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玄歌大脑一片空白,被一个大男人吻到丢盔弃甲这大概要属他这辈子最窝囊的一件事了吧?在极度不甘心之下,左玄歌做了一个连自己想起来都后悔且后怕的举动,他环住司徒凛月的腰不甘心地反吻回去,将丢失的守地一一回,纠结缠绵,不知不觉竟月至中天。
司徒凛月抵住他的额头,薄唇稍离,左玄歌微微喘息,眼底已是一片迷离,带着淡淡绯色的脸颊一路烧红至耳根,身体的某处正在隐隐冒着火,他放在司徒凛月腰间的手掌暗暗握紧,悄然放了下来,司徒凛月突然微微俯身,双唇落在他的嘴角,温热湿润的舌尖轻轻将他唇角沾染的酒渍扫去,头一歪竟然伏在左玄歌的肩头睡着了。
左玄歌眸色微微一变,舔了舔自己略有些干涸的嘴唇,瞥了肩头那张脸一眼,没好气地咕哝了一句:“借酒发疯,这就是师父大人的好手笔啊。”
左玄歌将司徒凛月放在身侧的一张长凳上,让他趴在桌上以并不太舒服的姿势睡着。
左玄歌往外走了两步还未到门口便又折返了回来,抬起司徒凛月的头,将他的双手交叠放在木桌上,再将师父的脸枕在手臂上。
左玄歌再度往外走,这一次没有回头到了门外,冬夜的冷风兜头吹来,吹在他火热的脸庞上,将沸腾起来的热血吹凉,雾茫茫天地间飘起了一阵小雪,左玄歌紧了紧身上白狐裘,回头看了看门里趴在桌上的那身白衣。
门被他打开,寒风肆无忌惮地灌了进去,吹起了司徒凛月的黑色的发丝和白色的衣摆,左玄歌终究回身将肩上的裘衣裹在司徒凛月的身上。
离开酒肆,他冒着风雪回了观天楼,范一范二远远看见他便迎了过来。
“公子怎地就您一人,司徒先生呢?”范一撑着一柄伞在左玄歌头顶,他和范二两人呈合围之势为左玄歌遮挡风雪。
“他醉了,驾一辆马车去桥头的酒肆将他接回来。”
“诶。”将左玄歌送入观天楼后,范一便领了命令要出门。
“再给他房里多添些炭火和被褥。”左玄歌望了望风雪越来越紧的夜幕,“下雪了。”
“是。”
左玄歌瞧了眼正在满屋子给他找厚披风的范二:“你也一块去,我这便睡了,今儿你们便伺候在我师父房外吧。”
“哦……”范二略有些不乐意地退了出去,但凡是他哥俩在,还没有过公子门外无人伺候的情况,可他也不敢有异议,只得跟着范一去了。
左玄歌盘腿坐在床上,原本被冷风吹凉了的头脑又热了起来,师父靠近自己的那一刻反复在脑海里重现,他脑子坏掉了才会对这一吻如此记忆深刻吧?不是应该立刻忘掉抛去九霄云外吗?
他躺倒在床上,翻来覆去转了几个身,可是,正因为是跟男人接吻所以再更加忘不了吧?毕竟这也是他人生仅有一次经历,左玄歌蒙头大睡决心将此事忘个干净,反正师父醉成那样大概也不会记得吧。
第二日,直睡到日晒三竿左玄歌才悠悠醒转,捏了捏眉心忽然想到,昨天找师父喝酒是为着一件事来着,结果被那莫名其妙的一个吻给搅乱,居然完全忘了自己要做的事了。
他下了床便赶紧往师父所住的房间跑,路上撞见了正给他打来热水的范二:“公子,您这急匆匆地去哪儿啊?”
“见我师父,我不是吩咐你们在他门外守着么?你怎么跑了?”左玄歌一边质问,一边脚下步子不停。
“司徒先生醒了,把我们打发走了……”范二解释的话还没说完,左玄歌便已没了踪影,让他好生的郁闷,“公子这是怎么了啊……昨儿跟司徒先生喝酒喝到那么晚,今儿一早又去司徒先生房里……”
范二摇着他的小脑袋走远,实在是想不通啊想不通。
“师父?”左玄歌也顾不上礼节,直接便推门而入了。
已经穿戴整齐的司徒凛月正坐在房间正中的圆木桌前,抬头看着他,有些意外又有些惊喜,昨晚他虽然醉得厉害,可是难得的是整个晚上发生的事情却是清清楚楚历历在目地记在脑海里,本还想着若是左玄歌跟他生气,今天该如何是好,想不到他非但不生气竟然还会一早便来找自己。
左玄歌在师父对面坐下:“师父,可否将我送你的玉佩借来一用?”
闻言,司徒凛月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昨日茗香问他要玉佩的话司徒凛月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你要将玉佩要回去?”
“那玉佩也不是什么值钱东西,师父若是喜欢,等回了京城徒儿再多送几块更好的给你。”
“若是我只想要这一块呢?”
“师父……”左玄歌低了头,良久才有些无奈地道,“这块玉佩徒儿现在确实有急用。”
“哐当”一声一枚洁白温润的羊脂玉落在了桌面上,司徒凛月定定地望住他:“你要,便拿去。”
左玄歌也丝毫不避讳他直白郑重的目光,手上的动作虽然迟了一瞬,终究还是拿起了桌上的玉佩,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