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东西?”
“见过这个吗?”
岳夜鸣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荷包,从里面拿出一个通体碧绿的玉佩摊在手掌上给如熙看,自从如熙被送到这里疗伤休养之后他就一直将这东西贴身携带。
如熙一开始只是不以为意地瞄了一眼,然后紧接着又仔细看了一眼,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这……岳公子,您这件东西看上去有些眼熟。”
岳夜鸣微微一笑,在房间里巡视了一遍,起身走到墙边的桌前,桌上放着一个小巧玲珑的首饰匣子。岳夜鸣找了一番从匣子底部的抽屉里拿出一件东西又走回到如熙身边。
如熙见着岳夜鸣在那里找,看到他最后拿出来地东西惊得差点叫出声来赶紧双手捂着嘴巴,心里同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个是你的。wap;k.更新最快。对吧?”
岳夜鸣一手托着一个,右手的那个就是刚才从那匣子里找出来的、刻着云纹、锁状、一面刻有“宛秋”字样的小玉佩;左手的那个就是他从怀里拿出来的、同样刻着云纹、锁状、只是一面刻有“冶鸣”字样的小玉佩。
此时他伸出地是右手。左手平摊收在胸前。
“是的。是我娘给我的。”如熙深吸几口气,让自己地心跳慢慢的平稳下来。准备好接受这一个冲击力过大地事实。
“很好,那么,这个是我地,是我爹当年亲手系在我颈上的。”岳夜鸣收回右手,又伸出左手,让如熙看清楚那上面地字体。
“我没听我娘说起她还有兄弟。”
“在去年中秋之前,我也以为我没有任何亲人了。”
“你……是欧阳冶鸣?”沉默了大概十来秒钟,大脑转了千百回,如熙小心的提出疑问,她怕那个答案会吓到她。
“你外公是当年的铁笔御史欧阳海。”岳夜鸣用另一个答案回答了如熙的问题。
如熙倒抽一气,急促的声音让岳夜鸣都怕她被气流呛到,等再度平稳住呼吸,如熙有些颤抖的手指指着对面的男子,虽已有了心理准备,知道要谈的话题不是风花雪月,但绝没有想到冲击力会有这么大,如熙一时间难以消化救命端变成她便宜舅舅的现实。
“等等,让我想想。”如熙单手捂着脸颊,思索着这一事实的真实性,会不会只是一个愚人节的玩笑?
岳夜鸣安静的坐在如熙身边,静静的等着她理清自己的思绪,能与他好好的谈下去。
“只凭这一个玉佩你就说你是欧阳冶鸣难以叫人信服。”
“如果你母亲是欧阳宛秋,那我就是欧阳冶鸣,虽然当年我被送入师门时年纪尚幼,但自信还不至于记不住家人的姓名。”
“但你又是怎么知道我的母亲是你的姐姐欧阳宛秋?你不怕只是个同名同姓的人吗?”
“当初是怕,但在我偷听到卓家fù_nǚ的谈话之后就不怕了。”“卓家fù_nǚ?大娘?!”
“对,他们fù_nǚ俩个很清楚你母亲的真实身份,只是一直没对人说起过,不过也不怨他们,我反倒还要感谢他们救了姐姐的性命。”
“那么你又是怎么怀疑我的呢?在这之前我并未与你见过面,我知道欧阳冶鸣这个名字还是别人告诉我的。”
“我知道是谁告诉你的,是那十少三和七小姐,对吧?”
“但他们当初……”
“他们当初肯定是以你是那十三少地贴身婢女为理由才告诉你这些,但你想过没有。事实上他们当初已经查到一些线索,但并不确定罢了。”
“他们要查我是很容易的,我当初进宫的时候身上带有表露我娘亲姓名地东西。只是后来有一件遗失,剩下的就只有这个不离身地玉佩。但我不明白温家与欧阳家又有什么关系?”
