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几名经济方面的大臣恍若明白了什么,一同望向云茱。
“女皇的意思,莫不是要……”
“古略国这么一闹,倒是给我女儿国打开了对外贸易通商的良好契机。”眉梢微微一扬,云茱笑了,笑得自信、傲然,“一待我七彩瓷与天蚕丝入了世人的眼,这世间谁能匹敌!”
蓦地,大伙全明白了。
“没错,我们可以借由与天禧草原各国以及碧欧大陆签有贸易协定的古略国市场,打开七彩瓷与天蚕丝的能见度,一旦买家发现古略国的货品供不应求时,原本只停靠在古略国港口的船舶,就会自动开往我女儿国的霓城来。”明白了云茱的决定后,众大臣自是惊喜溢于言表。
“一旦我霓城入了世人的眼,绝不可能有人会忘了它!”
“或许天禧诸国长久以来,对我女儿国政经面的双重打压一直没有间断过,但只要能让我们找到突破口,无论必须等待五年、十年、甚或二十年,我们一定会让他们刮目相看!”
“女皇,这长远之计确实势在必行,但眼下的危机也不可不虑。”就在众人话语纷纷时,一名老臣严肃提醒道。
听到这话后,议事厅的众人,再度沉默了下来,目光一齐注视云茱。
在大伙齐视的目光中,云茱缓缓接过身边内侍倒过来的茶轻啜一口后,优雅的站起身,望着他们冷冷一笑。
“不出半个月,佛骨舍利将现身天禧草原,而我相信,在佛骨舍利面前,我女儿国也只能退步相让。”
“佛骨舍利?”
一听到“佛骨舍利”四个字,议事厅内静的几乎连一根针掉落都听的见,而众人眼中,缓缓升起了浓浓的激动与敬畏。
因为这消息绝对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绝密中的绝密,但他们的女皇,竟如此直白地告知了他们,这其中的信任与欲托付的重任,不言而喻。
“天佑天禧草原!”
在得知这项绝密后,他们出口的话,却是相同的一句。
因为现金的天禧草原,绝大多数的国度都是信奉佛教,而虔诚笃信的佛国更不在少数,一旦“佛骨舍利”出现后,为了争夺礼置权与正统权,一场激烈的明争暗斗必定要上演,而那些原本不是佛国的野心国度,为了让自己成为天禧草原的霸主,为了让那些佛国不得不臣服于他,想必绝不会放弃去分一杯羹的机会。
一场势不可免的混乱,天禧草原的绝对危机。
但天禧草原的危机,却也正是女儿国的转机,因为女儿国向来擅长的,便是化危机为转机。
望着厅内不同眼眸里相同的坚定与信赖,云茱满意地笑了,然后在笑容中蓦地转身向议事厅外大步走去,“诸位,准备好了?”
“是的!我的女皇。”凝视着那个昂然、优雅、自信的婀娜背影,众人异口同声的说道,尽管他们全明白,从今日此时起,迎接他们的将是一场硬仗。
但他们真的准备的够久了,也等待得够久了。
他们之所以愿意默默努力与静静等待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这一天,让女儿国可以彻底展翅飞翔的这一天!
由议事厅离去的云茱,未待休憩与用膳,便披上一件披风,直朝兰若寺,在皎洁的月色下,马车静静的驶进寺内,停在此刻已无人的竹林外,当马车帘幕掀起之时,望见禅房内那个盘坐其中的高大背影,云茱的眼眸微微的眯了起来,因为这个背影,那样让人熟悉。
很像他,也很像三年前与她有一面之缘的云游僧,可如今他原本空无一物的头顶上,长着约二寸长的硬短发,他的身上也不再是一裘僧衣。
真是他吗?
