝温柔而坚韧的声音响起:「多少离别才能点燃梧桐枝的火焰?你在尘世间走过了多少个五百年?曼佗罗花开时,我还能够记起从前──」

双手交缠,两人的声音如叹如诉,如丝如缕,「谁应了谁的劫,谁又变成了谁的执念。」

曲落半晌,出题者才开口:「我很喜欢这首《凤凰劫》,这是神当年唱在我们婚礼的,可惜你没法亲自听到,但今晚接的不错。」

「有各位在,哪能不好?」烟岚笑著,却隐隐带了些苦。

当初唱只是喜欢这位歌手「河图」的曲风,加上一时想听歌,便让音乐浮现背景,让记忆中的悦耳回盪在众人耳里,如今念著他的词,越发感慨。

「最後,便是我来出题了。」希儒沉稳中带点笑的声音打破了还留著方才曲调的幽扬,「先请这里待嫁的、还没被卖掉的小孩出去,」听到这,诺尔云丝这一辈的明显错愕,尤其是烟岚正在努力回想自己当初是怎麽闹洞房的……

门带上後,烟岚终於想起来,但也来不及了,只听希儒说:「两位新人在棉被里帮彼此脱衣服,并且把对方的衣服丢出来,记得得露出头发和手以证明没换位子,好现在,开始。」

不等他们愣完,希儒就赶他们上床,并和留下来的人帮忙把紫到妖豔的被褥摊好盖在他们身上,一边欣赏棉被堆中的蠕动,一边做小动作,留下惊喜。

首先是一只纤细的小手把诺尔云丝的腰封给扔出来,再来是那件无辜的紫色外衣飘零落地,被堆中还隐约传来谁哼哼的慌乱声……别人还要猜,令央直接在老公怀里笑得花枝乱颤,还不忘帮儿子喊话:「云云,别顾著害羞拉自己的衣服,赶快脱才是重点。」

刃心无奈,听她喊的是什麽?好险几个小辈都出去了。

似乎是令央的喊话奏效,另一边终於伸出较为健壮的手,推出烟岚身上的腰带、发上的簪……

当被扔出来的布料越来越多、被堆里的声音越来越令人脸红心跳,他们就很识相地蹑手蹑脚挪出去,领了窗外好奇偷听到尴尬的子女回去,留给新人属於他们的夜晚。

作家的话:

新年快乐

还有,河图ㄉㄉ声音好赞喔喔喔

<倾尽天下>赞!

<风起天澜><拉萨乱雪><归墟>也很好听

ps,文中我改了一点<凤凰劫>的歌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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