“温家与欧阳家的关系不大,或者说只有间接的关系,但你的大娘,也就是卓家与欧阳家的关系却非常大,当年。你外公欧阳海是卓家地救命端,如果没有他,卓家一家十余口恐怕到现在尸骨都已化成了灰。”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我说的没错吧?逸王。”岳夜鸣突然扭头提高了嗓音,似是在对外面的什么人说话。
“咳咳……”随着两声清嗓子的声音,十三王爷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被人抓了听墙角的现形王爷一点都没觉得不好意思,脸上还挂着笑容。
“岳兄说的一点都没错,事实的确如此。呃,不。也许现在该叫欧阳兄?”
“不必客气,姓名不过只是个称呼,是叫岳夜鸣还是叫欧阳冶鸣都只是个代号罢了。”岳夜鸣对王爷一点都不假以颜色。
“那本王还是叫您岳夜鸣好了。毕竟您的真名现在不宜宣扬。”
“无妨,悉听尊便。”
“既然如此。那我们不妨坐下来继续谈?相信如熙一定很想知道后面地事情吧?”十三王爷很机灵的把焦点转移到了如熙的身上。否则他知道那个岳夜鸣是一定不会准他进屋地。
如熙却不接这个皮球,而是直接传给了岳夜鸣。由他决定。
“好吧,既然我是客,那就要有做客人的自觉,请王爷和小姐进屋详谈吧。”
岳夜鸣能发现王爷躲在外面偷听,自然也能发现不懂半点武功地七长公主,所以七长公主也堂而皇之地走了进来,一p股坐在如熙的左侧,也就是岳夜鸣地对面,而王爷则坐在了如熙的对面。
岳夜鸣将手中的两块玉佩放在桌子中间,也坐了下来,锐利的眼神在七长公主和王爷的身上扫视了一圈,沉默着。
七长公主和王爷也是把视线都集中在岳夜鸣的身上,等他先开
如熙坐在中间,左看七长公主,正看王爷,右看舅舅,也沉默的等待着谁先来打破这沉默。
于是乎,四个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左看右看,都在等待别人先发言。
“咳咳……”最后还是王爷率先打破沉默,再沉默下去,他都要睡着了。
“这样吧,既然大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不如由我来开个头吧。”
“唰”,六道视线齐齐集中到了王爷的身上。
“首先一个问题,就是那道通缉令,想必你也知道,那道通缉令还没有撤销的,本王随时可以抓你回去销案……”
“哼,好啊,岳某就在这里,有本事你就将我拿了去。”不等王爷把话说完,岳夜鸣就出声打断。王爷也迅速做出反应,身上肌r绷紧,随时准备出招。
“舅舅。”如熙突然唤了岳夜鸣一声,惹来所有人的目光,同时也让岳夜鸣的心里既激动又紧张,“舅舅”,多么美好的字眼和称呼。
“舅舅,听王爷把话说完,好吗?”
外甥女说什么就是什么,岳夜鸣迅速进入了身为人舅的角色,无条件的接受如熙的建议,闭上嘴不再与王爷抬杠。
“……但既然你是欧阳冶鸣,那么本王有理由相信你当日勾引夏若郡主是出于某种原因……”
“慢着,我什么时候勾引过那个什么郡主?你们无凭无据就发下通缉令,让我不得不藏起自己的本身面目,这笔账我始终记着。”岳夜鸣再度打断王爷的话。
“舅舅。”如熙又做中间人,拉回这头越来越像即将要发起冲锋的公牛一般的舅舅大人。
岳夜鸣再度压下火气,抬抬手腕,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王爷继续接下去说。
两次被打断话语让王爷也窝起了火气,但看在同桌的两位女士的份上,他还是很大度的咽了下去,不与那人计较,谁叫他是王爷呢,王爷就是要大度嘛。
“舅舅,听说京城有某位郡主为了与你共结连理闹得家里不可开交,那位王爷告到皇上那里,于是就有了这通缉令。”
“那郡主长得漂亮吗?多大岁数?”