低声斥去侍卫,独自一人踏入竹林,走向那间小禅房时,向来善于识人的云茱难得疑惑了。
因为原本一片空静的竹林,随着她的步步深入,周遭空气竟缓缓凝重起来,一股夹杂着沉重、压抑、憎恨、怨怒的极恶气旋不断压向她,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那间微亮着烛火的小小禅房中的那个高大背影,就是这股墨色气旋的中心。
竟真是他。
大步走至男子身前,云茱低垂下眼,望向那张轻阖着眼的淡定脸庞,望着他的大眼浓眉,望着他的一裘灰色无袖布衣,望着他臂上的道道伤痕。
“明日我便送你至少商山。”淡淡丢下一句话后,云茱转身便走。
“恕难从命。”此时,封少诀却缓缓睁开眼,定定望向云茱纤细挺直的背影,嗓音虽依旧浑厚、阳刚,却不再温柔,满是y凉与冷寒,“凌母,灭族之仇,此生不报,誓不为人。”
封少诀说话之时,禅房内的烛影,突然无风自晃,由窗外掉落至禅房内的竹叶,更是一片片腾空而起,直直向云茱所站之处飞去,凌厉擦过她的顶冠,她的发梢,她的衣衫,而后缓缓坠下。
天族——多异近妖,不生不死,不死不生的天族。
当耳中传来封少诀低沉的嗓音,当脑海中闪过古略国二十九年前一段天族静女失踪的c曲,与之后古略国如何借他人之手屠杀天族之事,再想及他那条手臂及现今发生在这禅房中的异事,云茱缓缓转过身,冷傲地望着他那双如今闪动着诡异绿色幽光的眸子。
想借她女儿国之手,报他天族遭古略国灭族之恨?
太天真了。
尽管封少诀并未说明,但云茱早已猜得九分,可她不明白的是,这三年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让那双三年前那般无垢、无染的慈悲眼眸,变得如此无底,暗黑……
“道听途说之言不足为信。”凝视着那双曾经熟悉,如今却如此陌生的眼眸许久许久后,云茱漠然说道。
之所以会这样说,是因为云茱深信,三年前的他,有着那样清澈眼眸的他,必然完全不知晓自己的身世,若非经由他人告知,绝不可能会有今日这样的决定,这样的眼神。
尽管或许告知他此事之人有所佐证,但这种经由他人告知的事实是否全部为真,绝对有待商酌。
“亲身所历之事足堪为证。”
封少诀的一席话却让云茱沉默了。
因为由耳畔那毫无情绪波动的低沉嗓音中,她整个人恍若坠入二十八年前,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与他一同站在恶云之上,望着他自知时日无多的娘亲,如何在他重病之时,硬撑着一口气,将他送回她爹的身边,然后望着他那无情无义的爹,如何将他踹落床下,如何将他扼死襁褓之中……
自然望出了云茱沉默背后的震撼与质疑,但封少诀依旧语气淡漠地继续讲述,讲述着那一个那样让人难以置信,甚至连他自己都曾遗忘了的“亲身经历”。
可他的遗忘,并非自然遗忘,而是来自于他眉心间的封印,但在他那自爱女失踪后,便由北孤山走出,疯狂在天涯寻觅了二十六年后,没有寻着爱女,却找着自己外孙的天族姥姥解开他封印之时,他蓦地记起了自己三个月后每一时、每一刻的每一件事。
他记起了他那十六年来只离开过故乡一回,不知也不懂该如何返乡的娘亲,在抱着他时真心甜美的笑容,也记起了那十六岁时娘亲为了让他活下去不得不忍辱将他带回受辱地时,遗留在他脸上的诀别的泪。
他更记起了自己在被李国师带走后,日日被硬灌怪药、怪毒,夜夜被泡在药缸中,锁在孤屋的药人生涯,也记起了一名得道高僧千辛万苦将他由李国师身边带走后,那印在他枯瘦如柴眉心间的指印,及那句“老衲来迟了”的仰天长叹……
“就算你所言为真,那也是你天族之事,与我女儿国毫无关系,我女儿国没道理跟你淌这趟浑水。”
尽管站在那如梦魇般的黑色旋涡中心,让云茱浑身像误入一江恶水般的冷寒,但她的嗓音依旧淡漠。
“你必须淌,也会愿意淌的。”缓缓抬起眼眸,封少诀望向云茱那张冷艳的小脸,平静说道。
“哦?”云茱挑了挑眉,冷笑一声,“怎么个必须法?”
