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云雨消歇后,已是清夜如尘;细风拂过挑檐翘角,悬垂的小巧青玉铃迎风而动,玲珑声盈耳;内室的床榻边垂纱为幔,白玉为勾,落下朱璎穗子是浅浅的纁红。
他侧卧在靠窗一边,依旧紧环着她不放,两人在尚未掌灯的内室里亲密相拥,夜色和帷帐皆是纱质的轻薄,垂笼着男子餍足的眉目安然舒展,掌抚着她的纤腰亲吻她的眉间、额头。
只是,游廊外一直有人来往的橐橐步履声,灯影和人声在菱花格绿琉璃的雕窗上变幻,于华簟间印下流离错落的光翳扰人;都好几趟了,应该是帝俊陛下派来请他的人罢。
“太一不去参加宴席吗?”
她枕在他肩臂间,抓过他的手,秀致的指尖划过他温暖的掌心写字,这是他们平素交流的方式。
“不去。有美人在怀,还要去和人虚情假意应酬做什么,累。”
迎着她的目光,男子有些莞尔,反扣握住了她的素手,送到唇边,慵懒眯着眼眸一根根玉白的手指地吻她,“有这力,不如跟阿朱再来几次。”
然后,他就被美人一把推开,她翻了个大白眼给他。
“刚才还那么热情,怎么,现在这是吃饱就不认账,用完了就丢?”
他挑眉笑,在她后腰的最怕痒地方惩罚地拧掐了一把;她立即笑出了声,一边缩成一团躲他推他,然后被他反身重重镇压,于是一阵情人之间亲热又暧昧的笑闹、喘声,直到两人再度热切地交缠在一起。
“阿朱,嫁给我好吗?”
他伏迭在她之上,掌抚入美人的黑发间托捧着她的脸颊,缠绵的吻落在她的额头和眉间。
男子的音色清润,却是让人安心的低沉柔和,几缕尚沁着汗湿的墨发从他脸侧垂落,拂在她的颈间,微痒又微湿的,撩拨;一双熠熠含情的深邃乌眸,此刻正专注倒影着她的模样。
她定定地抬望入他的墨眸中,最终妩媚一笑,然后伸臂环住他的颈间,扬首深深回吻了他。
月出昆仑,清风鉴水;雾岫溶溶的琼池之上,缣丝织做的青青挡纱落染了一层月华,泛着皎细的柔光,如银霜天衣。
……
“然后呢然后呢?”
这段自己香艳的过往,殷九朱当然不可能用“一念化世”播给一群小姑娘看,更不可能多说;所以,叁言两语就简单讲完了经过。
正待她稍稍顿了顿,欲举杯再饮酒时,酒觥就被意犹未尽的白露小姑娘给抢了过去,小姑娘扯她的袖子,一连串急不可待的催促,“哎呀,公子您别喝酒了,快说啊!!”