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科举考试的即将到来,通州府城南的闹街上愈发车水马龙。大街小巷的酒楼客栈,挤满了从西林境内各地聚集而来,有志於功名的学府蛾眉。
墨烟坐在车内,看到街上熙来攘往的素衣女子,心中五味杂陈。
在通州学堂众多的学员里,她的学习一直是名列前茅。学堂里的师傅个个都夸她,认定她是科考状元榜首,不做第二人想。
然而六年来,她从未曾参加过州府内任何的科试。
就因为她有案在身,见不得光的身份。
此刻,她脱离了被官府通缉的枷锁,却戴上了另一个新的禁箍,想要状元及第?等下辈子吧!
〝烟儿姐姐,我们真的要到学堂里去读书啊?一整天都要呆在学堂里,这……不会很闷吗?〞被强迫要陪同墨烟一同上学的沐琼芳,皱着眉头,不停抱怨。
〝在驿站里不是更闷吗?无所事……〞话说一半墨烟忽然掀开窗帘,往车轿外东张西望。不知是被什麽给吸引了。
〝驿站里的内侍、宫女、护卫,成天在皇子身边伺候,多少打探些消息。到了学堂,除了书本,还有什麽?〞沐琼芳气呼呼,自顾自不停地叨念:〝真是不懂姐姐,换做是别的人,想尽了办法要留在殿下的身边!谁会想要一头栽进学堂里去?〞
墨烟放下窗帘,低着头垂着眼,若有所思。
方才从她乘坐的车辇擦身而过的,是一个穿着藏青色劲装的削瘦身影,骑在一匹棕色骏马上。她一眼就瞥见那马上的人,是东宫禁军的展护卫。
他脱下官差服装,作平常百姓的布衣打扮。就如同那日去到食铺里买烧鹅的官爷一般。
那买烧鹅的人,究竟是不是太子派去的?
墨叹顾左右而言他,不承认也没否认。
仍然是老话一句,事关朝廷上的公务,她不宜多问。
那样闪烁的态度,墨烟就认定了自己想的没错。之所以太子会发现她私出驿站,肯定是一只烧鹅引起的祸事。那前去买鹅的人,若不是认出她,就是认出她的白星神驹,将消息传报到太子耳中。
往深处想,更觉得不对劲。
东宫护卫不随行太子身边,换了服装在外行走,忒是可疑。再想到那个容貌美艳的青楼花魁,以及路人言谈间说到豪门公子花费大笔金子为那花魁赎身。一块块零星的碎片,她在脑海里拼出一个纯属臆测的推断。
那臆测,在接下来日子里,不断浮现脑海,逐渐生了根。
弄不明白,她寝食难安……
这一晚,太子忙里抽闲,传她到书房里一同用晚膳。
秋夜微凉,安宁静美。淡雅贵气的男子,举手抬足之间,流云般的气息,带着兰芷的幽香,清风飘逸。
宫女将食盒里的餐肴一道道在桌案上摆开,太子像是个在家中与小妻子共进晚饭的居家百姓,伸手取过了一只小碗,拿起筷子每道菜里夹了一些。堆满一整碗饭菜,放在墨烟眼前。
墨烟於寝室里温书,正在兴头上,被中途唤来陪太子吃饭。心里老大不高兴,不怎麽领情。白了太子一眼,她语气不善:〝烟儿有手,想吃什麽自己会夹……〞
对於她那些犯上的言辞,太子习以为常。
反正宫女内侍都退开大老远,四周无人。墨叹就随着她的小性子,斗嘴斗气,当作是公务之余的娱乐项目。
〝烟儿的手,怎能用来夹菜?〞
墨烟本来端起碗就要开动,闻言又停下手来,奇怪看着太子:〝烟儿的手不夹菜?要拿来作什麽?〞
太子笑得别有深意,唇角止不住地抽动:〝我来喂你吧,张嘴!〞他用小汤勺舀了些饭菜送到墨烟嘴边, 脸上散发出温柔宠溺的神情,墨烟的气焰顿时发不出来。
乖巧张嘴,一口把勺子里的饭吃了。
舀完饭菜,太子又舀了炖汤,再次哄墨烟张口。这回墨烟说什麽都不肯:〝我们各吃各的,又不是小孩,喂来喂去,羞死人了!〞
打闹之间,门边走来脚步声,内侍来报:〝严斗苍翰林大学士求见殿下,现正在外厅等候。〞
严斗苍?墨烟心中一动。
他是此次通州府科试的监考官,上次太子说要指派给她做为师傅的大学士。
学堂里,人人都在谈论这个名字。大名鼎鼎,如雷贯耳。传言,此人一表人才,学富五车,是个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朝廷後起之新秀。据说,皇上有意要把他招为驸马,将墨情公主嫁给他。
她想得出神,一不小心手里的筷子松开,要送到嘴里的酱肉落得满地。
============================================
作家的话:
悦阅qingyu文大赛 偶拿叹烟去参赛 短期内只能在悦阅连载
试阅文只放一天
全文请移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