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家店的鱼汤熬的真是好喝,我吹着热滚滚的汤水,趁着味正香,毫不客气地嗦了一口。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我是我们四个人中唯一的女孩子,吃相却是最猥琐的。
刘法医喝得慢条斯理,薄砺辰喝得云淡风轻,就连大大咧咧的齐恩徳,喝起汤来,也是小心翼翼。
可偏偏我,却是一大口一大口地喝,转眼碗底就见了空。
刘法医轻轻一笑,又给我舀了一碗鱼汤,眼里满是讶异与惊叹,应该是没想到瘦瘦弱弱的我,竟然这么能吃。
“刘法医,我以前好像听过婴儿会猝死,这是真的吗?”
我倒不是信口胡来,倒是忘了在哪里听说过。恰好专业人士在这里,我也可以多多询问一下。
只见刘法医放下手里的汤勺,点了点头道:“有一种症状叫婴儿猝死症候群,出现这种原因可能是该婴儿脑部呼吸中有某种缺陷,和父母压到婴儿造成的机械性窒息的情况有所不同。”
我点了点头,机械性窒息我还是知道一些的。它的原理是外力施加在身体之上,导致胸腔无法扩张,因而无法呼吸。
那个婴儿当时如果是被压到胸腔,还有可能会因为呼吸不了而发生哭喊声。但他是直接被压到脖颈,连叫都叫不出声,便丧了命。
被困在重物之下,比如汽车、墙壁和天花板的受害者,都可能会因为机械性窒息死亡。
我之前听说过某个知名场所曾发生过踩踏事件,那些因此而丧命的人,也是因为外部压力过大,确实是无法呼吸而造成窒息性死亡的。
刘法医似是察觉到我出神,忽然间朝我们抛出了一个问题:“如果想要不在受害者的身上留下痕迹,而要造成对方窒息性死亡的话,有什么办法?”
他显然是明知故问,我却陷入了沉思。
“柏克式窒息法。”薄砺辰突然出声,把我吓了一跳。
“什么?什么blog?”我一脸迷茫,把桌上的另外两个人给逗乐了。
齐恩徳捂着嘴笑到喘不过气,我一脸怒气地瞪了他两眼,他才正儿八经地朝我解释道:“砺辰说的是柏克式窒息法,这种方法是捂住受害者的口鼻把对方闷死,自然不会在身上留下痕迹。”
原来是捂死,这么简单的方法我居然没想到。或许正是因为这种方法太过简单,所以我偏偏没往这方面去想,看来是我把问题想复杂了。
听刘法医给我说完这个故事,我才发现这柏克式窒息法,原来是和一个叫柏克的人有关。
19世纪初期的y国,由于法令限制,只有死刑犯的遗体可被解剖,然而医学院的解剖训练需求却与日俱增,使得遗体供不应求。于是遗体黑市价格暴涨,刚下葬不久的遗体惨遭盗墓的新闻,对当时的人而言是家常便饭。
就在这样的背景之下,在1827年11月29日的爱丁堡,向威廉?海尔承租的一个房客突然挂了。
海尔和他一起胡混的朋友威廉?柏克抱怨,柏克却对他的困扰置若罔闻。这个时候,他两眼一亮,对着海尔说道:“不如把你房客的尸体拿去卖给医学院,听说他们会出高价!”
觉得把房客卖掉真是个大好主意的柏克与海尔,趁着夜色掩护,带着尸体到了爱丁堡皇家外科医学院的解剖室,在那里遇上了知名的解剖学讲师,罗伯特?诺克斯医生。
向来脾气坏的诺克斯医生,看到两人带来的“货物”,倒是面露喜色。
双方讨价还价一番,最后诺克斯医生以7英镑10先令向两人买下尸体,在当时来说是个相当慷慨的价格。
正当柏克与海尔快乐地数著钞票时,助理前来传话:“医生说,若是你们之后还有别的尸体要处置的话,他很乐意再见到你们。”
听见这番话,两人相视,忍不住露出微笑。于是,悲剧就此开始。
没过多久,柏克与海尔就带着“新鲜货物”再度造访解剖室,他们频繁地前来交易,成了稳定的供货商。
他们向医生与助理解释说:这些尸体都是在死者临终之际,到他们家中向家属“买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