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隆退出帐外没多久,何容锦便掀帘进来,手里还捧着一碗热腾腾的面饼汤。
阙舒看到面饼汤,顿时眼睛一亮,笑道:“我正饿得慌。”
“能起来吃吗?”何容锦先将碗放到地上,才缓缓坐下。
阙舒想也不想地回答道:“不能。”
何容锦看看他,似乎在确认这句话有几分可信。
阙舒软绵绵地趴着,仿佛连动个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何容锦无奈,捧起碗,舀出一勺子送到他面前。
阙舒睁大眼睛看着他,道:“烫。”
何容锦将勺子放回碗里,然后干晾着。
阙舒:“……”若是话能吞回,他一定愿意把刚才这句话吞回去。他枯等了一会儿,盘算着察隆应当已经与突厥使者展开谈判,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我有话想对你说。”
何容锦望着他。
“关于我此次突厥之行。”阙舒说得谨慎,边说边打量着何容锦的神色。
何容锦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这倒叫阙舒更加不安起来,他斟酌良久,才继续道:“你在突厥的消息是太医托赤通过祁翟告诉本王的,但其实在这之前,本王已经到你在突厥的消息,也正是这个消息,令我改变了主意,决定亲自前往突厥。”
何容锦皱眉道:“改变主意?”
阙舒颔首道:“原本,我是打算让察隆出使西羌,我名义上随行,其实暗中留在国内坐镇。”
何容锦道:“因为圣月教?”
阙舒摇头道:“因为祁翟。”
何容锦吃了一惊。他虽然察觉阙舒和察隆有事隐瞒,却想不到他们竟是为了对付祁翟。“为何?”
阙舒道:“你可知当初祁翟为何要出卖你?”
何容锦道:“为了消弭战火?或是,为了保命?”
阙舒道:“勉强算后者。当时闵敏王大势已去,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东山再起,他为了多年累积下来的势力,不得不投靠于我。”
何容锦道:“你是说,他是个贪恋权势的小人?”
阙舒摇头道:“他并非贪恋权势,他只是忠报国。”
何容锦被他说懵了,茫然地看着他。
阙舒道:“祁翟其实是突厥派入西羌的细作。”
何容锦怔住。从刚刚起,他便在脑海中不断想象着各种答案,却始终没有想到这个。“你如何得知?”
阙舒冷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五年来,他与确珠暗通消息达十八次之多,又怎么可能不留下任何痕迹?”
何容锦想了想,恍然道:“你来突厥是为了引蛇出洞?”
阙舒不悦地截口道:“我来突厥只是为了你!我说过,我之前的计划是留他在国内,我和察隆出使突厥,一样能够引蛇出洞!”
何容锦道:“所以确珠攻击使团早在你的预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