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舒趴在榻上,头吃力地往后扭着,目光直直地望着何容锦,旁若无人。
太医看向塔布,踌躇不定。
塔布识趣地朝他使了个眼色,率先从营帐里走出来。
帐内很快只剩下两个人。
阙舒艰难地抬起胳膊。
何容锦拄着拐杖,慢慢地坐下,淡然道:“怎么回事?”
阙舒放下胳膊,满足地蹭着枕头,笑吟吟地看着他道:“我们都活下来了。”
何容锦道:“这不是一场意外。”
阙舒道:“你似乎有一句话没有说完。”
何容锦道:“什么话?”
“你说我们……”阙舒盯着他,眼中满是期待。
何容锦道:“我们都安全了。”
“不是这句!”阙舒磨牙。
何容锦道:“我刚才问的也不是这句。”
阙舒眸光闪烁了下。
这个表情何容锦非常熟悉,因为刚刚塔布也露出过相似的神情,心底的期盼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点地消散开去。对阙舒的犹豫他只能做两种猜测,一是阙舒不信任他,一是阙舒欺瞒了一些事。无论哪一种,都令他感到极不舒服。他看着阙舒苍白的面容,强忍着内心的不悦,徐徐道:“好好养伤,我出去看看。”
见他拄着拐杖站起身,阙舒眼底流露出一丝惊慌。他道:“我才刚刚醒,很多事我也不清楚。”
“是么?”何容锦呢喃道,似乎在反问,又似乎紧紧是自问。
“王!”察隆不等回应就掀帘而入,“突厥鸣金兵。”
阙舒道:“这里毕竟是突厥,穷追猛打对我军并无好处,令众将士兵。”
察隆道:“是。”
阙舒闭了闭眼睛道:“接下来就是议和了吧?”
察隆冷笑道:“密加不是省油的灯,我已命令潜伏在叶护府的人煽动密加叛变。确珠这次阴谋失败,内外交困,不求和又能如何?”
阙舒眼中厉光一闪,正要叫好,就见何容锦掀起帘子出去了。
“王?”察隆疑惑地看着他。
阙舒喜色尽去,垂眸不语。
确珠果如察隆所料,很快派来使者求和。
两人坐在两军前的缓冲地带进行和谈。
察隆趁机开了一堆条件。
使者道:“此地乃是突厥境内,大人兵临我国却反向我国索要牛羊与粮食,此行径与强盗何异?”
察隆道:“使者为何求和,你我心知肚明。究竟谁是强盗,你们更心知肚明。”
使者道:“小可汗是看在冬季将临,顾及两国军士以及百姓,这才将贵国擅自出兵入境之事揭过不提,不想你竟借机得寸进尺,真是无耻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