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坐在一边听不下去了,她好好的儿子就要被皇帝这不着调的爹教坏了,还有小姑子一家也是,去之前说了会好好照看烨哥儿,就是这么照看的,竟然带烨哥儿去游秦淮,正是血气方刚的少年郎,若是被那等风尘女子引诱了,怎么得了,皇帝却不以为意,还一个劲儿打趣他,烨哥儿如今还不开窍,非得让他学成他爹那样风流浪荡四处拈花惹草才满意吗?
“那姜定南不是个好的,一点儿不体谅家里,只顾着自个儿混玩,你可千万不要学他,若连父母之恩都不报答,还怎么配在世为人。”
皇后忽然语气严重起来,烨哥儿喜色渐收,讷讷道“我自然不会学他。”
皇后点点头,望着儿子的目光渐渐平和,心下却不敢松懈半分,瞧朝阳那个浑样,日后怕不会学了姜定南离家出走闯荡江湖,烨哥儿近来和朝阳接触频繁,以前是百般不屑,如今倒是引为知己了,她真怕朝阳把她的好儿子拐跑了。
烨哥儿离京两月,回来也该收心继续学习了,但他回青云殿发现兄长已经搬去东宫了,心下满是失落,他早知有这一天,私心里想着只要他们都没成亲,便能住在一块儿,父母却已经把他们分开了,理由是他们年岁渐长,过两年都该各自成家了,要先适应分别。
燿哥儿送弟弟回青云殿,叮嘱他日后一人独住也要早睡早起,切莫无人管束便熬夜看话本,白日里上课又没精神,若想他了就去东宫寻他,或他回来住也可。烨哥儿伸手抱抱兄长,刚回来就听到这样的噩耗,真是难受死了呀。
金童从坤仪宫出来去了琅琊馆,依旧被拒之门外,六月里赵和宁动了胎气早产下了一个死婴,是个女婴,都已经成形了,金童看到这个死婴就想到了晓岚,他不敢多看,让宫人拿去葬了,送去皇觉寺供奉,这种不足月的死婴,连族谱都上不得,只能送到庙里去念经超度了。
赵和宁醒后肚里已空了,孩子也没了,她不肯接受这个事实,让皇帝把女儿还给她,皇帝怕她看到死婴更伤心,安慰她日后再生一个,这个孩子知道母亲记挂她,还会回到母亲肚里来的。
赵和宁疯了一样捶打他,“再有一个也不是她了!你已经儿女绕膝,自然不缺这一个,可我只有她,你把她还给我!”
金童拿什么还,再多的语言都显的苍白,他甚至不能给她讨什么公道,这其间没什么阴谋,完全是因为赵和宁不知轻重。
赵和宁怀胎初期就不太安稳,她素日里好动,冬日里大雪纷飞的天都要穿着短打劲装练武,夏日里贪凉冬日里不怕冷,月事时常不调,她初时不知自己有孕了,只以为是月事推迟,依旧在自个儿院里刀qiāng剑戟耍个不停,直到她某日练武时肚腹抽痛见了红,太医诊过才知是孕事,而后她便收敛了羽翼开始卧床休养,怀胎七月她躺了六月,最终还是没保住。
也就是赵和宁深受圣宠,若换了其他人把龙嗣折腾死了,皇帝怎能不怪罪,如今赵和宁还敢给皇帝摆脸色,无非是仗着皇帝喜欢罢了,她没了孩子后提出要出宫休养,让皇帝放她离开,皇帝没应,她便锁了琅琊馆的大门,谁都不许进来,皇帝都吃了好几回闭门羹了,整个后宫的人都在翘首以待,看皇帝何时恼了她,把她打入冷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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