“不想有人指控半个月后将出现的“佛骨舍利”为伪,并将造假的始作俑者指向你女儿国的‘必须’。”
“那又是怎么个愿意法?”尽管封少诀的威胁让人听了心惊胆跳,但云茱脸上的神情却没有丝毫变化,只是更冷冽地俯视着他。
“登基为女儿国女皇方一年的你,需要一个钜细靡遗为你掌控后宫百事,让你完全无后顾之忧去实现野心与抱负之人。”
“这样的人满大街都是。”云茱不置可否地冷哼一声。
“云荼穆尔特贴身斥候——赤天朔,鬼隐族族长之子,现任女帅之侄,无安全之虞,暗卫可撤,云苧穆尔特协和部队左前锋李牧,近染赌色恶习,应尽速拔之,后宫女官总长家新进大厨,经历虽尽伪造,实乃不得已而为之,可留。”望也没望云茱一眼,封少诀凝视着前方,徐徐说道。
“你的消息管道不错,还有吗?”听着耳畔那些寻常人根本探寻不了的极秘,尽管脑中已转过千万道思绪,但云茱依然不动声色。
“云书穆尔特,穆尔特皇族唯一男丁,四个月前身中残毒,至今无法可治,而我能解。至于你,云茱穆尔特……”缓缓抬起头,封少诀直视运来冷然但清智的双眸,”现今穆尔特皇族唯一‘外人’,十岁离宫后,便与手足情感疏离,更在登基为女皇后,看似对谁都不假颜色,但为了他们,你什么都愿意做。”
当听及封少诀那绵里针似的话语,但听及他口中的“残毒”、“外人”、“疏离”与“不假颜色”等词时,云茱的心,真的痛了,纵使这个痛,被她封藏得那样紧,那样深,却依然被她眼前之人,一眼d悉……
云茱的确是“外人”,现今穆尔特家族唯一的“外人”,因为她并非前任女皇亲生,而是曾与前任女皇因争夺大位而几近撕破脸的女皇双生姐之女,可她的娘,生下她后便撒手人寰,但尽管如此,前任女皇依然将她视如已出,更早早便决定将女皇之位传予她。
在女儿国,这并不是秘密,所以前任女皇做下传位决定时,自然传出了不少好事者的杂音,并且至今未曾根绝,可穆尔特家族从来无人理会过,就算是云茱自己,因为他们全明白,女儿国的女皇绝非为工早乐而生。
云茱的心之所以会痛,是因为她在乎的,从不是穆尔特家族的头衔,更不是女皇的宝座,而是手足间的那份淡淡疏离,以及自己未尽的长姐之责。
身为大姐,照顾弟妹是理所当然的事,曾经的她,双手牵着小她三岁的云荼与云苧一起在御花园玩耍,怀里抱着小她六岁的云萳,而身边坐着云菫、云莃与云莙,曾经的她,在小她九岁的云书出生时,是那个唯一可以站在一边等待,且第一个抱着他的人,曾经的她,被他们日日环绕,口中“大姐这,大姐那”的唤个不停,然后在决定出宫时,被他们的泪海彻底围绕……
但在她十七岁归来后,妹弟们都大了,再不是那会围着她一口大姐这,一口大姐那的孩子了,他们虽依然叫她大姐,但话语声中多了几分她不想要的恭敬。
他们彼此热络亲昵,有着共同的童年话题,望着他们一起笑闹之时,坐在一旁的她,脸上虽是笑着的,心却有些痛,有些酸。
云荼与云苧来初潮时,她不在,云菫掉地d里一天一夜时,她不在,云莃受重伤,醒来不认得任何人时,她不在,向来娇弱的云荼毅然决然走向美人关时,她不在,云莙突然打开心房,热泪拥抱大家那一天,她仍不在……
她错过了她们共同的童年,错过了她们共同的成长,错过了她们共同的喜怒哀乐,错过了她们一生中,最天真、最无邪、最美好、最痛,却再也不可能重来的时光,甚至还在归来后,让自己唯一的小弟,染上残毒……
“天下有的是能人。”悄悄深吸一口气,云茱冷之又冷的说道。
“在你面前的只有我。”
“我凭什么相信你?”