于是王爷又成了焦点所在,岳夜鸣想不起来那郡主的长相、如熙根本就没见过那个郡主、七长公主离开京城好多年她对那些晚辈的印象还停留在他们年幼的时候,唯一能对那个郡主评价一番的也就只剩了这个王爷了。
“安王的掌上明珠,商若郡主是小一辈里面最漂亮的郡主,而且据说今年末明年初就要出阁了。”
“哪个啊?”七长公主突然凑近王爷,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就是小时候就知道涂脂抹粉还老缠着安王进宫讨要胭脂的那个。“哦……当年看她就是个美人胚子,现在长大了想必也是个大美人了。”
“美人?没印象,京城里美人太多,而且我对没发育完全的yòu_nǚ不感兴趣。”岳夜鸣一g子拍死任何的可能性。
“不应该吧?要不那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郡主怎么会知道你的名字?还天天为吵着嫁你而寻死觅活的。”“好歹我也是个顶级的赏金猎人,岳夜鸣这个名字就是任务完成率的保证,郡主能知道我的名字也不是不可能,再说了,少女多怀春,美人配英雄的戏码哪出戏没有?那个郡主八成也和那个江紫怜一样,属于家教失败的可怜虫。”岳夜鸣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喂,岳夜鸣,你最好客气一点,侮辱皇家……”“这样吧,把时间理顺一下,看看郡主吵着要嫁舅舅的那段时间里,舅舅是否在京城出现过,否则那个郡主又是有什么机会得知舅舅的事迹。”关键时刻,如熙再次发挥和事佬的作用,将那两人的水归水火归火。
“对对对,如熙的提议甚好,一直在这里无谓的争吵也不是办法,还是把事情理顺一下的好,谁是谁非也就清楚了。”七长公主拍着巴掌表示赞同。
岳夜鸣和王爷沉默点头,表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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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往事 第13章
“郡主闹着要嫁你的时候是在去年春天,那个时候皇后面临临盆,而我又在家里养伤,安王告到皇上那里后发下海捕文书找了两个月一无所获,这才让我出来寻人。”
“那么岳夜鸣,你又是……”七长公主的话尚未讲完,又被岳夜鸣截过话头。
“新年前就不曾再去过京城。”
“啊?”另三人异口同声,都感到大为惊讶,如果岳夜鸣说的是实情,那这郡主又是怎么回事?
“那好,我再问你,前年你去过京城几次?”王爷重新整理了一下思路继续发问。
“去过两次,春秋季节弗过一次,春天的百花盛开和秋天的红叶累累都是很吸引人的。”
王爷和七长公主又开始沉思,京城的这两季景致在全国都是赫赫有名,有不少人专门赶在这两个季节时分过来赏景,那些贵族家眷出门赏景也是很正常的,如果说……
“会不会是郡主看到了舅舅,而舅舅根本没有注意到郡主,结果闹出这么大一件事其实只是郡主的一厢情愿?”如熙给出一个最有可能的可能性。
“有很大可能,郡主嘛,高高在上,做事问题不顾后果的。“那这……”王爷挠头,要真是这样那可就闹大笑话了。
“由此看来,这个通缉令就来自于一个美丽的误会,就请王爷帮忙撤销了吧。”
“好说好说,一定一定。”王爷一口应承下来,就凭岳夜鸣是欧阳冶鸣这一事实,就不怕这通缉令不撤销。
“那么现在是不是该回到正题上来了?”如熙右边看看。中间看看,左边看看,然后……
“七小姐。你脸色怎么这么红,很热吗?是不是这房间里太闷了?”
