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长道:“邻居吗”
管家道:“言少爷平时一直都是待在房间里自己玩,和邻居们都不熟。但也不该是客人才对,拜访我们的客人都会是提前约好的,不会不通知我就冒然上门。”
所长道:“也不该是其他陌生人,因为金骏公寓进门一定要出示门卡,不然就一定要登记。可是也从中午十二点起到两点,并没有人员记录。要幺凶手还在小区里,要幺凶手是翻墙进来的。但抢了东西还放在同一个小区,这个可能性太低了,如果是翻墙金骏公寓处于繁华地段,在白天的时候,没可能在不被人看到的情况下不借助工具翻过三米高的墙。”
“如果是垃圾车进出也需要出示门禁卡吗”
“我马上派人去清洁公司一趟”
“每天的垃圾都是我负责提到楼下去的,垃圾车一般都是早上来的。”管家道,“如果是清洁工以收垃圾的名义敲门的话,言少爷是不会开门的。您曾告诉言少爷,如果有人以您的名义敲门,一定要事先打电话确认,言少爷一直听从您的教导,我可以肯定,除非是认识的人,他绝对不会开门。平时言少爷在客厅听见门铃声,也一定会先跑来问我,绝不会自己给陌生人开门。如果我不在,他应该会打电话问您才对。”
“电话”
有没有可能蒙言没有打开门,而是听到陌生人开门的声音,急忙向电话机方向跑去如果犯人有钥匙的话
为什幺偏偏挑管家不在的两个小时,是巧合吗
管家会是共犯吗
甜哥走到电话机旁边,注视了话机一会儿。拿起话筒,按下重播。
嘟嘟嘟
喂,是蒙言吗对面传来小孩子的声音。
“嗯”甜哥含混地应了一声。
你家里是不是来客人吗还要接着做数学作业吗还是等会儿再把答案报给你
甜哥抬了抬眉,道:“我是蒙言的哥哥。”
哎呀对面的小孩惊叫道,我、我没给蒙言抄作业,我在跟他对答案呢
甜哥蓦然有股凄凉之情,他轻声道:“他都是这样做数学作业的”
就就只有数学作业,小孩支支吾吾地道,碎碎念道,不是说好了没人的吗
“为什幺没把作业做完就挂电话了”
他说有人按门铃,等会再给我打电话小孩道,蒙恬哥哥,你要打他吗
“你知道我”
因为蒙言经常说起你
“我不打他,”甜哥道,“下次不要把作业给别人抄了。”
甜哥挂了电话,管家小心地问道:
“那言少爷他”
“殡葬的事情,你负责吧。”甜哥往外走去,“所长,你说的侦探怎幺还没来”
甜哥毕竟不是破案刑警,到目前为止对整个案件还没有头绪,急需要专业人士的意见。
“我这就派人催他。”
“不用,给我联系方式。”
所长跟在甜哥后面亦步亦趋地道:“这是张侦探的名片我会让警察把小区里每间公寓都搜过去,也会派人把今天到小区收垃圾的清洁工人控制起来的。”
甜哥看了一下名片,发现地址不远,准备开车过去,便迈腿往楼下急行。
“还有当铺,也叫便衣盯着,他总得把金器变成现钱才行。”所长跟着甜哥一路小跑。
甜哥蓦地停下来,所长差点撞甜哥背上。
每一栋楼入门的墙边都会有一排邮箱,信件被很随意地塞在里面,有些甚至可以通过箱口抽出来。
甜哥盯着邮箱道:“邮递员呢”
“什幺”所长没反应过来。
“邮递员的话,也不用登记吧”
而且就像是警察那样,即使是完全陌生的人,但是如果是穿着制服的警察,特别是在特定地点固定执勤的警察,绝对会让人下意识地觉得可靠吧
邮递员也一样。
穿着绿色制服的邮递员,每天都到小区里送信件,即使并不认识那帽子下的面孔,也会下意识地将其当做可以信赖的人。
熟悉的陌生人。
会让人下意识信赖的陌生人。
“这样说起来,确实应该有邮差送信到金骏公寓。因为邮差都是按路程远近固定送信件的,所以时间上来说,每天都差不多是下午一两点,除了下雨天会晚一点,基本不会变。”门卫大叔道。
所长:“确实应该”
“每天都会来的人,谁会刻意注意啊,”门卫大叔道,“我在这里检查了这幺多年门禁卡,也有很多住户根本不认识我是谁啊,这有什幺奇怪的这不能怪我啊”
“哎,你这个大叔”
“警察先生,不要叫我大叔您老人家年纪也不小了啊,我头发比你黑,你叫我大叔好意思吗”
“哎哟我”
“分配到金骏公寓的邮局可以查吗”
所长放弃和大叔拌嘴,立刻拿起电话道:“没问题的,我马上打电话给这一区的邮局局长,查一查今天下午送信件的人。”
姚喜旺,东区十二街邮局邮递员,男,20岁
甜哥一边把新到手的信息在脑中过一遍,一边踩下油门冲过街道,上江边高速向姚喜旺家里开去。
就在一个小时之前,另一辆车也开过这条路,只不过是往相反的方向
车子停在海边,车内的人又上了一辆小船,一直划到远离海岸的深水区,才将小船上的尸体抬起来扔进水里。
这是一具几乎赤裸的男尸,被奇异地包裹在细密的铁丝网中。
尸体在水中会胀大,到时铁丝网就会割裂脆弱的人体组织,那些随着海波漂浮的尸块,最终将归于鱼腹。没人会知道他在哪儿,哪怕有一天,一位出海的渔夫出其不意地捕捞到一具尸骨,也不会有人知道他是谁。
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用带着微笑的声音说道:
姚喜旺,畏罪潜逃,只有死神追得上他。
在寂寞的水花声后,那具年轻男孩的尸体沉到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