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的人会与这软红十丈再无瓜葛,可是活着的人呢?
容清薇长叹,她所能替谢紫做的,怕也只有保住谢书的骨灰。
可就在她转身欲离开谢府的那一刻,她看见了一个人。
闻青。
闻青似乎是一路尾随她而来的,他只是怔然地看着烈火之中的谢府。
脑中那些被刻意遗忘的记忆开始撕扯,疼痛得让人想去死。
大火,是啊,三天三夜不灭的火,焚烧了一切。
钧天教众的哀嚎惨叫,爹爹临死前在烈火中白衣翻飞绝世无双的一笑。
娘将自己托付给家奴时身上浓重的血腥味。
眼泪不受控制地汹涌落下。
十三年颠沛流离,十三年流落江湖。
他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
什么爹爹,什么娘亲,什么出门办事!
他们早死了,早就死了。
只可笑他还活在一个疯子的梦里,等着他们回来。
谢紫,谢紫。
我就知道,我等不回你的。
你也和爹娘一样是骗我的。
他们说他们会回来,可他们再也没回来。
你也没有。
不知何时,连眼泪也干了。
容清薇犹豫着走到闻青面前:“你知道了?”
闻青疲惫地垂眸,长睫在苍白瘦削的面上落下一抹低回的阴影:“是啊,他死了。”
其实是无意中听到邻居人说得。
也不知怎么回事,越想心越痛,连不知何时咳出血都不知道。
似乎那瘀血咳出后,他就渐渐神思清明了。
也不知何时,便走到这里。
前因后果,一瞬间,全部想起。
如若他没疯,他一定和谢紫一起去边关。
如果他没疯,他一定和谢紫一起去死。
无论如何,生死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