“当我治好云书穆尔特,并将我个人生死之密交至你手中,且为你纾解身上缚月生死咒之后。”
听到“缚月咒”三个字时,云茱心中一凛,因为连她都不知晓自己身上这月月困扰着她身上的怪病从何而来,他竟知晓,而更原来,他,记得她……
“我承认这听起来是桩好买卖。”任脑中思绪快速飞旋,半响后,云茱笑了,笑的清浅,却又那样娇甜。
当她清笑时,原本冰山似的眼眸,彻底化成了盈盈秋水,波光来回流转之际,顾盼生姿,向来精致、精雕细琢的鹅蛋小脸,在那层冷霜退去后,更显得柔美动人。
带着那抹甜笑,她缓缓走近封少诀,待他眼眸抬起望向她时,婀娜的举起手,轻轻解开披风,露出披风下那裘缇金丝的红色皇装。
那抹红,红的艳丽,红的霸气,更红的无尽诱惑。
而她就用着那戴着金环的纤纤手臂,轻搂住封少诀的颈项,徐徐侧坐至他盘坐的大腿上,任自己小巧又弹性十足的右半边雪臀紧贴着他的小腹,任她丰盈而未着抹胸的浑圆双r,轻抵着他壮硕的钢铁胸膛。
“你可知,我女儿国的‘大公子’没有声音,没有名字,没有自己,一生一世的信仰只有我?”
伸出纤长白皙的食指,云茱轻轻将食指划过他阳刚气十足的颊,来至他坚毅的嘴角后,又缓缓往下,滑过他的喉结,探入他的衣襟,然后在他的r际处来回画圈时,将微启的红唇俯至他的耳畔,轻轻呵着气。
大公子,女儿国对皇夫的称号。
“知晓。”坐姿依旧端正,腰背依旧挺直,双眸直视前方的封少诀动都没动地淡淡答道。
“那你又是否明白,我云茱穆尔特的男人,除了取悦我,让我快活,让我完全无后顾之忧外,还负有让我孕育子嗣的重责大任?”
感觉到封少诀彻底无动于衷,连呼吸、心跳都没有丝毫变化,入定般的深海沉静,云茱轻轻拉开他的衣襟,将小手触及他肌理分明,如钢铁般的厚实胸膛上,用唇轻啄着他的唇角,然后将自己的丰盈双r更贴近他赤l的冰冷胸膛。
“知晓,所以这次我不用血,而将每月一回用我的龙阳之精,为你纾解那痛痒难耐,且脓肿满面的缚月咒病症。”
低沉的嗓音,依旧低沉,纵使他口中游说之事,将让他的多年修为彻底化为乌有,让他终此一生,再脱离不了红尘。
“只要能解脱,我什么样的方式都行。”细细凝望着封少诀的眉、眼,望着他除了憎恨之外,彻底无我、无相的淡定,云茱缓缓将小手探入他的裤中,伸向他平静无波的胯下,待触及与他身材同样壮硕的柔软分身后,狠狠用力一握,“但我实在不得不怀疑,这样的你,办得到吗?”
“憎恨本就是最好的c药,若再加上两颗情热,半杯郎官清,圣人都能变禽兽。”
尽管男性象徵彻底被盈握住,但封少诀的脸上依然不存在除了憎恨之外的半丝情绪。
望着这样的封少诀,云茱冷笑一声后站起身,再不看他一眼地冷然转身离去。
“我将非常期待,化为憎兽的那个你。”
第三章
云书身上难解的残毒,确实解开了,以一种谁都不曾听闻过的方式,赌上封少诀的命。
正因亲眼目睹解毒所有过程,以及他背后那片大大的火疤,所以云茱不得不相信,二十八年前的他是真的可以由被扼死的假死状态中复醒,如同她所见的一般,而这全肇固于他体内天族那奥秘难测,且如同九命怪猫般的顽强生命血脉。
解开残毒之后的封少诀,在云茱为他准备的僻静禅房里休息了三天,而后,列出可供她作为人质软禁的几个名单,而后,在她送来一纸婚书,一小匣情热与一瓶郎官清的那夜,静静到来。
“你先进去,我就来。”当坐在案桌前批阅奏折的云茱感觉到身后传来的那股墨黑气旋时,她头回也没回地淡淡说道。
在将所有奏折都批阅完毕,端起桌上那杯以情热化开的茶水一饮而尽后,起身缓缓走向一旁,推开通往她寝宫的那扇门。
寝宫内的封少诀,低眉敛目的坐在她夜里百~万\小!说时的座位上,淡静的神情,反衬得他衣衫下因服食情热而产生的惊人硕大男性象征是那样明显而且突兀。
“外裳。”在封少诀身前站定,云茱冷冷说道。
他缓缓站起身,伸出手,解开她的腰间系带,脱去她的外裳,露出她身上两截式的粉红色裹胸轻纱上装与及膝轻纱裙,和那一身凝脂般的雪白婀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