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僚听命,却又有些担心右相不肯罢休,尽忠言事:“右丞相仍不知道此次上折之事,乃是被人利用,最后会将矛头只会指向了王爷您……是否需要告诫警告他一番,让他知道此中利害?”
“不必,只要训斥右相不要牵连过大,以免动摇国之根本,他自然就不敢继续下去。”
“王爷高见。”
珣烈笑而不语,不是他高明,而是右丞相身为两朝老臣,明哲保身之术如果还没炼就炉火纯青,早倒台不知道多少年了。
“对了,找人通知柳姑娘,四日之后乃我休沐的日子,趁这秋高气爽,打算陪她郊外踏青礼佛,让她需要什么尽管吩咐下人做准备就是。还有,让管家开了库房,拿些以前宫里赏的锦缎云纱给她挑,这几天给她制些新衣去踏青穿,多挑些鲜艳的颜色送去,别送素色。”
珣烈根本没将右相的事放在心上,他知道这事是陈子宣在背后搅出来的。一个薄有功名的读书人,竟然妄图以卵击石,以为近了重臣之侧,就可以对他有所图谋,岂不天真!
他父皇辛苦治下的盛世清明,还有侄儿的年幼摇摆,给了这些跳梁小丑一个虚假的认知,以为什么人都能在皇家事务中插上一笔。
着实可笑。
出游这日,柳央才算是真正见识到了所谓的皇家出行风范,那里三层外三层一眼望不尽的卫队,华丽的车銮,随行数十人计的丫鬟仆婢,供他们换服的衣箱服饰,以及后方备有现煮的车炉,可随时烹煮食物……她感觉珣烈这阵仗,b起天子出游来,估计也不容小觑。
她和珣烈同坐的是八匹马拉着的银色车驾,外观庞大华贵,里面宽敝舒适得像个小型宫殿。
车驾里铺着动物毛皮制的地毯,还有里面填充了羽毛的丝绸软榻可供坐卧,两长形小桌被固定在车驾两边,后方还有与车驾同高带门的小柜,不知道装了些什么在里面。
柳央摸着柔滑的丝绸坐垫,一时语塞,无言地瞪视着以一种舒适的姿态,半靠卧着的珣烈。
“央儿怎么了?这车子坐得不舒服?可要让人进宫里调另一辆过来?”珣烈关心地问,然后又有些为难地自语:“这种车子统共只得两驾,宫里那驾,自我母后去了之后一直就只是摆着,也不知道保养得怎么样……”
“王爷,这车驾已经是极奢了吧,我不是不舒服,而是不自在。”柳央哪想到自己的惊讶被珣烈想成是挑剔,先是愤然反驳,接着又小声地嘀咕:“我看就算是皇上出行,也b不上王爷你这么费事……”
珣烈看她这么怏怏不快,脸上还带了些指责,圆亮大眼里流露出来的神色,分明像在说:你这样穷奢极华的高调,有朝一日,肯定会被皇上挑出来对付的,还这么不知死活的模样!
他慢条丝理地说:“天子出游,那是要御林军封路的,不过如果央儿今日想过一番同等的瘾,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