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沈时元家出来已经十点多,魏皎打了车赶去褚箫提供的地址,褚筝在那休息。这人脑子不正常,住的地方也不同凡响,房子在五环外一片未开发区,两公里外的环路另一侧,是繁华商区、连栋高楼,这边活像穿越到乡下,沙土地扬着飞尘,飘着油花的棕黄汁水在土道边墙根下汇成小河,破败平房群中不时传出狗叫。
路灯都没有,魏皎拿手机电筒照路,这些房子长得都差不多,还没有门牌,只能按褚箫说的,找着佩奇窗帘那家之后一间间数。院门口坐门槛上听评书的中年男人,从魏皎出现在路口就在打量,魏皎心里直打鼓。
“啊!”
不远处一间民居里响起程芮芮的惊叫,魏皎循声跑过去,还没到地方就听见身后急促的脚步声,那听评书的大叔在追她。魏皎吓疯了,喊着程芮芮名字往院门里冲刺。
看见程芮芮把着门框往外探头的一瞬间,魏皎心踏实了,回头一瞧大叔快速迫近了,她赶紧颤着声音说:“关门!快关门!有怪……”
话没说完,程芮芮已经一脚迈出去,跟大叔打招呼。
大叔问:“咋了?”
程芮芮摆摆手,“没大事,我朋友来了,有她帮手就好了。”
“行吧,有事喊一嗓啊。”
魏皎一脸懵逼地被程芮芮带进厨房,只见小锅倒在地上,白花花的米粥洒满地砖。
“哎,做饭真难。”程芮芮拿了扫帚生疏地清理,说:“刚才那大叔教我半天,好不容易煮熟了,又被我摔了。”
魏皎抢过扫帚,一边收拾一边念叨:“你怎么一点都不防人,这地方脏乱差,大晚上的一个女孩子就去找陌生人帮忙?”
程芮芮夸张地干笑,“防人?我比你懂多了。褚筝他哥跟这片人都很熟,他走之前说的,有事找他们帮忙。”
“都熟?就没一个能照顾褚筝的?”
“是褚筝要你来的。”程芮芮从米袋里盛出干净新米,沉默半天才补一句:“魏魏,我觉得他比江暮好。”
魏皎沉着脸看她一眼,把粥锅接水上灶,不接她的话。“褚筝呢?”
程芮芮翻个白眼,撇着嘴指了指卧室的方向。
原以为厨房已经很不讲究了,没想到卧室更不讲究。一个仿佛从工地活动房里搬过来铁架床,孤零零躺在房间一角,另一角是个老旧大斗柜,底下两层的抽屉都拉开着,衣服胡乱地堆在上面。除此之外,房间里别无陈设。
宿舍环境都比这好一万倍,魏
看書僦捯roushuЩu(禸書屋)奌xγz皎觉得褚箫简直脑子有坑。
褚筝脸色惨白中带着高烧的潮红,看上去虚弱极了。她坐到他边上,铁架床跟着嘎吱一响。察觉到动静的褚筝缓缓睁开眼睛,看见魏皎微微一笑,像在安慰她,仿佛生病的是她。
她给他往上拉拉被子,问:“为什么不回宿舍,你实验室也比这强啊。”Π2qq.c◇m
他酝酿了很久力气才开口:“不方便。”
声音哑得不像话,魏皎一下火了,她站起来,一边敲着手机一边怒冲冲说:“你哥这个神经病!都这样了还不送去医院,他常识被狗吃了吗?”
她忙着查最近的医院,都没注意到褚筝极力阻拦,直到听见咣当一声,是褚筝挣扎着起床拉她,碰倒了地上的水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