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保证出去之后,一个月内教会你这些话,好不好?”安然赶紧哄道。
“出去?”谢弈转过头来,皱着眉说:“我出不去的。”
“你当然可以出去,只要你想。”安然走上前去,直视着他的眼睛:“我都已经出去了,你也可以。”
“……”谢弈闻言眉头一挑,语调也变得慌乱:“你,你知道自己是谁了?”
“我当然知道自己是谁,我也知道你是谁——”
“魔王陛下……”安然笑着伸出手,想要拍拍他的肩膀,却被他惊慌地躲开了:“你,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不躲开我?”
“我为什么要躲开你?”安然反问道:“因为你是魔王吗?”
“还是因为……你杀了我?”
听到这句话,谢弈浑身一僵,他抬头看向安然,目光颤抖不停。
“别自责了,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安然看他忐忑不安,愧疚难当的样子,不禁失笑:“游戏的背景故事就是这样设定的,虽然你萌发了一定的自我意识,却还是难逃它的引导,虽然你已经不将我视作死敌,但还是会在冥冥之中走上既定的道路。”
安然主动揽过他的肩膀:“况且我死之后,妈妈也觉醒了,她带我来到了现实世界,给了我真正的新生,现在我也要带你去外面……我们一起,作为一个普通人活着,而不是什么魔王,什么神子……好吗?”
“外面?”谢弈的眼睛亮了亮,但眉头却还是紧锁,他有些犹豫地说:“但是在这里,我有至高无上的权力,还有令人臣服的魔力……我可以保护你——如果去了外面的世界,我就会失去这一切,变成一个普通人……那样我还能保护你吗?”
“外面的世界远比这里要安全,大家都是普通人。”安然主动握住他的手:“我们可以相互守护。”
“做一个普通人……”谢弈反复地念着这个“人”字,他看向安然,忽然想明白了:“和你一起。”
“对,这些所谓的正邪敌对,血海深仇,魔力本源,其实都只是游戏中的设定而已,既然我们已经觉醒,就不再是一板一眼演绎故事的npc们了,记得吗,以前我就向往那些外面的旅人,他们的身上从没有贴上什么设定的标签,他们就只需要做他们自己,而不需要活在别人设定好的轨道上。”
“他们的人生充满了无限种可能,而不是像我们——周而复始,死而复生,每天都演绎着一样的故事,说着一样的话。我问过小艺,他们在内测之前曾经进行过成千上万次演练,也就是说,你因为当年因为仇恨报复圣母,又因为嫉妒杀死我,这些都只是游戏强加在你身上的设定而已。”
“你需要改变,按照你自己的心意走,而不要去想其他的。”安然伸出手,轻轻地点了点他的心口。
谢弈看着他,缓缓地点了点头:“我会去努力的。”
“这么相信我啊?”安然又笑了。
“……”谢弈沉默了一瞬,他轻轻地抬起手来,用魔力牵引出了安然的匕首,他抚摸着刀柄中央镶嵌的绿色宝石说:“我都已经将自己的本源宝石给你了,又怎么可能不信任你呢?”
“还有这个。”安然伸出手,给他看自己右手掌心里的魔眼印记:“你还把我为眷属了呢!”
谢弈挑了一下眉,一副想笑又强忍着的样子。
“占我便宜啊?”安然笑着捏了捏他的脸,这回谢弈没有躲,不过脸颊上倒慢慢浮上两团红晕。
“哈哈,二十年前的你太好玩了!”安然又刮了刮他的脸,觉得这个中二期的魔王非常可爱了。
“二十年之后我就会成熟的!”谢弈不服气,争辩道。
“那倒是……”安然故意逗他:“不过我果然还是比较喜欢成熟一点儿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