“哦。好像是有点在出汗。”七长公主像是被惊醒的样子,一下子从发呆的状态清醒过来,捏着手里的手绢在额头上按了按。
“舅舅,麻烦您帮忙开一下窗子吧。”岳夜鸣点点头,起身去开窗透气。然后如熙再看七长公主发现她歪着头似是在看门外实则是在拿眼睛偷偷看岳夜鸣。
如熙促狭地淡淡一笑,冲七长公主挤了挤眼睛,一下子又闹得七长公主脸上的温度差点突破警戒线,只好低着头不断的挥动手绢给自己扇风。
坐如熙对面地王爷看到如熙挤眉弄眼的样子觉得奇怪,又见自己七姐地脸一下子红得古怪,可是他又看不到自己七姐的表情,不知道她们俩个在干什么,疑惑不解的挑高了半边眉毛。
岳夜鸣一一打开了房间里的窗户后又返回来坐下,如熙和王爷的表情立刻恢复正常。而七长公主脸上余温仍在,虽然她也努力让自己地表情看上去正常些,可仍旧是一副不甚娇羞的模样。只可惜坐她对面的岳夜鸣此时一副心思都放在自己的甥女如熙身上。对于对面的美人根本就没往心里去,七长公主这番风姿算是白给人看了。
“现在谈正事吧。我父母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岳夜鸣一句话让如熙也竖起了耳朵。聚精会神的看着对面的王爷。
“他们怎么死的这还用疑问吗?个毛贼有那么大地胆子敢杀死欧阳海,虽然那时候他已经是布衣。”
“那么是谁动的手?”
“自然是上边的人。否则谁敢下这样地命令?”
“外公死后,谁接替他成为先皇宠臣?”
“当今右相陆思仁。”
“他是什么人?”
“世人皆知他是才华横溢的谦谦君子,写得一手好字和好文章,深得先皇喜爱,是朝廷地中流砥柱之一。;电脑站;.更新最快。”七长公主为如熙解惑。
“实际上呢?”
“喂不饱地白眼狼。当年和欧阳海并称为先皇的左膀右臂,欧阳海出事后,先皇就独宠他一人,到今时今日已经成为一个权势滔天地人物。”
“我明白了,请继续。”如熙当然明白,斩首容易,但就怕……
“陆思仁?他家比皇宫还更像一只铁桶,皇宫都比不上陆府戒备森严,表面上看没有一个明桩,但暗地里的暗哨和陷阱层出不穷,连墙头上都布满了暗器。哼,怪不得呢,原来是做多了亏心事。”岳夜鸣双拳握紧又松开然后又握紧又松开。
“你把皇宫和京里所有官员的府邸都探了一遍?”
“当然,要不然我为什么要一趟一趟的去京城?”岳夜鸣一句话差点噎死王爷和七长公主。
王爷暗下了决心,宫里的安全防卫要重新部署。
“那么,皇上现在意欲何为?为外公翻案?人都死了这么多年了,理由呢?”
“理由?八成是为了你的舅公,镇北将军彭廉辞。”
“岳夜鸣,彭老将军好歹也是你舅舅,你能不能在言语上对他有点敬意?”
“我向来对他很有敬意,只是我对想利用他的人没有敬意罢了。”
如熙把脸埋在双掌中,不去听那两个男人的争执,她需要消化一下刚才听到的消息。
“如熙,你还好吧?”七长公主发现如熙异样,轻拍她的肩膀询问。
岳夜鸣和王爷立刻停下争执,转而也关注起如熙。
“怎么了?伤口痛吗?”
“不,没有,你们继续聊,我只是需要消化一下镇北将军是我舅公的事实。”如熙脸埋在手掌中,声音听上去闷闷的。
“这没什么难以接受的,你应该感到荣耀。”
“舅舅,您认为这是荣耀吗?”
“如果没有后面的那些腌事地话,这的确是无比的荣耀。”
“我想我已经大致明白前后因果了。”
“嗯?你明白什么了?我们还什么都没说啊。”
“这样吧。我先把我地看法说出来,如果还有什么不足的地方请王爷、小姐和舅舅再做补充,如何?”
“好吧。你说。”
“外公欧阳海当年是先皇爱臣,因为门生梅地牵连辞官归隐。在还乡途中一家人被人杀死,只有我娘欧阳宛秋逃得一命,被卓家所救,后成为我爹的妾室,生下了我温如熙。”
“差不多。大致情况的确如此,如熙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