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树拿起屋角的扫帚,扬起手气势冲冲的朝着刘志成走去,“念着欣欣喜欢你,我给你几分面子,却不想你却不识好歹!”
“爹!”李欣看实在拦不住,只得噗通一声跪在地,她抱住李树的腿,苦苦哀求:“爹,您若是非要打志成哥不可,那连我一起打吧!”
“是我非要和志成哥在一起,也是我招惹的祸端害的志成哥成了跛子,爹!千错万错都是女儿的错,您千万不要打志成哥!”
李欣一边说一边说,眼泪鼻涕蹭了一脸。
而炕的刘志成见状只是冷哼一声,他不屑的转过身去背对fù_nǚ两人,心悲凉,脸没有一丝其余的神情。
和他相依为命的娘都死了,他还有什么可留恋的,还有什么可以苟活人世的理由?
刘志成盯着自己的双腿发呆,不知多长时间过去了,那对fù_nǚ停止了争执,以李树的妥协告终。
“志成哥。”收拾完残局的李欣小心翼翼的叫了声,她蹭着步子前,将语气放得柔之又柔:“你别生气了,我爹是这样,你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
男人低着头没应声。
李欣耐不住,又道:“志成哥,我明天陪你去看看我婆婆,好不好?”
这是自二人成亲以来,李欣第二次称呼陈苏珍为婆婆,第一次是在两人成亲拜堂那天,刘志成至今对那天的印象还十分深刻。
他记得李欣得意又雀跃的脸,记得自己无措而后悔难过的心。
“志成哥?”李欣试探着唤了一声。
这一次,刘志成终于应了,“早些睡吧。”
这么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李欣也心满意足,她伺候着刘志成洗脚、睡觉,直到男人打起了轻微的鼾,她才放心的躺到男人身边。
如父亲所说,算自己再怎么不喜欢陈苏珍,也得把面子做足了。
为了讨好刘志成,李欣一早准备好了吃食和补品,借来牛车载着刘志成慢慢悠悠的去了陈苏珍家。
路但凡遇到个同村认识的人,不管隔着多远,李欣都要笑呵呵打招呼,并说自己要和刘志成去看陈苏珍,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多孝顺。
刚一进院门,刘志成的眼圈红了,自家的院子因为没人打理而荒废,到处都是枯树枝、烂树叶,还有一直没扫的雪,混合在一起塞满了这个院子。
“志成哥,我们快进屋吧,外面冷。”李欣毫无察觉刘志成的心思,她有些强制性的搀扶着刘志成了台阶,直接进了屋。
短短几个月不见,屋内也脏乱的不成样子,陈苏珍躺在炕,身盖一床旧被子,她闭着眼睛,头发乱糟糟的,说不出的枯槁消瘦。
刘志成悲从来,他一把甩开李欣,趔趄着扑到炕,“娘!”
炕的人终于睁开眼睛,那双浑浊的眼睛有些迷惘,片刻后即刻惊喜起来,但陈苏珍时日无多,纵是惊喜,也只是眨了眨眼睛,再没别的动作。
她伸出手,缓缓的抚刘志成的脸,轻叹:“志成,你回来了?”
“是,我回来了!”
看着炕mǔ_zǐ两人的呢喃低语,李欣干巴巴站在一旁,顿觉自己似是个外人一般,她心有不甘,故而也哀叫一声扑了去。
但陈苏珍年纪大了,又病重,哪里经得起李欣这么一下子。老人登时瞪大了眼睛,旋即晕了过去,呼吸愈发浅显。
刘志成恼怒:“你干什么,我和我娘说话,你插什么嘴?!还不快去请大夫!”
李欣委屈的跺脚,“我是想跟婆婆说几句话嘛,怎么——”
“快去找大夫!若是我娘有半点闪失,你等着瞧吧!”刘志成厉声威胁。
无法,李欣只得跑着出门找大夫,路遇到熟人也不敢搭话,生怕耽误片刻会使得陈苏珍真的咽了气。
想自己一个村长的女儿,虽算不千金小姐,却也是爹妈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现在日日伺候刘志成也算了,还要被当成丫鬟呼来喝去,李欣气恼极了。
思来想去,这事儿还是得怪苏小满!如果不是她装可怜,挑唆陆离踩坏刘志成的脚踝,那后面的这一切也都不会发生!
心里抱怨,但李欣也不敢不去请大夫,乖乖的带着杨大夫回到了陈家,陈苏珍却是早已醒了。
李欣更加气恼,合着自己忙来忙去的,心担忧害怕,可陈苏珍根本没事,这不是白忙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