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石崩飞中,清军十几门老式臼炮被轰成了破铜烂铁,上千名守军一轰而散,大散关就这样轻松拿下。
接下来的十几天中,第十军一路斩关落锁,连克凤县、留坝,于十月上旬末抵达汉中;
汉中守将不战而降,第十军在此休整一周,随后沿南郑、红庙塘一线南下,进入蜀省。
历时半月后,第一军翻越了光雾山,抵达南江县;
南江只有一百多兵丁守卫,县令听说大敌来犯,早早托着官印在城门口等待;
又休整数天后,第四军转折向西,旺苍、昭化、广元的守军望风而逃;十月底,第四军抵达剑门关。
关内守军早已是人心惶惶,副将韩杞以及几个管带聚集一堂,正商议着什么,剑门关总兵福庆带着一队亲兵闯了进来。
“韩杞,你们不在城头御敌,在这里干什么?”福庆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问道。
韩杞沉默片刻说道:“大人,救**人多势众,武器精良,咱们这千百号人恐怕挡不住。”
福庆怒道:“韩杞,你这是什么意思?大敌当前,动摇军心,你知道什么下场!
念你跟随我多年,又是用人之际,暂且饶你一回,现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还有你们!立即上城头,带上你们的人,给我挡住那些反贼!咱们有剑门天险,贼兵想要过去,没那么容易!”
韩杞一脸悲愤道:“大人,你睁开眼睛,醒醒吧!关外丢了,京师丢了,冀省、晋省、关中都丢了!两江、湖广坐壁上观,现在就剩蜀中一省了!你说说看,朝廷还有什么?钱粮、qiāng炮?还是民心?都没了!弟兄们不怕死,可不想死得不值!要是打倭寇,打洋人,属下眉头都不皱一下,可是同室操戈,恕属下难以从命!”
福庆气得胡子直发抖,伸手一一指过众人:“你们,你们都是这么想的?”
众人沉默不语,这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
福庆一挥手道:“临阵抗命,当斩!都给我抓起来!”
亲兵立即冲了上来。
韩杞眼中闪过一丝愧疚,拔出手铳说道:“大人,对不住了!”
说着qiāng口向上扣动了扳机。
砰!
随着qiāng响,一哨兵丁端着步qiāng闯了进来,将福庆及亲兵团团围住。
城外,正催促士兵布置工事的张雨亭突然听有人喊:“团长,关上竖白旗了!他们要投降!”
张雨亭举起望远镜一瞅,一面白旗高高竖起,正迎风招展,如同清廷的丧幡。
他兴奋地蹦起多高:“哈哈,这下省大事了!派人喊话,让他们出城投降!”
还没等士兵举起扩音筒,关门缓缓打开,一个年近四十的清军将领带队走出,清军们纷纷丢掉手中的步qiāng、腰刀等兵器。
张雨亭见状带人赶了过去,清将解下腰刀递了过来,又转身接过帅印奉上:“剑门关副将韩杞,在此恭迎大军入关,还请将军给弟兄们一条出路。”
张雨亭接过,递给身后士兵,哈哈笑道:“韩将军,你这关献的好啊,咱们都省事了,放心吧,就冲你这么识相,肯定不会为难你…”
“咳咳!”
两声粗重的咳嗽声打断了张雨亭的长篇大论,他扭头一瞅,只见师长赵七九、军长欧胜,还有于寒不知什么时候到了身后,一个个瞅着他,都是怒其不争的表情。
“啊?师长?军长?总…”
“张团长辛苦了!少不了你的功劳。”于寒轻描淡写地说道。
张雨亭虽然是粗人,眼色可不差,嘻皮笑脸地说道:“我正准备给各位长官报告呢。”说着让到了一旁。
于寒说道:“我是救**总指挥于寒,这两位分别是欧军长、赵军长,刚才这个,是张雨亭团长,他没念几年书,说话不讲究,不用放在心上。
韩将军此举,免了一场无谓的厮杀,实在是大功一件。
放心吧,你和手下弟兄都会妥善安置,愿意跟我们干的,会量才适用;想回家过小日子的,会发放干粮路费,不会为难任何一人。”
韩杞单膝跪地道:“韩杞代弟兄们谢长官!在下还有一事相求!”
于寒点头道:“韩将军起来说话,救**没有跪礼,以后除了父母祖宗,不需要向任何人下跪。”
韩杞谢过一声,起身说道:“总兵福庆大人已被末将控制,但要劝降恐怕不易。还请长官念在他年事已高、清廉正直的份上,网开一面,不要为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